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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朽曦 ...

  •   一个游戏。

      “辰马,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哎呀当然是假发你的假发啦!黑乎乎的就跟发菜一样呢煮汤的话一定不会难吃!”
      “不是假发是桂!……住手啊喂不准扯我头发!”

      黄昏的院落。细碎的光线被屋檐切割,窗外传来微凉的风。

      “银时呢?最喜欢的东西?”
      “还用问么当然是隔壁街上张大娘家的那位‘汹涌’姐姐啦目测上围95哎!”
      “……汹、汹涌?什么东西?!”
      “啊当然假发你理解为糖分就可以了,阿银我最~喜欢糖分了哟。”
      “都说了不是假发是桂!……啊啊啊混蛋你什么时候摸走了我的棒棒糖!”

      脚步声。伏在屋顶上的花猫懒散地打着哈欠。不小心泼湿了茶水的书本,纸张上晕开泪滴似的痕。

      “高杉呢?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那你呢。”
      “……哎?我嘛,当然是松阳老师啊。”
      “嗯。”
      “……不过松阳老师的话,应该归为‘最喜欢的人’才对吧?”
      “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一样的。”

      还有一个笑容,被永远地钉在了回不去的地方。

      1.

      春光明媚的江户。年少有为的真选组副长在屯所的空地里挥刀晨练,人称超S星球小王子的浅发少年吃着不知从哪儿摸来的串烧丸子蹲在一旁的石块上,百般无聊地看着他。
      “我说……总悟你有时间蹲在那里还不如陪我练练剑。”
      土方十四郎回头看了少年一眼,挑起眉梢一脸严肃。
      “咦?如果土方先生肯让我当沙包砍的话……”冲田总悟笑弯了眼睛,“我很乐意奉陪啊~”
      “啊哈哈刚才的话当老子没说过。”土方干笑几声继续专心晨练,冲田却不放过他,随手将吃完的竹签往地上一插,便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到土方跟前。

      “土方先生,今天你忙吗?”
      “……身为江户人民的好伙伴,我每天都很忙。”
      土方皱眉轻轻将爱刀入鞘,看向面前那个浅发小鬼淡定地吐出(自以为)完美的答复。
      “那太好了,今天呢我可不可以请假?”
      “……平常你不也跟请了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么!”
      “土方先生你太失礼了,我那叫‘冲田式巡逻’。”
      “……你要去做什么?”土方伸手按下额际爆出的青筋,“再说,你应该跟近藤请假才对吧。”
      “我要去干一件大事。”冲田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巡逻的事就要交给土方了。”
      这不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吗喂。
      “你要去做什么呀,追缉恐怖分子的话还是团体合作比较好喔?”
      土方叹了口气说。冲田别过头,沉思了几秒又微笑着耸了耸肩膀。
      “……去跟亲爱的江户人民缔结美好的革命友谊……哦不是深挚感情啊~”
      “骗鬼啊你!”
      “真的,只不过‘江户人民’之前要加‘一个’而已。”
      “……那家伙是非法移民吧!什么时候变成了江户人民了呀!”

      但土方的修正已无补于事。冲田没接话,只是笑着转身走出了屯所。清晨的雾逐渐散去,一切在慢慢清晰的阳光中缓缓有了痕迹,柔和得如同披上了一层纱衣。
      现在的年轻人啊……
      土方无奈地掏出一根香烟衔着,翻了好一会儿口袋才找出美乃滋状的打火机点燃唇边的星火。他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看见暖色调的光束从穹顶塌下来,浮现出尘埃微弱的暗影。

      2.

      桂小太郎从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捡起了一片潮湿的落叶,绿意犹存,不知为何却脱离了根。环绕荻城的溪流奔走的声音窸窸窣窣,犹如古老时空传来的漫长回音。他迈开脚步往熟悉的方向走去,木屐踩在地上吱呀作响。走着走着忽然就觉得有点冷,于是他扫了扫手臂,落下一地凉意。
      两边的树木在清晨的雾气中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个个静默不语。

      而松下私塾就在不远处。

      3.
      神乐撑着伞坐在草地上。
      她的体质无法接触阳光太久,所以必须得撑伞;但她又非常想晒晒太阳,于是她就坐在了草地上。她抱着膝盖尽量让自己像株蘑菇,虽然她还没到见光死的程度。微风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轻轻地吹拂过她的脸,带着清晨的湿气,似乎仍未睡醒。
      阿银为了买《少年JUMP》特辑一大早就出了门。神乐在脑海里回想着来到此地前的画面,嘴巴也没闲着,在不停地嚼着醋昆布。她不想面对新八叽那张让人绝望的脸,眼见窗外阳光正露出若有若无的痕迹,便打着呼吸一下清新空气的旗号扔下眼镜郎看门自个儿跑出来了。
      然后她就去了常去的杂货店买了一堆醋昆布,虽然包装好像发霉了但其实还挺好吃。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不可以貌相?其实醋昆布也是一样的吧?啊扯远了……再然后呢,她还干了什么事来着?
      定春还在呼哩哗啦地睡着懒觉,蝴蝶停在鼻尖上也没发现。大清早的街道上人影寂寥,天空远处挤满了鳞状的云层,阳光就从中间射出几缕线条,染黄了周遭的白色宛如烫金的花边。

      “放下武器。”

      投落到草地上的阴影忽然拔高了一截,有什么东西敲了敲头顶的竹伞。

      “你的罪名是恶意伤害江户人民的好伙伴。”

      神乐回过头,望向那个嚣张地站在她背后的年轻警察。
      “乖乖伸出双手吧,”对方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左脸的脚印逆光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指间名为手铐的金属物品发出令人心悸的悦耳声响,“因为我要逮捕你。”

      ……她在来到此地之前还干了什么事来着?

      哦,好像是不小心将鞋底放到了某位警察同志的脸上。

      4.

      “坂本先生,您想回到过去吗?”
      陆奥合上手里一本讲述穿越时空的言情小说,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同伴问道。
      “哎?怎么说呢,这种蠢问题问得可真像你的风格?”
      “您想死一死么,坂本先生?”
      “啊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不要随便拿出那种毁灭式武器对准别人的脑袋呀~~”

      窗外是一片无垠的黑色海洋。
      远处发光的行星带不知隔了多少光年,如同一条细小的银河流淌向不知名的彼岸。

      “我啊,确实是挺想念以前的。”坂本辰马摆正了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圆墨镜,笑得云淡风轻,“可是呢,总有一些让人难受的画面结束在回忆的最后,我忍不下去啦,所以干脆全部忘掉比较好。”
      “您这样只是在做徒劳的逃避。”
      “有什么办法呢?”辰马看向窗外,“谁让回忆是陷阱,是引人留恋的悬崖,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你只能绕过它才能继续前行。”

      不放下一些东西,不削去一些重量,又怎么能心无旁骛地继续迈步走向远方?

      “……您这个胆小鬼。”
      “啊哈哈这我承认。”
      辰马摇摇头,笑得无关痛痒。好像这样就真的能将一切都深埋入心脏。
      “现在这样活下去刚好,无忧无虑地完成着自己当年的梦想,而且我啊……”
      已经不再需要像个小孩一样依靠回忆来疗伤了。
      至于那些回不来的东西、阻止不了的事情他也……

      “……坂本先生?”
      陆奥望向忽然陷入沉默的队长,略为迟疑地开口喊了一声,语气里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担忧。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首歌。”辰马轻笑着让脑海里的画面逐渐涣散,化为一缕缕烟雾归于深深黑暗。
      “你记得吧?我们可是旅人啊。”
      窗外一颗水蓝色的星球安静地按照自己的轨迹旋转,白色的云层缭绕着,弥漫着,扩散着,陆地的轮廓依稀可见。

      那是他们美丽的家乡。

      5.

      人的一生大概必须得有几个转弯,因为一条笔直的路途未免太过无聊。

      土方十四郎面无表情地开始自己的工作。山崎随身携带羽毛球拍随时会溜掉去运动人生,他叹了口气,手臂擦到腰际的刀柄。
      “喂山崎,你再不认真巡逻我就砍了你的球拍哟?”
      “……咦副长你说啥我我我我我没带球拍拍拍拍拍——”
      “那你背后突出来的是基因变异的肿瘤么。”

      人称真选组鬼副长的黑发青年笑起来也是一脸凶相,他走过去,山崎一边发抖一边下定决心誓死保护他心爱的球拍,但在土方伸出手时还是忍不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副长我错了对不起但是请放过球拍吧它只是个孩子!!!”
      “……闭嘴我没打算拔刀!”

      土方哭笑不得地看着跟前那个只差没下跪嚎叫的同僚,伸出的手只是轻轻拍了拍后者肩膀上沾到的灰尘。
      “巡逻完了咱们就回屯所,大爷我跟你玩一玩羽毛球怎么样?好歹这也算是运动嘛。”
      “……副长你……你哪根神经错位了?”山崎惶恐着也不忘吐槽。
      拔刀。
      “呜哇副长对不起我错了请不要砍我的球拍它只是个孩子啊啊啊啊——”

      命运或许就是个妙趣横生的玩意。他的人生不能算是风平浪静,但其实也没有怎样波澜壮阔的起伏。只是在某个不恰当的时分转了个不恰当的弯,然后世界从此变了摸样。

      山崎泪流满面地抱着羽毛球拍的尸体默默远去,前往最近的商店另觅新欢。土方朝他的背影挥手致敬,丝毫没有伤害同伴心灵的歉意。

      他遇见了近藤,加入了道场,然后跟着近藤变成幕府的走狗,失去了自由却又获得了另一种自由。然后他认识了冲田,认识了三叶,明白了一些事情又失去了一些东西。世上有太多不能挽回的瞬间,而他偏偏都只能放手错过。

      那么再然后呢?

      阳光逐渐变得滚烫,如同缓缓烧开的水温。土方一个人在街道上闲晃式地巡逻,看着慢慢热闹起来的大江户迎来了崭新的一天。他拐了个弯走进一条巷子,巷尾有一间红豆盖饭很赞的店。不是有说吗,早餐在十二点之前吃还来得及。
      “哟真巧呀流氓……哦不是警察先生~”
      万年不正经的万事屋老板跨坐在自家小绵羊上朝土方挥挥手当做打招呼,另一只手握着的巨大巧克力圣代随时准备发生雪山崩塌。

      ……那么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碰到了坂田银时。前方多了一层未知的迷雾,生活不再平静。
      而他也因此失去了最重要的心。

      6.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光线折射出四季的更替,谁把流年偷换。
      桂走出私塾,来到从前松阳老师种茶花的空地旁。曾经荒芜过的泥土再次长出了生命,植物们开出了花朵,鲜艳的红色填满了视线。如同焰火,在风中摇曳。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和谁在芦苇塘里捉迷藏。和谁戴上面具吓唬根本不怕鬼的老师。和谁吵架、和好、击掌、立誓、并肩共赴战场。
      星空在黑暗中一如既往,月光泼洒出银色的瀑布,可是当初还在一起的人早已不再如故。有什么东西遗失在荒野,被岁月笼罩长成绵延无际的墨色森林。有人迷路于其间,不知是谁。

      桂看着那片开满了不知名花朵的空地,无奈地叹了口气,自我吐槽着怎么自己竟会没由来地文艺起来,活似个多愁善感的小青年。他想着江户的黎明,望向远方。海洋色的苍穹清澈了些许,云层恣意蔓延,阳光点缀的碎片好像银时最爱的糖果,梦幻般的色泽。还好并不耀眼。
      身后传来了泥土被践踏的声音,尽管来人放轻了动作也依然逃不过桂的耳朵。于是他笑着垂下眼帘,首先打开了话匣子,语气和善得仿佛最初。

      “好久不见。”
      “……我以为你会转身拔刀就砍。”
      高杉晋助的左眼还缠着绷带,或许是旧疾复发。
      “我又不是你。”桂轻笑起来。高杉走到他身旁,看到眼前的花海似乎也有些惊讶,但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凉意渐行渐远,火焰色的花朵在风中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儿?”
      桂侧过脸望向高杉,对方还是老样子,穿着一件深色单衣也不觉得冷,叼着根烟斗深色冷淡。
      “来和亡灵谈谈心。”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
      “偶尔我也会想写写抒情诗啊。”
      “……你在说冷笑话吗?你以为你是辰马?”

      三月的阳光无声无息地落下,柔和了高杉的侧脸。桂夸张地笑了几声,然后看见曾经的战友抽了一口烟,嘴角的弧度缓缓扩散成微笑。对方注视着面前的花海问,“这些花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以前好像没见过。”
      “是么。”
      “大概是野花吧?被风带着种子迁徙于此。”桂垂下眼帘想了想,“不过……花开起来真的很美啊,不是吗?”
      “嗯。”高杉笑着说,伸手摘下其中一朵火焰,然后轻轻别在了桂的耳边。
      “挺适合你。”

      7.

      “听你话的人是笨蛋!看我的横扫千军——”
      冲田总悟还没听清楚中华女孩在说什么便被突如其来的攻击踹中了膝盖,一个趔趄让他差没站稳,手铐哐当着地,惊起心中的涟漪。他皱着眉头接过对方又一记飞踢,有些不满地抗议:“我说你啊,就不能好好和人说话吗?淑女小姐?”
      “阿银说跟流氓只需要用拳脚沟通阿鲁!”
      “语言交流就够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流氓!!”
      “但你是警察,阿银说警察都是流氓!”
      冲田立马意识到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必须得中止,不然会没完没了。于是他向前一步挡住团子头姑娘的飞踢,反手握住对方的脚踝笑得不怀好意。

      “交涉失败。我必须要逮捕你啦。”他看见神乐的眼睛在伞下依然有着海水的色泽。“但在这之前有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个’?”接着他伸手指住自己的左脸。
      “谁叫你这混蛋要抢我的醋昆布!喔哦哦难道说你想将右脸也贡献出来让我踩多一脚么!”神乐咬着醋昆布不依不饶,想收回自己的脚却发现竟被敌人握住了踝关节。她有些脸红,大概是因为空气的温度变热又或者是因为阳光晒太久的关系。
      “你想让我COS金鸡独立吗死蜡烛头!快放手阿鲁!!”
      “不行。你伤害了警察的身心,你得对我负责。”
      “神经病呀你!踹你一脚就要娶你么那我不是很亏!不对你快放手啊啊啊啊!”
      “那不如,换另一种补偿好了。”

      冲田突然松开手,然后趁神乐因惯性刹不住车即将往后摔倒之前迅速揽过对方的腰,自己也挤进了竹伞的那圈小小的阴影中。他握住中华女孩的手镇定得仿佛高山上的石峰,脸上旋开的笑容欠揍得让人想用鞋底抽无数遍。
      “和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冲田总悟总结陈词道,就像纯爱小说里的那些恶俗情话,“我喜欢你。”

      神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个流氓警察忘记了反抗,有一瞬间似乎听见谁的心跳声漫成了海洋,如同潮汐袭岸般震耳欲聋。

      8.

      “……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你。”
      土方皱眉摆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下意识就伸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因为爱~”坂田银时轻佻地笑笑,一边解决手里的巨型圣代一边朝土方发射求救电波,“对了那啥,多串君是混账警察……哦不是江户人民的好伙伴吧?”
      “……你这混账刚才说了‘混账’这个词了对吧!”
      “没有的事儿那是你的错觉~”银时干掉圣代之后迅速扯住土方的衣角,尽力装出诚恳又落魄、充满了悲伤之情的贫穷人士口吻说,“现在可怜的江户人民有了困难,多串君你难道要袖手旁观么!”
      “……你到底在说啥啊喂。”
      “你的脑子果然是比美乃滋还不堪的东西吧,啊咧随便啦总之多串君快借我钱吧~”
      “……等等你那个‘总之’是怎么来的呀!而且你刚才在若无其事地对老子人身攻击吧杀了你!”

      江户的阳光涂白了地面,巷子里却依然阴暗潮湿。惊蛰时节。土方咬着香烟的滤嘴摁熄了即将寿终正寝的星火,指尖传来迟钝的灼热感。巷子的尽头明亮晃眼,红豆盖饭店就在前方。
      他低头看着面前那个吊儿郎当的自来卷,心想自己大概是烧坏了头壳。人们不是都说了么?冲动可是魔鬼啊。

      “你要多少。”
      “咦多串君你愿意拔刀相助么!”原本还沉浸在“如何把钱骗到手”的思索中的银时听到土方的话后立马抬起头,眼中重燃了希望的光芒,“你真是个好人呀!(发卡)”
      “是你的话,借多少都可以。”
      “……呜哇真是讨人厌的腔调呢,死有钱人!”银时碎碎念着从土方手中接过打开了的黑色钱包,从中抽出一沓钞票同时不忘先耍赖,“先说好喔阿银我最近手头有点拮据所以钱什么的也许大概或许可能要在遥远的以后才能还你哟~”
      “没关系。”土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用这个还就行了。”

      随即他伸手抬起银时的下颚,缓缓俯身吻住后者的嘴唇。

      9.

      无垠的苍穹平铺着千顷的碧蓝,淬金的白云摇摇晃晃。阳光未被侵蚀,在云间露出懒洋洋的脸庞。风中传来孩童们嬉戏的笑声,哼唱着学来的歌谣还不小心跑了调。战争已经过去很久了,天人的到来似乎也都变成了理所当然。攘夷之役如同遥远的星光,被编织进历史的黄昏。
      辰马站在河堤上将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用力扔了出去,纸张哗啦啦划过空气的声音竟让他觉得很好听。扑通。书本砸落河中溅起些许水花,纸页敌不过液体的抹杀,挣扎片刻终于无力地放弃,就地沉没,被流动的河水送往远方。
      “那本书,您舍得就这样毁掉?”陆奥站在一旁看戏,手里的言情小说换成了冰糖葫芦,“您不是很珍惜吗。”
      “啊哈哈哈那只是本平凡普通的书啦~”辰马抓了抓脑袋笑得像个傻瓜,“不过是几十年前老师给的东西,留着难免触景伤情嘛~~”

      他一辈子叫错过无数人的名字,除了松阳老师。

      “坂本先生您又在说冷笑话了。”
      “啊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阳光温暖,微风适当。江户的黎明是否就在不远的地方。少年走上战场,把家乡的儿歌轻轻唱。黄沙血染成殇,月光倾泻如白霜。被政府背叛,杀戮成为了习惯,悲戚与共之后是分道扬镳、南辕北辙,眼泪和笑容一并葬入深深深渊之下。那些过去的过去还残留着令人心悸的余温,仿佛随时都可以燃起烈焰焚烧整个世界。
      可如今已不再需要血与火的淬炼,武士们放下手中的刀剑,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走吧。难得回来一趟。”
      辰马戴好墨镜将一切抛在了身后,招呼同伴准备启程。
      “去哪里?”
      “万事屋。顺道会会老朋友。”

      初春的江户一派生机盎然。时过午后,黄莺在枝头打闹。街上喧哗似平常,人们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平凡而简单。
      这是很好很好的季节。万物都将迎来新的重生。

      辰马伸手将阳光握入手中,笑得无比轻松。

      [Fin]
      2009.12.12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朽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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