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客座教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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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天气总是阴雨连绵，厚重的阴云仿佛永远无法散开的棉絮，低低地向头顶压来。 Draco冒着连绵细雨走在湿滑冰冷的砖石路上，小心地躲开那些与他擦肩而过，打扮得稀奇古怪，还浑身脏兮兮的巫师。对于出生在Malfoy家族又加入过食死徒阵营的Draco来说，偏执变态神经失常的家伙他见过不少，可他依然不喜欢翻倒巷这个总是弥漫着黑暗与死亡气息的地方。
Draco凭借记忆走过三个叉路口，在看到一块画着老鼠的已经腐朽不堪的酒吧招牌后，从它旁边的小巷子里拐了进去，并几步走下延伸至地下的石梯。
他拿出魔杖在一片空白的墙面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一扇生满铜锈的铆钉铁门便从砖缝中慢慢挤了出来，并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Draco整了整衣领，信步迈了进去。
“Sev，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Draco忍住狭窄居室中弥漫的刺鼻的魔药味，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放在起居室的写字台上。一旁的蜡烛台上有脆弱的火苗在轻巧地跳动，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另一头的走廊缓缓地向Draco靠近。
Draco眯起眼睛，注视着Snape无声地走到写字台后面坐下。烛光中他的脸显得异常的憔悴苍白，皮肤上的纹路清晰得近乎恐怖，他慢吞吞地将桌面上的盒子拿起来，打开后放在鼻子下面小心地闻了闻，随后转身放进了五斗橱里。
“如何？”
Snape抬起头，看向Draco。
Draco不得不承认，尽管Snape现在的身体虚弱不堪，整个人都是一副病恹恹随时会晕倒的状态，可他的目光依旧犀利尖锐如往昔，仿佛一眼就能把你的灵魂看得通通透透。
“为什么不是Pansy来拿药？下个月的已经好了。”Snape的声音十分微弱，带着淡淡的沙哑。
Draco抿了抿嘴唇，斟酌着开口：“恐怕你得返工了Sev，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
Sev给自己倒茶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睛看向Draco。
“我的身体，出了点儿问题。”Draco考虑着用词，“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前段时间我的球队练习赛出了个小事故，偶然间我发现自己血统的另一个能力。”
“什么能力？”Snape坐到Draco对面，盯着他的眼睛。
“攻击能力。”
“什么效果？”
“还不太清楚，这是第一次出现。我现在只知道它会反弹一切攻击，而且让我没来由的愤怒，甚至……”Draco转了转眼睛，“想要杀人。”
Snape挑起一边的眉毛：“起因呢？”
“我不知道。”Draco泄气地摇了摇头，“所以我才来请教你，看你有没有头绪。”
“你的身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从周围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
“你喝那瓶药效最强的了？？”
Draco点了点头：“因为当时情况特殊，我几乎失控。”
Snape陷入了沉默，整个人仿佛融进屋子的阴影之中，Draco耐心地等待Snape的回应。
“你的伴侣找的如何了？”
Draco有些意外Snape的问题，随即却叹了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Snape看着Draco无助的样子，缓缓开口：“药我会试着调整一下，但关于Veela能力抑制剂的记录本就不多，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还有，Draco，不要放弃寻找伴侣，这是引起所有问题的根源。”
Draco苦笑了一下，双手揉搓着眼睛，显得异常疲惫倦怠。只有在Snape面前他才允许自己完全的放松，卸下防御。他是不知道别的Veela是怎样寻找伴侣的，不过这条路自己走的实在是既艰难又憋屈。不但自己的命运充满了未知，即使找到答案，自己的身心最终却会被另外一个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之极。
Snape给Draco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把它喝了，回去好好睡个觉。”
Draco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拿起茶杯，清苦的气味飘进鼻腔，却意外地让他放松下来。
“不要着急Draco。”Snape的声音尽管带着古怪的说服强调，却低沉而平稳，“拥有伴侣并不是件太糟糕的事，至少它能解决你现在面临的困境。记住，寻找你的伴侣，不要用你的头脑，而是用这里。”Snape伸出细瘦的手指，指向Draco的胸口。
Draco实在没想到一向冷漠得几乎让人怀疑他性冷淡的Snape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感激地眨了眨眼睛，有长辈关心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我会的。”Draco轻轻地翘起嘴角，顺从地回答。
***
Harry举着自己打着夹板的胳膊，看着眼前的煎蛋吐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本以为自己受的伤没什么大不了，就像以前无数次的骨折那样，喝杯再生药就好。虽然它的味道又腥又呛又辣，但对于早已适应的Harry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谁料队医决定的治疗方式却是让他自然痊愈，除了当初给了他一杯止痛剂外再没给他提供任何药物。原因是因为他的骨骼因为太多次的药物作用已经不能承担迅速愈合的速度，而作为运动员身体是最重要的。所以Harry只能打上夹板，等待骨骼和肌肉的自行恢复，并在复原期间辅以营养药剂和充分的蛋白质食物，从而让他的身体真正的结实起来。
Harry对这种半麻瓜的恢复方式十分信服，也因此更觉得无力。好不容易有了上场的机会，结果却落得修养一个月的下场。Harry看着不远处正和队友聊得开心的John，轻轻地叹了口气。要说他不想上场比赛，那绝对是骗人，可事实摆在面前，让他别无它法。总教练Jason对Harry的伤也是相当苦恼，胳膊受伤意味着连骑扫帚都成问题，虽然Harry坚持自己可以飞行，但是以往的训练计划肯定要有所更改。
Harry抿了抿嘴唇，用叉子狠狠地戳着面前的吐司，好像它是陷害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
“我不知道大英雄的宿敌居然还包括煎蛋土司。”带着嘲讽意味的清冷声音迫使Harry把眉头皱的更紧。他抬起头，看见Malfoy就站在身边，一只手拿着咖啡杯，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Malfoy。”Harry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他实在没有心情和Malfoy争论，只希望眼前的人赶紧消失。不料Malfoy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这一举动立刻引起餐厅里其他队员的侧目。
Harry索性扔下了叉子：“有事？”
“如果吃饭的时候满肚子怨气，不但影响消化还对恢复不利。”Malfoy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当然我理解你，别人都紧锣密鼓地准备后面的比赛，你却坐在这里干瞪眼，是不怎么好受。”
Harry做了个深呼吸：“你的出现就已经影响了我的食欲。”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没有食欲。”
原本略微有些嘈杂的餐厅已经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毫无营养地拌嘴。
“你到底想说什么？”Harry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
Malfoy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被Harry恼火的样子愉悦了身心。他扔给Harry一张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一份表格，Harry捡起来大致扫了一遍，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的训练时间表。”Malfoy迎上Harry疑问的目光，主动开口：“鉴于你迟钝的神经和疏漏的防范意识，为了不影响球队的练习进度，我和Jason决定给你单独训练。”
Harry看向Malfoy，眼睛里闪着惊讶与喜悦的光芒。
“不要高兴得太早。”Draco躲开Harry笔直的视线，继续说道：“因为你脱离了团队，所以即使你的伤好了也不可能让你马上参加比赛，因此你只能从地区选拔赛退出。”
Harry眨了眨眼睛，Malfoy的话如锉刀一般从他心脏上划过，苦涩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让他几乎无法开口说话。他想做出无所谓的表情，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Malfoy苍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敲击着桌面：“如果球队进入联赛——当然这是肯定的，你还有出场的可能。”说完他将被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站了起来：“你的单独训练结束后，Jason会安排考核。你要是想飞，就证明给我看。”说完便转身离开。
Harry看着Malfoy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
Harry左手握着扫帚，右手绑着夹板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其他队员已于前一天晚上全体转移到埃弗顿山做集中培训，要半个月才能回来。Harry从未觉得训练场如此的空旷，连吹过的风都是冷飕飕的。
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二十八分，约定时间是九点半。训练场上依旧一个人影都没有，Harry有些心慌，忍不住怀疑Malfoy是不是在耍他。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瞬间，空气中突然响起刺耳的爆炸声，Harry意识到这是幻影移行的声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即有两个人影凭空出现。
Harry微微地睁大了眼睛。
走在前面的是Draco Malfoy，跟在他后面的，竟然是，Victor Krum！
保加利亚的大块头看见Harry立刻主动热情地打招呼，上去就是一个熊抱：“Harry，好久不见。”
Harry呆愣地任由Krum把他抱离地面还晃了晃，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Vic，你怎么会在这里？”
Krum用拇指比了比身后的Malfoy：“他让我来的。我上个赛季不是受伤退役了么？打算转投教练行业，这家伙知道了就跟我说能提供个预演的机会给我，只是我没想到是当你的教练。”
Harry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Malfoy，拍了拍Krum的肩膀：“受伤的事我很抱歉伙计。”
“嘿，我看上去有那么脆弱吗？退役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Krum心不在焉地耸了耸肩，“所以，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在，你也要小心。”说完他还用手指弹了弹Harry受伤的手臂。
Harry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猜你们的叙旧时间已经结束了？还是你们更喜欢在晚上训练？”Malfoy的声音永远叫人扫兴。
“不近人情的家伙哈？你有这样的Boss也真够倒霉的。”Krum朝着Malfoy所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好吧，那我们开始。”
Harry看着Malfoy慢慢走向休息区的身影，突然开口叫道：“Malfoy！”
Malfoy转过身，表情十分不耐烦。
“谢谢！真的！”Harry由衷地喊道。
不远处的金发贵族十分少见的愣怔了片刻，随后一语不发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客座教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