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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乱流年之穿越与反穿越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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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玉海澜猛的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俯额碰地。
“鸢公主!微臣叩见鸢公主!公主千岁!”
“云老庄主!”钟羽沫一惊,忙扶向匍匐在地的玉海澜“您认错人了,晚辈钟羽沫,并非你口中的鸢公主,您快起身,晚辈受不起如此大礼。”
玉海澜以额触地,依旧执拗的纹丝不动,肩膀微微颤动,瞬间便是老泪纵横。
江湖人称的一代枭雄,笑傲半个江山财富的玉苍山庄庄主玉海澜,此时此刻居然如此卑微的跪倒在自己脚下。
钟羽沫扶了老半天,看了眼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易襄。
这两老人家到底唱的哪一出。
“鸢公主!”本以为玉海澜就这么以额触地不动弹了,却不料他深吸一口气,倒是把埋在地上的头抬起来了,抬了抬宽大的袖子,一抹眼旁的泪水,定定看着钟羽沫“老臣决计不会认错的!您确实是鸢公主!僼朝名正言顺的储君!凤帝唯一的后裔唯一的血脉呀!”
储君
后裔
鸢公主
钟羽沫听完玉海澜声情并茂的一段话,活脱脱愣在原地。
这老庄主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和这个时代的恩怨纠葛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看着老泪纵横难掩兴奋之色的玉海澜,为何一口咬定自己便是她口中说的鸢公主。
脑中一闪而过三年前和月哥哥误闯入的蛇窟,那冰室中长眠与冰棺中的女子。
莫非只是因为自己与凤帝相差无几的样貌?
如若只是因为相貌,水袖更加符合。
据自己所知,凤帝薨与‘煌沣三年’。
鸢公主亦诞与‘煌沣三年’
而现在却是风沁王朝仲元帝当政二十八年。
一场二十八年前的恩怨纠葛,为何会被牵扯到自己身上。
钟羽沫扯了扯自己的衣衫。
莫非自己像个三十接边的女人?!
“玉老庄主,据我所知,如若鸢公主在世,年芳该至二十八,较之羽沫,年长数岁。”
玉海澜面不改色,丝毫没有震惊之色,只是顾自喃喃着,声音几不可闻。
“时之轮回,七年之差。”
而近在毫咫的钟羽沫却听的真真切切,只字不差。
七年
七年
自己到底身处在怎样的一片迷雾中。
“鸢公主,请听老臣慢慢道来。”玉海澜依旧笔直的跪着,正了正神色,一字一句道,“煌沣三年,国泰民安,到处繁华,却因为冷宫废后风隐淳勾结镇国将军郑渊里应外合,围困凤殿,前后夹击下,凤帝迫于无奈,为保全襁褓中的您,令老臣护送您密道逃脱,而后,自刎与凤殿。”
玉海澜顿了顿,满目悲怆。
“一夜之间,江山易主!”
往事历历在目,那双饱含岁月沧桑的眸子,有着那毫不掩饰的仇恨与疯狂。
凤帝,果然是一代奇女子,能让这样一个男子为其忠心耿耿,甘愿赴汤蹈火。
在冰室中听过月哥哥讲述过前朝恩怨,本以为那只是一个个历史中的人物,茫茫岁月中的一批过客,只是史书上的一个个字体,那其中的悲欢离合,虽有些动容,却只限于一个旁听者的角度,此时此刻,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从此,天下便成了风氏的天下,次日,凡是恭拥凤帝的大臣,皆推出城门外斩首,九族之内无一幸免!”
眼前闪过那血流成河的场面,生生打了个冷颤。
当今的仲元帝何其残忍。
可是,历代君主哪位不是如此,株九族,免后患!
为了巩固自己帝位的稳定,这种情况却是不可避免的。
“逆贼风隐淳登基,却依旧不肯放过凤帝唯一的子嗣,下令诛杀,当时老臣势单力薄,迫于无奈,七七之夜,七星绕月之时,将您送至异空!”
异空!
钟羽沫一个踉跄,扶住一旁的茶几稳了稳身子,面色惨白的紧紧盯着玉海澜。
“你再说一遍!”身子不可抑止的越发颤抖,眼前一片炫黑。
老天,你到底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七星绕月,二十五年将聚集一次,天时地利人和,将能穿越时空!”
“穿越时空,穿越时空,穿越时空。”钟羽沫已经完全没了思维,只是一字一句的重复。
“玉海澜!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什么七星绕月,什么穿越时空,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不要以为懂得一些巫蛊之术,就可以信口雌黄!鸢公主早已随凤帝而去,僼朝已灭!僼朝已灭!”一直闷不吭声站在一旁的易襄终于开了口,突然间冲着玉海澜失控的大吼,脖上的青筋凸显,面目狰狞。
“是与不是,易襄,你最清楚不过!天下人谁都可以不信,唯独你不得不信!”玉海澜不怒反笑,站起身迈到他身前,与之平视“因为!当时你也在场!”
易襄踉跄一步,哑口无言。
二十八年前,他的确在场。
如果时间倒转,他宁可从未尾随而去。
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指责玉海澜满口的妖言惑众。
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鸢公主已死,僼朝唯一的血脉已断。
这样,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遵从箢儿的遗言,孤老与山水间,不问世事,不问往昔的纠葛恩怨。
三年前,自己便自私过一次,任由月儿带走重伤的钟羽沫,隐居深林,永不踏出。
如今,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凤帝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
鸢公主活生生立在自己身前,自己还能坚持对箢儿的承诺么?
一边是箢儿临死前哀哀的请求,一边是恩大于天的凤帝。
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玉海澜,如今国富民强,为何执着于复国?复国代表着战争,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黎民百姓,退一万步讲,就算鸢公主夺得江山,到底有什么意义?”易襄软下声音,对着玉海澜,好言道来。
“意义?这天下本就该是凤氏的天下!理应物归原主!风隐淳只是一个谋朝篡位的逆贼,如今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践踏在万人性命之上的江山上二十八年!他非死不可!我辛辛苦苦布置二十八年,每时每刻不在期盼着国归僼朝的一天,让我放弃?除非我死!”
易襄蠕动了下嘴唇,终未说出只言片语。
玉海澜说的句句铿锵,自己根本没有只言片语可以反驳。
看了一眼身边一脸苍白的钟羽沫。
‘扑通’一声,整个人已经跪倒在她脚下。
“鸢公主,复兴僼朝与否,全靠您来决断!”
玉海澜乐了,一下也随着易襄再度跪倒在钟羽沫身边。
两人同时伏额,重重的磕了个头。
“鸢公主,请您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