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森》沐*

24、成长的代价

　　成长的代价
　　杨晓枫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又很幸福的梦，他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害怕挣开眼睛，他怕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和孤独的自己。
　　“醒来了么，醒了就起来吧。”
　　“柏森？”杨晓枫惊讶的张开眼睛，“你怎么……”
　　“怎么了？”柏森走到床边坐下，“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还睡得很熟，就没有叫你，不过现在应该起来了哦，很晚了。”
　　“哦。”杨晓枫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怎么了，头还疼么？”柏森伸手去摸杨晓枫的头。
　　“没有。”杨晓枫睁大眼睛看着柏森，有些懵，是真的，还是幻觉。
　　“怎么了？”柏森有些好笑的看着杨晓枫，“昨晚的事忘了？”
　　“唔……”杨晓枫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忘了就让你回忆一下吧，顺便加深一下记忆。”说着柏森就探头在杨晓枫的唇上印下一吻，“怎么样，还要再来一下吗？”柏森难得的开起玩笑。
　　“你……怎么……”杨晓枫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家里还有人。”
　　“哦，那就等没人的时候再好好回忆吧。”柏森笑着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晓枫皱起眉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解释。
　　“记得昨晚的事么？”柏森双手托起杨晓枫的脸，认真的望着他。
　　“嗯。”杨晓枫点点头，昨天半醉半醒间，他说了一直不敢说的话。
　　“还记得我怎么和你说的么？”
　　“嗯。”
　　“说给我听听。”
　　“不论变成什么样，我们都在一起，一起面对。”杨晓枫一字一顿地说。
　　“嗯，以后什么都一起面对，嗯？”柏森拉近两人的距离，将额头紧贴。
　　“嗯。”杨晓枫点头。
　　“好了，快起来吧，一起去吃饭。”柏森亲了一下杨晓枫的额头，“你的衣服我拿来了，已经洗好烘干了，换好了下来，我先下去了。”
　　“好。”杨晓枫红着脸低下头。好像有点儿不太能习惯，不过心里暖暖的，觉得很满足很幸福。杨晓枫扬起嘴角，拿衣服往身上套。
　　柏森自然要陪杨晓枫回学校的，杨晓枫似乎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一路上两人都在商量着暑假能找点什么工作。
　　回到学校，在寝室楼前被张羿给拦住了。张羿看上去表情有些怪。
　　“怎么了？”杨晓分有些担心的问。
　　“晓军的事，我知道了。”张羿低着头开口道。
　　“晓军还好吧？”杨晓军说着就要往寝室楼走。
　　“没事，昨天睡得晚，现在睡得挺好的。”张羿拉住杨晓枫，“先别去打扰他了，醒来了也该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柏森拍拍杨晓枫让他放心，在他耳边轻声说，“他总要长大的。”
　　“好吧。”杨晓枫点点头。
　　三人找了一家咖啡店，坐在安静的角落里。
　　“怎么回事？”杨晓枫等服务员一离开就担心的问。
　　“他外婆去世了。他说，是因为阿姨舅舅和他妈妈都不愿意替外婆付高昂的医药费，错过了最佳的医疗时间，外婆才会走得这么快。”张羿低着头，用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面前的咖啡。
　　杨晓枫浑身一抖，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他和父母吵架了？”柏森搂住杨晓枫，给予安慰。
　　“嗯，说是吵得很凶，晓军说他骂妈妈是杀人凶手，说再也不回那个虚伪的家了。”张羿扔下勺子，双手撑住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晓枫抓住柏森的手，说不出话来。他可以体会肖晓军的心情，那种被欺骗，被伤害，被抛弃的滋味。
　　“这种事，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是晓军家里的事。我们只能陪着他，等他一点一点想清楚。”柏森拍拍晓枫的肩，希望他可以放松一些。
　　张羿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羿，这件事我和晓枫都不适合出面。你知道，晓军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也许他并不想我们知道。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你要……”柏森拍拍张羿的肩。
　　“我明白。”张羿点点头，“我会过一阵子再回家。”
　　“你还是先回去吧，也许晓军醒了会希望看到你。”杨晓枫说道。那个时候，他就特别希望柏森能在身边。
　　“嗯。”张羿站起身，“我先回去了，那个……”
　　“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帮他的。”柏森认真的看着张羿，“你快回去吧。我们待会儿再回来。”
　　“路上买些吃的。”杨晓枫叮嘱道。
　　“好，我走了。”张羿匆忙的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杨晓枫有些无力的问道。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现在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柏森安慰道。
　　“可是晓军他……”
　　“他总要长大的，他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他以后要独自面对的社会会更加冰冷。也许这就是他成长的代价吧。”柏森温柔的拉着杨晓枫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大家都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杨晓枫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心中不免一阵难过。
　　“没事了，晓枫。”柏森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事，安慰着，“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两人回到寝室的时候，肖晓军已经起床了，正在吃早饭，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昨天好玩么？”肖晓军笑着问道。
　　“嗯。”杨晓枫点点头，上前温柔地拍拍肖晓军的头。
　　“晓枫喝醉了，说了很多胡话呢。”柏森揶揄道。
　　“你瞎说什么！”杨晓枫又惊又休的瞪向柏森。
　　“是是是，我瞎说。”柏森摇摇手，到自己床边坐下。
　　“晓枫哥说什么了？”肖晓军好奇的问。
　　“能说什么，说热死了，还要喝什么的。”柏森看着杨晓枫由惊转红又转青的脸，笑了起来。
　　“呵呵，真的吗？”肖晓军也笑了起来。
　　“别听他胡说八道，快吃饭吧。”杨晓枫打了柏森一下，回头又瞪了肖晓军一眼。
　　“晓军暑假打算做什么？”等肖晓军吃完了，杨晓枫问道。
　　“打算去打工。”肖晓军笑着说，“不过还没有想到要做什么，晓枫哥呢？”
　　“差不多吧。”杨晓枫笑着说，“要不我们一起去找工作吧，也好有个照应。”
　　“好。”肖晓军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说，“最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不过我已经好了，我会振作的。”
　　“没关系，晓军不用急着长大的，一点点儿慢慢来，没关系。”杨晓枫拍拍肖晓军的头。
　　“谢谢。”肖晓军把头埋在碗里，然后狠狠吸了两下鼻子，抬起头笑了起来。

　　这天，张羿和肖晓军一起出去收集打工的资料了，柏森和杨晓枫则在寝室上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工作。
　　那天从家里回来以后，两人再没什么亲密的举动，好像日子又回到了之前，刚回来那会儿。可是他们都知道，其实不同了。相望的眼神，肢体上的触碰，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柏森自然是想要再亲近一些的，要不然也不会留在寝室不回家了。可是寝室也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了，连简单的相拥都要有所顾忌。
　　柏森看了看一边对着笔记本认真找资料的杨晓枫，不知道心里那总滋味要怎么形容，想了想，拖着凳子靠了过去，“找到什么好的了么？”
　　“差不多都是什么侍应生的工作，不然就是家教。向我们这样单纯打工赚零花钱自然是可以，可是晓军还要赚学费，这么点时间，有点儿头疼啊。”杨晓枫揉揉眼睛，电脑看久了，眼睛就会疼。
　　柏森没说话，双手一拖一抱把杨晓枫抱到怀里，“你又瘦了，晓军都没有你瘦的厉害。”
　　“嗯。我没事，不用担心。”杨晓枫知道柏森是担心他，也知道他明白，自己瘦，并不完全为了肖晓军。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像帮了晓军，就是帮了他自己。
　　杨晓枫任柏森抱着他，这么大个人被人这么抱着想起来就奇怪，可是自己却喜欢这种被抱着的感觉，可以感觉到柏森身上的温暖，和他的关心。杨晓枫把头凑近柏森肩窝里，蹭了蹭，然后生出双手环住柏森的脖子。感觉到柏森低下头，他便仰起头，迎接柏森的亲吻。
　　柏森大多时候的吻都是轻轻的一触就走，偶尔也会温柔的流连很久。其实到现在，他们甚至还没有“相濡以沫”过。对于爱情的一切，杨晓枫是没有经验的，他不知道柏森有没有，不过一切都是柏森在主导。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长着么大自然也不会单纯的什么都不去了解，就算以前还有些懵懂，现在也都了解清楚了。不过对于自己和柏森之间，他想也许两人都想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吧。
　　柏森摸摸杨晓枫的脸，“在想什么？”
　　“没。”杨晓枫觉得脸上一阵热，转换话题说，“我觉得最近股市还不错。晓军是不会要我们的钱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我帮他炒股票。”
　　“你懂股票？”柏森看到杨晓枫红了脸，虽然很好奇杨晓枫到底想了什么，可是还是很配合的转换了话题。他不想一下子太勉强杨晓枫。
　　“嗯，以前就玩过。我对数字什么的很敏感，好奇这个，所以也看过一些书。你知道我看书很杂，我爸妈也从来不说我，我干什么他们也都是支持的。”杨晓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柏森怀里。
　　“回来试探看看吧，只说想炒股了，看他什么反映。多给他找几个家教吧，他可以轻松一些，我们也放心。”柏森闻着杨晓枫的发香。洗发水加上杨晓枫自己的味道，很好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谁说过，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香味，只是一般人都闻不出来，只有那一个特殊的人可以。自己闻到了杨晓枫的特殊香味，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是杨晓枫的那一个特殊的人。
　　“嗯。”杨晓枫点点头，听着柏森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很有力。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听柏森的心跳声，可以让自己安心，会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