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L》孒韵

9、Chapter 09

　　枕边手机在发出轻微的震动声，易筱芙睁开眼，只是微吸一口气，心口就刺痛不已。
　　从一个极其沉重的梦中醒来，梦里浓浓的悲伤和绝望如潮水般地淹没她的感官。

　　喝了太多的酒，痛楚被酒精短暂地麻痹过后，又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绝望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那个整日扬着魅惑般笑容的女人。
　　在公路上急骋着，再凉的风再刺激的快感都无法冲淡这种痛感。
　　突来的车祸，临死的瞬间，颅内鲜红的液体淹没了极致的痛楚，终于，得到了解脱。
　　再也不用每日每夜地思念一个人，也不用因她的一个眼神或一句话语而心碎无痕...

　　零碎哀伤的记忆痕迹强制地进入了她的灵魂，让她重拾易筱芙曾经的爱。
　　枕边不休的震动将她从梦境中解救，看也没看就迫不及待地按下接听键。

　　“Kris，你终于开机了。” BEN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语气里透着浅浅的责备。
　　“不好意思，我昨天有点事...”边说边坐起，刻意小声地言语，视线触及旁边的妈妈，却剩下一叠整齐的薄被。

　　“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这举目无亲的，你不回家能去哪？不会又在哪个酒吧泡了一夜吧？？”
　　“我昨晚住在韩警官家的。”
　　“哪个韩警官？男的女的...”
　　“女的，你也见过的。就北角警署，半夜载我出去的那位。”
　　“好了，没事就好。你现在赶紧来公司，冉总在等你。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挂电话后看了看时间，都已经10点了...
　　快速地洗了澡，神清气爽的。

　　“妈...”她轻柔的声音在空寂的客厅里回荡。
　　毫无回应。
　　连韩云骁也不在家。

　　就当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发愣时，门突然开了。
　　“你终于醒了啊，吃早餐吧。”韩云骁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放到她面前。
　　“我妈呢？”她迫不及待地询问。

　　“家里没什么吃的，我就带阿姨出去吃早餐了。她还告诉我很多程安安的事情，完全不见一点抑郁的样子。然后，她说想家，我就送她回去了。”
　　易筱芙听后，安心了许多，“等会麻烦你送我去EMG公司。”

　　“好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快趁热吃吧。”
　　“谢谢。”眼中漾满温和的笑意。

　　韩云骁把下巴搁在桌子上，看着近在眼前的易筱芙，心里喜滋滋的。大明星在她家留宿，而且正吃着她买的早餐，哇，何等的幸福啊。
　　“呵呵，云骁，你在想什么？笑得好花痴...”看着她傻乎乎如孩童般的笑容，易筱芙忍俊不禁。

　　“对了，这些，还有这些，麻烦您帮签下名。”韩云骁骤地从宽大的NIKE包包里拿出几张碟片和几本杂志，一一摆开，递上一支马克笔。
　　“呃...”她看了看全是易筱芙的专辑和写真，好笑地望向她，“韩警官，你不是吧...你也会追星的么。”

　　韩云骁兴奋地狂点头，“是啊，我可是你的忠实歌迷，以前对冉婧都没这么忠实。”
　　轻笑出声，“你不是说过我唱得不怎么样？”
　　“啊！那是我耳拙，听错了，见到你的真人，听到你那两首自弹自唱，我彻底被你的魅力所折服。还有还有，你的推理能力好强，简直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明星！”

　　被她如此露骨和真诚的赞美所感动。
　　“那好吧，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给你签个全套的。”去年和几个同学在一起模仿过明星的签名，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易筱芙的娃娃字体被英文kris半围着很是漂亮。

　　签完最后一本，抬头看了看韩云骁，此时的她眼神太过纯洁，纯洁如孩童般的幼稚，让易筱芙更觉这个警察很可爱。或许，住在她家会是个不错的抉择。
　　“云骁，我们是朋友吧？”
　　如捣蒜般地点头，“当然。”

　　“我想住在你家，房租多少由你来定。”
　　韩云骁很幼稚地探上她的额头，呃，凉的。“我不是在做梦吧，大明星要住我家。不，不要房租，你随便住。”

　　“那怎么行...一个月5000港币怎么样？会不会太少了...”像她家这种高档的住宅区房租该上万吧。
　　“真的不用。如果开演唱会的话，留一个VIP位置给我就好。”

　　“那是一定要的。就这么说定了，五千可能少了，我再问问公司里的人。我赶时间，麻烦你送下我。”
　　“好的。”一定是做警察积了很多德，就这么入梦般地开始和易筱芙同居，这要是传出去，该把那些泡芙都给羡慕死了。哈哈，她得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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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云骁心情大好地吹着口哨，车开到EMG公司门口，“筱芙，我去陪陪程阿姨，你忙完后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那先谢谢了，今晚要参加赈灾义演，可能会很晚。对了拜托你一件事，帮我妈买张手机卡，我晚上给钱你。”
　　“谈钱多伤感情，就当我送给阿姨的。翡翠台会直播吗？”
　　“应该是吧，我也不太确定。”
　　“那好，我和阿姨会守在电视机前看的，你快进去吧，bye。”

　　进入眼前高耸入云的银白色豪华建筑，易筱芙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不时地拽高白色的风衣领，渐变茶色大墨镜下的眼神闪烁不定。穿梭于停车场的名车，大厅电子门出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的职员，以及不时地看到电视上的熟脸明星都给她这个大学生带来巨大的压力。
　　正当她不知所错时，薇儿的声音如救星般地响起，“筱芙姐，你终于来了。”
　　艾薇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亲热地挽着她，“快走吧，BEN哥在冉总办公室等你呢。我送你过去。”

　　易筱芙点头应道，紧张感并未减少，随着电梯上方的红色数字“汀”的一声停在55楼，手心已溢出少许冷汗，深呼吸，安抚自己紧张的心情。
　　巨大的金属门前，薇儿按了按门前的电子按钮，很快就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
　　“默哥，筱芙姐来了。”
　　“让她进来，右拐最里面的门。”

　　“筱芙姐，你自己进去吧，我得去忙。”
　　她点头目送薇儿进入电梯，再次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进去后，里面的空间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上几倍，而且奢华极致。

　　李默听见脚步声，抬头，指了指她右侧的玻璃门，语气显得严肃，“冉总在录音室等你，快去吧。”
　　说完，就继续埋头工作。

　　“嗯，谢谢。”
　　李默一愣，抬头奇怪地瞧了她一眼，又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录音室里，除了冉婧和BEN还有两名工作人员在场。
　　似乎在讨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进来了。

　　冉婧穿着绿色长袖外套，内搭黑色T-Shirt，米黄色随意搭上的围巾，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精致。微微侧过的脸，被柔和的灯光漂亮地切下去，被光线包裹成令人心动的颜色。
　　易筱芙摘下墨镜，“对不起，我来晚了。”

　　讨论声停止，四道目光齐聚在她身上。
　　冉婧看着她，眉宇间细微地紧缩，“Kris，难道你不知道作为一个艺人，必须24小时开机。你以为今晚只是像以前一样简单地唱完一首歌么？还有明天的歌迷见面会，两个月后演唱会的筹办等等。”
　　与BEN在电话里浅浅的责备声不同，她的话透着让人敬畏的威严，且官腔味十足。

　　“不好意思，不会再有下次了。”易筱芙低着头，原就紧张的神经绷得更为紧实，声音却显得淡漠清冷。
　　“你们都先出去商量下，明天上午9点，把选秀活动方案送到我办公室。”
　　BEN经过易筱芙身边时轻轻说了句，“好好唱。”

　　“你过来，红笔勾画的是你的唱段。20分钟后，我们进行合声部分。”
　　易筱芙接过银白色的机身和歌谱，点点头。
　　冉婧出去后，她戴上白色的耳曼，旋律在听觉世界里激荡起层层涟漪，冉婧柔软的声音海藻般地缠绕住她的耳朵。

　　录音室外，冉婧揉着太阳穴，吃了颗止痛片，痛得秀眉紧蹙着。
　　每每回想起病房里易筱芙自弹自唱的歌曲，在回味的同时亦震惊不已。
　　车祸后的易筱芙，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还是那张清纯极致的脸，却有着不染尘世的雪霜般的表情，眼睛里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缓慢的语速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创作才华，不久后会成为歌坛的另一个神话。
　　与她同台演绎，只是一种催化剂，EMG需要去成就这样的巨星来巩固地位。

　　想到赫涟集团...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蕴着哀伤而又坚强的眼神。
　　手机上提示20分钟已到。

　　走进录音室，“可以开始了么？”
　　“嗯。”本就会唱，再加上刚才用心地倾听，她完全可以唱出自己的风格了。

　　不出冉婧的所料，她果然可以驾驭这首歌。
　　两人的声音虽然融合得还算自然，但欠缺了眼神和情感的交流。

　　“再来一遍，唱到这几句的时候要对视，眼神中要传递出我们彼此对这首歌的诠释。”

　　只是微微地对视，易筱芙却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被她的目光灼烧起来，涌入鼻端的是她身上清新如初春的迷人香味。
　　冉婧收回聚焦在她脸上的视线。
　　易筱芙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与她的侧脸相遇，隐约看到她的脸上有一层浅浅的光，把她的侧脸衬得格外温柔。
　　心跳漏了节拍，梦中那爱恋的目光仿佛透过她的灵魂向冉婧痴望着，瞬间的分心导致唱走了一个音。

　　冉婧不悦地看向她，觉察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专心一点，再来最后一遍。”
　　对她不该有这样的感觉，那是幻觉，是错觉。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就不会死，妈妈也不用遭受一个多月的折磨。

　　现在的易筱芙对冉婧，该有的只是冷漠而已。
　　逼退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爱意。

　　最后一遍的演唱，以完美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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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赈灾晚会，百位艺人登台筹款，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隆重的一晚。
　　门口，娱记们和黑压压的人群把一辆宾利雅致围得水泄不通。

　　打开车门的一瞬，强光四射，燿了所有人的眼，无数歌迷在叫着冉婧的名字，并夹杂着激动的哭声。
　　冉婧穿着黑色leggings，黑色小外套，白色T恤，简单的装扮却显出完美的气质。

　　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四名高大的保镖站在冉婧前后，快速地穿过人群走进红馆。

　　***

　　随着两名主持人的开场词结束，冉婧首先带领群星演唱《爱的奉献》。
　　众星在她的身后，以一种瞻仰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
　　冉婧，颠覆了一个个巨星所创造出的辉煌历史，她的声音出淤泥而不染,摆脱了流行音乐的束缚,在这个以追求流行的年代，把整个香港音乐推向了最顶峰。唱歌演戏，台前幕后，那无人匹敌的才华，使她成为了中国娱乐圈一个最大的奇迹...

　　易筱芙站在群星之中，听着她带有恍惚磁性的声音，悦耳得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这就是歌神！

　　***

　　电视机前，程芳见镜头久久停留在冉婧身上，这样的人居然现身于各类慈善赈灾晚会中，多么地具有讽刺意义。
　　一旁的韩云骁兴奋地拍手。
　　“阿姨你看，筱芙站在第三排最中间。穿着白色的外套，好像天使。”
　　程芳看着女儿重生后的模样，开心地笑着。

　　屏幕下方一长串的歌单在滚动着，韩云骁瞪大眼睛找着易筱芙的名字。
　　在晚会的最后作为压轴的曲目，《阳光照耀的地方》：冉婧、易筱芙。
　　她完全傻眼了，目瞪口呆了片刻后，心里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她的偶像太了不起了，居然可以和冉婧合唱一首歌。

　　***

　　晚会接近尾声，已筹得将近10亿的善款。
　　其中，香港首富冯子昂一人就捐献出3亿。
　　有冉婧的地方就有冯子昂的身影，让人不免觉得他们两人是否有某种关系。

　　冉婧自出道以来，一直没有任何绯闻。
　　她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得满满的，而且所有的活动全数公开。
　　狗仔队也曾想用她和男演员的合作来制造一两件绯闻，像是武侠剧《红魔》中和日本小天王千叶培源，《美丽错过》中和当红小生林梓航的合作……却都在制造八卦前被她的经纪人李默截铁的否认和赫涟的封杀扼杀在摇篮里。
　　她从未接受过专访，家庭背景，成长经历，更是无人知晓。

　　这样完美无缺的人能获得富豪们的青睐也在情理中。
　　冯子昂的表意太过明显，明眼人都知道他对冉婧有意，却不敢炒作，哪怕沾染到一点暧昧的报道都会被封锁。

　　***

　　压轴的歌曲由主持人宣读完，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灯光暗了下来，微光笼罩在相携而立的两人身上，留下一道迷离唯美的光影。
　　冉婧感觉到她手上微微渗出的汗水，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掌，开始唱第一段。
　　有力的一握，她感到有一种温度在手掌上烧起来，直窜入她因紧张而骤凉的心。

　　录音室里，冉婧责备的话语实则是在告诉她，这是她车祸后的第一次演出，成败在此一唱。
　　星光无限或销声匿迹就取决于这首歌。

　　想起她和妈妈苦中作乐的日子，想起自己奢望成真的梦想，想起早上韩云骁真诚的赞美，以及刚才手上那用力的一握，紧张的心情暂缓...

　　“这个城市，
　　有一半，温柔地藏在阳光的背后，
　　无论散射出多么炽热的光，
　　都像隔绝了尘世般的黯。
　　玻璃瓶里，
　　五彩的糖果，
　　讲述的是我小时候的梦境
　　…… ……　…… ”

　　台下以及在电视机前的千万观众都被那带着淡淡入骨的忧伤之声所怔。
　　易筱芙的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慢慢地吐出光芒。

　　不似冉婧的歌声那样如天籁般迷人，她的歌声确是拥有生命力的，在混沌昏暗的世界中，重新勾勒出天地万物，时而低沉的吟唱，时而又如向阳的葵花般富有朝气。
　　她用她不凡的唱功和对歌曲最深层次的理解成功地演绎了这首歌。
　　就连和冉婧互动时两两相望的眼神都像是被晨曦的暖光浸染，闪出同样的眸光。

作者有话说

　　我是新手。
写得不好处亲们一定要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