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妖》谷溪顽石

61、高希言身份露馅，四个陷入绝地厮杀

　　河豚忙着吹起脸颊，根本来不及回答。

　　毛蟹几个本来就行动迟缓，不紧不慢地坐在河豚脸上等着他的回应。

　　河豚刚把半边脸吹起来，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妖气打翻在地上，毛蟹几个也跟着落了地，又躺在了河豚脸上，把刚刚吹起来的脸颊又压扁了。

　　毛蟹睁开眼睛看着会场的情形，惊慌喊道：“老哥，这是怎么的呢？怎么一下来就变这样了？”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河豚，哭笑不得道：“老哥，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兄弟们，打起来！”

　　毛蟹几个站起身来就要冲，甲鱼一脸懵懵地问道：“打哪个？”

　　毛蟹在妖群里望了望，道：“除了咱们联盟的那几个，还有打不过的，都打！”

　　甲鱼几个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道：“好像都打不过……”

　　此时河豚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用胖手搓着脸道：“咱们也不是背信弃义的人，说好了来帮忙，既然来了就得帮。先找到结盟的几个，看他们怎么吩咐。”

　　几个商量完就走进妖群，东躲西闪地找着。

　　念白跳下来后，见会场一阵厮杀，便急忙在妖群中穿梭，寻找高希言。

　　他先是在妖群里发现了跟他们穿不一样衣服的沉鱼和落雁，又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束发束腰的矮个子。

　　起初念白没认出那是高希言，还没走到近旁仔细看一眼，沉鱼落雁就被几个大妖打飞，狠狠地摔在墙壁上。

　　高希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见大妖又一掌打来。

　　念白见刚刚沉鱼落雁奋力保护他，来不及想，便向前冲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高希言被甩向空中，这一甩，高希言的长袍和发冠纷纷落地。因为高希言从没穿过这么规矩的行头，衣服和发冠也只是卡在身上，并不结实。露出他原本的衣装后，念白也更确定那是高希言，还在可惜刚刚没仔细看看。

　　大妖们看着高希言的打扮，只觉似曾相识，却丝毫不愿意停手。

　　动手的几个大妖小声商议道：“之前还不觉得像璧泠，这么一看反倒觉得像了，但他身上好像没有任何修为，不管是不是璧泠的儿子，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无回头路可走了！”

　　高希言就那样在半空中，念白试着用法术把他放下来，却丝毫没有用处。

　　就在大妖们要接着攻击时，念白已经站在他们面前，左手握紧木剑朝上，右手停在眉间，口中低声捻诀，在那妖出手同时，念白睁开眼睛，木剑朝向大妖。

　　只见一片金光从周身发出，集中在木剑上，形成一串金色光波冲向大妖。

　　大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团金色光波笼罩，动弹不得。原本要使出的妖术也凭空消失，高希言突然迅速向下掉落。

　　沉鱼和落雁挣扎着站起来，小跑过去，接住向下落的高希言。

　　大妖们在金色光波中不断使用妖术尝试冲破，只坚持了两个呼吸的功夫，念白只觉手掌发麻，木剑越来越不稳，即使握地很紧，手也不听使唤地抖动着。

　　眨眼间，木剑就不听使唤地掉落在地上。

　　大妖们看这法术，得知念白是道士，斥责道：“是谁带他进来的？”

　　沉鱼落雁已经带着高希言慢慢走到念白身边，直面大妖们的声讨。

　　几个大妖道：“既然早已跟玄门人士勾结，刚刚又说什么迷乱心智的话，岂不可笑？作为长辈，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们规矩！”话音还未落，一掌已经挥在面前。

　　念白甩了甩手，张开手掌，收回了木剑，再次捻起口诀。

　　几个大妖从背后偷袭过来，对念白一阵拳打脚踢。念白挣扎起来又被打倒，就这样反反复复持续了很久。

　　沉鱼落雁也使出毕生所学迎上大妖们的围攻，他们两个都属于长距离攻击类型，站在几个大妖对面，拉开两三步距离，没有肢体接触，却也被打得晕头转向。

　　高希言被先前的一掌冲击之后，全身的骨头像被斧头敲打过一遍一般，斜斜地倒在地上，勉强睁着眼睛。

　　看着念白和沉鱼落雁被打得遍体鳞伤，他缓缓地叹了口气，想起了这些年的无能为力：每每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害得身边的仆人们丢了饭碗或性命，即使后来他只要求一个仆人伺候，并且刻意跟仆人保持距离，他心里也从没有真正放下这些内疚和自责。

　　此时的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痛感让他的视线越发模糊，在眼前闪闪烁烁的虚影中，高希言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河豚几个翘着形式不对，便趁乱倒在地上，装作已经被打晕。原本想要加入念白和高希言，但高希言的身份被识破后，他们便选择了视而不见，不帮忙也不出手。

　　看念白和沉鱼落雁没有了胜算，便在地上慢慢蠕动凑到一起，商量道：“怎么办？我们跟他们结盟了，刚刚明明已经要拿到奖励了，现在可好，奖励没有了，可能还会落得个叛徒的名头。”

　　“那能怎么办？我们就装不知道，毕竟之前跟那鱼和鸟单线联系，没见过那个小白脸啊，怎么能怪我们？”

　　“说得有理，只是，咱们这样干看着，以后一定会被问罪，倒不如咱们去帮大妖？”

　　几个商量一番后，说到这句突然陷入了沉默。他们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刻做决定，显得卑鄙又下贱。于是，他们只好带着沉默，继续躺在地上。

　　念白眼看着就要爬不起来了。

　　沉鱼落雁也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体力。

　　高希言呆滞地睁着眼，眼里和脑里全都是以往的自责和难过。

　　忽地，不知道从哪里崩过来一个贝壳，刚好打在高希言的面具上。高希言被这一下惊到，他艰难地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念白脸上已经沾满了血，沉鱼和落雁的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被染成了青绿色。

　　高希言低头看了看手边的那枚贝壳，他伸手摸向衣襟内侧，拿出那袋黑色棋子，他晃晃悠悠站起身，站在大妖的对面，手抖着拿出一枚棋子，冲向正在打念白的大妖丢去，那大妖随棋子倒地，挣扎了好久也没站起身。其他大妖也停住了手，纷纷向高希言这边看来。

　　念白和沉鱼落雁也顺着大妖看去的方向，看到高希言站在原地，手里握着一枚黑色棋子，跟其他妖一样惊讶。

　　念白虽然知道高希言会用棋子打人，却不知道连修行几千年的大妖也能打倒，不过他来不及多想，见那些大妖已经在背后偷偷蓄力，打算对高希言偷袭。

　　念白举起木剑向前滑步几下，对着大妖们的手和头部纷纷打去，一时之间又打作一团。

　　沉鱼落雁也加入了队伍，这一次他们联合起来，又有高希言在外围看着，在他们有危险时还能助力一二，几个人忽然被高希言这个没有修行的小孩儿激励到，相信没有什么不可以妄想的，霎时间打得热血沸腾。

　　毛蟹眼睛一眨一眨地观看局势速变，看准了现在的时机已经明显偏向念白他们，于是也加入了对抗大妖的队伍，风风火火打了又一炷香的时间，加上高希言扔出去的黑色棋子，终于看到所有大妖倒了一地。

　　河豚毛蟹他们走向沉鱼落雁邀功。

　　念白回身晃晃悠悠的向高希言走来，咧嘴笑着道：“对不住啊，我睡得太久了，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