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蓝香Atsumu

29、边缘试探

　　昨晚做了一夜的梦，场景交换，半真半假，梦到昨晚酒吧后我又像半年前那样，闻着她那诱人的香味，看着她雪白的肌肤，最后又拜倒在她的高跟鞋下。梦里虽是重现半年前的一晚，可给身体带来的感觉却是新鲜的，以至于我醒后身体仍觉得酥爽轻松，仿佛真的经历了件愉快的事。
　　外头的天还没有很亮，我往床头摸了摸，找到手机，关掉自动开启的勿扰模式，打开信息、电话看了一遍，发现除了未读的10086的欠费提醒、某视频的会员限时….之外别无其他。
　　顿时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又有点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现在时间是早上六点二十三，我起身拉开窗帘后又躺回了床上，不禁地想，是不是因为我太在意了所以才导致大早上的就开始失落。
　　有些心烦，我总是这样。总是在快乐后回想，然后发现快乐都是要破碎的，因为我和她几乎没什么可能。
　　可摸着手里的衣料，她的外套，我又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不喜欢我。可如果不喜欢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这些问题太复杂，我得不出正解，只得作罢。
　　刚扯好被子准备再睡会儿，突然听到微信新消息提醒。
　　我往床头摸到手机，发现时秦意的妈妈给我发了句：她不常用，等她回家让她加你。
　　想起来是我昨天问阿姨有没有秦意的微信，当时她没回，我也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才记起来还有这件事儿。
　　秋`离别：好的，谢谢阿姨。
　　关了手机继续休息。
　　之后的很久都没有秦任蕾的消息，我课业之余有时会想，怎么有人要了号码却不联系呢。
　　时间有种魔力，它会让你把曾经欣喜的事心甘情愿地化为平常。
　　我对秦任蕾的感情也是，曾经常常回忆起的眉眼都在时间的考验下成了一帧帧的平淡记忆，半真半假，我甚至记不得发生那一幕幕时我是怎样的心情了。
　　又一个周六，我那很忙的老哥就像他说的那样，来过一次安江。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无力样儿上来就试我额温，发现我没烧就问我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我说没怎么，他也没多问，就说让我自己处理好。然后带我去吃了火锅，吃火锅还见了未来嫂子，就他说要带我见的人。
　　可我并没有多开心，我想可能是因为从小依靠的哥哥有了别的女孩，不再只属于我了，但我面上依旧礼礼貌貌的。
　　时间总是走的很快，这一晃，就到了五月下旬，23号这天中午，李周打电话说她朋友在北宁的KTV开业，让她去捧场，问我和熊锦锦去不去唱K，当时我跟熊锦锦在一起吃饭，她听到这消息立马跳出来拿着我的手机说：去！
　　李周说让我们周六上午到“周一”然后简意涵开车一起过去，周日返程。
　　周六，也就是五月二十五这天，早上起来把自己收拾一番，吃个饭，又准备了些随身必带物品，整完之后才发觉熊锦锦居然没像以前那样电话轰炸。
　　于是就给她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
　　“喂？”不是熊锦锦的声音...但感觉有点熟悉。
　　我移开手机看一眼，发现上面确实写着“熊熊”。我犹豫了下，最终轻声问：“熊...锦呢？”
　　“还在休息。”
　　“那个...我们今天要去玩，麻烦你把她叫醒？”
　　“好的。”说完对面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而我此时内心却很惊讶，那天和秦任蕾唱歌的那位？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熊锦锦给我回电了。
　　哆哆嗦嗦的连个“喂”都结巴了。
　　“我到周一酒吧等你？”
　　“好...”
　　“嗯，那我挂了？”
　　“小秋秋~等我晚点给你解释。”
　　“嗯，快起床吧。”
　　我到“周一”的时候，李周正在吃早餐，简意涵在一旁看书，坐下时瞟了眼，发现是我不认识的语言。
　　“来啦！哎？！熊锦呢？”
　　“她等会儿到。”
　　我自觉地跟李周坐到一起，觉得简意涵的周围散发着请勿靠近的气息。
　　小声的问李周，简老板是不是心情不好。
　　李周大声说：“这话你应该问我的，难道不应该是我看起来比较心情不好吗？你说是吧简意涵。”
　　我：“......”
　　早餐吃的这么愉快您说您心情不好？！怎么看都是冰山简看着比较糟糕吧！
　　接着，看书的简意涵“嗯”了声。
　　李周得到回应，冲我挑挑眉，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我点点头，喝了口水，又问：“她会很多语言吗？”
　　这回李周倒是小声了，还一边手半挡着：“也不多，就比普通人多会了几种。”
　　“几种？”
　　她伸出了个“五”。
　　“哪些？”
　　“西法意德荷。”
　　“她不是工科吗？”
　　“是啊，但她的语言从小就开始学了。”
　　“那很厉害。”
　　李周骄傲似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不一会儿熊锦锦就到了，只不过旁边还跟了个女人，正是那天秦任蕾邀歌的那位，那看来我没听错。其实，那天从酒吧回来我就隐约有点感觉，只是没想到她们发展的这么快。
　　熊锦锦今天一改往常的短款小裙子而是穿上了到膝盖下方的半身裙和薄薄长袖T。
　　“嗨！”李周跟她们打招呼。
　　看到熊锦锦被牵着的手，李周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后满意地点点头，说：“这一对比，老秦不行啊。”
　　熊锦锦脸瞬间红了，挣脱她的手，跑到我身边，而我却抓住了李周那句“老秦不太行”，我感觉她是指秦任蕾，但“不太行”是什么意思？
　　我走过去，说：“你好。”
　　“你好，陈素因，早上电话见过。宋秋？”她握了握。
　　“是的，宋秋。”
　　去北宁路上陈素因自己开了辆车，我和熊锦锦坐到了李周车上。
　　北宁在安江的隔壁，我高考后离开北宁就还没回去过，过年那段时间我哥在国外，我也就没回去，我对那里并没什么怀念的，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想要回去。
　　现如今，跟朋友一起乘车到北宁，心里竟然有了些新生感。难道离开过去生长的地方久了，不管你想不想念，等你再踏上那片土地时，都会有种欣喜、期待的感觉吗？
　　我不知道。
　　只知道此刻外面阳光正好，风也舒适，我们开着天窗，在公路上飞驰，而我，心情愉悦。
　　有些暖暖的风吹着我两边零散的发丝，动作温柔，仿佛在哄我入睡。
　　我手肘撑在一旁，托着下巴，听着车内的音乐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
　　......
　　渐渐地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其中有一个有些低、有些性感让我感觉很舒服的声音，我听到她笑了，似乎还能想象到她吐了口烟...
　　脑海里浮现了个身影，但我却看不清那是谁。
　　等我看到外头的景象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此刻车上就我一个人，我刚刚脑袋倚着的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
　　揉揉眼，透过前面的窗子看到车前站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留着到半腰的烫发，想起刚刚的声音...
　　不会是她吧？
　　她就像是听到了我心里话似的，突然转头往车里看了眼，似是见到我醒了便愣了一瞬，随即笑笑，又转过头去。
　　在她看过来的那刻，我下意识想要闭眼装睡，可她的动作还是快我一步，在要闭上眼的那瞬，她先笑了。
　　好吧，我破功了。
　　我承认，我反应比较慢，可能因为反射弧比较长，也可能因为大脑给眼睛传递信号让它闭上时，却遇上并且接收了心心念念的画面，于是它不给力的卡了一瞬，才让我没成功闭上。
　　我下车，远处的熊锦锦两手拿着三个甜筒飞奔过来，后面跟着慢慢走着的陈素因。
　　“醒啦，刚好甜筒买回来了。”她递给我一个，又递给李周一个。
　　显然，这三个甜筒是我们仨的，其他几位看起来...也不都像是会吃甜筒的人。
　　秦任蕾把烟掐了，说去吃饭吧。
　　秦任蕾走在前面带路，我则跟在队伍的末尾，一直小心翼翼地偷偷瞄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给她加的滤镜太重了，就连她的头发我都觉得很有魅力，无处不吸引着我的注意力。
　　今天，她穿的黑色一字带高跟，灰色西长裤，裤腰一圈紧致带着绣文的黑色收腰束带将她的细腰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上身的半袖黑上衣扎到了西裤里，白皙的脚面外露，踝骨上的红色花式英文也很迷人。
　　正小心地打量，突然发现那双脚定住了，随后半转一个方向，脚尖立地。
　　“最后面那个小朋友，走路抬头看前面，一直看脚下万一跟丢了怎么办？”
　　我抬头，发现她们都回头盯着我，尤其是秦任蕾似笑非笑地，顿时感觉脸上的温度上来了，即使不摸不看我也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像一只被烤熟了番薯。
　　“秦姐说的对，你走在最后面还不看...”突然，熊锦锦调子转了个弯，“不对啊，秦姐在最前面，那她怎么知道的？！”
　　秦任蕾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倒是李周给了回应，她两手插兜没什么似的退着走，说：“你丢了陈素因也能感觉到。”
　　这话明明是对熊锦说的，可她却看着我，还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简意涵拍拍她，让她好好走路。
　　到了电梯里，除了话多的熊锦锦和李周，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其实，我并不是个话少的人，但秦任蕾在，我就只想在角落里静静的了。
　　席间，我也一直静静地听着，熊锦锦见我一反常态，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她这话一出口，又引来了席上人的注意。
　　我连忙摆摆手说没有。
　　期间，秦任蕾出去接了个电话，时间挺长。
　　等她电话回来说晚上KTV见，她有事要回去，从进门再到离开，她匆忙地一个眼神都没给我。这样的反差让我为因路上的插曲而欣喜的我感到羞赧（1）。
　　我不动声色、怯怯地看着她，可耻地将自己那一刻都不曾移开的视线跟大家问候关心的视线混在一起，装出一副生人的模样。只有我知道，我内心到底有多厌恶这样的自己。我不懂我为什么会这般患得患失、起起伏伏呢？我不喜欢自己这样。
　　我收回落在空餐盘上的视线。
　　......
　　晚上。
　　KTV六楼我们在的这个包间渐渐又来了些人，进门打招呼都很热情，其中也有男士。
　　八点半，陈素因在几个人起哄下站到了台上，在包间里简短的说了几句，感谢大家的捧场，这里的都是她朋友，酒水免费，让大家玩好。
　　听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李周说的老陈就是陈素因。
　　熊锦锦走过来坐我旁边，扯扯我，问：“那个姑娘一直在看你。”说着指了个方向。
　　“嗯？”我还没动她就按住我，说：“你别动，我猜她等会儿就过来找你了。”
　　正要反驳，余光一瞟见那女孩真的过来了。
　　“赌一首歌的。”熊锦锦迅速说完，拿起一个果拼开吃。
　　“我...”
　　“你好，我叫商然。”那个女孩走到我面前。
　　“你好，宋秋。”我对她笑笑。
　　“宋朝的宋，秋天的秋？”
　　“嗯。”
　　“你不问问我是哪两个字吗？”
　　“嗯？”我抬头。
　　她笑着说：“商学院的商，了然的然，对了，我读商科。”
　　“噢。”
　　她坐下来开始找话：“你认识陈素因？”
　　“见过几次。”
　　“介意留个联系方式吗？交个朋友。”
　　“不介意。”我瞥了眼旁边偷笑的熊锦锦。
　　加完微信，她又问我多大了。
　　我说二十。
　　“比我小两岁”
　　我点点头表示回应。
　　实话说，她还可以，但是我不喜欢被陌生人一直问问题。
　　“安江大学？”
　　我扭头看她，想问她怎么知道？
　　她似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在我做出疑问的动作前抢先一步笑着说：“猜的。”
　　我点点头。
　　“不喜欢聊天还是不喜欢跟我聊天？”
　　“不是。”
　　“那你在等人？”
　　“啊？没。”
　　她笑笑，说 ：“我看你时不时的就往门口看，以为你在等人。”
　　“哦不是，抱歉，我去个洗手间。”我对她歉意地笑笑，起身走出包间。
　　包间内就有小洗手间，但是我不想呆在那里了，一方面是吵的有点心烦，另一方面是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缺了点兴致。
　　我跟熊锦发了条消息，说我出去一会儿，让她不用担心。
　　乘电梯到一楼，走出大堂，外面层层热浪扑面而来，但我并不觉得很热，倒是感觉挺温暖的。
　　看了看路标，发现是城南西路，距离我家好像有点远。
　　正想着今晚是玩到睡还是久违的回家看看，突然后方传来两声喇叭的“滴滴”声。
　　我不解我站人行道上冲我滴什么，便转头。
　　“站这干嘛呢？”秦任蕾一手夹着未点着的女士香烟搭在车窗上，另一手随意地握着方向盘。
　　“我下来看看。”我说着看了看周围。
　　她垂眸又抬起，问：“上面很无聊？”
　　她抬眼的那瞬，我仿佛看到了她眼部变化的过程，等反应过来就见她那好看的眼睛正瞧着我，隐约记得她是问，上面怎么样。
　　“...还行。”
　　“烧烤怎么样？”
　　“啊？有烧烤吗？”我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以为她是说KTV烧烤。
　　等看着她两眼弯弯然后含住那根烟笑时才发觉好像理解错了。
　　“带你去吃烧烤怎么样？”
　　......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上的车，只知道她说，带我。
　　带我去吃烧烤。
　　注意，她是说带我。
　　就我和她两个人。
　　她车里放着英文歌，我没听过，但我觉得此刻萦绕着的空灵嗓很适合现在的氛围。
　　宽阔的高架，开着的车窗，被风吹起的她的头发，无言的我们。
　　我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可是她的存在感好强。
　　即使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换个姿势也能引起我的注意，一举一动都会撞进我的视野里。
　　我把头扭向外边转心的看夜景，托着腮吹风。
　　“宋秋，帮个忙。”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什么？叫我吗？”我有些傻的问。
　　“帮我把烟点了。”她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给她点烟。
　　“火———”“前面。”
　　我跟她同时开口，只不过我在看到火机时就停了口。
　　我将打火机伸到烟尾，“唰”的一下划开。
　　“开车抽烟是不是...不太好？”
　　她缓缓抽了口烟，同时“嗯”了声，左手两指夹着把烟拿掉，仰头吐出。
　　如果此时的我不是坐在副驾驶的我，那我一定会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蠢。
　　“是的。”她又重新开口，转头看向我。
　　“哦...”我心里想问，那你怎么还抽，但又觉得不合适，只说了个“哦”。
　　她夹着烟短促地笑了声。
　　良久，眺望窗外吹风的我听到她说：“难忍，忍不了了。”
　　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对她自己。
　　我直觉她不会想我接话，于是很识趣的没有搭话。
　　只是转头看看她，又转回去。
　　......
　　“宋秋！你在哪？出去这么久了！”熊锦锦大声问。
　　脑子里冒出两个念头，一是：糟糕，忘记跟锦锦说了；二是：我此时应该带个耳机的。
　　下意识看了眼秦任蕾，她没什么反应，像是丝毫没被熊锦锦影响到。
　　“忘记告诉你了，我在楼下...”我看了看专心开车的秦任蕾，放低声音，“遇到了秦任蕾，然后一起去出去了...”
　　“哈？你跟秦任蕾？你知道自己会被拐哪去吗？！”她语气里满是不敢信甚至还带着点要骂我的意味。
　　“...不会。”
　　“那你去哪了？”
　　这时我才发觉我居然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一时没法回答，便说：“烧...烧烤。”
　　后面熊锦锦又巴拉巴拉说了大堆，好像是李周来了，告诉她秦任蕾在我不会有事的，让她放心，她才哼哼地挂了电话。
　　我抿抿唇，知道她是担心我，自觉对不起她，便给她发微信。
　　秋`别离：跪着哭.jpg
　　秋`别离：对不起锦锦！！！我忘了...
　　秋`别离：下次一定跟您说一声！！
　　这时，旁边秦任蕾拨通一个电话。
　　“嗯，宋秋在我这儿，你让她放心。”
　　“晚点过去。”
　　“好，再见。”说完直接了当地掐了电话。
　　“我跟简意涵打了个电话，说你在我这儿，不用让你朋友担心，我们晚点就过去。”她一边开车一边说话。
　　“谢谢。”
　　谁的小熊森：哼！这次姑且饶了你！
　　秋`别离：谢娘娘隆恩。
　　谁的小熊森：早点回来！我怕你被人拐跑了。
　　秋`别离：不会的。
　　谁的小熊森：会！
　　秋`别离：......
　　秋`别离：小的那就如娘娘所愿。
　　秋`别离：上吊.jpg
　　谁的小熊森：不跟你说了，轮到本宫唱歌了！不知道是谁没这个耳福~
　　秋`别离：今夜是小的没这个福分，娘娘安。
　　......
　　她带我来的居然是北宁七中前的那条小吃街，这里离我家很近，我之前在七中读书时放学也会和同学来这里吃东西，这里虽然在学校对面，但卫生却管的很严，据说是因为在学校对面，怕学生吃的东西不干净，所以这里卫生很干净，至于健不健康，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怎么到这来了？我以前就在这上学！”我有些欣喜，开门下车。
　　她也走出来，我发现她居然换鞋了，想到可能是因为要开车。但...她刚刚还抽烟打电话呢，一时也搞不懂这人到底是遵守交规还是不遵守了。
　　“是吗，那的确很巧。”
　　“嗯。”我点点头。
　　“我女儿也在这里上学。”她在身后补充道。
　　“你女儿？”我回头。
　　她没多说，就“嗯”了声。
　　而我心里则是，女儿？
　　她经常和女儿来这里吃东西吗？
　　她女儿一定很听话乖巧吧？
　　有这样美丽又知性的妈妈一定很好...
　　......
　　我点了很喜欢吃炸年糕和芝士热狗棒，除此之外她又点了别的东西。
　　她没怎么吃，基本都是我在吃，我问她怎么不吃，她意思似的尝了点，然后就去接电话了。
　　之后，站在车边边抽烟边看向七中还灯火通明的教学楼。
　　吃完，她又原路带我返回，返程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她坐在驾驶位上开她的开车，我出神想我的事情。
　　此时车上的氛围，让我感觉自己跟她去七中好像去错了。
　　等我们回去时，包间里人已经少了很多。
　　还不等我坐下，熊锦锦就上台把我喊过去要我唱歌，说是走之前欠下的。
　　李周：“啊对对，赶紧的宋秋，我们都唱了。”又对一旁的秦任蕾说，“还有你老秦，来这么晚，必须唱一首！”
　　“要不然你俩合唱一首？”熊锦锦出主意道。
　　我想拒绝，看向坐着的秦任蕾，她却一直没搭话，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等她回答，过了良久她点着了今晚的第三根烟，说：“玩游戏吧。”
　　李周：“那也行。”
　　陈素因：“等会儿啊。”
　　“宋秋你要是输了还得外附一次惩罚的机会。”
　　“好。”我答应了。
　　“你喜欢听哪种类型的歌？”商然给我递了被饮料。
　　“谢谢。”我接着拿到了手里，“类型的话，不固定，而且我现在也没特别喜欢的歌，就不怎么听歌。”
　　“歌不是没喜欢的就不听，而是听了才有喜欢的。”她说。
　　我感觉她话里有话，但她没多说，我也没问。
　　事实上这样就够了，有些话，就点到放那，剩下的看人。
　　那边收拾好了位置，我们过去坐在沙发周围，玩的是熊锦锦和李周提议的真心话大冒险。
　　因为这个谁都能玩，而且今天主要是为了开心。
　　我坐在环形沙发的最边，左边是商然，然后是熊锦锦，李周和简意涵坐一起，再接着是陈素因和秦任蕾，这个位置我和秦任蕾斜对面，中间只隔了张游戏桌。
　　桌上三个骰子一副扑克还有真心话大冒险的问题盒。
　　因为人多选择由抽牌来决定谁受惩罚。
　　第一局，我抽到一张J，李周Q，熊锦锦K，简意涵红Joker，秦任蕾红桃A，商然抽到一张花3子。
　　她很干脆地选了大冒险。
　　“邀请一位玩家深情对唱。”
　　“那宋秋？”她站起来，看着我。
　　我和她一起上去，唱了首老情歌。
　　我注意着下面的秦任蕾，她跟简意涵似乎很合得来。
　　第二轮 ，秦任蕾是最大的，而我是最小的。
　　“哈哈！这手气不会带传染的吧？”熊锦锦笑着抱紧自己，尽量离我远点。
　　“哦，那我选真心话。”
　　这时，李周清了清嗓子，问：“第一次跟人做是什么时候？”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目光瞬间变得好奇起来。
　　我：“......去年...八月。”
　　“那要不这样吧秋秋？你欠的那首歌就换到这次的问题好了。”
　　我还没开口好不好，熊锦锦合了手机继续问。
　　“那你感觉她怎么样？”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专门来坑我的。
　　“她很迷人。”
　　“？？？”熊锦锦显然不满意我的答案，“我是问床上。”
　　“很迷人。”
　　“没了？”
　　“没了。”
　　“我们换一种玩法吧，抽出一张红桃A和其他的六张牌，谁摸到红A就谁怎么样？这样不用看一圈了。”李周提议。
　　大家欣然同意，秦任蕾拿出手机发了什么。
　　第三局开始，大家摸了一圈，就差秦任蕾了，这时她说。
　　“如果这局是我，惩罚你们选，玩完我回去，今天有点累，明天还要去速州一趟。”
　　她好像确信这局就是她似的。
　　李周：“行。”
　　简意涵：“回去好好休息。”
　　陈素因：“果然年纪大了。”
　　秦任蕾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笑着“嗯”了一声。
　　结果，在大家亮出牌后，红桃A真的落到了秦任蕾手里。
　　我有些惊讶，怎么那么准。
　　旁边的商然见牌笑了笑，也没说话。
　　“老秦不仅来得晚，还走的早，同志们说，该怎么惩罚？”李周起哄。
　　熊锦锦小心地问：“接吻？”
　　李周摸着下巴道：“法式？”
　　熊锦锦：“按倒？”
　　李周：“那该选谁呢？”
　　陈素因：“要不...随机投骰子？”
　　李周：“那不行 ，我有老简，我决定要不让她自己选！”
　　她们一人一句，简意涵在沙发那头跟仰靠着沙发捏鼻梁醒神的秦任蕾低声交谈的什么。明明是快要被惩罚的人，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随便其他人怎么整蛊她都不在意，就像是陪小孩子玩的大人，没有什么玩不起的。
　　“那老秦你就随便选个人然后按倒在沙发上法式舌吻一分钟再说一下感觉怎么样？！”
　　我深深的为秦任蕾感觉不怎么样。
　　可她却从背靠上起来，说：“好。”
　　然后让我们都闭眼。
　　商然闭上了，熊锦锦也闭上了，陈素因无语的捂住眼睛，李周趴到了简意涵怀里。
　　在秦任蕾转身看过来的那刻我慌忙闭上眼，既不希望是我，可也不希望是别人。
　　我突然有点害怕。
　　害怕她和人接吻，那人不是我。
　　但她不和别人难道和我吗？
　　我见不得光的内心活动令我作呕。
　　我告诉自己，我和她不可能，也该释怀了。
　　你和她本就————突然我感受到唇上贴到了什么！
　　我下意识睁眼，却被一双手捂住。
　　她说。
　　“闭眼。”
　　她的舌头深入我口中...
　　时隔大半年，我再次尝到了甘甜。
　　......
　　我还没回神儿，她在包间里留下一句“甜的，还可以”就走了。
　　从她对我说“闭眼”开始，周围就开始了倒计时的起哄。
　　明明就一句平平常的“还可以”，可却像炸裂了似的无数次重磅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我端起桌上的一杯饮料仰头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