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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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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起满心的自责如洪水般决了堤,泛滥成灾,月儿如今不喜欢他,想来也是应该的,他不该有什么怨言的,都是他不好,二人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言起沉默了起来,想说一句对不起,却又不知怎么开口。他把珍珠耳环还给她以后,其他的事情便没有多问什么了,二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谁也没有说话,倒也秉持了古话里面的食不言寝不语。
饭罢不久,下人端过来了一碗药,应该是言起让人熬的药,她喝下了药,沉沉的睡了一觉。
她睡了过去,言起方从闺房中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言起回了南苑。
南苑书房。言起坐在一边,手中翻阅近来密探传来的消息,他一身玄衣,眉头紧蹙,神色不辨喜怒,浑身上下满是戾气,与在兰苑中温柔似水的模样截然相反。
处理事情心狠手毒,手段残忍,令人胆寒。
他冷声问:“查的如何了?”
程立本:“兰苑中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西苑现场的踪迹判定此人是名女子,目前最大的线索还是珍珠耳环,卑职心想不如从嫣月小姐那里下手。”
言起玩弄手中扇子,他生性多疑,心中疑虑未消,沉思片刻:“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个人我总要揪出来的。”
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在府中放走细作,还能解的了他的断肠丹。
言起问:“然明,白家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然明回:“白大人前几日在朝中对陛下直言相谏,结果得罪了礼部侍郎,后来礼部侍郎在陛下面前反手参了白大人一本,白大人的儿子被抓进了牢狱,白大人被关了起来,整个白家身陷囹圄。”
言起沉思片刻:“帮我给户部尚书送一封信,他知道该怎么做。白大人是嫣月的父亲,也是我未来的岳丈,今后白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在朝中帮我好好看着白家,白家不能出任何事。”
“是。”
“还有一件事,今后如果没有我的命令,莫让盼之进来,嫣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与嫣月有婚约在手,我这边自当与盼之避嫌,往常是我疏忽这一点了,女儿家心细,她遇事也不肯与我多说,这一点从前也是我疏忽大意了,今后恐嫣月与我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属下明白。”
服了药,第二日,嫣月的风寒好了一些,但整个人还是病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下人送过来一碗药,她照旧喝了药,没有多说什么。
白日阳光灿烂,天空碧蓝如洗,前些日子一直阴雨绵绵,今日是难得的一个晴天。院子里面有一棵梨树,想来是原来的主人栽的。这个时节,梨树开了一树洁白如雪的花,她对那棵树甚是喜欢,过往家中也有一棵梨树,天气好时,嫣月经常坐在树下看书,她看的书是《礼记》。
虞国不重礼法,下人奇怪为什么她经常看那本书。
《礼记》被她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着,一遍又一遍。
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院子,嫣月拿着《礼记》坐在梨树下面,一阵微风吹过,梨花落了满地,她抬头仰望那棵树,透过树的缝隙看到了湛蓝如洗的天空。
外面战乱频仍,这里的平静显得格格不入。
下午的时候,宋盼之来了。昨日言起下了命令,府中下人将宋盼之拦在了门外。言起今日去了军营,不在府中,管事的见拦不住人,赶紧差人去找了言起。
宋盼之是宋将军的女儿,身份尊贵,府中下人能拦的了一时,拦不了许久,若是宋盼之执意硬闯的话,没人敢对大将军的女儿动手,只能期盼成侯快点回来。
最终府中下人拦不住,宋盼之带着人硬闯进了兰苑。
一群人在院子外面吵吵嚷嚷,嫣月问海棠:“怎么了?”
海棠:“不知道啊。”
兰苑的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树下的嫣月听到了动静,看到了远处带着人过来的宋盼之。宋盼之面色不善,一看就是来找事儿的。
她对宋盼之的到来颇感意外,心中疑惑,随即不慌不忙合上书,她将书好生生的放到一边,站起身来。
宋盼之带了一些人闯进了兰苑,兰苑管事的听到动静也慌忙来了,生怕出什么事情。
嫣月看到宋盼之来找茬的模样,倒也习以为常,毕竟宋盼之经常找她的事儿,几次三番想要治她于死地,手段下作,令人不齿。她能在侯府坚持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等闲的人。
嫣月声音清冷,淡淡说道:“好久不见,盼之小姐来兰苑有何贵干?”
宋盼之冷静的说道:“侯府前些时日西苑的刺客被人放走了,侯府里面有细作。”
“听说在西苑搜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只珍珠耳环,我记得这是你的东西,你的东西为何会掉在西苑?”
嫣月倒也不生气,毕竟昨日言起刚刚过问了她,她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问道:“盼之小姐是在怀疑我吗?”
嘲讽道:“盼之小姐对侯府发生的事情真是一清二楚啊。”
“我来抓的是细作,你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无论如何今日你要跟我走一趟,如果你是清白的,我自会放你回来。”
屈打成招,不死也脱半层皮,她才不去。她若有一日,落到宋盼之手中了,下场定会很惨。
“拿人要讲证据,珍珠耳环的事情我已向侯爷解释过了,侯爷并未责怪,盼之小姐与侯爷之间过往亲近,也对侯爷与我的这门亲事向来不满,今日盼之小姐说我是细作,仅凭心中猜想便要抓人,难免让人觉得是嫉妒心在作祟。若盼之小姐要抓我,首先要取得侯爷的同意,我现在毕竟是侯爷的未婚妻,其次是把手中的证据拿出来。”
“今日,盼之小姐一没有取得侯爷的同意,二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带着一群人私闯侯府,来兰苑抓人,置侯爷的颜面于何地,置将军的颜面于何地,未免也太过随意了。”
宋盼之冷笑,逞强道:“证据?你是不是细作走一趟地牢便知晓了。至于言起那边,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怪我,上次推你落水的事情便是答案。”
刘管事看事情不妙,两方都不好得罪,说道:“小姐,府中的一切大小事情由我们家侯爷做主,若小姐要带人离开要先取得侯爷的同意。这里有一批影卫,如果没有侯爷同意的话,嫣月小姐被人私自带走,所有影卫都要跟着被追责。”
宋盼之一点也听不进去,下令:“动手。”
顷刻间,潜伏在兰苑四周的影卫全都出来了,自然是怕被追责,这个人被人私自带走追究的是他们的责任。嫣月看着从兰苑四面八方出来的影卫,震惊了一下子。
原来兰苑藏了这么多人。
影卫将嫣月护在中间,和宋盼之带的人打了起来,双方交战不分胜负,这些潜伏在兰苑的影卫都是顶级的高手。
宋盼之带的人也是高手,高手之间不分胜负。
若今日嫣月出事,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这个人不能让盼之小姐带走。
府中下人去军营找了言起,言起知晓后大怒,急匆匆回了侯府。
赶到的言起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赶忙冷声呵斥:“都给我住手。”
“盼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哥,嫣月她可能是潜伏在你府中的细作。”
“她不是细作。”
“如果她是那个细作呢?”
他摆弄手中的扇子,衣服上沾了不知是谁的血,从军中来的匆匆忙忙,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衣服上还沾着热血,他冷酷无情地说道:“如果嫣月是细作,我会亲手杀了她。”
如果她是细作,他会杀了那个细作的身份,她是他的妻。她谁都不是,只是言起的妻子。
宋盼之说:“师哥,是不是细作,你让我审一审便知道了。”
言起眼眸中透露出狠厉,挡在嫣月身前,他想起一桩事,问道:“盼之,你可知道白大人的事情。”
他这话问的是肯定的语气。
宋盼之的脸色变了,嫣月的脸色也变了。
嫣月猜到了,白家的事情想必有宋盼之的手笔。
只是没想到,女人的妒忌心能这么强。
事情败露,当众被揭穿,白家的事情宋盼之存了私心 ,她想给白家一点教训。
宋盼之命令道:“我们走。”
“盼之,你今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进侯府一步。”
宋盼之心有不甘,听到这话楞楞看着言起看了一会儿,她记忆中的师哥从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他会把她想要的东西送给她,为她处处着想,可是这一切在遇到嫣月之后都变了,一切都变了,为什么会这样。
宋盼之带着人走了,一场闹剧这样收了场。
言起走到嫣月旁边,抓住了嫣月的手,急忙询问道:“月儿,吓到了没?”
许是太过于亲昵,嫣月有些不适,她甩开了他的手。
“没事。”
她的手很凉,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殃殃的,言起有些心疼,“我送你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