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被绑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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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沐卯时抱剑出现在校场，在周身一圈人高马大的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校场中央，白霆峰负手而立，神色淡漠。
白沐也没废话，马步扎好，双手握柄，一剑劈下。
没有华丽的招式，仅仅是实打实地一招一式。
白家祖上原是凡间武林世家，以高深莫测的剑术叱咤江湖几十载，后误打误撞走上修行一途，留下的就是出神入化的剑术。白家历代单脉相传，白霆峰自己是极富盛名的剑修，为传下衣钵，在白沐蹒跚学步时交给他木剑，并教他几个基本动作。
从摆正姿势到娴熟挥动，白沐这一练就练了七年。
劈横刺挑勾，白沐气喘吁吁重复着平淡无奇单调枯燥的动作，一气呵成，与每日一练不同的是，这是难得一次的考核。
上一次他考核自己好像是五个月之前吧，那个时候他说了啥来着……
“空有架势，不成气候。”白霆峰淡淡给出评价。
没错，就这一句。
白沐收剑，唇角自嘲似的扯扯。
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白霆峰看着低眉顺眼满头大汗的白沐，转身离开：“走吧，我们去灵堂。”
灵堂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同时也是白家之子八岁测资质灵根的地方。
白沐沐浴焚香后一个个磕头跪拜，家族里招募的客卿长老都出现在灵堂，其中有个人分外眼生。
那人一身白衣翩跹，颇有几份谪仙之姿，温润如玉，明明清俊至极，眼里却又掩不去的岁月沉淀的沧桑。
同样看见那人的白霆峰神色有一瞬的愕然，紧接着就是恭恭敬敬朝他施了一礼，不明所以的白沐也慌忙紧随其后。
那人轻笑了笑，看向白沐，眼里全然笑意：“吾名玖月，为白家太上长老，你唤吾大伯即可。”
白沐依旧有些懵，他偷偷看了眼同样神色惊诧的白霆峰一眼，乖乖的点头应和：“大伯。”
玖月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转向向白霆峰，道：“沐儿的灵根测试可以开始了。”
白霆峰点点头，片刻，几个肌肉虬结的大汉气喘吁吁抬着一块巨石进了灵堂。
巨石通体黝黑，重越千斤，其一面却光滑如境，倒映着人影，纤毫毕现。
“这是通灵石，可以测试出灵根品性。”玖月说着，还对白沐笑道，“不要紧张，将手按在上面，闭目冥想。”
白沐点点头，照着他的手法按在平滑的那一面，冰凉润泽好似佳玉，慢慢闭上双眼。
没必要紧张，读过原著小说的好处就是心里有底，踏实。
能跟主角互殴到中后期才搞定的配角，资质会差到哪去？虽原文没详细说明，但毋庸置疑的，他白沐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果真，阖目没多久通灵石就给了反应，灵气从掌心传至体内，分散后窜入四肢百骸，经过之处全都暖洋洋的，舒服到让人忍不住喟叹。紧接着，他感觉到掌底似是在颤动，下意识睁开眼，却发现前方空无一物。
可掌底的触感是实实在在的。
眨眨眼，白沐突然想起原文中只在最开始出现过的通灵石的设定――资质越优颜色越浅。而现在，这块如墨的通天石都褪色成通透的玻璃了。
“啊！这……”目睹全过程的众长老震惊了，“这”了半天都秃噜不出完整的话来。
“无色即无暇，”最后，还是玖月出声道，“霆峰，你这儿子可是难得一遇的天灵根啊。”
白霆峰神色紧绷，半晌回道：“倘若自己不努力天资再聪慧一切也不过是是妄想。”
白沐身体僵了僵，低头道：“是。”
白霆峰之子白沐是天灵根的消息不胫而走，又是多人前来道贺，不过这次白霆峰勒令白沐不许出面，还交给他一只玉简。
握着新到手的玉简，白沐盘坐在床上，看了两眼就贴到额头上，耳边嗡的一响，识海内霎时涌入大段文字，密密麻麻乍看得眼疼，最上头两个篆体大字闪着耀眼的金光。他忍眩晕肿胀感凝神辨认，琢磨一阵猜出是“扶摇”两字。
这就是白霆峰给予给他的入门功法，据说是白家首位修仙先祖传下来的高级功法，也是白家的不外传之法。
白沐细读通篇后，就思绪沉定下来。口中默念疏涩拗口的口诀，双手自发掐诀，几息后，熟悉的热流――或者叫灵力从外界汲取而入，顷刻间盈满全身，并漫无目的地在体内乱窜着。白沐小心谨慎抽取出一小股灵力通过功法提及的筋脉，一个周天后，壮大了几分的灵力投入了空荡荡的丹田，宛若初春细雨，滋润着荒芜干涸的土地。
如老僧入定般枯坐两个时辰，白沐倏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片刻后，他又缓缓吐出口浊气，慢慢起身。
双腿没有像想象之中因长时间盘坐而发麻抽搐，反而身体处于飘飘然的舒畅轻盈状态，白沐看向窗外估摸了一下时辰，拎起放在床边案上的木剑出门练剑。
……
几载春秋，寒来暑往，两年瞬息而过。
几日前白沐凭着过人的天资达到练气五层，他一出关就奔去见程诺，在娘不要钱的夸奖赞赏中不禁有些飘飘然，刚踏出程诺的院子时迎面遇上看妻子的白霆峰，见到他时，白霆峰依旧平淡，淡淡扫一眼，眼神竟毫无变化。当即如一盆冷水临头泼下，什么兴致都消散。到分别时，白霆峰还是唤住了他，递给他一本小册子就转头进入母亲厢房，多余的话一句没说，白沐有些挫败，连续好几日都闷闷不乐。
程诺听说这件事后将白沐叫到自己房里，笑着告诉白沐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相当满意骄傲，但他太过内敛，不便宣之于口。
是吧……
白沐同样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想着父亲的淡漠目光又觉得是自欺欺人。
“沐儿，不要有压力，”程诺摸着白沐的头，叹道，“你父亲他只是……算了，希望你不要怪他。”
见白沐依旧兴致不高，她又道:“你也别总是闭关练剑，偶尔出去玩玩，别总闷在自己院子里。”
也意识到自己有两年没出过家门的白沐点点头，次日就独自一人出门散心。
两年在修仙者眼里不过弹指一瞬，在凡间足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白家大门口附近的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吆喝的一个卖糖人的小贩。
白沐上前买了一只糖人，甜腻腻的滋味让人心情好上不少。
他不缓不慢地走着，远远就看到鳞次栉比、星罗棋布，能容纳五辆马车经过的街道人声鼎沸，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彼此起伏。
依稀间，他回想起在现实中，那段忙碌充足实则迷惘的日子。
“哎！小公子，想要花糕嘛?新出锅的花糕，热乎的！”耳边乍然响起的吆喝声将白沐思绪拉了回来，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摆花糕的摊前，那摊主笑呵呵地看着他，见他注视着自己，又快速拿油纸包起几块冒着热气的花糕递给他，“三文钱，小公子拿好。”
白沐拒绝不及就被塞了满手，只得老老实实的掏钱，然后再摊主热情告别后离开。
“这人真是……”抱着花糕的白沐一脸无奈，只从两年前他开始修练时白霆峰就严厉禁止他食用凡间的食物，说是凡食有杂质不利于修行，于是每餐要么就是精心烹制的妖兽精肉灵蔬灵谷，要么就是辟谷丹，外面这种小零嘴真是好久没尝过了。
素来嘴馋的白沐刚刚的糖人都是舔到快把棍子吃了。
反正吃都吃了，再吃一点也没关系吧……
怀中花糕味实在勾人，白沐思量着还是馋虫占了上风，一口下去那是又软又糯，甜而不腻，还有一阵花香味萦绕在鼻尖。
片刻就将油纸里的花糕吞咽完毕，白沐抹了抹嘴唇还想再来一点。于是又回到花糕摊前，直言再要一份。
见到是他摊主明显有些怔愣，但顷刻调整好神色乐呵呵重新包了一包给他。
白沐就边走边啃，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岂料他即将晃回白家时徒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要往边上倒，然而，他的身体被接住了。
“唉唉，我家的孩子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要人抱……”那个卖花糕的摊主将他轻轻松松抱起，笑呵呵地冲旁边好奇凑上前的人解释道。
这是白沐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被绑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