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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绿灯 ...


  •   文名:《红绿灯》
      类型:短篇耽美文
      食用指南:
      1、改编自真实故事。
      2、甜饼he。

      正文:

      学校门前的十字路口,本来是没有红绿灯的,直到我哥的生命在这里戛然而止。

      1
      03年盛夏喜事连连。
      以至于我回顾一生的时候,觉得这一年的夏天,好像把我一生的好运都用完了。

      第一件好事:成绩平平的我超常发挥,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高中。
      第二件好事:我和我哥分在了同一个宿舍。

      我哥并非我亲哥,他只是和我同宿舍不同班的同学。
      一开始我也并不这么称呼他,只是后来我们两熟了以后他让我这么叫他的。
      我也只敢私底下这么叫他。

      2
      办完入学手续,我就把东西搬到了宿舍。
      宿舍已经来了三个同学。
      他们叽叽喳喳,已经混的很熟的样子。

      一同学过来和我搭讪。
      “你好啊,新同学,我叫陈超。你叫什么名字?”
      另外两个也纷纷过来自我介绍。
      我是个不善言辞、自卑内向的人。
      他们一窝蜂涌来,热情洋溢的样子倒让我有些局促不安。

      我说:“我叫许明月。”
      陈超说:“许明月?怎么听着像个女生的名字?”
      陈超长得很强壮,皮肤黝黑,一双粗浓的眉毛像两个毛毛虫一样。白色的T恤都被他满身的汗渍染的发黄,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他见我勉强尬笑,没有回应,上前打量着我说:“长得也跟小姑娘似的,皮肤真白。”
      “……”

      陈超见我不睬他,觉得没趣,转身和其他同学闲聊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咱宿舍还住了一位学神呢,全年级第一。”
      “门门接近满分,居然分到我们宿舍,这往后啊,抄作业的事不用烦了。”
      ……

      他们议论的正是我哥——赵清泉。

      当时我对他还不感兴趣。
      他成绩优异,我十分崇拜,能分到一个宿舍我倍感荣幸,但更让我庆幸的是,我来得及时。
      四个上下铺,还剩一个下铺可以选。

      要是晚点来,以后都得住上铺。
      既没有可以学习的桌子,上下又不方便。
      以后的生活就一直很麻烦了。

      正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一个穿着篮球服运动鞋,身高足足高我一个头的男生提着行李进来了。
      我本以为他会选择靠窗边的上铺,采光好,噪音少,没想到他却选择了我的上铺。
      我的床位靠门,来往嘈杂,并不利于学习,我不理解,却也没说什么。

      3
      我哥万众瞩目,学校里没人不认识他,无数仰慕者追捧他。
      他性格很好,总是礼貌地保持着疏离又不生分的距离。
      偶尔和陈超他们打篮球。
      但在宿舍里,他与我说话最多,总是不厌其烦地给我答疑解惑,教我解题思路和如何提高学习效率。

      对此,我挺羞愧的。
      他人这么好,合该值得更好的学习环境,而我却占了下铺,让他每天爬上爬下,有时只能窝在床上补作业,连台灯都没地放。

      我说:“要不……还是你到下铺来吧。”
      我哥嘴角上扬,挑挞的语气说:“怎么了呢?你喜欢在上面?”

      字面没什么问题。
      但他意味深长的表情,让我瞬间读懂了其中的深意。
      我立刻面红耳赤,拿着书本就摔门出去了。
      他居然还在背后狂笑不止。

      都怪陈超那帮王八羔子,下自□□在宿舍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还整天在我和我哥面前说,让我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知识。
      连我哥也学坏了。
      原本一片好意,却被他这样调笑。
      我想活该他一直睡上铺。

      这件事之后,我哥总是见缝插针地跟我说内涵段子。
      我总是后知后觉,再面红耳赤。
      这时,他就狂笑不止。
      他越笑,我的脸就越红;我的脸越红,他就越笑。
      有时候,我是真的生气,不想理他。可是我很没出息,等下一次,我哥再找我说话,我又忍不住理他了。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谁叫我哥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呢。
      他笑道:“明月,这么容易脸红,以后可怎么追女孩子啊?”

      4
      我没想过追女孩子。
      也自知我这样的男孩子,是不会有女生喜欢我的。
      没想到不久,我就收到了女生的告白信。

      那天早晨,我刚到班级门口,几个同学就热情地簇拥过来,说:“许明月,快来看啊,有人跟你表白啦!”
      我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连拖带拽地拉到表白墙前。

      表白墙前站满了人。我们班的同学居多,都是来看热闹的。见我来了,自觉让出一条道。
      我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流。平日里独来独往,在班里就是一个小透明的存在。今天突然被这么多人簇拥,一时很不自在。
      我对墙上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几个男同学推搡着我上前,我瞥了一眼墙上的信。

      信的内容不长,字迹娟秀,十分工整:
      高一三班的许明月,我喜欢你很久了,放学后能来逸夫楼东面的小树林见一面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许明月,你知道是谁吗?”
      “到底是谁?你快说啊!”
      同学七嘴八舌地问着,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说是吧,你小子可以啊,看你平时沉默寡言的,没想到闷声憋大招,居然有女生跟你表白啦,快说是谁。”
      陈超是个混不宁的臭小子。我平时很少与他打交道,见他不依不饶,我恼羞成怒道:“我真的不知道。”
      “害羞什么啊?看你没说两句耳朵根子就红了,跟个小娘们似的,你这样是怎么把小姑娘泡到手的?合着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你这一款的吗?”
      我没再回答,挣脱他们地纠缠,就去班里上早自习了。

      陈超还在背后与其他同学议论。
      “不说拉倒,放学以后我们也去小树林看,自然就知道了。”
      “是啊。”

      整整一天,我都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总感觉同学们在盯着我,议论我。
      被人瞩目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并不打算放学后去赴约,只想着快点熬过这段时间,他们渐渐淡忘此事,再恢复到往日我不被关注的状态。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知道表白的人是谁,也不想去泡什么妹子。
      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但这永远都只能是一个秘密。
      我不能说。
      也不敢说。
      那个人很优秀,我自知配不上。
      更不能说的是,我喜欢的人还是个男的。
      我知道我不正常,我羞愧,好在谁也不知道。
      我发誓,这永远只会是我心里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5
      放学后,我拔腿就跑,却还是被陈超一把拽住了。
      “许明月,你要去哪儿?你的小情人还在小树林里等你呢,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我不去。”
      我努力挣脱钳制我的手,却力不能及。
      三五个同学架着我来到逸夫楼东侧。

      小树林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同学,都是来看热闹的。
      令我惊讶的是,我哥也在。

      “陈超,干嘛抓着人家不放?”赵清泉让陈超几人放开了我。
      “老赵,你也来看热闹啊?”陈超调侃道。
      我哥笑了笑,说:“毕竟是一个宿舍的,我也很好奇。”

      我哥居然也来看热闹,让我心中很是不快。
      我揉了揉发疼的手腕,陪着他们一直等着神秘女子的出现。

      我心中忐忑,不知道怎么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我不希望那个女生出现,更不想让我哥知道真的有人暗恋我。
      虽然他可能并不会因此难过。
      我忍不住瞟了他一眼。我哥的表情很复杂,不像是好奇,却好像在焦灼挣扎。

      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女生还是没出现。
      估计是被这么大的阵仗给吓得躲起来了。
      同学们从兴致高涨逐渐变得不耐烦。
      大家都是饿着肚子来看热闹的,有的等不了了,直接就走人了。

      陈超边看逸夫楼上的钟表,一边埋怨道:“什么人啊?还不来,这不是耍人吗?”
      他转眼对我说:“该不会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出闹剧吧?”
      我摇了摇头。
      “真是晦气。”
      眼看着晚自习的时间就要到了,陈超等人也不耐烦地骂骂咧咧走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我哥走了过来。
      他拍拍我的背说:“你知道是谁吗?”
      我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我哥突然掰正了我肩膀,看着我说:“那……你希望是谁?”
      那双眼眸炽热如火,看得我心潮澎湃,瞬间心脏狂跳不止。

      我多想说是你啊,但是我不敢。
      我们都是男的,还是室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和我哥保持现在这个状态,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搪塞道:“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他好像对我的回答颇为满意,又好像有点失落,说:“抓紧时间去吃晚饭吧。”

      我跟着他到校门口的美食街买吃的,那里不用排队。
      学校大门很豪华。
      据说是毕业于此校的学生发迹了以后,捐钱修的。好像花了几百万。
      唯一不妥的是学校门前的十字路口,每天上下学都拥挤不堪。
      没有红绿灯指路,总是拥堵。

      每每经过这里,我都会跟我哥抱怨:“大门修的这么气派,为什么不分点钱,弄个红绿灯?万一出了车祸怎么办?”
      他说:“等你哥发迹以后,一定第一个捐钱把红绿灯修了,堵住你这怨妇一般的嘴。”
      我:“……”
      我没说什么,我相信我哥,他以后一定能发迹,一定能给学校修个红绿灯。

      告白的事如我所愿,渐渐被人淡忘,我也继续做着我的小透明。

      6
      高二时,要分文理科。我不是很擅长理科,就选择了文科。
      我哥却迟迟没有做出选择。
      听说他想选择文科,却因为理科成绩过于优秀,很多理科老师都在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选择理科。
      当然文科老师也不放过。
      他们都在拉扯,想要这个优等生成为自己的学生。

      班级分出来以后,我惊讶地发现我哥居然和我在同一个班。
      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和他打了招呼。
      他也回应了我一个明媚的笑容。

      我觉得我运气超好,但又觉得不对劲。
      毕竟我在普通班。
      以他的成绩,应该在精英班啊。
      我隐隐觉得这是我哥自己的选择。
      但我不敢问,我怕是我想多了。

      不过于他而言,无论文理科,无论哪个班,无论上下铺,在什么样的环境都不影响他考第一。
      他的脑袋瓜子就是灵光。我在宿舍里也没见他怎么挑灯夜读,体育课或者课余时间,很多同学都在刻苦学习,他却该玩玩,偶尔体育课或者课余时间,还和其他同学打篮球。

      很多女生给他送水。
      我也是。

      他总是只接我递过来的水。
      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嫌,不想给任何女生幻想,或者让其他同学非议。

      这个时候,我还蛮庆幸我是个男的。
      即便我是女生,他这样的天选之子也和我无缘。还不如现在这样既能做好哥们,也能住在同一个宿舍,还能光明正大给他递水。

      他辅导我,我的成绩也提高了不少,我让他用我的桌子学习。
      我们经常坐在一起。
      我经常看他跟我讲解解题思路和记忆方法,看着看着却不自觉地专注到我哥的样貌中了。
      清爽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温润的嘴唇,修长的脖颈……
      我们的胳膊肘不经意地触碰在一起,让我既紧张又兴奋。

      他用笔敲了敲我的脑门,没好气地说:“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的我为我的‘龌龊思想’感到羞愧。

      我总是趁室友们都睡着了,把我的小心思和我们两生活的点点滴滴记在日记里。
      有时候也会写一些永远也不会寄出去的情书,夹在本子里。
      虽然这个人就在我的上铺,但对他的思念还是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一日,我哥见我还亮着灯,探出头来问我:“明月,还在用功呢?”
      我受到惊吓,慌忙将情书塞进口袋,日记本合上藏在桌肚里。慌乱中笔掉落在了地上。我急忙站起来,却差点打翻台灯。
      我哥笑道:“这么紧张干嘛?在写情书啊?”
      “没……没有。”
      我矢口否认,赶紧躲进被窝,待我哥酣睡,才又偷偷将那封没写完的情书掏出来看。

      生活看似平淡无奇,却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我为自己的小九九羞愧不已,又为这份遗憾感到落寞。甜蜜中夹杂着隐秘的辛酸。

      结果,第二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7
      放学后,我回了趟宿舍,我哥紧随其后。
      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一改往日常态,对我超乎寻常的亲昵。
      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坐到床上,退无可退。

      我哥的大半个身子都压下来,鼻梁慢慢靠近。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又拒绝不了,紧张的呼吸错乱,脸红发烫,头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不止。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明月,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我心跳漏了半拍,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的‘也’字又让我心襟荡漾。
      他扬了扬我写的情书残章。
      我瞬间秒懂,就要抢过来,气急败坏道:“你偷看我东西啊,你。”
      “是你自己明目张胆地放在床上的,这可不算偷看。”
      我哥言辞轻佻,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我想到早晨起晚了,时间来不及,没有整理床褥就上课去了,自然忘了收起情书的事。

      那天我们接吻了,他的力气很大,就像要把我揉进骨子里一样。他紧紧地搂着我,肆无忌惮的在我的嘴里攻城掠地,我几乎窒息他才放过我。
      我感觉像做梦,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8
      原来我哥和我是一样的。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转变了,从单相思变成了心意相通。

      下自习后,我们经常在学校的小池塘边幽会。
      他说他早就喜欢我。高二分班也是知道我所在的班级,执意要求进来的。
      因为他成绩优异,校长也允许他自主选择。这就是优等生的特权,我真是惊喜,却又替他感到惋惜。

      我们经常畅想未来,想考同一所大学,可是我们的成绩差距太大,我不由得忧心忡忡。
      我哥对我很好,今日他为我选择了普通班,他日也会为了我选择普通的大学。
      我不希望这样。
      我默默地努力学习,想要追上他的脚步,可是他太优秀了,总是轻而易举考第一。
      高三的时候,他也是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如果发挥正常,妥妥清华北大,而我只是一个菜鸟。
      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赶上他了。

      他说:“别有压力,即使不在同一个学校也没关系,一定要在同一座城市。”
      我一下就放心了。
      只要他别为了我选择普通的大学就好。
      我真怕我拖累了他。

      和我哥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那段时间我们总是很晚回宿舍。

      有一天晚上,巡逻的保安拿着探照灯照到了我们:“谁在那里?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我哥抓着我的手就疯狂跑向宿舍。
      他个子很高,硕大有力的手掌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感到被包裹全身的温热和安全。
      我们甩掉保安,站在宿舍楼前狂笑不止。

      我想,当个男生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一男一女,保安一定穷追不舍。第二天就会开大会批评,甚至还要找家长,休学思过。两个男生反到不会让人生疑。

      早读课上,他拿着语文课本不停地朗读: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他说:“明月,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句诗,好像专门为我们两写的。明月和清泉都象征着品性的高洁。明月高悬无尘染,清泉流深自显真。这不就是我们吗?”

      我一直认为我是龌龊的,是见不得人的。
      没想到我哥居然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我。
      有了他的分担,我的负罪感少了很多。

      他偷偷对我说:“你是我心尖上的一弯明月。”
      我含笑不止回:“你是我眼波里的一汪清泉。”
      他笑弯了眼。
      我乐开了花。

      9
      在一起之后,放学吃饭的那点时间,我们总是心照不宣的回宿舍,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喜欢这样安静地呆在一起。
      他非要看我所有的日记和情书。
      我不给,他就把我按在身下挠我痒痒。
      我招架不住,嗔怪道:“当心被人看见。”

      最终我拗不过他,被迫将那些企图永远被埋藏的隐秘给了他看。
      他时而张狂讪笑,时而言语调笑,嘴角上扬,一直就没下来过。
      我尴尬地扣弄着床板,就像裸|露在他面前,把最羞耻的一面鲜明地摊开给他看一样,全身发红发烫,灼烧的我无地自容。

      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我看到他收到的情书不下于几十封,但他从不藏着掖着,我也看过几封。
      他不会将这些情书丢进垃圾桶,而是好好收着。

      他解释说:“无论是谁,喜欢我、欣赏我都是我的福气,即便不喜欢,也不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真心。”
      这也是我欣赏他的点,我更不会因此吃醋。

      每当空余时间,他都会一一回复,大体意思都是表达谢意,婉辞拒绝。
      可是他从来没有回复过我的情书。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我的情书呢?”
      他说:“你的情书我不用纸写。”
      我不解。
      他说:“我会用我的一生来书写。”

      他说:“等上了大学,就在外面租一个房子,每个星期你都必须在那儿,我要和你真正的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没什么不愿意,但他说地咬牙切齿,眼里的渴望都快溢了出来,我佯装害怕道:“我……我怕。”
      “怕什么?”
      “我怕……疼。”

      他轻笑道:“那就定个暗号。”
      “什么暗号?”
      他思索片刻说:“就用红绿灯吧。”
      我说:“好,我说红灯,就是停下的意思。”
      他摇摇头说:“红色代表热烈,就是极度渴望的意思。”
      我问:“那绿灯呢?”
      他说:“绿灯当然是畅行无阻啊。”
      我问:“那黄灯呢?”
      他说:“黄色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啊,就是我们正在进行的事啊。”
      我哭嚷道:“这不对,你玩赖啊你。”
      “我就玩赖了,你能怎样?”他声音低沉,语速缓慢,于我而言充斥的都是极致的蛊惑。

      玩赖就玩赖吧,为了我哥,我心甘情愿。
      我们深情拥吻。
      我情欲萌动,忘情地接受着我哥的肆虐,还大胆地翻身压住了他。

      忽然,宿舍门打开了。
      ——是陈超回来了。

      10
      他看到我们缠绵在一起的情景,当场愣在了原地。
      我们三都呆住了。仿佛时间静止一般,我的脑海当场炸裂,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天晚上,班主任就来搜宿舍了。
      我的那些日记和情书全部被搜罗了出来,成了我单方面骚扰我哥的罪证。
      我哥收到的那些情书也被班主任搜罗了出来,但可能我哥不是始作俑者,寄信者又都是女生,班主任并没有刁难他。

      当天晚上,我就被父母带回家了。
      班主任的意思是休学几天,回家思过。

      我本以为只要我以后不再和我哥走的太近,休学几天以后这事就能过去。
      换宿舍也好,换班级也好,长期被监视、被异样的眼光看待也好,这一切我都能接受。
      只要我好好努力,熬过高三的阶段,上了大学,还能和我哥再续前缘,一切就都能变好。
      我想我哥也是这样想的。

      没想到我父母将我转学了。

      11
      我对缤纷学院知之甚少。
      从爸妈口中得知它是一家私立的封闭式连锁学校,专门改造那些叛逆不听话的孩子,或者像我这样的异类。
      学院里的学生是不需要参加高考的,改造好了以后才能再继续回来读书。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一万个抗拒。
      父亲将我狠狠揍了一顿也不能迫使我接受现实。
      防止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将我锁在屋子里。

      我求我妈放我出去。
      我妈为了我这个事弄的精力交瘁,瞧着癫狂忤逆的儿子哭红了眼。
      她泪眼婆娑地叮嘱我说:“明月,你就是身体出了点问题,到了学院好好改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说:“我没有任何问题,我不要转学。我想回学校,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的。”
      母亲心痛不已,但我知道他和父亲是站在一边的。

      不久,缤纷学院的老师就来接我了。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间炼狱。

      12
      进去之后,他们收走了我的行李和手机,和几个新生站在一排。
      老师让我们向班里老学员介绍自己。
      班里很安静,一点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正值芳华的年纪,却让我感觉一片死寂。

      老师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秃顶、还一脸猥琐之相。
      他挨个问我们是因为什么问题进来的。

      第一个同学满头黄发。
      他只不过稍稍犹豫了一会,就被秃头一个响亮的耳光抽了过去,瞬间将那男孩抽倒在地上。

      我被吓到了,却还是站出来将男孩扶了起来,申辩道:“老师,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从小到大,我从未遇到哪个学校的老师如此暴力对待学生,何况这个学生并没犯什么大错。

      秃头像被触犯到逆鳞,不由分说对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不断地骂着:“我就随便打人,怎么了?想要公道吗?我就是公道。”
      我本就不愿来这,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监督员一记电棍击倒在地。那感觉瞬间让我蜷缩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头痛欲裂。

      新同学见状,都乖乖报出了自身的‘问题’。
      有的是叛逆,有的是不想上学,有的是早恋。
      ——还有的是我这样的。

      轮到我的时候,缓过劲来的我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
      我虽然表面沉静,骨子里却藏着倔强。
      我不想承认我喜欢男的是一个问题,不想接受老师的无端打骂,又心悸于监督员的电棍,撒谎道:“因为不听话。”
      秃头看了看案本,哼声笑了一下,说:“同性恋。你喜欢男的?”
      他喝道:“说谎!”
      于是,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感觉一阵耳鸣,脑袋嗡嗡作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我忍受着屈辱,可是更大的屈辱还在后面。

      13
      我被带到专门的‘教室’。
      训导员拿着几张照片给我,只要是美女,就让我喝一口摆在桌子右边的酸奶;只要是男性,就让我喝一口左边不知名的饮料。
      那饮料又苦又搜,我恶心作呕,忍不住将苦饮料吐了出来。训导员毫不留情就是一记电击。
      我不自主地惨叫,浑身痉挛,那感觉比喝了难以下咽的饮料还要难受上百倍。
      这样的训练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后来这样的训练,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以至于我看到照片或者饮料就会不由自主的恶心。

      晚上到宿舍后,我才发现宿舍就好比牢房,四方四正,老师关上门以后就给上了锁。
      每个宿舍的一角都有摄像头,床上都是发了霉的被褥,床边摆放着一天中唯一的饭食,还是两个长了青斑的馒头和咸到发齁的白菜。
      旁边还有一个盆用来方便。连方便这样的事都要暴露在监视之下,这样的屈辱是我无法接受的。

      一开始我对这些都嗤之以鼻,宁愿挨饿憋尿,也不会忍受这样的屈辱。
      但是时间久了,我饿的实在太难受了。我把青斑扣掉,还是将这仅有的饭菜吃了下去。
      不知道爸妈知道我在这里受到这样非人的虐待,会作何感想。

      突然,我好想我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没有受这件事的影响。
      我就着咸菜,吃着馒头,眼泪吧哒吧哒地滴在上面。

      缤纷学院的所谓改造就是早晨六点起床,跑步一小时之后,检查前一天需要背诵的内容。
      一般让背诵的都是一些仁义道德礼智信的文章。
      背不出来,惩罚的方式除了跑步就是皮带抽。
      下午就针对不同问题的学生进行专项改造,专属于我的就是看照片、喝饮料、电击。

      我反抗过,但是换来的是我无法承受的更大的折磨,我被迫接受屈辱。
      可是即便我逆来顺受,还是躲不过秃头的折磨。

      14
      晚上,秃头吩咐我单独留下来打扫教室。同学们都被锁在了宿舍里。
      秃头进来反锁了教室门,一脸猥琐地朝我走来。

      “你要干什么?”
      我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但我知道有他在的地方就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在缤纷学院只有我想不到的事,没有不能发生的事。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来了这么些天,一定寂寞坏了吧?老师好好安慰你。”他一脸哂笑,边朝我走来,(尺度问题,欠奉)。
      “不……不……”我吓得连连后退,话都说不利索。
      秃头抓着我,就要(尺度问题,欠奉)。我已经乱了方寸,失了心似地给了他重重几拳,随手抓起板凳朝他狠狠砸去。
      秃头吃痛,勃然大怒,骂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我急忙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秃头的经验丰富,带的绳索电棍等装备齐全,抄起电棍就将我击倒。
      我瞬间失力,痛苦地瘫软在地上。
      秃头还不解气,给我补了几脚,我已经痛到麻木,任由他将我扯到桌子上趴下,(欠奉)绑住了我的手脚。
      “不……求求你,不要……”
      (尺度问题,欠奉)。
      撕裂的疼痛几乎让我晕厥。
      剧烈的屈辱让我泪如泉涌。

      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我哥。
      ——太疼了……

      宣泄过后,秃头没有让我处理(欠奉)的泥泞就将我拖进了黑屋。
      腿股间不知是我的血液还是他的(欠奉),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我躺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终于明白绝望是什么滋味。

      不知过了几天,大约三天,因为他们送了三次饭食。
      后来,秃头不定时就会来(欠奉)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我,是我爸妈,还是我哥。
      我感觉我已经死了。

      15
      我想出去,我要出去。我要联系爸妈让他们带我离开这里。
      可是他们收走了手机,每个月只有一次机会用学校的公用电话给家里汇报情况。

      汇报的话术大致都是一样的,我见过其他同学机械地背诵过。
      “爸妈,我在学校一切都好,老师们都很认真负责,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积极改正,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听话,好好学习,做你们最好的孩子……”

      不按话术说话的学生结果可想而知。
      可是没有什么,比什么也不做更糟糕了。
      反正都是折磨,倒不如破釜沉舟,玉石俱焚。

      我终于等来了和父母联系的机会。
      我中规中矩地说完话术后,不动声色地说:“妈,我被强|暴了。”

      一旁的监督员眼疾手快,立刻挂断电话,随即我就被送进残酷的审讯室。
      但是我什么也不怕了,再怎么样,我看到了希望,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救我。
      ——我解脱了。

      在我被电到失禁的时候,秃头进来和我说:“我已经和你爸妈都解释过了,你还不服管教,居然编造这样的谎言企图污蔑老师。你妈说让我好好教育你,缤纷学院的口碑在,他们绝对相信我们能治好你,她说让我费心了。”
      我无力地闭上双眼,仿佛万蚁噬心,什么东西被撕碎了。
      呵
      ——是希望啊。

      16
      我开始自残。
      在衣服可以遮蔽的地方,用打碎的瓷碗划出密密麻麻的伤口,伤疤好了就继续划出新的伤口。
      等父母来探望的时候,看到这些伤痕,他们就该相信我了吧。

      有时候,我真想划向脖子,一了百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还想再见到我哥,哪怕只是最后一面。

      我靠着残存的信念支撑着。
      很快秃头(欠奉)我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的伤口。
      于是,夜晚我只能在绳子的束缚下入睡。

      我行尸走肉地活着,却在一次晨跑的时候看到了希望。
      学校戒备森严,围墙修得很高,上面还有电网,外界根本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系,但是那天晨跑,我却看到了围墙外的大树上挂着一个被卡住的风筝。
      这季节看到风筝不稀奇,只是那风筝的图案竟然是红绿灯。
      哥!
      一定是我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但我确信一定是他。

      我思考该如何和他取得联系。一旁的黄毛却突然塞给了我一个纸条。黄毛就是和我一批进来的、第一个被秃头扇耳光的新生。他现在已经剃了寸头,但还是留有部分黄毛残根。
      我疑惑他的胆大妄为,却还是在背对监督员的时候,偷偷打开了纸条。
      上面写着:周六连锁学校开会,领导老师都不在,逃。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只给了我一个人。因为这里的学生也不可信。
      他们为了立功,会举报存有异心的同学。不顾别人要付出什么样的惨痛代价,只为了自己能得到那么点可怜的奖赏。

      我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想逃,我要逃。
      我得把这个消息传给我哥。

      上课的时候,我偷偷将周六逃跑的计划写好,包裹住一个足够分量的石头,晨跑的时候站在最后一排,趁监督员不注意将石子扔出了围墙。
      但愿我哥能看见吧。
      他一定会看见的。

      17
      黄毛做了许多功课。
      他一直表现良好,为老师处理各种事务,趁着职务之便,他了解到校门的钥匙挂在保安室的墙上,里面还有可以引起暴/乱的汽油。

      周六,秃头果然不在,也少了很多监督员。平时坐在保安室里的两个保安也充当监督员监督我们。

      趁着打扫校园的机会,我们慢慢移到校门口的位置。
      黄毛和我使了个眼色。

      我冲上去死命地缠住两个保安,任由他们怎么殴打就是不松手。
      黄毛冲进保安室打翻汽油,拿出钥匙,点燃大火。
      他手里还提着一瓶汽油,以打火机相威胁,对保安说:“你们再敢动,我就点火了。大家一起去死吧。”

      保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熊熊燃起来的大火瞬间慌了神,着急去灭火。
      我摆脱了他们的纠缠,接过黄毛扔过来的钥匙,迅速打开大门。

      保安见势不妙,又跑来抓我。
      其他地方的监督员看到这边的动静,也都纷纷赶过来追我。
      黄毛见状,毫不犹豫的将汽油倒在身上点燃,迅速抱住一个保安,堵住了校门。
      瞬间,他们成了一个火球。
      保安惨烈的叫声震耳欲聋。

      我没想到黄毛如此刚烈,就要冲回去扑火。
      黄毛撕心裂肺地冲我吼道:“快跑啊,难道你想让我白白牺牲吗?许明月,你的情我还清了!”

      18
      监督员很快穿过火球,出来抓我。
      见来势汹汹的他们,我来不及多想,忍着悲痛丢下黄毛拼命地朝校门外跑去。

      学校里的学生见状也躁动了起来,一起涌入门口。
      嘶吼声、惨叫声、殴打声乱成一团。

      不知道蛰伏在哪里的一群记者蜂拥而上,拍着火中的两人和暴/乱的学生。
      我冲出人群,却被我哥一把抱住。
      他紧紧搂着我说:“明月,没事了。”

      我终于见到我哥了。
      他还是看到了我给他留的纸条,找到这么多的记者,曝光这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改造学校。

      “哥……”
      我声泪俱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早已布满了我的脸庞。

      19
      我哥带着我坐上摩托车,渐行渐远,我回头看着身在火海中的黄毛,终于悲痛大哭。
      黄毛——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紧紧抱着我哥,终于感受到了安定和自由。

      我哥消瘦了不少,甚至比我瘦的还多,突出的骨头有些膈人。这么长时间他一定操心了不少。

      这一切都怪我。
      要不是我写的那些情书,秘密就无人知晓;要不是我遭此劫难,我哥就不会这般憔悴。

      终于逃出来了。
      我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和我哥,我们还有未来吗?
      我……

      “哥,对不起……”
      我放声痛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肝肠寸断。
      他可能不知道我对不起的是什么,也可能知道,强忍住悲痛,声音哽咽着安慰我:“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这时,两个监督员开着汽车很快追了上来。
      “哥,他们追上来了。”
      一想到他们再把我抓回去,我就心有余悸。
      我哥却自信地说:“苟延残喘罢了。”
      他加大了马力。

      我知道我爸妈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不能回家,我哥带着我向学校飞驰。

      那次事件以后,他父母让他在学校旁边单独租了房子。
      他将手机递给我说:“你先报警,等到了出租房,我们就去找老师,那时候,我们就安全了。记者已经曝光了他们的恶行,他们很快就会得到审判。”
      光天化日,不相信他们还敢胡作非为。

      到了校门口,下了摩托车,正当我以为终于彻底逃脱魔爪的时候,两个监督员紧跟着上来了。
      猝不及防,一个监督员将我哥一拳放倒,然后架起我就迅速拖进了汽车里飞驰而去。
      我哥火速爬起,健步如飞地追了上来。

      学校门前的十字路口还是拥挤不堪,横向来往车辆很多,汽车见缝插针行驶而过。
      “哥……”我一边挣扎着,一边回头喊我哥。

      只听‘嘭’的一声,随即是大货车的急刹声,我哥飞出去十几米远。
      恍如五雷轰顶,我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拼命攻击束缚我的监督员。
      车子里乱糟糟的,车身摇摇晃晃,缓慢停在路边。我趁势翻窗跳下车去。
      我脚步酸软,连滚带爬地奔向我哥,哭嚎着抱着他。

      19
      他口吐鲜血,不知哪里有伤口,鲜血很快流出一大片。
      我哥躺在血泊中,脸色逐渐苍白,断断续续地对我说:“明月,对不起,是哥没有……守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拼命地摇头,哭道:“别说了,哥,我送你去医院。”

      我哥不依,继续说:“高一,表白墙……情书是哥……写的。哥懦弱,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所有……后果都让你一个人……承担了,是哥不好,是哥……对……不起……”
      我拍打着他的脸庞,哭喊道:“哥,你别睡,千万不能睡。我都知道啊,哥——”

      我哥意志消沉,逐渐闭上了眼睛。
      我几近癫狂,紧紧搂着他歇斯底里地哭喊。

      我都知道啊。
      我那么爱慕哥哥,哥哥的字迹我怎能不认识?
      即使是刻意模仿女生,我也认得出来啊。
      要不然干什么把情书放在床上,该死的想要试探呢?

      人群聚集起来,警察也来了,监督员见势不妙,早已逃之夭夭。

      20
      我哥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他的爸妈哭天抢地地赶来,见到我就劈头盖脸地哭喊打骂。
      “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他爸更是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我身上,使出浑身解数殴打我,直到医院工作人员拉开了我们。
      我一声不吭,走廊上都是哭喊哀嚎声,这种声音我太熟悉了。
      渐渐的,我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我的灵魂随着我哥的逝去也被一并带走了。

      后来,黄毛引火自焚的事将缤纷学院推上热搜,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连锁学院以及所有和缤纷学院类似的学校纷纷倒闭,以秃头为首的始作俑者被判处死刑,其他从犯锒铛入狱。

      爸妈知道我的遭遇一直心怀愧疚,时刻关注我的精神状态,见我整日郁郁寡欢,也是愁碎了心,和校领导商量着又将我送回了原来的学校。

      因为我哥的事,政府拨款在学校门前的十字路口修了红绿灯。
      闪烁的红绿灯就像我哥的心跳,我站在路灯下似乎还能与他共鸣。

      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并不欢迎我,他们认为我是杀害我哥的罪魁祸首,没有我,我哥就不会死。是我让学校失去了这么优秀的学生,是我让同学逝去了心中的爱慕者。
      他们的想法是对的,确实和我逃不开干系,一切都是我导致的。
      义愤填膺的学生背地里撕坏我的书本,给我写辱骂信,问我怎么不去死?

      我是该死。

      21
      我哥出事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
      过去了这么久,我好想他。
      下自习后,我来到和我哥呆过的池塘边。
      微风习习,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池水荡漾,好似我哥对我倾诉衷肠。
      阴云飘动,被挡住的明月终于露出了皎洁的月光。

      ——我是你心尖上的一弯明月,
      ——你是我眼波里的一汪清泉。
      明月和清泉本就一体,
      怎么能分开呢?

      “哥,我来殉你。”

      温热的池水包裹全身,我感觉很安全,很自由,这一次,我终于解脱了。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哥,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们永远在一起,
      再也不会分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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