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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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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南天门的飞羽神将辛环正朝对面的邓忠抱怨着,话音刚落,就见从远处飘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喂,那是什么啊!”辛环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
“嗨,我说兄弟,你还真是个乌鸦嘴,这新面孔啊,还真让你叨念来了,快去报信,是沉香带着大队人马人杀来了啊!”邓忠眼力不错,他冲着迷迷糊糊的辛环大喊一声,率先奔向凌霄宝殿。
“应是沉香与猴子已闹上天庭,我即刻赶去助他一臂之力!”只有天界众仙才能听到的紧急朝鼓,穿过翻卷的云层传到人间。杨戬脸色一沉,忙辞别草庐众人,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喂,走的这样急,还没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呢!”金乌神将感觉自己又被排出了局外,有心也上天凑个热闹,又怕破坏了表弟的计划,他只能把一腔郁闷化作不满的嘟囔。
“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去帮你看住小戬戬啊。话说,你的小戬可不是沉香那个愣头青,他做事历来是未雨绸缪,有头有尾的人,若需要你帮忙时,他自然会回来告知!”老君别有深意的一番话,尤其是话语中,你的小戬,这四个重点字,说的金乌神将又高兴起来。
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杨戬刚回到真君神殿,就见内侍小灰慌慌张张的跑来传天帝口谕,急宣他速去瑶池护驾。
就在司法天神匆匆赶往瑶池的路上,太白金星也被王母派去传唤被判罚面壁千年的哪咤。“金星,你白长这么大岁数了,你这老糊涂,还为这样的天庭卖命啊?他们也太埋汰人了,想罚就罚,想赦就赦,耍我们跟耍猴一样,哼,老子受够了!”可怜太白金星刚说明来意,就被莲花少年当了出气对象。
平日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的瑶池仙境,现在却是在瑞气万千中又夹杂了无边的怒气和杀气。冲天怒气来自勇闯瑶池的沉香那一方不假,而那凌厉的杀气,却悄然在玉帝身后慢慢弥漫开来,竟无人察觉。
“你们,沉香你,你太放肆了,谁让你带凡人上来的,他们怎么能来朕的瑶池!”看着那不知深浅的救母少年,玉帝真是气的浑身轻颤,他指着对方怒责道。可惜他那微微抖动的袖口,却在敌我双方所有人的眼中,化作懦弱胆怯的表现。
“陛下息怒,待小神前去杀退反叛,维护天庭威严!”眼见天帝又忍不住要出手,杨戬手疾眼快的挡在了对方面前,看似恭敬的请战,其实已然把沉香护在了自己身后。
透过恭敬行礼的外甥,望向另一个满腔怒气的外甥,外甥的外甥,让玉帝一阵恍惚,时光仿佛瞬间倒流。银甲黑氅的司法天神,当年也似沉香般,就算杀不到御案前,也要用如箭的目光把自己射穿。
庄生梦蝶,也没有自家中这样杂乱虚幻吧。自己的外甥明显是以身做盾,护住了他的外甥,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又怎能下手。不漏痕迹的散了手中法力,颓然垂头的玉帝一声长叹“家门不幸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天帝的投鼠忌器,这边当然心知肚明,多年来不是不知他对自己的关爱示好,只是冰冻了千年的心,总需要一些时日慢慢融化。也许这颗心早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融透,因为自己真的想对那人轻唤一声 “舅舅……”
司法天神刚要开口呼唤,眼角却瞥见一簇耀眼金光,向自己当头袭来。
千年积攒下的征战经验,让杨戬一个利索的凌空翻转,堪堪躲开了哪咤的乾坤圈。
“哪吒,你要造反啊!”看清偷袭司法天神的人,王母早气的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叫嚷起来。
“哼,我不干了!”站在瑶池花坛上,那莲花少年意思风发。
“哈哈,这是人家自己不干啊,你管得着吗!”哪吒的临阵倒戈,给沉香他们莫大的鼓励,猪八戒举着钉耙讥讽起来,孙猴子也趁热打铁的叫嚣道“杨戬,吃俺一棒!”言毕,他高举兵器,飞身向司法天神狠狠打去。
眼见出师形势一片大好,为孙悟空助威叫嚷声也不断的在沉香身后此起彼伏。
喊声还没结束,本想露脸的猴子,就被杨戬唤出的宝莲灯打的狼狈落地。见势不妙,沉香忙一个飞身挡在杨戬身前,他默念宝莲灯口诀,用法力与自己的舅舅对持起来。见杨戬专心对抗沉香,无暇分心,孙猴子转转眼珠,又欲举棒上前。
“孙悟空,你纳命来!”被杨戬偷偷带入瑶池的小玉,见猴子又要偷袭舅舅,忙飞跃而出,挡住了孙悟空的去路。性情急躁的猴子斗性大发,哪还顾得上沉香,却被小玉边打边引向了一边,全然忘记帮助自己的徒儿打跑杨戬之事。
“你们也赶紧上啊!”王母见情势紧急,忙对护在自己身前的梅山六怪和一干天兵叫嚷命令。
“杀啊!”见王母无情,牛魔王夫妇也不甘示弱的指挥着手下小妖与刘家村少年们砍杀过去,昔日歌舞升平的瑶池,瞬时刀光剑影,一片杀声,天帝皱了皱眉头,暗中却攥紧了拳头。见此情景,哪吒也持枪向王母冲去。
“孽障,还不退下!”看儿子又要忤逆,李天王都快抓狂了。他忙闪身挡住对方,高声训斥起来。可惜他训斥的对象是忤逆了自己千年的莲花儿子,一贯叛逆的哪咤那看得上行事懦弱的老爹,见李靖被猪八戒拉走,后者杀开前来护驾的四大天王,用乾坤圈顶住了王母娘娘。
“护驾啊,护驾啊,哪咤你要干什么啊,来人护驾啊!”王母的叫嚷刚传入杨戬耳中,又是一声惨叫,却从悬浮在他与沉香间的宝莲灯中飘出“呜呜,啊,好疼啊,疼啊!”司法天神勉强张开神目,却见一个不易察觉的人影在灯中蜷缩着身体呻吟不止。原来,宝莲仙子不愿听从沉香的咒语去伤害自己的二哥,她借着杨戬的法力抗争着沉香的咒语,苦苦支撑半晌,已然穷途末路。双方深厚的功力与强大的咒语,欲将撕裂宝莲的身体,她瘫倒在神灯中,无助的哭泣呻吟。
看清状况的杨戬脸色一变,忙撤掉对抗沉香的全部法力“碰!”的一声巨响过后,宝莲灯的神光,不仅拍上了司法天神的胸口把他击飞,更是打到瑶池各处,地动山摇间,人人站立不稳,全都狼狈倒下。
“主人,您没事吧???!”哮天犬忙蹿到跌落在花坛旁的杨戬身边,与梅山兄弟一起搀起了脸色煞白的司法天神。
“碰当!”于此同时,人间草庐中也传来一阵座椅翻倒的杂乱,围坐在院中石桌旁剥花生的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后,忙朝发出声响的地方奔去。
“不知……是谁把……把小凳子……放在屋中,我没……看……清楚,不小心……绊了一下!”金乌神将对赶来探查的女人们笑了笑,轻松的说道。
“哈哈,金乌哥哥可真不小心啊,这样大了走路还不稳!”小花貘第一个笑起来,见他只不过无意中被凳子绊倒,四公主与葵姬也松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才怪呢!”杨戬的胸口从前心到后背似被一根长矛扎穿般疼的说不出话来。听黑犬如此傻乎乎的问话,他反倒有种想笑的感觉。刚站稳,猛想起同命相连的表哥,惊悔交加,更是促发内伤,一口热血霎时涌到唇边,又不动声色的拼命压下,心却突突的疼将起来,自己都伤成这样,也不知连累他几分?杨戬忙悄然调整内息,运功为自己疗伤。
见自己又被迫把二哥打伤,宝莲仙子一来心中羞愧,二来更不想让沉香得到宝灯,她忙指挥着宝莲灯飞进太上老君的衣袖,就躲在灯里偷偷抽泣起来。
“真真难以忍受,再闹下去,朕就要疯了!”望着原本安详宁和的瑶池净土,现在差不多乱成了狗窝,忍无可忍的玉帝刚要挽袖子亲自上场,却见宝贝外甥杨戬捂着胸口对自己瞟过一个企盼的眼神。杨戬想要的,绝不是自己出手了结一切,他只不过要成全沉香功成名就,顺利救出杨婵。看懂了外甥的请求,天帝无奈的拽过恰巧被哪咤推搡到自己身边的太白金星,看似焦急万分般吩咐“快去请西天佛祖啊!”玉帝喊声很大,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清楚,阵阵暖意袭过杨戬心胸,舅舅果然明白自己所想,故意派行动迟缓的金星去搬救兵,无疑是给了他一段珍贵的谋划时间。
那一边,沉香眼见制胜法宝被老君捡了便宜,忙上前讨要,太上老君脸色一沉,当然不给,还顺便数落起沉香来,责怪他这样闹下去,事态毕然无法控制,定会祸及三界,伤害无辜。沉香听老君言语,也觉颇有道理,心中不免羞愧,忙招呼自己那方先暂时住手后,又与玉帝和王母争辩起天条不公,修改天条的理由来。
眼见沉香服软,玉帝又派人去请佛祖,惊魂未定的王母又感觉胜券在握,她白了身边唯唯诺诺的天帝一眼,理直气壮的反驳着沉香的要求。
沉香的口齿那里比的上王母,后者见那少年又要怒火中烧,忙从老君手中要过宝莲灯,又装着和玉帝商量修改天条事宜,实则是拖延时间。
盼星星盼月亮,再与沉香哪咤牛魔王一家的对持中,王母总算盼来了去请佛祖的太白金星。
“什么????佛祖没请到!”舅舅的舅舅又用所有人都能听清楚的惊叫,宣布了答案。惹得沉香那方阵阵哄笑。
“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连佛祖都不愿帮你们,还不知道错了吗?”沉香也胆气壮了起来。
王母握了握手中的宝莲灯心中有底,又厉声呵斥着“沉香,你给我听着,即便是玉石俱焚,天廷也不会在一个妖孽的威胁下改天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杀了王母和玉帝,平了天庭!”沉香那一方的队伍中,冒出狂妄不羁的呐喊。见事态紧急,王母把宝莲灯交给杨戬,命他铲除反叛,不必手下留情。
正在双方一触即发之时,一个恰当的人,在恰当的时候,华丽丽的出现了。
“观音大姐,您都修炼成佛很久了,还那么爱管闲事啊?!”望着一身白衣飘然而下的观音菩萨,玉帝暗中翻了个白眼。
“哼,有菩萨撑腰,看天帝老儿怎么办!”对方救兵没来,自家到来了个主心骨,净坛使者甩甩满头小发辫,得意洋洋道。随着猪八戒的叫嚷,后面传来一片欢呼声。
“菩萨,你赶紧制止沉香大闹天庭吧!”见对方叫嚣的厉害,玉帝也觉得不说几句挺吃亏的。
观音慢慢落到沉香身边,意味深长的劝说 “沉香,如此闹法非但救不出你娘,只怕还会祸乱三界众生啊!”
“菩萨,他们只顾天庭威严,根本没把三界众生放在心中!”沉香也陈诉着闹天宫的缘由。
“陛下,娘娘,如要解决此事,我们就不妨用沉香救母为赌,如何?若陛下和娘娘赢了,贫僧助天廷退兵!,但若不幸贫僧赢了,请天廷赦免三圣母!”
“观音姐姐,没想到您一大把年纪,还人老心不老,跑天庭打赌来了!”杨戬冷冷的观望着一切,不请自到的观音,让他心中有些焦虑不安。
“赌了,我们赌了,赶紧赌!”光想着把瑶池清理干净的玉帝不管王母的暗示,率先应承下来。
“好吧,如何才能定夺输赢!”王母提出了质疑。
“若沉香能救出三圣母,就算贫僧赢了,如若他失败,贫僧也输得心服口服!”菩萨说出了条件。
“观音菩萨,您…………!”沉香闹不清菩萨到底要帮谁,有些迟疑。
“…………盘古开天时,曾留下一把神斧,你若能找到那把神斧,劈开乾坤钵和华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观音的一番言语,让那少年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沉香决然的点点头,大声说道“我愿与天庭打赌!”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孩子,就算开天神斧在手也是打不开乾坤钵的,此事必要金乌神将相帮!”杨戬望着满脸喜气的外甥,暗中一叹。
“请问菩萨,开天神斧现在何处???!”沉香欣喜的问道。
“这就要靠你的悟性机缘自己努力寻找了!”菩萨的回答,又让沉香冷静下来。
“别着急,我们愿与你一起寻找神斧下落!”丁香与龙八还有身后刘家村的小伙伴们,都热心挺身相助。沉香决定仅带着丁香和龙八下凡,他谢绝了刘家村的少年们,请大家留在天庭看住王母不要让她暗中使诈。
“等等,就是打赌也要有个期限吧,要是他一百年都找到不神斧,难道我们还要等他一百年一千年不成!”见沉香欲走,王母又对菩萨发问。
“那你说多少天为限期!”好脾气的菩萨反问着。
“三天!”王母望望杨戬,似乎再询问他的意见,司法天神略一沉思,说出了一个期限,由此大家又是一番口舌争执,是为了这三天是地上三天还是天庭三天。
“哼,沉香未列仙班,当然以地上时辰为准!”等司法天神冷冷的抛出这句后,除了王母满眼赞许外,余下的全是意料之内的对杨戬苛刻恶毒等等的责难怒骂。
“好了,好了,就多给些时日吧,让沉香在人间找三个月好了,再找不到,别怪我们天庭无情啊!”天帝舅舅的稀泥,总是和的恰到好处,极有水准。三个月的时间,正是杨戬心中的理想日期,不多也不少,足够他下凡为沉香安排谋划,更重要的是,半年之后,就是沉香二十岁的生辰,再不劈开华山,也许真像女娲娘娘所讲,这看似无害的少年,终会化身为毁灭之神,酿成三界浩劫呢。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总算是在日期上达到了统一。
见沉香走远,杨戬示意梅山老四来到身前,带他到瑶池无人之处,悄悄说道“你叫上老二跟住沉香,千万不能让他去昆仑山!”
“二爷,原来神斧在昆仑山啊!”老四心中一喜,反问道。
“当然是在昆仑,你切莫告诉别人!”杨戬冷冷的对老四言道,其实他心中却是这样想的“老四啊,我都说的这样明白了,你赶紧告诉沉香去吧!”
望着对自己信任有加的杨戬,老四欣喜之余也是一阵惭愧感动,他决议还是要规劝一下对方,看出了老四的迟疑,司法天神让他有话直说,老四清清嗓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二爷,当初我们对付三圣母一家,一是为了捍卫天条,二是为了二爷您的前程着想!但眼下是观音菩萨在跟玉帝和王母娘娘打赌,如果天廷输了,也不是二爷您的责任,若沉香赢了,那天廷赦免了三圣母,修改天规,您和三圣母一家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啊,三圣母她………”
“老四,你罗嗦这么多,不是为了关键时刻胳膊肘往外拐,把神斧藏身之处告诉沉香吧!”杨戬果断的打断了老四的规劝,反过来扣给他一个大帽子。
“二爷,兄弟我着实不敢泄密,我就这去看住沉香!”老四被杨戬说中心事,吓出一身冷汗,他忙失望的告辞而去。
“嗨,你还真是不开窍的厉害啊!”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杨戬正感慨间,耳边猛听得一阵兵器交鸣之音,从瑶池外越传越近,却是小玉与孙悟空一路缠斗而来。望着王母身后的四大天王,再瞧瞧自己身侧的梅山老六,司法天神又有了新主意。
没等杨戬出手,观音急喝道“住手,孽障,当年你爹娘一时动了吃唐僧肉的恶念,招来杀身之祸,难道你还执迷不悟,要继续如此循环下去吗!”
“哼,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小玉也高声叫嚷着。
“如此说来,唐三藏跟你父母有什么仇?难道他爹娘生了他,就是为了要给你父母吃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观音在认真的开导对方,她与孙猴子都是面朝小玉站立,俩人都没瞧见杨戬偷送给小玉的暗示。
看舅舅示意,小玉假装理屈词穷的放下了双刀,见对方服软,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孙悟空也同样收了兵刃,一场恶斗,终被菩萨化为无形。
孙悟空与菩萨转回瑶池时,走过杨戬身边,那猴子还不忘得意的冷笑几声。司法天神转身前却对小狐狸无声的说了一句话,看口型应该是“你且在偏僻处等我片刻!”
“娘娘,我想出一条对付沉香的妙计,菩萨在此,恐不便明说,小神想和四大天王去瑶池外偷偷商议一下!”回到王母身边,杨戬对天后低声耳语道。
“四大天王,你们元神出窍,跟上杨戬,商议好速去速回!”见杨戬如此忠心,王母也高兴的悄声吩咐着。
“遵懿旨!”随着答复,四道金光悄然滑出了凌霄宝殿。
“老六,元神出窍,跟我来!”这一边,杨戬心中长叹一声,对不住了,兄弟。也骗出了老六的元神。抽空不忘偷眼看看那金丝猴,后者果然上当,也用元神偷偷尾随跟来。
望着二爷扔到自己身上的捆仙索,再看看从柱后缓缓走出的小狐狸,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梅山老六彻底糊涂了。
“别这么看着我,俗话说血债血偿,你亲手杀了她佬佬,我也帮不了你!只有这样,小狐狸才肯帮我。”斜眼看看另一个柱子后的偷窥者,杨戬的解释中夹杂着几丝无赖。
老六总算明白了,他从来都惟命是从的二爷竟不顾兄弟情义,把自己卖了。悲愤的叫嚷立刻盘旋在空旷的瑶池外“打死我也想不到,我们兄弟本是光明磊落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一个义字和你走到一起,为了你的前程,我们真小人做了,伪君子也做了,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没想到杨戬却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 “你算了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是为了一个义字才跟着我吗?若没有荣华富贵、威风八面,你们会跟着我??”
“舅舅,你演的够无耻!”小玉看看气的嘴歪眼斜的老六,努力忍住心中暗笑。四大天王的脑子更是转不过弯来,早被杨戬这番小人的嘴脸惊呆了。
“在灌江口守庙的时候你升官发财了吗?你威风八面了吗?”老六是个实在人,还在讲道理摆事实。
“那是因为你们看出,我杨戬早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想气走忠心耿耿的老六,杨戬不得不再多讲几句违心话。
“我呸,我真恨我自己,我早就应该听大哥的话,早知这样,我宁愿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会为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卖命!”见杨戬把无耻发挥到了极致,笨嘴拙舌的老六只能仰天悲嚎。
“这人我交给你了!”杨戬背对着老六冲小玉说着,随后又无声的添加了这样一句“把他带到灌江口放了,我只想气走他,别伤我兄弟!”
“………别伤我兄弟!”
“………别伤我兄弟!”
“………别伤我兄弟!”
老六口舌不利,眼神却不错,云镜外,他终是看清了二爷无声之言。“………别伤我兄弟!”这短短的五个字,却像五把利剑,刺穿了梅山兄弟的躯体,不仅刺得他们内心鲜血淋漓,更是无法愈合,生不如死。
“………二爷让小狐狸别伤害我,可我,可我们,我们是怎样对二爷的,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堆昂扬的七尺男儿抱成一团失声痛哭的场景,可说是千载难遇又滑稽可笑,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出声。瑶池众人,亦是寂静无语。
“老六我是交给你了,这是定金,等你解了天庭之围,我再把老四交出!”有无耻的,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听到这句,老六气的浑身直抖,无奈捆仙绳在身,既不能找杨戬拼命,也无法去向老四报信,千愁万恨,终是化作狠狠的一脚,踹向昔日尊敬有加的二爷。
猝不提防的人,被踢到后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司法天神少有的狼狈,让躲在柱后偷看的孙悟空差点笑场。见目的达到,杨戬心中不怒反喜,口中却言道“老六,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受你这一脚!”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见舅舅挨打,小玉真是很生气。她拔刀架住了老六的脖子。
“我们六兄弟,此生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交错了朋友,在临死前我还是劝你一句吧,不要与杨戬为伍,否则你死得比我还惨!”老六遥望天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见小玉压着老六远去,杨戬几句话就四两拨千斤的吓跑了四大天王,看到又为沉香扫清了一批障碍,司法天神这才施施然转回瑶池复命。
“我算见识到你的阴险了,杨戬,天廷就只能指望你了?”当杨戬向王母禀报了四大天王与自己言语不和,不听劝说反下天去后,同样心思缜密的王母娘娘立时觉得明白了原委。可惜她还是猜错了。杨戬是为了替沉香扫除障碍,而王母则认为司法天神借机立威拿着自己一手罢了。
“娘娘放心,杨戬有宝莲灯在手,一定可以力挽狂澜”见王母想歪了,杨戬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忙作势讨好道。
“那你还不赶紧下去阻止沉香找神斧!”已无人可用的王母气急败坏的悄声吩咐。
“小神遵旨!”千盼万想,总算能光明正大的下凡帮助沉香了,杨戬忙元神出窍,带着宝莲灯,偷偷溜出了瑶池。
俗话说,近乡情怯,司法天神却是感到近君情怯,也不知表哥身体如何,自己被宝莲灯狠狠打了一下,至今胸口仍隐隐痛楚,那被连累的金乌神将是否还在老君的草庐中休养,还是………穿过院中的翠竹,甲胄在身,威武英挺的司法天神却是心慌意乱,甚至有那么一丝害怕。
满心不安的推开屋门,却是空无一人,松了口气的杨戬抬头估算下人间时辰,觉得几位妹妹恐是又结伴去了市场,采购当日的菜蔬。金乌神将应是没事,又上天司日去了。掏出宝莲灯,却见小仙子缩成一团,在灯内睡的正香。她这一睡,也引起了杨戬的困意,刚松下心情,却浮上满身倦意。放好神灯,推开自己与表哥的卧室,散去满身戎装,躺在充满那人特有的星星味道,香甜清爽气息的雕花大床中,扯过被日光晒得暖融融的锦被,年轻而疲惫的司法天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边人刚睡熟,外屋的宝莲灯就开始不停闪烁,良久过后,宝莲仙子终是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愧疚万分的她总觉无颜再见二哥,只好偷偷假寐了一路。等了半天不见杨戬出来,估计他正在休息,偷偷溜出灯外的宝莲仙子觉得现在疗伤虽说已经迟了,可还是想为二哥做点什么。
刚蹑手蹑脚的走到里屋床边,望着杨戬熟睡中那安详俊美的容颜,还没等宝莲仙子出手疗伤,她就猛然被人捂住了嘴眼,一把提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