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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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坏再三检查，感觉从头到脚没什么异样，稍作整理后走上街打车。在车上，他向吴邪发了消息，让吴邪上街玩，然后又调到短信页面翻了翻吴三省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就是天气不好的意思，可能是暗语，但李坏没看懂。后一条是黑瞎子的消息，就两字:排单。意思就是不急别闹。因为要是有急事的话，李坏会直接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李坏到达了和吴邪约好的大街，这条古玩街上行人本来就不多，但他也不需要呆在原地等待吴邪过来。这次李坏戴了黑瞎子遗落的墨镜，又提着不知道在哪的哪位朋友友情提供的女式小包，热情似火地到处逛店，扭腰扭得人都有些麻了。李坏觉得可能是多年不玩这个，他有些生疏。
李坏要装得像是个白送钱的，但性子又要刁蛮，遇到心仪的东西就极其大方地买，不砍价，美名其曰甚是有趣，收下不少古里古怪的土特产赝品。走了几家店，他和不少老板谈好事宜，留下了联系方式，最后才进了临近街口的古玩店。
店里老板已经等了许久，见人进来，下意识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面上顿时堆满笑容，迎了上来:“欢迎欢迎。想必您就是李先生介绍来的梅夫人。”
这店老板和附近几家店也有联系，要费一点功夫，但刚好，吴三省知道些许内幕，算是隔着七八个人能说出点关系。李坏昨晚就和对方加上了联络电话，先是财帛动人心，然后是暗示。
李坏高傲地点点头，做足了自傲大女人形象，但说话语气却慢条斯理，十分和缓。其实如果不是怕一不小心带出了口音，他也想演一个雷厉风行的暴脾气，噼里啪啦的一连串话下去一定让人非常敬畏。
两人相对而坐，老板立刻泡上了茶，热气腾腾，一股清冽的茶香慢慢弥散开来，应该是好茶，不过他闻不出来。
坐在李坏对面的老板面色镇定，听了他一二三的要求，也不见有什么情绪波动，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两人议论的正是好时，又有人推门进来，高声招呼老板。
古玩店老板最初本想将李坏带到私密性强的房间里去谈事，但这个漂亮的女人居然抬了下墨镜，睨他一眼，翘着个单薄黑丝袜的腿也不嫌天凉，冷淡又娇声娇气地说:“不安全。我身边没跟着几个伙计，可不想跟你走。”
他心里暗道麻烦，眼睛没有乱放，毕竟有钱在这，谁还看女人啊。但老板也愿意麻烦。谁不喜欢为钱麻烦呢？反正他是喜欢极了。
只是这么欣喜一忙，他就忘了在门口挂上闭店的牌子，现在又被来人打断事宜，刚生出些不耐，他就看出李坏面上的好奇，似乎有些兴趣。店老板一瞅到年轻男人身上的包，就明了了。这是来了生意呀！
李坏轻轻呷口热茶，不等老板开口，以娇俏的女性嗓音继续说道:“那你们聊？让我也看看，见识见识？”
但刚来的年轻男人——也就是吴邪，还是有点警惕心的。古玩店老板也看出他的反应，愿意帮衬李坏些，就对他道:“这不是赶巧嘛，这位兄弟，刚好我店里的大主顾梅夫人来了。您也是来这儿出货的对吧？”
吴邪毫不怯场，目光左右一扫，立即被翘着腿、笑得颇为傲然的女人惊得缩回视线，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他低头把包提到他们桌前，神色尽量自然地说:“看看？”
“那就看看。”
他将包打开了一点，掀出嵌玉棺套的一角，让两人都隐约看见里面排列整齐的无数玉石。老板看得愣了一愣，立即又朝李坏看去，果不其然见这梅夫人眼中像是放了光彩，讶然捂着小嘴，惊叹道:“好漂亮啊。”
妈的。老板这瞬间感觉自己是来牵线搭桥的，他都还没介绍出去一件东西，这么快就冒出个宝贝来？！
梅夫人迫不及待地挺直腰，不像之前和古玩店老板交谈的懒散姿态了，只是眼神仍然轻蔑，如烟般的眼波横了过去，又媚又刺人。他笑着，唇角边的痣也是鲜艳的红，那白生生的手指点点桌面，也没碰吴邪的包:“报个价吧？小弟弟。”
吴邪也愣了一秒，但立即就被一个小弟弟叫醒了。他只知道这东西实际上不太好出，自然也没想过报价多少，如果不是昨天李坏说过肯定有人回来买，吴邪现在大概虚得不行。
想到这里，他偷偷瞄了瞄被称为梅夫人的女人。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和三叔一样道上的搞这些的大主顾，应该也不是简单人物。梅夫人，吴邪没听说过……好运居然认识这样的人吗？
“快点。”李坏作势不耐烦，他极其傲慢地昂着脖子，撩了撩鬓角处垂下的乌发，指头卷着发丝夹到耳后，复又垂下眼帘，轻柔地说:“我想要这个东西。你说个价，七位数左右我都能接受。”
太直接了吧！吴邪和店老板同时吞了吞口水，两人一时间好像震耳欲聋，会有人这样做生意么，这不是直接透底了？什么女人，他们眼里只有钱！
店老板好像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虽然占便宜很爽，但占大了可会要人命的，而且以后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他忍不住说:“要不，我先给您估个价？”
李坏哼哼一声，捧起茶碗，不在意地轻轻笑笑:“商量你们的去吧。”
店老板得了意，乖的就差太监似的喳一声了。他拉住吴邪，好像两人成了亲兄弟，亲亲热热地说:“兄弟您快报个价，把人哄开心，以后我这儿也不会差生意了。”
吴邪才不在意老板生意不生意的，但是他也不知道报多少，想了想那个七位数，有点离谱了。可是报太低了，又觉得有点不甘心，好像这东西只值那个价。吴邪只得搓搓手指，不说话，矜持地对兴奋得面红耳赤的店老板比了个1。
店老板目露震撼，想了想，也对吴邪比了个大拇指的1:“您是这个。”居然一来就来个大的！
什么这个——吴邪意识到他们的思维好像没对上。但店老板已经回过头去，仿佛与有荣焉，朝梅夫人大声报价:“1000万！凑个整数也吉利啊，梅夫人！”
李坏差点被茶水呛住，再看吴邪已经开始发囧的尴尬表情，就知道哪里肯定有了误会。
吴邪站不住了，急忙举手:“我不是要那么多！”
李坏也没了逗弄的心思，摆摆手制止吴邪的声音，只不过脸上仍然要做出冷傲不屑的神情，他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卡放到桌面上，然后盯着店老板，店老板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试探道:“您的意思是？”
“密码就写在卡后面，6个7，担心的话就先查查里面有多少，反正够你取满一个月，你们自己分。晚上才有人来收这东西，你可以先垫着他的钱。”
“还有你，小弟弟，下次有这种东西还可以联系他。知道了吗？”他嘱咐一番，盯得这两人不安地做了一番小动作，才统一战线似的地答应了。
“我也没想到这次会花这么多，”李坏幽幽叹口气，矫揉造作地扬起脸，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很欠扁，“下次再来，我会用金条付你钱。”
店老板顿时心情爽利不少，连连应是。
李坏直接潇洒离去，购买的东西全放到古玩店里，等着晚上来取。他也不浪费时间，再次打车围着西湖转了一大圈，又坐上公交车，等到没有被跟踪的感觉了，李坏才溜到巷子里，走进小院子。
匆匆上了二楼，他立即把身上的衣物和装饰扔了一床，金针扯下来时带出几滴血水，落到床面的被子上。李坏连连咳嗽几声，抹掉嘴边的红痣，脖子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二楼的房间后来被他收拾的整洁一新，所以现在派上用场了。李坏取下美瞳扔到垃圾桶里，又新奇地摸了摸脖子上泛红的小洞，便直接坐了下来。
床上有股药草的味道，哪怕换了被褥也很明显。那是蛇身草的气味，李坏再熟悉不过了，也是因此，他在这个比较陌生的环境里待着也能放松下来。
浓烈的苦涩药味渐渐浸过来包围住他。李坏刚刚穿好衣服，却突然生出了些困意，有点想睡觉，他摇摇头，想清醒一点，手上还拽着裤子就蹙眉闭上了眼。
他的睡眠里总是无梦，如同被下了过量麻药，完全可以一闭一睁到天亮。但这次却不一样，半睡半醒之间，李坏似乎梦到了一口深井，如他窗户下枯树旁的那口井一般水波平静，奇异的光亮在水面上摇曳，像是月亮的倒影，又或者是一面镜子的反光。
李坏和吴邪一起观察过井里的情况，没有看到任何奇异的事物，但也没有如此晃眼的碎光。
这种感觉真像在梦里，为什么要说真像，因为李坏已经发觉到不对的地方。嗅觉消失的一瞬间，他从迷蒙的状态里清醒过来，看见了吴邪惊慌失措的脸，对方形容狼狈，浑身都是泥水，手却死死地拽住李坏的手腕。冰冷的雨水打在两人的脸上，轰隆的雷声只奏响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吴邪说了什么，但李坏完全没听到，那股苦涩的药草味再度冒了出来。
又是一道雷电闪过，千钧般的重量压在李坏的肩膀上，他膝盖没撑住跪了下去。眼前骤然一黑，李坏再次听到了雷霆的轰响，好像才明白当时黑瞎子是怎么被按到洗脸盆里去的。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