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玉·他是玉》角子

3、杜牙子

　　七日后，一行人抵达皇都。

　　十二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面圣。这一天，他早早起来，换上朝服，这就要进宫去了。

　　喜全已备好了马车，守在房外，一见十二出来，便迎了上去：“王爷这就去吗？”

　　“嗯，走吧。”

　　“是。”

　　······
　　十二来到了御书房。

　　他恭雅地踏前一步跪下：“臣弟拜见皇兄。”

　　“十二弟，免礼。”

　　天子的一身龙袍华贵，儒雅含笑，顷刻间，与十二的英锐冷静，形成一种强烈对比，各显一派千秋。

　　“谢皇兄。”他起身站定，“皇兄这些天可安好？”

　　天子笑道：“你去这些天，原本该你手上的差事儿就直接到了我这儿，一时也找不到通晓的人，倒是忙坏了我。”

　　十二笑着垂首：“是臣弟的疏漏，劳烦皇兄。”

　　“哪里的话！回来就好，我乐得清闲。”

　　“臣弟明日便复职。”

　　“也好，”天子点点头，道：“那就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官复原职也要有精神才行。”

　　“臣弟先告退了。”

　　关于此行长安，天子一句不问。

　　十二出了御书房，看了看守在门外的太监，问道：“公公，今日没有人觐见么？”

　　公公低眉顺眼，恭敬答道：“回禀玉王，今早上七王爷来了一回，没一炷香的工夫就回了。”

　　“唔，”他微笑着点头，顺着袖口递出一锭金条：“有劳公公了。”

　　老太监辞了辞，还是收下：“玉王抬举老奴了。”

　　十二但笑不答，迎风离去，月白色的衣角和着风扬动。

　　······
　　喜全有些吃惊，迎上去替王爷更衣：“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先去书房，你一会儿传膳进来。”

　　喜全垂首道：“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十二朝书房而去：“好了，没你的事了，去忙你的。”

　　喜全躬身退下，十二踏进书房。

　　忽地，不知名的角落，传来书翻倒在地的声音————

　　他皱眉，负手而立，平静道：“是谁？”

　　顷刻，又有书倒在了地上，只是比上回又多了几本。

　　十二不再言语，几步跨过去，揪起一个小厮。

　　小厮轻呼：“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小的在整理书柜。”

　　十二一挑眉。

　　眼前是个个子小小，见着眼熟的小奴才。

　　小厮生得白净的脸庞，眼睛清亮，桃瓣唇一张一合，似乎是被吓着了。

　　十二不说话，放开手，盯着他，良久，问：“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小的叫杜牙子，是来打扫书房的。”

　　“杜牙子？你来了多少时日，我怎么没见过你？”

　　“是王爷您在长安城亲口允我来的，您不记得了？”

　　十二想着早上御书房的事，没去回想，只来到案台前坐下，翻开案宗，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我知道了，你叫杜牙子，以后别这么冒失，去把东西收拾了，下去吧。”

　　杜牙子却不走，定定望着他手里什么东西。

　　十二抬起眼：“你怎么还站在那儿？”

　　“奴才告退，这就告退……”这声音到了最后，几乎成了喃喃。

　　十二朝着门口望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