《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44、毛文老师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然玉之为物，有不变之常德，虽不琢以为器，而犹不害为玉也。人之性，因物则迁，不学，则舍君子而为小人，可不慎哉？

　　初一，初二，莫小新的班主任是毛文老师，他个子不太高，肤色是古铜色，不爱笑，看着很严肃，给人一种严厉的感觉，班里的同学都很怕他。

　　毛老师教学质量还是不错的，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和班主任，他说话、语气严厉，给人一种很冷，不可违抗的感觉。

　　毛文老师也打学生，但他从不在教室，不在人众多的地方打，一般都是请到办公室，赏你耳光。

　　初中两年，莫小新挨过他几次耳光，第一次是莫小新和赵辉互脱裤子那次，这次打挨的也不冤。

　　犯事有错误，莫小新也认了，毕竟小乌龟陪一块挨耳光，也就皮肉疼那么一下完事。

　　第二次挨耳光是这样的，一个周末放假，语文老师张玲，让回去写一篇作文，周日来校要交作业。

　　周末回到家，莫小新实在写不出来作文，于是就翻出小学时发的课外阅读书，准备随便抄一篇。

　　找了好几篇文章都不满意，突然看到一篇文章：“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大家都知道，这是朱自清写的《春》，而当时那本课外阅读书，所有的文章都没有作者名。

　　而且当时也没手机互联网，信息闭塞，莫小新孤陋寡闻，觉得这文章不错，于是他抄了下来，周末到学校，语文课代表收作业，莫小新就交了上去。

　　第二天晨读刚下，有同学跑到莫小新座位上喊：“莫小新，毛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去办公室的路上，莫小新心里一直纳闷嘀咕，班主任叫自己去干啥，有啥事呢？应该不是啥好事。

　　当时已经入冬，天气比较冷，推开办公室的门，暖烘烘的一股热流迎面扑来。

　　办公室炉子烧的很旺，几个老师围着炉子烤火，还有的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

　　毛老师抱着双手，靠在进门的桌子上看着莫小新，皮笑肉不笑的问到：“朱自清的《春》你背过了？”

　　莫小新回到：“没有。”

　　班主任就迎面给了莫小新一耳光，莫小新只感觉脸又疼又麻，火辣辣的，好像肿了，变厚了的感觉。

　　莫小新眨巴眨巴眼睛，强忍住要掉下的眼泪，一旁烤火的语文老师刘峰，看见莫小新被打的可怜样，不好意思、尴尬的移开眼睛，低头烤火。

　　毛老师讪笑到：“让写作文，你去抄作文，还抄朱自清的文章，你还没背过……”

　　莫小新这才知道抄的那篇文章，是朱自清的《春》，要知道是朱自清的文章，莫小新也就不会抄了哇，可惜为时已晚。

　　回到教室，就有小伙伴凑过来问，莫小新去办公室干啥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般去办公室绝对没啥好事，可他们还是要问一下，就像现在工资低，挣钱少，回村总有大人，打听询问你挣多少钱，有没有对象一样。

　　莫小新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还没对象，哦！不，应该是莫小新不好意思说自己抄了作文，被揍了，随便应付几句就完事，糊弄过去。

　　有一次父亲问班主任是谁，莫小新就如实告诉了父亲。

　　父亲笑着说，自己和毛老师曾经还是同学，可莫小新都上初中了，毛老师的孩子才开始上学读书，比莫小新小很多。

　　毛老师对不听话，不爱学习的学生是厌烦，讨厌的。

　　赵阳在班里不老实，初二的时候，他还坐班车逃离学校，结果学校老师给班车司机和公安局打了一个电话，阳同学在车站连车都没下就被控制，然后公安就给弄了回来。

　　回到学校，他乐滋滋，骄傲的给莫小新说他的光辉事迹，毛老师给校领导反应，开除了阳同学，听说他转学去了别的地方，反正莫小新再也没见过他。

　　毛老师对李平，王富那一伙很有成见，但莫小新从小就认识他们，一块玩过，觉得他们人其实挺好，就是比较成熟，有点社会气息，加之他们学习成绩不太好，毛老师可能就有些不喜欢他们。

　　人心中只要有了偏见，就很难改变，平哥在初二时赌气，不念书跑了。

　　莫小新挺惋惜的，可莫小新太弱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他只能无奈不舍的看平哥离开。

　　经历的多了，莫小新发现毛老师打人管人，一般都是他觉得这学生，还有挽救管教的机会，或是这个学生真的违反了规矩，做错了事，他才敲打这个人，一般很坏没救无望的学生，人家也不招理。

　　第三次挨揍，领耳光是初二。

　　一次晚自习没有老师来上课，教室里乱糟糟的，大家交头接耳的乱说话，干啥的都有，结果被校领导巡视发现，然后班主任毛老师就知道了。

　　班主任把班长叫去，让他说出晚自习不遵守纪律说话的人有哪些。

　　班长就说了几个闹得厉害的同学，其实其中没有莫小新的，有魁同学，阳同学等几个人。

　　他们几个被请到了办公室，不用想毛老师肯定是责问批评，然后一人赏一耳光。

　　本来这事到这也就结束打住，可有同学挨完打不服气，说他和莫小新一块划拳玩，好多同学都玩、都说话了，又不是光他们几个说话，于是乎莫小新也被请去了办公室挨了一耳光。

　　毛文老师不是只会严厉的教育人，也会语重心长的教育学生。

　　一次考完试，午自习前那段时间，莫小新去教室比较早，人还很少。

　　他刚上楼，碰巧就遇到班主任毛老师，毛老师看见了莫小新就对他说：“莫小新你来办公室一下！”

　　莫小新心情忐忑，小心翼翼的就跟随去了办公室。

　　还没到时间，办公室没有老师，就莫小新和毛老师俩人，毛老师靠在桌子上抱着双手，看着莫小新微笑着说：“你这学习还要抓紧啊。”

　　莫小新胆怯的瞄了他一眼，赶紧移开目光，低着头回了声：“嗯。”

　　他笑着，用怀疑，不确定，担忧的口吻说到：“你这肩膀能担起多大责任呐，咹……”。

　　毛老师微笑的注视着莫小新，莫小新也知道毛老师的意思。

　　莫小新知道自己很弱，学习又不好，莫小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毛老师的话，他就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

　　听完毛老师的话，莫小新心里是沉重、复杂的，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可走出办公室，遇到小伙伴，他就又放飞自我，把刚才的雄心壮志全抛脑后。

　　有一次，历史上到陈胜吴广起义，他提问班上一女同学，回答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第一个揭竿而起反秦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那个女同学怎么想的，她站起来竟然答到：“陈坤。”

　　全班同学听后都笑了，毛老师听后也笑了说到：“陈坤？他还能穿越，跑到几千年前的秦朝，领导农民起义反抗暴秦……”。

　　还有一次，毛老师在班上说：“现在书没念好，却把眼睛弄坏，成了近视眼戴个眼镜，到时候回家去种地、种庄稼、拔草，能把包谷苗、庄稼苗，当草给拔了……”

　　同学们听后都嘻嘻哈哈的乐，原以为毛文老师会一直把大家带到初三毕业，可没想到升入初三时，原本四个班合并成两个班。

　　原来的老同学，又重分了一次，重新分了班以后，毛文老师去重新带七年级，班主任换成了教化学的俊彦老师，历史由毛波老师带。

　　乡里学校好多老师都调走，或退休了，毛文老师还一直在学校。

　　自从离开中学后，莫小新就很少见到毛老师，也很少回学校，可能他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