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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这死乞白赖冲上来的青年是谁?

      穆母上下打量一番。

      肤色比自己女儿还白,天然卷而蓬松的头发,又长又黑的睫毛......长得跟个可爱的洋娃娃似的。

      穆母:“你是......?”

      青年马上站直身子:“小生姓宋,名宋玉。”

      他怕穆家直接拒绝,倒豆子一般地叨叨:“小生家中不算富裕,但也小有田产。”
      “还有,私塾先生说我功课不错,明年就能去参加童试,定能考取秀才功名。”

      说了两句,宋玉看夫人小姐都没阻止,眼睛微微一亮,一屁股坐下,自顾自拿过一张纸,照着上面的要求,刷刷写起来。

      【这个小白脸倒挺有意思的。看着腼腆,其实脸皮挺厚的。】

      宋玉一边写、一边抬头看看穆思漩。手中毛笔舞得飞快,生怕她突然叫停,连鼻子上都微微急出了薄汗。

      穆母几乎不忍心打断,小声说:“那个......”

      宋玉“啪”一下扔下笔:“好了,我写好了。”
      抹掉额头鼻尖汗珠。

      穆音取过纸看。

      穆思漩也靠过来。

      “个人经历:游历过大燕王朝16个省份。”
      “突出成就:赈灾救济了300多个百姓。”

      “爱好:攀岩。”
      “特长:蹴鞠。”

      穆思漩看着对面眉清目秀的男子,心想:“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居然跑了那么多地方,还喜欢攀岩蹴鞠?骗人的吧......”

      穆音认认真真看着:
      【又是一个假的!】

      穆思漩眉头一皱。
      果然。
      16个省份,300个百姓,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白瞎了这一副好面容。

      【嗯......身高虚报了,居然在鞋子里垫了内衬!】

      【其实......除去鞋子,也不矮啊......非要在三姐面前装得很雄伟吗?那张脸也不搭啊......】

      听到这话,穆思漩差点笑出来。
      她微微侧过身看宋玉,这男人生得面如冠玉,身量略微单薄,虽不是八尺男儿,但目测至少比她高上一头。

      还有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灵动中带着些许紧张。

      【哎哟!妈呀!居然后面还写了一个爱好......】

      穆思漩凑近,刚才一扫而过,竟没注意。

      【穆思漩!哈哈哈哈哈,哪有人爱好是写人名的。】

      【这摆明了是心悦三姐啊,还不好意思说。太可爱了!】

      穆思漩后知后觉红了脸。

      听小妹笑得猖狂,却不能明讲,只好狠狠剐了她一眼。

      穆母高兴地一拍女儿肩膀:“看,还是有不错的公子嘛。”

      宋玉一听,脸微微红,做了个揖:“谢谢穆夫人。”

      穆思漩抬眸望他,只见他唇红齿白,黑溜溜的眼珠里眸光潋滟,想看她却又不好意思看。

      穆思漩不知怎得,脸也微微一红:“知道了,娘亲。”

      *

      给穆思漩寻到一个如意郎君,穆音心情非常好。

      这下全家妥帖,母亲也没有可担心的事了。

      眼看着一天比一天鼓起来的荷包,她对自己和这个半瘫痪的系统都十分满意。

      要说唯一令她不快的,就是沈愈祈的身份了。

      青城县这点小打小闹的赏金,至多让她饿不死。
      要想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沈愈祈那笔赏金,一定得拿下!

      就那半瘫痪的系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下一个高额赏金任务呢。

      既然沈愈祈不肯说实话......

      那就挖个陷阱,等他来钻!

      *

      此时,穆音心心念念惦记的沈愈祈,再次收到孙安发来的信息。

      上一回,因为假大夫露馅儿、引来追兵,他匆忙间还有很多话没问。

      这一回,他约孙安去城内一处赌坊。人多混杂,不会被人发现。

      更重要的是,就算再被穆音发现,那地方她也跟不进去。

      这个四小姐,也不知为了什么,总盯着他不放。

      他本来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意,可一来二回,竟然发现她对自己咬牙切齿的。

      这天晚上,沈愈祈收了工,特意等到穆音出酒楼回穆家,才在夜色重重的掩护下,走出酒楼。

      大街上,各处铺子都收了工,只有那几个角落里,还散发着幽森的光芒。

      “大成赌坊”就是其中一个。

      这是个没在衙门备案的黑赌坊,一楼的铺面是个没什么人买东西的杂货铺。

      东一堆瓦罐、西一捆烛台胡乱堆放着。

      客人来了,店小二就把通往地窖的门板子一掀。

      底下,就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沈愈祈来到杂货铺门口,敲敲门。

      半响,里头出来个睡眼朦胧的小伙。

      沈愈祈:“胡老子介绍我来的。”

      小伙子把他让进来,手一伸。
      他拿出20文,交给小伙子。

      小伙子随手递给他一个赌坊的木质小圆牌子,弯腰掀开门板子,示意他下去。

      他看了眼牌子,普通的小圆木片,上书一个“成”字。

      一到底下,哄闹的嘈杂声扑面而来。

      骂娘的,喊着“开”的,大哭大叫的,什么声音都有。

      楼梯底下的看守看了眼他手中的小圆牌子,放了行。

      他低着头往前走,越过好几张挤满了人的赌桌,一直快走到赌场角落尽头时,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拽了过去。

      一扇破落的门在他身后“吱呀”关闭。

      这是一间布满灰尘的柴房。两张缺了腿儿的小板凳,散落的柴火,和好几处蜘蛛网。

      孙安:“将军,没人跟踪你吧?”

      沈愈祈:“放心,没有。”
      “你呢?”

      孙安:“放心。我这两天躲在一个农户家里。那家只有两个又聋又哑的老夫妇,不知道我是谁。”
      “将军,我已经联系上亲兵卫队的几个兄弟,随时可以过来接应。我们要不要撤?”

      沈愈祈:“不急。只要没暴露,就按我们的节奏来。”

      孙安:“好。”

      沈愈祈贴在门被上听了听,确定外头没人经过。

      沈愈祈:“对了,上次没来得及问,我两个月前出事那天,军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又是怎么处理的?”

      孙安看了看沈愈祈,没说话,眼里的眸光暗淡下来。

      他转身拉过一张瘸腿板凳,坐下后,声音沉下来:“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我太蠢,那天轻易被人调离了军营,也不至于让将军你.......”

      沈愈祈拍拍他肩膀:“不用自责。要不是你被调走,说不定当天就死在那里了。”

      孙安调整了下呼吸:“出事那天,我听从军粮官的命令,去外面接收一批军粮。”

      “等我第二天回营,将军您已经不见了。我跑到您营帐里一瞧......”

      他声音哽咽,讲不下去。
      眼泪突然从他脸上滑落,止也止不住。

      “那营帐里头,到处都是血。断了的绳索、浸泡在盐水里的鞭子,还有十几条死去的各式各样的毒蛇,都散落在桌上、床上......”

      “柴副将忙着找您,和害您的凶手,一时没顾得上收拾。我.......”孙安捂住了眼睛。

      沈愈祈在他身旁的旧椅子坐下,伸手过去,捏捏他:“没事,都过去了。我还活着。”
      “柴副将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孙安这下诧异了:“您.......也不知道吗?”

      沈愈祈摇摇头:“他们想从我这里套取一点消息,我不肯说。他们就把我打晕了。”
      “后来我醒来,就已经在那个人迹罕至的谷底。”
      “从头到尾,那些人都蒙着面,不知道是谁。”

      孙安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有人把您救了出来。”
      “不过,那些蛇毒.....”

      沈愈祈摆摆手:“不致命,找个好点儿的大夫就能治。你不用急。”
      “柴副将查到些什么?有线索吗?”

      孙安眼神闪烁,顿了半响才道:“有倒是有一个,不过......”

      沈愈祈:“别吞吞吐吐的。”

      孙安挪了挪身子:“发现你失踪后,柴副将立刻着人展开搜寻。同时在整个营帐内搜捕可疑人员。”

      “我回到营帐那时,柴副将已经抓住了一个人。”

      沈愈祈:“谁?”

      孙安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道:“您的贴身侍卫,金闻。”

      “金闻?”沈愈祈吓了一跳。
      他墨黑的眼眸愈加深邃,仿佛一个个跳跃的线索在里头连成了串。

      思虑半响,沈愈祈手撑了撑椅面,用力捏了捏。
      声音都带着一丝干哑:“怎么会是他?”

      孙安倚身向前,安慰似的抚了抚沈愈祈的背:“柴副将说,看到金闻在你营帐周围鬼鬼祟祟的,就派人盯着。没想到,他竟然跑去你营帐里,想要把那些毒蛇带走。”

      “金闻是云南郡之人,对各类稀奇古怪的毒物本就有研究。如果是他,那些毒蛇就不奇怪了。他去你营帐收拾毒蛇尸体时,被柴副将抓了个正着。”

      沈愈祈:“后来呢?”

      孙安:“那小子嘴硬,不肯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所以......柴副将把他......杀了。”

      沈愈祈身子微乎其微一抖,握紧的拳微微颤动,指甲把掌心几乎掐出血来。

      孙安:“将军,你平日里对这小子颇多关照。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狼心狗肺。柴副将杀了他,也算为你出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孙安看了看沈愈祈的神色,担心地问:“将军,你还好吧?”

      沈愈祈呼出一口气:“没事。毕竟是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可惜了。”
      “对了,到底是谁救了我,你们有线索吗?”

      孙安:“有。我们在密林的谷底,发现一具小兵的尸体。”

      “应该是和你一起摔入悬崖时,为了护着你,不小心被尖锐的石头磕到了头。”

      沈愈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安又问:“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都城?”

      沈愈祈:“我在青城县还有些事做,暂时走不开。你联系上的那些亲卫,让他们暂且不要妄动。一切都等我的指令。”

      两个人聊完,已是夜半。

      外头吵吵闹闹的叫骂声,一直没停过。

      沈愈祈打开柴房的门,低着头走出去。

      喧闹的人群自顾自吵闹,没人注意到他。

      他静悄悄走出地窖,穿过大街,躲过两个打更人,回到穆家酒楼为伙计们准备的住处。

      打开门,他捂住嘴,“咳咳”剧烈咳嗽起来。

      胸中突然一阵剧痛,沈愈祈猛得咳出一口血。

      猩红的颜色在床铺上晕染开,仿佛一朵张开大嘴的食人花,要将一切吞噬干净。

      沈愈祈支撑不住,眼睛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床铺上。

      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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