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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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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月看起了这些首饰,这些东西有的成侯府有,有的没有,不过只是款式不一样,但是用的是同样的材料。
反正大差不差,成侯府基本都有,没有一件便宜货,言起也是有钱的主。
差的东西,言起看不上,根本不会让她用。凡是她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东西。
闻来走进里间,看到里面正在看首饰的女子,忽觉这背影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在他走进去以后,他与女子相隔很近,这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像是一个故人,但那个故人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个名字差点说了出来。他告诉自己认错人了,于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来了。”
女子听到声音以后,明显愣住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她还没没有准备好,不止改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身后的人,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她走到了这一步。
她没有回头,不敢回头。
闻来问道:“怎么不说话?”
她不敢回头。
伙计不会认错人,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暗语,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闻来不解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她给自己做好了最强大的心理建设,虽未真正委身他人,但也快差不多了。
她苦笑了起来,语气略显无力,带着一丝物是人非的无可奈何:“闻伯,好久不见啊。”
闻来手中拿着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女子,那女子也看着他。
他无妻无子,从小看着惠荣长大,后来陪着惠荣来了苏城王家,惠荣喜欢泠月,这几年的相处,他心中早已把泠月当成女儿一样看待。那时苏城城破,王家满门遇难,惠荣失去挚爱痛不欲生,他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辗转反侧,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又再次重新遇到泠月。谁能想到王城里面的荣大人就是惠荣,谁又能想到细作泠就是惠荣的挚爱泠月。
闻来有些不敢相信泠就是泠月,曾经柔弱又好脾气的小姐怎么做的了这种刀口上面舔血的事情?她那样柔弱好脾气也不知会被人怎么拿捏,怎么做的了这些不要命的事情呢?听说泠一直待在侯府里面,可是侯府里面没有一个善茬,言起的狠辣更是令人胆寒,不知有多少人欺负过她。
闻来激动高兴的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小姐啊,你还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感谢老天爷的保佑。我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公子,公子知道以后肯定很高兴。”
“王家遇难,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都以为你不在了。公子是个长情的人,你不在的日子,公子很痛苦。如果你真的不在了,公子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嫣月听到惠荣以后,心中抽痛万分,宛如刀割。年少的爱人,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存在,回忆如洪水般决堤,那些日子历历在目,又恍惚感觉过了一辈子,如果一辈子能这么过去,或者痛快的死去,其实于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可命运弄人,偏偏不能。
一死了之确实很痛快,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哪怕痛苦也好,绝望也罢,她偏要好好活着,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为了结束战争,实现庆国的和平,她要痛苦的活着,为战争的胜利尽绵薄之力。
男女老幼,妇孺孩童,人人皆守土有责。生为庆国人,死为庆国魂。
嫣月压制内心的悲痛,避开闻来的目光,问道:“他来南城想要什么东西?”
闻来不知该说什么,他其实没有见过细作泠,不知细作泠是何模样,最后没有想到细作泠就是他曾经看着长大的泠月,是惠荣的挚爱,本来要对泠说的话一下子突然开不了口了。
他听人说泠月在成侯的府中,他怎么能看着她往陷阱里跳。上一次谢治的事情已经打草惊蛇了,言起知道府中有刺客,想必本次早已借这批药物布下了天罗地网,哪怕拿到了药物,身为细作的泠月也会身首异处了。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
泠月如果一旦被发现,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闻伯,要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
他艰难的开了这个口:“军中……需要一批药物,故公子来了南城,但是一直没有打探到这批药物的具体位置,我们需要泠……需要你…打探清楚这批药物的具体位置。”
泠月想起来前段时间听如齐说过好像是有一批药物,两人闲聊时聊到了,但具体位置,她也不知道。
泠月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后面等我的消息。”
她比着之前瘦了一些,但穿着不凡,依旧是一副世家小姐的模样,甚至比以前贵气了许多,穿的衣服是上品中的精品。
“小姐,我听人说你现在待在成侯府里,能告诉我你是成侯府中的何人吗?。”
她是谁,她觉得有些难堪,不知道怎么回答。庆国重礼法,她虽未真正委身于人,但她做的事也很难堪……
她配不上惠荣了,不会跟惠荣再见面。
泠月已经活不了太久。上次谢治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她本想趁着成侯生辰逃走的,后面还没有出城门就被言起找到了,那一次是她最好的机会,她逃不走便意味着后面很难离开,言起不会放过她的。这次药材的事情,她已想不出能够全身而退的办法,恐怕凶多吉少了,言起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你看我身上的穿戴,你觉得我会是谁呢?”
闻来猜到了,却不敢相信:“月儿,你说什么?”
一年半以前,有个女子拿着一道懿旨来了侯府。那女子因出身小门小户,在侯府备受冷落,时常遭下人欺侮。一年前,成侯喜欢上了女子,后来为不惜她大闹将军府,言起日日与女子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恩爱非常。而一年半以前正是这批细作来的时候,当时多出来了一个细作,泠那时病的很重,惠荣本来不想要泠来南城的,但是她执意要来,后面和多出来的那个细作换了换身份。
如此便对上了。
泠月本来要成为苏小小,后面和别人换了身份,成为了嫣月,也就是成侯的未婚妻。她是茶楼八卦中的主人公,言起那未过门的妻子。
“我是言起的未婚妻。”
嫣月恳求道:“闻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惠荣,细作泠只是泠,不是任何人,我会帮你们打探到这批药物的详细位置,今日的话,就当你从来没有见过我。”
就当泠月死在了苏城城破的那一日吧。
闻来:“不行,我怎么能忍心对公子这么做。”
她突然下跪,这一跪令人猝不及防,闻来赶紧去搀扶她,她执意不起。
“闻伯,这么多年我从未求你过什么,这一次算是我求你的。我中了毒,时日无多,我们已经生离过一次,我不愿让他再经历一次死别的痛苦。这些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泠月死在了苏城城破的那一天,活下来的是另一个人。”
字字泣血。
她说:“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不止有情爱,还有家国和大义。我想最后的日子为国家做点事,以尽我绵薄之力,身为庆国儿女,人人守土有责,我希望能早日实现和平,我不忍看百姓生灵涂炭。”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走到了这一步,早都回不了头了。我像是这诺大棋盘上面的一颗棋子,我要发挥好一颗棋子的作用,不计个人得失,为国家,为百姓,希望能早日结束这场战争,实现庆国的和平。”
闻来的泪落了下来,他慌忙扶她起来,痛苦万分:“月儿,你叫我什么忍心啊?他那么喜欢你……”
“家国大义大于一切,有国才有家。”
这一跪,闻来承受不起。朝夕相伴,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狠不下来心。
“闻伯,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惠荣泠就是泠月,今日你见的是细作泠,而不是苏城王家的泠月。我现在的身份是虞国白家的嫣月,成侯的未婚妻,如果有丝毫差池的话,不止是你我,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埋葬在这里,前线还有数万将士在等着我们,他们需要这批药物。”
她心中痛苦万分,继续说道:“如果你告诉惠荣的话,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会阻止我回去,此计将不成,所有努力将功亏于溃。我们不止代表我们,人不能那么自私,为私人情爱牺牲一切。如果言起这时发现我的身份的话,我们都要死在南城。你要在惠荣那边藏起这个秘密。”
闻来:“月儿,可上次的事情,你已经暴露了,你将如何应对啊?”
惠荣和他清楚的知道已经打草惊蛇了,言起非等闲之辈,怎么会不知道。
她宽慰道:“等拿到了那批药材,这件事一结束,我就去找你回合。到时候你们先走,我随后再去找你们。”
他有些犹豫:“可是言起此人心机深沉,我害怕你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