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最美的风景》陈茶

3、3

　　不二呵呵的笑，眼睛看着刚刚坐下来的越前，“越前你还是这样，都没怎么变。”越前看了他一眼，看的不二一怔。

　　那双眼睛……很干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总之……很干净。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和当年那个十二岁的小鬼一模一样的眼神。干净的似乎……从外表到灵魂都没有一点改变。不二用手捂住心脏的部位，不动声色的喘息。

　　“那前辈你呢？你有什么改变？”越前夹了一块星鳗寿司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问。那种无可无不可的腔调，似乎略微带了点讽刺。但不二知道他并没有想讽刺什么，越前龙马讲话从来都是这样的。

　　他想了想，“嗯……改变啊……似乎也没什么呢！”越前嘿的一声笑了起来，唇边的弧度却是似笑非笑，顺手牵羊从桃城的盘里夹了一块星鳗，“啊——”

　　河村端了一盘什锦寿司拼盘，淡淡的微笑，依旧老实木讷，“你们慢慢吃，今天我请客。”桃城两眼冒星，笑的很傻很单纯，“河村前辈真是好人啊，真是好人啊。”

　　河村隆羞涩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手冢一直很安静的坐在一边，自顾自的没有搭腔说话，突然抬起眼看了越前一眼，说：“Echizen，什么时候回去。”

　　越前歪头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到明年美网开赛再回去。”他只回答的手冢的问题，却没有回答在开赛之前要干什么。然后埋头继续吃寿司。手冢和越前不是同一个俱乐部的，可是他却那么问了，越前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也不会自动解释为什么要问。

　　不二心里存着一个疑问，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

　　吃到一半的时候橘杏来了。桃城搔着脑袋嘿嘿傻笑。菊丸放弃越前跑去折腾桃城。越前松了一口气。手里捧着ponta眼神淡淡的逆着光显得很干净，“啊——momo前辈以后要被橘的妹妹压着打了。”

　　不二没有看他，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微微的往后压总是那样寂寂的似乎是敲击瓷器所发出的回音，好像是“铿”的一声便断了，却是余韵袅袅，慢慢的升腾回旋。那样的声音听一次不会觉得什么，不注意更加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是听多了就会觉得很奇妙。就像人生。

　　不二眉线弯弯。

　　越前的声音……像是人生……

　　那些事情那些曾经在发生的时候似乎是那么的突兀，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永远都是那么措手不及，可是结束之后的的回忆却如同潮水，起起落落连绵不绝。所有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全部都自动自发的逐渐模糊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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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被菊丸抓着灌了几口酒，出来的时候有点晕乎乎。晚上的风更加凉。不二晃了晃脑袋，茶色的发丝在空中飘。

　　旁边扶着他的海堂回过头不知道对谁说：“不二前辈好像醉了。”

　　乾走上来说，“找个人送不二回去吧，看他现在的情况，出车祸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四。”其实所有的人都有喝酒，可是似乎只有不二一个有“醉”的痕迹。菊丸趴在大石的肩上呵呵笑，“不二可真逊，这样就倒了呐！”

　　最后，决定是乾和越前一起送他回家。越前下榻的饭店就在不二家的那个方向，而乾嘛，据他个人说辞是想要收集天才喝醉之后的资料。

　　结婚之后不二和妻子搬出来住了，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越前伸出手在棕红色的木质门上敲了两下。他的手很秀气，光看外形完全不能想象到那样的手在拿住网球拍的时候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那只手的手指白皙修长，指尖浑圆莹白。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月光下微微的泛着光，有种妖异的美感。

　　来开门的女子眉目祥和，却有点天真和迷糊。是个标准的小女人。越前眨了眨眼，侧过身指着站在台阶下面被乾扶着的不二，淡淡的说：“你好，我是不二前辈的朋友，他喝醉了。”

　　女人愣了一下，对他扬起友好的弧度，“啊……谢谢你谢谢你，你是周助君的学弟吧！”她边说边走向不二和乾一起把他扶了进去。

　　越前漠然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跟着进门。

　　他在一边的墙上靠了一会儿，旁边写着“不二”两个字的木牌子被鲜红的油漆镀着。红泠泠的在月光下很暗，就像血一样。

　　他在墙上靠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进去，为什么想要在那里站一下。

　　越前淡淡的微笑，月光落在眉宇间，有种寂寞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