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狮子走向荒野》爱踩脸的猫咪

5、人情

　　6月24日，我刚买不到半年的新车就在南京的一场大暴雨中涉水熄火了。这是整个糟心事件的起因。当然，车子本身并不让我感到头疼，让我感到头疼的还是事件引发的关于人际交往中的人情。

　　那天深夜，我刚到家，天降暴雨，很多出租车都不出来营业了。恰好一个我认识的男性在小区附近，等了很久也打不到回家的车。于是我出于好心送他回家。

　　没想到他家住在老城区，排水系统落后，快到他家时，街道已经积满污水，加上暴雨如注，当我行至街道中央的时候，积水已经淹没大半个轮毂。

　　前方两辆车行驶缓慢。

　　他说：“你脚踩油门不要松。”

　　我不懂何意，等到两辆涉水车后面，我自然松了油门，于是我的车也熄火了。然后我才知道那停下来的两辆车也是熄火了。

　　那个男人说：“你的车轮毂大，车身高，如果前面没有阻挡，一脚油门不要松，还是可以过去的。”

　　我对汽车的知识知之甚少，并不知道车子居然如此脆弱。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冒险过这一条水已经很深的道路。这男人已经到家门口了，他完全可以走几步路回家，我调转车头回去就能避免这次事故。

　　男人让我立即报警。
　　警察让我不要二次启动并且下车等候。我打开车门，水直接漫进车里。出来后再报保险，因为当天涉水车辆过多，拖车忙不过来。保险人员告诉我，我至少要等到早晨八点以后才能安排拖车。那时凌晨两点多了。

　　之后那男人便丢下我一个人回家去了，我拉着他不让他走。他家就在前面，走两步就到了，可是我却因为他惹上了本不该属于我的麻烦。

　　其实他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的行为让我匪夷所思。

　　如果是我，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一个帮助我的人不管，尤其还是一个女生，让她深夜独自在冷风中孤独无助的。况且他家就在前方，他明明知道车子不能涉水，也明明看到街道水漫金山，前方也有车辆停在那里，他叫我不要松油门就一定懂得汽车常识，也应该能够判断出前方车辆是出了事故，而非堵车或者缓行，可是他依然没有告诉我实情，选择让我冒巨大的风险，只为自己更加方便，并且在事发之后溜之大吉。

　　这还不是我今天这篇文章主要想讲的话题。也不是这件事让我糟心，他是个烂人，不必放心上，以后远离就是。我们萍水相逢，以后也大概率不会有再次相遇的可能。不过我记下这一小件事也是告诫自己和他人不要过度善良，要选择值得的人行善，另外也多了解一点生活经验，暴雨不要外出，不要开车涉水。

　　后来与我一同涉水的一位男士找的拖车公司来拖车了。
　　我们聊了几句，他说我的车直接折损五万。这个损失我感觉不到，车子才买不久，我也不会在短时间卖掉换车，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我不想一直等到第二天4s店的人来拖车，我需要回家休息，于是我便让那家拖车公司顺便将我的车也拖走了。这也是后续的一大麻烦之一。这家私人修理厂的人还不错，将我送回了家，并且让我去他家修理厂修理。

　　他说：“如果发动机没坏的情况下，三四千就能搞定，这样就不用走保险，也不会有涉水记录，车子也不会折损太多。”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错。

　　第二天，我犹豫再三，在私家修理厂和4s店之间，最终我还是选择了4s店。这也是明智的，不然后续我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账单出来，着实吓人，居然共计五万七千多。好在可以报保险。可见4s店的油水有多大。

　　7月22日，车子修理好以后重新交到我手。我看着焕然一新的爱车，决心以后要好好爱护它。

　　因为我之前确实没有好好疼惜它。新车到手就被我剐蹭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过年回家那天晚上，我下了高速，看到乐乐热的直喘气，我打开后门车窗让它透气，结果我发现后门车窗下到一半就不动了。我想他妈的我新买的车不会就有毛病吧，于是我按着按钮一直回头看，结果没注意到前方就撞到了护栏，我紧急调转车头，左前方还是被剐蹭到了一点车漆。后来才知道沃尔沃的车就是这样的设计，这个车窗没有毛病。

　　第二次是在快到家的时候，有一处需要掉头，因为道路较窄，只有两个车道，偏偏我拐弯处还有一个电箱，我知道我过不去，必须倒退重新转弯，可是我还是想试一下，于是就撞到了电箱，右边的大灯都被挤压开裂了。我可真是鲁莽。

　　第三次是在家乡的停车场，我在拐弯的时候没有估算好车身大小过早打了方向盘，我知道可能过不去，但是后面车辆较多，紧随其后，我也没办法后退，我直接硬转了过来，这是最大的一次剐蹭，轮毂都被刮伤了。

　　除了第一次，我真是一点也不心疼。我这鲁莽的性情是该改改了。

　　于是，这次涉水修车，连带这些剐蹭一并修好了，我也是挺开心，不然这些皮外伤，可能要拖到第二年年底才会去修。

　　8月8号，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的车子又出了故障。
　　当时，我送我室友去车站的路上，车子突然爆缸了，机油漏了一地，引擎盖还冒烟了，吓得我室友浑身发抖。于是，我的车子又被拖去了4s店。

　　我十分信任4s店，可笑吧，我就是这么单纯，加上那段时间疫情严重，我也不怎么出行，所以也就不怎么需要用车，于是我的车就在店里躺了三个月都没有处理。我微信联系售后，售后总说在联系理赔，需要时间。因为不怎么需要用车，我也是不紧不慢的催着。

　　后来时间拖的实在是有点久了。我再三追问，售后给我的最终结果却是：保险不赔，发动机是受外力所伤，不属于质量问题，所以厂家也不保修，最终只能我自费。

　　我回忆说，在8月3号回家返程途中，我撞到一个不明物体，车子被顶了一下。因为黑夜视线受阻，等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我担心是人，所以停在路边观看，只见后面的车畅通无阻，我自己的车也没事，于是我又上路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次事故导致发动机撞击受损，可是我没有行车记录仪，当时也没有报案，现在已经提供不了准确路段和时间，也无法提供当时的视频。我原本以为实情是这样的，也是担心找不到事故地点保险就真的不赔，我就要自费买下十几万的发动机了。

　　可是，我亲自来处理事故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车底没有划痕，发动机不可能是因为这次事故导致的。那么只能是第一次事故。

　　4s店说我在涉水之后二次启动过。”
　　我说我没有。虽然我知道我一定没有，警察交代过的事，当时发朋友圈了，朋友也再三叮嘱，不要二次启动，否则保险不赔，我怎么可能还会犯这种错误呢？
　　但是我没有证据证明我没有。

　　售后负责人更是大言不惭说沃尔沃有自动启停功能，熄火以后踩油门也会导致二次启动。

　　这也太扯了吧，这样的功能不是很明显弊大于利吗？当时车子在水中熄火后变慢，我下意识踩油门增加车速也是人类正常的反应，我也不敢保证我没有，可能我在无意识状态下二次启动了车子。

　　售后说我在将车子拖到私人修理厂时，又叫修理工检查过发动机是否坏了，他们拆下了火花塞，所以车子到4s店以后是不可能被二次启动的。如果不是我，那么就有可能是修理厂的人二次启动过也未可知。

　　也就是说，要么是我二次启动过，要么是修理厂的人二次启动，反正因为汽车到4s店以后，火花塞是被拆下来的，所以4s店是不可能二次启动过的。

　　合着4s店真是聪明，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我说：“既然二次启动带来的后果如此巨大，修理厂的人应该也不会犯这种的低级错误吧，毕竟后果他们无法承担。”
　　可是我依然提供不了证据，即使我去问人家私人修理工，人家也不会主动承认的。

　　这时，售后经理给我提供了折中的解决方案。
　　售后经理让我自费他们厂家的试车发动机，只需两万多，虽然不是售卖的，但是和新的没有两样。

　　这不是扯淡吗？

　　我把事情捋了一遍，有很多疑惑：

　　既然是车子没有划痕，那么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次事故——涉水。既然是因为二次启动，那么第一次保险为什么成功理赔？
　　既然理赔了是不是就说明当时定损员判断出来没有二次启动？
　　那么这一次事故依然属于涉水事故的延续，是不是就是4s店没有将车修理好，导致的二次事故？

　　售后哑口无言。

　　我立刻咨询了我一个从事律师行业的朋友，不得不准备起诉处理这件事了。这个律师朋友是我家邻居，小时候的玩伴，也是这次咨询让我惹上最糟心的事情，以至于我想写下这篇文章的原因。

　　这个小姑凉是律师顾问，懂得很多法律方面的知识，但是不懂车子方面的知识，于是她咨询了一个03年的弟弟，这个男生是修车的、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姐夫家的弟弟。

　　弟弟给保险打了电话，才得知保险不赔的原因是第一次报保险店里和保险签了四万的打包协议。

　　协议的内容也就是不管涉水修理需要花费多少，保险一律只赔四万，修理店费用花销少就是自己赚，花多就自己承担，之后引发的任何事故都将和保险无关。

　　我这时才想起来我怎么忘了联系联系保险呢？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

　　为什么4s店会同意这样的协议？
　　因为太划算了。
　　修理工告诉过我，发动机没坏的情况下，修理价格顶多三四千。
　　可是保险愿意理赔四万，这中间的差价不就是4s店的油水吗？这个协议当然再划算不过。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发动机却因为他们修理不当，坏了。

　　所以，这次涉水后根本就没有二次启动，当时发动机也没有坏，但是4s店修车的时候，没有擦干净发动机进气管里的水，导致后来发动机故障。又因为第一次保险是四万打包给店里的，打包的意思就是后续出现维修不当导致的一切故障均由店里自行承担。更换发动机远远超出保险费用，店里即将蒙受损失，所以售后不愿意了，就信口雌黄，推卸责任企图将罪过推卸到车主身上，让车主承担本应该由他们承担的损失。

　　也就是说，店里不仅要承担我车子的发动机费用，甚至还要承担因为更换发动机而导致的车辆折损费以及这三个月怠工导致车主的交通费和误工费。因为二次事故的本质原因是他们第一次没有修好。

　　明白了售后的动机，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这时，我才明白：我和4s店并不是利益共同体。我、4s店和保险，我们三个是完全单一的利益个体。我也是4s店的羔羊，他们不会维护消费者权益，他们只想赚钱。既想赚保险的钱，又想赚消费者的钱。另外，车子事故以后一定第一时间交给店里维修，不要经手人数过多，否则事后很难追责。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感觉这件事很快就可以以一个完美的结局处理完毕。即使是打官司，法官也会判定4s店全责的。

　　我问发小：“我和店里，谁的胜算更大。”
　　她不好明说。
　　在正常人看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作为一个律师的职业素养，职业的严谨让她不能说出任何带有偏袒的主观判断，因为在职业中，每一句带有主观的话，都有可能给他们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她已经养成了说话严谨的习惯，即使是对我这个朋友。

　　我说：“我们是朋友，即使最后我输了，我也不会因为你说我会赢，给了我希望，最后希望又落空，而去怪罪你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来自朋友的鼓励，需要来自朋友的力量。”

　　但是她很抱歉，无法满足，最后还是说：“我不能保证最后一定是你赢，所有的结果都是有可能，最好不要因为我们插手就觉得这件事胜算很大。做好接受一切可能后果的心理准备。”
　　呵。我只好罢了。

　　有了他们两的帮忙，事情确实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我承诺事后一定亲自到苏州做东，请他们吃饭以示感谢。

　　弟弟让我给他点一杯奶茶犒劳他。
　　我欣然接受。
　　正当我搜索奶茶的时候，他指明要喝星巴克某奶茶以及某甜点，大约需要160。
　　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我还需要支付二十元的代跑费。于是就让我的发小帮忙点，然后我再转账给她。

　　事情发展到这里，好像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很快就变了。
　　按理说，捋清了事情的经过，我再和售后经理协商，协商不成直接官司就行了。可是发小介绍的这个弟弟却过分热情，一直为我的事鞍前马后，电话不断。他不仅建立了售后群，还建立了小组分群，时刻追踪并谈论案件的整个过程。
　　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没日没夜关注我的案子。

　　起先我还调笑发小：“这个弟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哦，所以抓住一切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发小极力否认，说：“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什么交集，不可能。”

　　我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所谓帮忙就是指条路，剩下的由当事人自己去走，而不是帮当事人走完所有的路。
　　这个弟弟的过分热情让我感到压力山大，他这么重视、这么上心，为的是什么，再这么下去这份人情我恐怕还不起了。

　　我和发小私聊，希望转告弟弟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好了，我已经基本清楚如何处理了。
　　没想到他还是到处去找人，还对所有交接的人说他是我的委托人，有什么事直接和他沟通对接，就不用再和我联系了，之后我连一个电话都接不到，整个事件的进展只能从他口中得知。

　　那天，他联系了一个保险工作者，说是那通电话给他提供了很大帮助，让我给那个保险工作人员发一个800到1500的红包。
　　我问他帮了什么忙，要给他发这么多红包。作为工作人员，为消费者提供服务和帮助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吗？
　　我心生抱怨，一个电话就值得我发这么多红包，那发小和这个弟弟，我要发多少红包才配得上他们的帮助呢？

　　我觉得不合理，没有同意，并直言这件事不用他管了。
　　如果这位保险工作人员值八百，那发小和这个弟弟至少值一万。事情还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呢，再说一个发动机也就十来万，维权的消费就要花去我这么多，我觉得不值。更何况这件事在我心里本就已经板上钉钉、十拿九稳，我觉得我自己也能可以处理好。

　　晚上我们闲聊。
　　那段时间我迷上了花臂老师，很想看这对小情侣的劲爆视频，奈何需要在一个外网订阅，我弄到绑定消费卡的步骤就不会了，因为我没有那种卡。我随便问了问弟弟有没有别的办法，他居然很热心的帮我找到了盗版。男生在这方面好像总是天赋异禀。
　　他说：“需要2000……”
　　我惊呆了，说：“正版订阅才只需要六美元。”
　　他说：“……日元。”
　　我：“……”

　　于是他死气白咧地问我要红包，说为了弄这个盗版，他还开通了会员，花了多少多少。
　　我说要多少。
　　他说发个888吧。
　　我不同意，于是就给他发了一个开通会员的费用18块和一个个人感谢红包88。
　　之后因为视频违规，百度网盘分享给我失败，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微信收到几个简短的小视频，我就又放弃了。

　　他好像没有满意。聊天之中和我透露他一个朋友帮一个女客户维权，女客户得到了三千元的赔偿之后直接就给他的朋友两千元的报酬。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的热心是为了钱。
　　他把我看成一个可以获得巨大利益的客户。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三千给两千，我这个十几万的发动机，我要给多少他才满意呢？
　　我心里非常不痛快。整件事情是他一厢情愿要成为我的委托人，我不光要付佣金，还欠人情。如果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我完全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并且可以和他谈条件，但是现在我被迫接受了这种雇佣关系，价格还如此昂贵，我感觉我被绑架了。
　　谈话很不愉快，我直接就终止谈话了。

　　我将此事告知了发小。
　　她说：“我一早就告诉你他这么热情，一定动机不纯，而且他假借给保险工作人员要红包以及搞视频要红包的名义，其实就是想问你要这个‘帮忙’事件的报酬，你直接给他发个八百红包不就结束了。”

　　我说：“可是这个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啊，我原本是想结束以后去苏州找你玩，请你吃饭，带你去泡汤、去找男模，而不是简单的发个红包而已。而且发红包，我要多少才合适呢？”
　　其实我说的这种感谢方式没个几千，肯定是下不来的，远远比发个红包贵多了。

　　发小说：“他说三千发两千，肯定不可能这么多，他要求发八百到1500，你就直接把这个钱给他就行了。毕竟他也帮你找到四万打包的事，也算值了。”

　　值是值，但是我心里很难受，他的胃口仅仅只是八百一千吗？而且我感到无形的双手在绑架着我。

　　她说：“其实她作为律师顾问，别人咨询我问题都是要收费的，我们是朋友就不谈这个了。但是人家毕竟和我们不熟，要点钱也是很正常的。”

　　很明显我发小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认为是我做的不对。虽然她说她不会和我谈钱，但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并不想占她的便宜，但也不喜欢这种被绑架的感觉。
　　我突然感觉，人情真贵啊。我以后遇到什么问题都不敢去咨询她了，因为我真的还不起。而且我觉得并不划算。

　　首先，如果仅仅是金钱雇佣关系，我有选择权，而不是被迫接受弟弟成为我的委托人，我不满意可以随时换人。雇佣关系应该是双向选择，平等互利。
　　其次，我可以和他们谈条件，尽可能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
　　再次，我必然可以根据事情办成的结果付出相应的报酬，即使案件再怎么棘手难办，我也不会因为给他们造成麻烦而产生巨大的心理负担。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彻底拒绝了弟弟的被动委托，自己全权处理这件事。
　　我联系了我的闺蜜，她的老公听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告知我这件事很简单，就是4s店全责，并且让我拨打三个投诉电话，分别是12345、消费者协会以及向沃尔沃总店投诉这家4s店分店。

　　很快事情有了进展。
　　我收到了售后经理的电话。
　　经理抱怨说：“之前你找的这个委托人到底是什么人，一天给我打29个电话，我当时正在开会，又不是不处理这件事。”
　　经理明确提出他的诉求，不想和这个年轻人对接，要求直接和我对接，如果这个男生再插手，他拒绝沟通。另外4s店包赔一个新的发动机，和这个男生的作为没有关系，这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结果。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车子的事情成功解决，我没有花一分钱，还得到店里的九千元赔偿。

　　在和发小谈及此事时，我将我的感受说了出来。
　　我举了一个恨不恰当的例子。我说我现在终于体会到江歌案的刘鑫为何会做出那种反人类的举动了。
　　在背负无论如何也无法偿还的情债以后，就选择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弟弟热心帮忙，我很感恩，我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是要几万的佣金，我没有，不可能。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好像只有两个选择了。
　　一是支付令他们满意的昂贵佣金。
　　二是成为忘恩负义的小人，利用完以后就甩掉他们。
　　这两个结果都让我无比难受。

　　说实话，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会在一开始就拒绝这样的帮助。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如果不支付昂贵的佣金，我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那我也只能选择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不然我心里可太难受了。

　　发小理解有误，以为我说他们是刘鑫，一气之下，给我发了一小作文。
　　说之前他帮我点的星巴克，其实花了三百多，因为她点了两份，一份给弟弟，一份给姐夫。并且其实她点也是需要代跑费的。而这些她之前都没有和我说。
　　她说她为了这件事做了很多努力，查了很多资料，很多事情背后的工作其实都是我没有看到的，现在帮忙反而没落好，被我这么说……

　　我把星巴克的差价发过去，才知道她把我拉黑删除了。

　　我知道站在她的角度，她其实非常委屈，本是一片好心帮忙，没有得到任何感谢的回报不说，还被我这样影射。

　　可是我也不想再解释了，让人焦头烂额的人际关系已经将我的精力消耗殆尽，删除就删除吧。我给弟弟发了六百元的红包以后，也将他删除了。
　　为什么是六百元，加上之前的咖啡和视频报酬，加起来是八百多。我不想受道德绑架之后，违心的给我不愿意的数字。反正忘恩负义、吝啬自私的罪名我已经背上，挽回一点钱财的损失也是小人该有的行为。

　　本来我是一分钱都不想给，这种被绑架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后来想想还是给个安慰费，以免以后再生牵扯。
　　虽然我知道除非发个几万，他们才会觉得我真正还清了，但是在我心里这件事非要用钱来衡量的话。这段感情、这件事情八百足够。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一开始我会选择自己处理，不会去咨询她们两中的任何人。即使真的需要打官司，更麻烦，我也宁愿和陌生人建立金钱关系去解决。

　　关于发小点两份星巴克的动机，我有过揣测。
　　也许她觉得我点一份显得太不大气了，红包迟迟不发，点个咖啡还优柔寡断，所以以我的名义点了两份。也许也是这个星巴克让弟弟觉得我是个大方的客户，在我身上有利可图，所以才对我更加过分的热情。
　　但是这种代为补偿我是不赞同的，她没有权利替我这么做。她可以以她自己的名义给她的姐夫点咖啡，但是我没有责任和义务为她的行为买单。
　　她删了我也好，因为那差价也不是我真心实意想补的，而是被道德裹挟被迫如此。

　　再后来发小反悔了，又来加我的微信，我没有同意。我只想无视，不去想，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她回家的时候还问我姐我怎么不加她。
　　我姐对我说毕竟是同一个村子的人，有什么矛盾别弄的这么难堪。

　　我没有和我姐提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实在是太琐碎，太消耗我的精力了。本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我还是同意了发小的微信请求。
　　发小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我视频继续分享她的生活琐事，我依旧听着，但是我心里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