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偷窥的竹马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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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黑洞洞的一片，如同张开的大嘴，停留在贺玺的面前，等待着他自己走进去。
贺玺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鬓角被汗水浸湿，顺着脸侧滑落下来。他不敢出去，只能机械地按着电梯的按键，期待能发生奇迹。
可电梯门纹丝不动，仿佛一点感应都没有。
是进去，还是在这里等？
踢拉……踢拉……
有什么声音从空洞的走廊深处传来，由远及近。
贺玺屏住呼吸，汗毛直竖，不停地按着按键，内心发出虚弱的祈求。
“你……你好，我能进去吗？”
贺玺僵硬地低下头，借着电梯微弱的光，看清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
是个女孩。
之所以会听见踢拉的声音，是因为她没有了双腿，只余下空荡荡的大腿根，带着皮肉骨骼在地上摩擦，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血痕。
女孩的皮肤很白，如同白纸般，看不见半分血色。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是空洞洞的。因为没有了牙齿，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漏风，不断滴答出黄褐色的口水。
她抬起脸，黑洞般的眼眶锁定在他的身上，被割掉嘴唇的嘴一开一合，如同死鱼般发出机械性的问题。
贺玺咽了咽口水，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透，指甲狠狠刺入掌心，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暴露虚弱。
似乎觉察到他的迟疑，女孩歪了歪头，一根细长的黑色的条状虫子，从她耳朵里掉落出来，在地上来回扭曲。
女孩心疼地将它从地上捏起来，张开露着粉色牙床的嘴，将虫子一点点吞下。过于近的距离，让贺玺能清楚地看见虫子钻过她喉咙时，蠕动的样子。
“乖……乖宝宝，不要怕。先生，我能进电梯了吗？”
她又问了一遍，贺玺依旧不敢说话，勉强支撑起身体，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
“真是狠心啊……那我就自己进来了。”
贺玺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要炸裂开了，手指不自觉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真的进来了？！
胸口的红玉散发出滚烫的热度，也让他回过神来，正准备动作，却听见电梯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女孩一顿，无助地低下头，又缓缓退了出去，干瘪的眼眶直直地停留在贺玺身上。
“算了，这么多人，下次吧。”
这一次，电梯门终于如贺玺期待的关上了，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轻松，反而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这里明明就他一个人，为什么会提示超重？
电梯的灯光不算多亮，照在金属的电梯壁上，映照出一团团密密麻麻的影子。影子紧挨在一起，窸窸窣窣地来回晃动，不断贴近墙壁。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手掌，印在墙壁上，不断凸起，仿佛要破壁而出。
贺玺不自觉地后退，伸手去摸自己的红玉，却听见电梯叮咚一声。
一楼到了。
人涌了进来。
大人训斥小孩的声音，老人咳嗽的声音，服务员推餐车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下子将他拉回了现实。
见他半天不下去，服务员礼貌地按住电梯开关：“先生，您要下去吗？”
贺玺这才恍然，两步虚软地走了出去。
直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才重重松了口气。
或许是看他脸色不好，前台还专门拿了杯水送给他。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发现赵明还是没有回来，又等了一会儿，他担心会有异变，打算出去。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单薄的米白色羊毛衫，根本不足以抵挡外面的风寒。
可再回去拿衣服，又会耽误太多时间，他也不想在短时间内返回电梯。
就在他准备一咬牙走出去之时，陆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的正是他的衣服。
陆阳贴心地为他套上外套：“怎么没穿衣服就往外面跑？”
贺玺先是一暖，又一顿。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穿衣服，还要出门？还有，他是怎么拿到自己衣服的？
听到第一个问题，陆阳还理直气壮。
“我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当然是你一动，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听到第二个问题，他瞬间心虚。
“我又没你房间里的钥匙，怕你真的没穿外套就出门，只能打开房间的小门进去。你不会怪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担心你，才冲动了些。我发誓，下次一定不会擅自做主，先跟你说过再行动。”
看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贺玺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只能蹙眉扫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陆阳一看危机过去，又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跟个大狗一样，不停地在他身上来回蹭，炙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带来不适的酥麻感。
“你要去找谁？这么大冷的天，非得出去找他干什么，反正等他办完事，肯定还会回酒店……”
他一直叭叭叭地说个不听，贺玺有些不耐烦，又不好跟他多说什么，只能敷衍地点点头。
两人推开门走了出去，浑身的燥热吹尽，原本颓废的精神为之一振。
贺玺目标明确，直奔赵明所在的地点而去。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枝叶繁茂的景观树。贺玺看不出来是什么树，枝干并不光滑，反而很多凝结的树纹，看起来像是拳头大的眼睛，黑洞洞地凝视着他们。
树叶是深绿色的，比成年男人的手掌还要大些，密密麻麻地重叠在一起，遮蔽掉全部的阳光。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地上，宛如破碎的裙摆。
“这里没人啊？”
陆阳一头雾水地转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
贺玺皱起眉，经过上次的诡异事件，这次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拨通了赵明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话筒里传来赵明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异样。
贺玺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讲，只能一五一十地将看到的情况说出来。
不过赵明到底在干什么，来到这不是认真寻找诡异的线索，倒是欺负小姑娘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细细的哭泣声，好不可怜。
赵明一顿，树？自己根本就没有站在树下，又怎么可能会被树枝穿透皮肉？恐怕遭遇诡异的不是，而是贺玺。
贺玺皱起眉头，是这样吗？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挂断电话，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正看着树出身，却感觉肩膀一沉，整个人都贴近了宽厚火热的怀抱。
陆阳的身体还真是好，明明这么冷的天气，却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袖，就这身上还热得跟火炉似的，叫人好不羡慕。
贺玺不喜欢跟人这么靠近，尤其是在经历过被诡异纠缠之后。
他下意识地想要撞开陆阳，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宛如金属圈般死死地禁锢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他是谁？需要你冒着严寒跑出来找，打电话还要说半天？”
火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侧边，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这家伙，有必要靠这么近吗？
贺玺艰难地动了动胳膊，语气冷沉地说：“你先放开我。”
陆阳才不要听，怀中的人散发着蜜一般的香味，洁白的皮肤就像是纯洁的百合花般细嫩娇弱，让他恨不得用牙齿磨一磨，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齿痕印在上面。
嗡嗡嗡，背后的蝴蝶骨上传来阵阵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中生长出来。口齿不自觉地分泌出粘稠的液体，想要迫不及待地将其全部注入到贺玺的身体里，将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陆阳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可理智警报的一瞬间，又忍不住想要放纵下去。
嗡嗡。
“不要，除非你先告诉我。我可是你一起长大的发小，在你心中居然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吗？”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发出可怜的呜呜声，可扩散的深黑眼瞳却满是贪婪，半点都看不出可怜的模样。
贺玺一噎，这都要比，他是不是有病？
不过陆阳从小就爱这样，十分霸道地把他拴在身边，不允许别人过多地跟他亲密。不过这都是小时候的事，长大后，陆阳性格外向，他保守沉默，两个人逐渐分道扬镳，早已变得疏远。
现在突然来这一套，还真是让他吃不消。
挣脱不开，又觉得陆阳可怜，贺玺只能冷冷地说：“刚才我看到他在这遇上了麻烦，想要过来提醒一二，没想到只是看错了。”
哦……是这样啊……
陆阳不着痕迹地吸溜了一下口水，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半点没有要问，为什么一早不打电话，非要确定人不在之后，才打过去这个矛盾点。
贺玺前进一步，转身看向陆阳，看他一脸无辜讨好，默默移开视线。
算了，有个人在身边，也是安全的。
两人返回电梯，按下了十七A。
电光忽闪了两下，冰冷的寒气从脚底袭来。
贺玺一顿，神经骤然紧绷，伸手就想去拿红玉。
可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按在了电梯紧闭的金属门上，冰冷的触感从额头袭来，急促的呼吸打在门板上，形成一圈淡淡的白色水雾。
是什么？
陆阳怎么样？
突然，他低垂的眼睛骤然睁大。
怎么会？这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偷窥的竹马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