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妖》谷溪顽石

104、客栈之中藏秘密，四人分两组行动

　　三人听后都点头同意。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花灯亮起，又像高希言初见时那样，明亮如昼，辉煌耀眼。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全都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萧木突然抓住念白的衣袖道：“天啊，这也太……太五颜六色了吧！”

　　念白还在气他方才对柳去非过于热情，甩开他的手，小声嗔怪道：“你不会说就别说，免得让人家笑话。”

　　萧木撅着嘴道：“这不就是五五六六的颜色吗？我说的实话哪里好笑？你真是没大没小，都是被师叔惯坏了，嘴坏！”

　　念白看了看高希言和柳去非，发现他们都没有嘲笑的意思，连忙敷衍道：“好好好，你说得有理。你当真要找的人在这里？”

　　萧木抬眼看着前方，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转头看了看柳去非，见柳去非也点点头，才坚定地冲着念白点点头。面带担忧，道：“这里看起来不算大，但若里面都是妖，那咱们几个能打得过吗？”

　　念白道：“谁说一定要打过他？师傅说了要有善恶之分，既然无恶，为何还要打？”

　　“那若是十恶不赦呢？”萧木问。

　　“那就先打到他服气，再说服他走正道。”念白自信地挑挑眉，“师伯是怎么告诉你的？”

　　萧木无奈道：“我师傅说让我自己看着办，说什么我心里有道，就不会做错。”

　　高希言插嘴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办？”

　　萧木尴尬一笑，沮丧道：“我还不知道。”

　　柳去非轻描淡写道：“你不是不知道，是不信自己。”

　　萧木不置可否，道：“是也，是也……那你呢？你师傅有什么安排？”

　　高希言和念白同时看向柳去非，等着他的答案。

　　只见柳去非平静的面孔下似有犹豫，停了片刻，淡淡地道：“还没想好。”话音刚落便抬脚迈开大步子向客栈走去。

　　萧木惊讶地张大嘴巴，在后面小碎步密密腾挪着，跟在柳去非后面，问道：“还没想好？那你进去干嘛？真遇见了怎么办？”

　　柳去非步子停了一下，撂下一句：“随心而动。”便又快步流星向前。

　　萧木转过身来向在后面的念白和高希言走来，疑惑不解道：“他竟然说要‘随心而动’，什么意思？”

　　高希言道：“跟你师傅讲得大概是一个意思，我们快跟上吧，不要走散了！”

　　萧木像是没有听见，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头，道：“我自然是知道，道在心中，但若不辩一辩是非，心也是常有偏颇的。”

　　高希言沉思着点点头，道：“记得书里写的是‘要在事上磨’，修行是不是也是如此？”高希言盯着柳去非的背影，心上自顾自地着急。

　　萧木和念白一同想着，突然抬起头四目相对，又同时向高希言点点头。

　　高希言迈步向前走着，念白连忙跟上，萧木才跟着小跑过来。

　　萧木道：“你这小子真是有悟性，年纪看起来不大，脑袋却甚灵。”

　　念白见萧木说着话不自觉地上手扯着高希言的衣袖，一边把他的手拿开，看着高希言衣摆的破口，想着有机会要为他重新置办一件白色的长袍。

　　高希言看着柳去非将要跟着迎出来的男歌姬入门，慌乱中他的俗家名字“柳去非”脱口而出。

　　柳去非惊觉回头，眼神如刀刃般锋利，仿佛要把高希言的身体划开。

　　念白也吃惊地看着高希言，问道：“你叫他什么？”

　　高希言话刚脱口时便发觉了自己的失误，连忙在脑海中翻找能圆起来的理由，硬着头皮道：“之前我听他讲过，其实我确实在早晨之前就见过他。”

　　“你们之前见过？在哪儿？”

　　眼看马上就要走到柳去非跟前，高希言急忙小声道：“夜里有妖在客栈院子里站着，我迷迷糊糊跟着走了好远，在夜里遇见的，我以为他也是妖，便逃跑了，还装作不认识。”

　　念白和萧木想了想，都觉得符合常理，没有丝毫怀疑，还故作自然地嘻嘻哈哈帮高希言掩饰。

　　高希言抬头看着如石碑一般站在客栈门前的柳去非，也怕他当场揭穿自己，心虚地看着他。没想到柳去非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把想问的话暂时藏起来了。

　　虽然躲过了多方怀疑，但他知道这只是一时的，之后必定会被细细盘问。有些事拖得越久，心里越是发虚，高希言必须事先准备好一套说辞才行。

　　四人随男歌姬进了客栈，里面的装潢还是之前那样，只不过客人和歌姬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女人都像杂役一般做起了端茶倒水的活儿。

　　萧木见他们都穿着如薄纱一般的衣服，瞬间面红耳赤，一脸为难，连连向后退步，道：“这……这，会不会太有声有色，又伤风俗了？进来是不是不好？你说呢？”说着看向柳去非。

　　柳去非甚是冷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更是什么都没做，对我来说不过是跟其他地方没有分别的处所罢了。”说完又稍稍侧目看向念白。

　　自从进了这个客栈门，念白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此刻发现大家都在注视他，他依旧不慌不忙，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像我们一样关系好的同伴罢了，那些女子反倒离得很远，师兄你还怕见太多好看的男子不成？”

　　萧木一脸不敢置信，越过念白拉住高希言，道：“你觉得呢？有没有觉得不合你们读书人讲的‘礼’……或者是……？”仰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其他词，转过头来看着高希言，希望他接着说下去。

　　高希言的眼前刚好走过一对耳鬓厮磨的男人，他收回目光，稍稍侧身，道：“这里或许就是这样的所在，本来我们可以不进来的，若主动闯入，又说三道四，会不会像闯入了别家寝室，责骂人家行苟且之事？”

　　萧木疑问道：“这不是个客栈吗？难道客栈可以做这种事吗？”

　　念白拉开萧木，扶在他肩膀上，道：“谁说这是客栈了？看起来明明就是艺馆啊！进客栈的人或许都有些银子，但你见哪个客栈里有这么多好看的人？”

　　突然前面的男歌姬回转过身，衣袂飘动，肌肉线条随之似有若无。向他们四人微微一笑，柔声细语道：“几位若看此不惯，速速退回去便可，不必勉强。”

　　柳去非怕多说了尴尬，直接询问道：“请问柳不讳柳大人的处所？”

　　那男歌姬轻轻摆手，道：“这里没有柳大人，大家都是来找乐子的，不会分什么大人还是小人，小师傅若要寻人，可以自便。”男歌姬做了个揖便自行离开了。

　　四人面面相觑，环顾四周，因房门甚多，为了节省时间便决定两两分开行动。

　　念白迈步靠近高希言，对萧木和柳去非道：“你们俩一组吧，我跟他一组。”

　　萧木惊讶道：“你……你们俩一组？怎么不跟我一组？”说着便对念白动起手来。

　　两人的胳膊来回缠绕几下，念白一把将他推到柳去非面前，道：“你们还可以切磋一下，我答应过他哥哥要护着他的。”

　　高希言只觉心头一热，心想：“他心底的品性没有变，不知道柳去非这冷酷的外表下会不会也跟之前一样。”

　　柳去非不愿耽搁，向前迈步，萧木被柳去非身体挡着，逼着边后退边走，还不忘对念白指指点点。

　　直到他们推门进了房间，高希言也同念白一起进了旁边的房间。

　　房子里跟以前一样，门后依旧是深深的庭院，但却毫无妖气，就如市井中的一隅，人来人往，自足自乐。

　　念白一开始还很警觉地观察，走了好久发现并无异样，便放松下来。见了摆摊的商贩还会忍不住停下来看一看摸一摸，见高希言毫无闲逛的兴致，便收起心来紧跟着向前。

　　念白道：“要不问问这些店家？”

　　高希言点点头，两人一路询问，只问出同一句：“柳大人自然是在柳府，要么便在衙门，肯定不在这里，我们小商小贩最好不见的好！”都是一样的回答，再多问一句柳府和衙门在哪里，都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