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音》海盗毛毛熊

63、六十二根琴弦

　　季瑞清并未将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相反，两人走走停停，要是对某处流连忘返，那就索性多住几晚玩个痛快。

　　洛桑、蒙特勒诸如此类的旅游城市两人都一一走过。因特肯拉虽然不可避免地染上些许商业气息，可抵不住少女峰与山间瀑布实在太过美丽震撼，便多停留了几日。继续北上，途径伯尔尼。小城伯尔尼坐落于莱茵河支流的一个天然弯道处，湍急的河水从三面环绕，形成了一个环抱的半岛。玫瑰园的樱花玫瑰鸢尾为城市染上浪漫气息，历史博物馆诉说着过往的珍贵历史。卢塞恩是一座可以用湖光山色去形容的美丽城镇，卡贝尔桥、穆赛格城墙将自然、城市、历史相拼凑连接。

　　两人抵达苏黎世的那天恰逢纪律生日。纪律却并未刻意提起过这事。

　　晚餐时候，纪律被带去了某家需要提前预约的米其林三星餐厅，看着那高贵典雅的装饰和摆盘精美的餐品，纪律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触，早已见怪不怪。这次旅程已经让她充分了解到季瑞清的消费观念及能力。不过，季瑞清也不是什么铺张浪费极尽奢华的人，他只是将钱花在了他认为值得的、可以增加幸福感的事物上。

　　回到酒店洗去一身疲惫，纪律穿着睡裙懒散地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玩。忽然间，房间里的灯火被灭去，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金黄色的光点由远及近。

　　“生日快乐，一一。”季瑞清捧着一只蛋糕来到她面前，声色温柔。

　　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他模糊不清的轮廓和映射着蜡烛光影的镜片。

　　“许个愿吧。”

　　纪律怔怔地望着蛋糕，思绪飘散。相识多年，期间分合离散，这是第一个共度的生日。

　　季瑞清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散漫的思绪自远处收回，纪律的眼眶里迅速蓄起一汪清水，鼻腔发酸发胀。她竭力克制着，不让声音发抖，“那我许愿了。”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十几秒后吹灭了蜡烛。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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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瑞清放下蛋糕，鼓掌，将灯调亮，随后取来黑色首饰盒。

　　纪律接过，看清了上面印刻着的某顶奢品牌名称，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生日礼物，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纪律僵硬地打开那两只首饰盒，里面是一块腕表、一根钻石手链和一条银色项链。纪律将腕表小心地拿起，细细观察了一下，说：“你别嘲笑我没见过世面，但是这手表上的钻石该不会都是真的吧，看着不像是玻璃碎碎。”

　　季瑞清失笑，“当然是真的，要不要带上试试？”

　　纪律点头，季瑞清替她腕表带上。

　　长方形表盘精致稳重，边缘镶嵌的整钻剔透晶莹，浅色鳄鱼皮表带在提供舒适性的同时又为其增添一份贵气。

　　“一一，我对奢侈品其实并不太懂。这只手表是日常款式，功能性与收藏性不强。我问了销售，他说这种款式可能更适合你这个年纪。项链手链也是他推荐的，现在流行叠戴，这两个颜色都不夸张突兀，很衬你的肤色。”

　　纪律望着手上价值不菲的饰品，忍不住摇头，“这些太贵重了。”

　　“你不喜欢？”季瑞清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纪律鲜少见到他这样脆弱的模样。

　　“不，我很喜欢，也很开心。只是这些物品的价格让我觉得有些不值得。”

　　“值得，当然值得。你不需要考虑它的价格，只要知道，如果喜欢，那就体现了它的价值。相反，如果不喜欢的话，就算是我摘到了天上的星星月亮，那也毫无意义。”

　　“可是······”

　　“一一，我之前就向你承诺过，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会给你最好的。我喜欢你，我不太擅长说一些甜言蜜语，恋爱中的思维方式也可能与你的同龄人并不一样，所以请把这当成一种我表达爱意的方式好吗？”

　　季瑞清很少说喜欢，可是他的爱意却很容易从言行举止中流露出来。这或许也是让纪律最为心动沦陷的一点。

　　“好！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这个生日我过得很开心。”

　　纪律决定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心意，她踮脚捏住季瑞清的衣领，将他用力拽向自己。两人鼻尖相触，温热的气息交织缠绕，纪律微微偏头，在他唇上烙下一个印记。

　　整个过程很短，甚至还不到两秒。

　　“这就完了？”季瑞清似乎对她敷衍的态度不甚满意。

　　纪律装作一副不明了的样子，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什么意思？”

　　季瑞清轻笑一声，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一手搂住那盈盈细腰，凑近她耳边低语，“我还没结束。”

　　在即将离开纪律耳边时，他停顿了一秒，随后即为轻柔地啃噬了那小小的带点血色的耳垂。霎那间，纪律的身子软了一半，要不是被季瑞清搂着，她怀疑自己要跌坐在地上。

　　季瑞清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故意用指尖揉了揉那处充血发红的皮肤。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指尖与细腻的皮肤想接触，带来一股无名颤栗，纪律想退，却发现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无处可逃。

　　纪律闭上眼，浓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翅膀，翩翩欲飞。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却还是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胸膛。

　　双唇之上温热的触感被敏锐地捕捉到，只是清浅的、试探性的触碰就足以令人心悸。

　　纪律虽然牢牢抓住了男人的领口，但在他的温柔攻势之下还是慢慢放松下来，紧闭的双唇也微微张开。

　　而这片刻的松弛使得牙关被灵巧撬开，对方也不再仅限于双唇间触碰。他的舌尖不断深入，在湿热的口腔中舔/舐/搅/弄。

　　伴随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男人勾住了那条四处逃窜的小舌头，从深至浅一下下的吮吸着，似乎在以此种方法汲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纪律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只能被动地扬起头，承受那无穷的欲望，就连什么时候被带到床上都不知晓。

　　-

　　朦胧不清的灯光下，那具纤弱的身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禁锢着。纤薄的背部压低，臀部微微上翘，像是慵懒的毛茸茸的小猫咪，乖巧可爱到不像话。

　　纪律悄悄睁开眼睛，发现两人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不清。理智告诉她应该停下来，可是她乐在其中。

　　视线上移，季瑞清不知何时取下了无框眼镜，漂亮的桃花眼不再被遮挡，完完全全地呈现在纪律眼中。

　　他的眼睛很亮，里头像是藏着被人划亮的柴火，从微弱光点燃成熊熊大火。

　　压抑的欲望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

　　纪律由此被蛊惑，她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压低，仰起头去看他。

　　“一一。”季瑞清的嗓音在一瞬间变得黯哑，浑身肌肉变得紧绷，压在她背上的手转而掐住细腰，用了几分力气。

　　纪律愣了一瞬，随机意识到当下的情况，一下子正襟危坐，可是季瑞清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因为常年练琴而带着一层茧的指尖在她的皮肤上肆意游走，所到之处，无一不泛起潮热与酥麻。手掌向上，移至身前。

　　脑海中似是有烟花炸开。

　　颤抖着的呢喃脱口而出，纪律想要控制，想要咬牙捂住嘴，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连抬手都费劲。

　　脸颊早已被熏蒸成大片的红，想是被落日照耀的云朵，烫成耀眼的玫粉。

　　“季瑞清，要先去拿······”

　　纪律的话还未说完，时间就像被静止了似的，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来。季瑞清将她从腿上抱下来，又替她理好衣裙，已经恢复成往日优雅自持的矜贵模样，仿佛刚才的动情不曾出现。

　　“一一，抱歉，刚才吓到了你吧。”

　　季瑞清半跪在她面前，一手轻握住她的脚踝，慢条斯理地为她穿上居家拖鞋。

　　他再次道歉，呼吸声仍有些沉重。

　　从这个角度，纪律能看清他轻颤的睫毛、微红的耳廓以及起伏的胸膛。

　　他这样憋着真的不难受吗？

　　纪律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口来。

　　季瑞清怔然，望向纪律时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想让我继续？”

　　他这么说着，带着几分调笑，耳廓上的红却有加深的趋势。

　　纪律的胆子小，也只够这么问一次，得不到回答还被反问，使她不得不草草揭过话题。

　　她钻回被子之中，将自己紧紧裹住，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季瑞清笑笑，细细掖好被角，关了顶灯，将自己一侧的床头灯留了一道最小的光影。

　　“你去哪儿？”

　　纪律探出个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的老大，没了刚才的困倦。

　　“我去下卫生间，你先睡。”

　　“哦。”纪律故意将尾音拉长，“不要我帮你吗？”

　　话音刚落，她就又将被子蒙住脑袋，一副你奈我何的顽皮模样。

　　哪知这次的挑衅却没能得逞，双手被先一步牢牢擒住，动弹不得。

　　“你！”

　　温热的唇舌与之触碰接触，温柔妥帖地描绘口腔中的每一处细节，氧气被不断抽取又被缓缓渡入，说不清是怎样一场暧昧绵长的博弈。

　　“乖了吗？下次还这样吗？”

　　等结束时，纪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几眼，像是在诉说刚才的辛苦。

　　季瑞清收拾妥当后，纪律已经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进入了浅眠。

　　他极为小心地拉开被子躺下，并顺势关掉台灯。即使是这么细微的动作，依旧被敏锐地感知到，她翻了个身面向季瑞清，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季瑞清没听清，却也不敢再吵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怀里，阖眼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