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君意》旧一言

24、第24章

　　萧若雪方才刚喝进口中的茶水被这姻缘二字硬生生地呛了回来，坐在对面的周泽辞险些遭殃，见场面有些尴尬，萧若雪连忙向店小二解释道“并非求姻缘，只求平安。”
　　听到姻缘二字，周泽辞却顿时来了兴趣“当真如此，那自然不能错过。”
　　于是吃饱喝足的几人，各怀心思地回到房间休息，都在期待着这南阳灯节的到来。

　　清羽推开房门，就见顾舒白坐于桌前，烛光下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清羽自然知道顾舒白为何这般模样，只是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自家将军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二小姐……
　　“将军。”
　　声音打破了黑夜中的宁静，顾舒白合上手中的书籍，自始至终却并未抬头，倒是将研了许久的墨放在自己跟前，取了笔正准备写些什么。
　　“大军已经先行前往雪沐城，由谢军师带领。”

　　说来也奇怪，在启程之即，陛下召顾舒白进宫，起初顾舒白还不明所以，谢逸之身为翰林院掌院，不好好管理翰林院事务，却要跟着行军打仗，着实让人费解。可君心岂能容自己揣测，都言伴君如伴虎，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
　　顾舒白不为所动，继续写着。
　　“只是……”清羽吞吞吐吐说不出话，言语间似乎是有考量。
　　“吞吞吐吐作甚？”顾舒白抬头疑惑地看着清羽“你何时这般行事？”
　　“顾云尘在此行的军中，老将军百般叮嘱，此事该如何？”清羽拿不定主意，本不想将此事告知顾舒白，但若隐瞒下去，必定有一天会被发现，清羽是不稀罕理会这顾家二少爷的，可他又是将军名义上的弟弟，于是难免不知该如何处理。
　　原本就不悦的顾舒白更加烦闷了起来，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笔“他这是又想给我添什么乱？”
　　沉思了片刻，拿起桌上宣纸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封家书便出现在清羽手中“你将这封家书差人送到顾府。”
　　“是”不得不说顾云尘这人当真麻烦，清羽心中想着。“对了将军，我听南阳城人说起明日便是南阳一年一度的灯节，您可去瞧瞧，散散心。”

　　月挂枝头，院内明亮无比，房中的烛火被晚风吹得摇曳着，一闪一闪的，其实此时即便是将烛火熄灭也能看得清，只是顾舒白并未注意这些，想起上一世，顾舒白独自一人来到南阳城，早就听闻南阳灯节，他孤身一人来到此地，只为替他宫中的心上人求一世安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此时南阳街上，处处张灯结彩，街道也变得热闹非凡，灯会上人潮如织，个个喜笑颜开。一阵鞭炮声传来，人潮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就见远处，一队舞狮者们身穿彩色狮子服，在锣声中翩翩起舞，每个动作矫健无比。对面又来一队舞龙者，华灯下龙和狮交错着，铜锣声越来越近，节奏分明，两队配合默契，将舞龙舞狮表现的淋漓尽致，惟妙惟肖，人们沉浸在这场精彩的表演中，为他们欢呼鼓掌，一时间街道上万人空巷。舞龙舞狮在灯会上被人们认为可驱邪祛病，保佑平安，健康和幸福之意。

　　瞧着街道上灯火阑珊，人影斑驳，萧若雪何曾瞧过这般热闹的景象，不自觉便跟着人群走了起来，全然不知与人走散，还自顾自地观看着表演。
　　一回头，身边的萧若雪便不见了身影，周泽辞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此时人实在太多了，他只能边被人群挤着，便四处查寻萧若雪的身影。

　　“瞧一瞧，看一看，猜灯谜，得奖品。”掌柜的一声吆喝，人群便围了上去。夜色下，人们围聚在挂满彩条的灯笼下，彩条上写着各种灯谜，听了掌柜的吆喝，人们在一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是想要探寻着灯笼里的秘密。
　　此时一男子打破嘈杂，高声道“掌柜的，这街上猜灯谜的摊子多了，你有何能耐留住我们？”旁人都知道，这男子是在问奖品是什么？于是纷纷附和“对呀！如何能留在我们？”
　　掌柜也不着急，走回店内，拿出一盏灯“这盏灯是由能工巧匠打造，做工精美，且求平安顺遂最为灵验。”
　　听闻奖品是一盏灯，人们没了兴趣，一盏灯而已，几文钱便能买到，于是纷纷在一阵嘘声后走开了，只留萧若雪一人认真地看着掌柜手里的那盏灯。
　　“姑娘，可要猜灯谜？”
　　看着掌柜手里提着的灯笼，萧若雪点点头。
　　“ 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无它凉？”
　　日
　　“ 水上生个铃，摇摇没有声，仔细瞧一瞧，满眼大眼睛？”
　　此物荷塘中最为常见，藏于荷花下，隐于荷叶中“莲蓬”
　　“偶因一语蒙抬举，反被多情又别离。送得郎君归去也，倚门独自泪淋漓？此谜底姑娘可猜得出？”
　　……
　　奈何自己才疏学浅，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多读些书，萧若雪看着掌柜手中的灯笼有些可惜，想着只能去买一盏，便要离开。
　　“此诗中“语”可换为“雨”，“情”亦可谐“晴”下雨时需要它，天晴后就别离，送得人归去后，倚独自门泪淋漓，谜底便是一“伞”字。掌柜的，我可说的对?”
　　萧若雪正奇怪何人帮自己，一回头便瞧见了熟人。此刻谢逸之手里提着一个灯笼，不紧不慢地朝萧若雪走来，斑斓加错的灯光下，人影显得格外分明，直到此刻萧若雪才看清了谢逸之的脸，平静而温和，如涓涓细水一般。
　　“这位公子说的对，这盏灯便是姑娘的了。”掌柜说着将灯笼送到萧若雪的手中。
　　两人就这么一搭没一搭地走着，未曾嫁给周泽安之时，谢逸之便是自己的未婚夫君，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谢家退了婚，两人便交集甚少。上一世，萧若雪如愿成为皇后，只是听闻谢逸之终身未娶，孤老余生。

　　“谢公子？你怎会出现在南阳？”萧若雪手中的灯笼格外好看，引得路人驻足敢看，起初萧若雪以为是灯笼太过精巧，却不料是身边之人引来了无数年轻女子的目光。
　　见那女子的模样，似乎要上前与谢逸之交谈，却被与她同行的女子拉住“那公子身旁的那位，明显便是他的娘子，你如此上前岂不是有失礼节？”
　　听她这么说，那女子才失落道“两人当真是郎才女貌，惹得我都有些羡慕。”
　　……
　　萧若雪本来一心盯着手中的灯笼，却冷不防被路人来了这么一句，正想上前解释，却被人拉住，萧若雪抬头不解地看着谢逸之，却见谢逸之带着期待和满足看着自己，并不说话。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无数盏孔明灯一同升起，如万千繁星一般，耀眼夺目，萧若雪抬头看着漫天如星辰般的灯笼，不舍得移开眼睛，而谢逸之的眼中却只有眼前之人。

　　顾舒白明明在人群中瞧见了雪儿的身影，起先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亦或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缘故，于是他穿越拥挤的人群，寻找着，直到眼前映入萧若雪和谢逸之一同站在一起的身影，他才知道这一切不是幻觉。顾舒白听到了那句旁人口中的男才女貌……想上前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两人，而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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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箭直指萧若雪，萧若雪来不及躲闪，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疼痛却并未传来，直到谢逸之肩上流淌出鲜血，萧若雪才缓过神来。
　　“谢逸之……”萧若雪不知所措地抱着倒在自己怀中之人，惊慌失措地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