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闻不可》桃李颂

63、十年花开

　　闻衿立刻退后三步跟他拉开距离：“你怎么找到我的？”

　　还不等陈以乘回答，一个激动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陈老板，您怎么来了！”

　　刘长风走到两人面前，不由分说地握住陈以乘的手。

　　闻衿顿时憋笑起来，这刘老师怎么见谁都喜欢握手，随即又奇怪道：“你们认识？”

　　刘长风激动地说：“您不知道，这所希望小学是陈先生捐建的！”

　　闻衿顿时瞪大双眼：“什么！？”

　　她斜瞥过去，怪不得他能这么快找到自己，原来刘长风是个间谍。

　　肯定是他告诉陈以乘，学校来了个舞蹈老师。

　　她把水盆重新提在手里，往学校里走。

　　陈以乘见状，把手强行从刘长风的手中抽出来，往闻衿的方向走去。

　　刘长风也紧跟在后面，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在后面一直说：“现在老师学生都放假了，陈老板您过来应该提前说一声的，我这边什么都没准备。”

　　陈以乘步伐不停，急着想要去追闻衿，刘长风是半点都没看出来，两人之间的猫腻，一个劲儿地在后面絮叨：“陈老板您喜欢吃什么菜，一会儿我去镇上买。不过我们这里蔬菜匮乏，肉也比较少，不行的话我现在就坐大巴车去市里一趟。哦对了，我得跟您汇报一下这段时间学校的开支，还有啊，小闻老师地工资应该怎——”

　　话还没说完，陈以乘突然顿住脚步，抬起手让他先别说了：“刘老师，工资的事我现在就去跟小闻老师谈，你不是要准备午饭吗？快去吧，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刘老师看了眼已经被磨损到不行的腕表，猛然一拍脑袋：“哎呦，幸亏您提醒我了，还有十分钟车就要来了，那我先去了，陈老板您可以先去我的房间待会儿，我两个小时后回来。”

　　说完，刘老师这个电灯泡可算走了。

　　陈以乘赶紧去追闻衿。

　　宿舍离着学校有十分钟的距离。

　　闻衿还没回到宿舍。

　　陈以乘一路小跑，终于在她关宿舍门的时候追上了她。

　　闻衿看也没看，着急忙慌地去关门。

　　“嘶——”

　　“你干嘛！？”闻衿大惊失色。

　　陈以乘刚刚太着急，直接用手扒住门框，想要跻身进入，闻衿关门的时候，一个没注意，他的手被门框和门狠狠挤压，就像三明治一样。

　　她蹙起眉头，拉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下，然后去刘长风的宿舍里拿来医药箱。

　　“不知道我会关门吗？”她一边给他上药包扎一边埋怨道，“傻不傻。”

　　“傻也值得。”陈以乘眼眸中盛满久别重逢后的想念，直勾勾地看着她，“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跑了。”

　　闻衿：“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

　　陈以乘抗议道：“你发的明明是分手别言。”

　　闻衿：“既然你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陈以乘：“我说过，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不会放手。”

　　闻衿上完药，对上他的视线，良久的静默后开口道：“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陈以乘抓起她的手按在胸口上。

　　闻衿感觉到他的心跳加速，连带着胸口皮肤也热热的，仿佛要把她的手烫掉一层皮，于是她赶紧抽回了手。

　　陈以乘：“你感觉到了吗？它始终为你的出现而热烈跳动。”

　　闻衿低下头，去收拾药箱，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想分手，可她和他的性格却怎么也磨合不好。

　　收拾好药箱后，闻衿准备物归原主，就在她抬脚往外走的时候，顿时感觉到腰身被人一揽，咚的一声，手里的医药箱被扔到了床上。

　　随即，她整个人一百八十度大旋转，背后咣的一声，门被关住，她的唇被他瞬间覆盖。

　　她被抵在门上，为了防止她被撞疼，刚刚陈以乘的手抵在她背后，现在迫使她贴近自己。

　　闻衿双手抵在胸口，用力将他往外推：“唔...陈..以..你他妈放开我...唔...”

　　陈以乘将她禁锢在怀中，闻衿的手怎么也推不开他。

　　稍不注意，他便撬开她的牙关溜了进来。

　　闻衿抓准机会，狠狠咬了上去，陈以乘终于吃痛离开。

　　“嘶——”陈以乘捂着嘴蹙眉看向她，“闻衿，你他妈就这么恨我？”

　　闻衿瞬间愣住了心神，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口不择言。

　　“你敢骂我？”闻衿撸起运动服的袖子，直接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就是一招提膝撞腹。

　　陈以乘吃痛倒在床上，没能起来。

　　闻衿拍了拍手斜瞥过去：“别装了，就你这体格，我再揍你一顿，你也不会站不起来。”

　　说完，陈以乘还是蜷缩在床上，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刚刚那一下确实让他疼得够呛。

　　闻衿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他：“陈以乘？”

　　他还是没有起来。

　　闻衿心中一顿，她蹲下身来去看他：“不会吧？真的很疼吗？我明明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说完，她的手腕被瞬间攥住，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他擒住双腕，死死地按在床上。

　　闻衿破口开骂：“陈以乘你这个王八蛋，又骗我！”

　　陈以乘唇角一勾：“不演戏，怎么骗你上当？”

　　闻衿脚下踢腾，挣扎着想逃离他的钳制，谁知他直接大腿一迈，整个人跨在她上方。

　　他的眼睛往下瞥了一眼：“有本事你就踹得再厉害点，踹中了不该踹的地方，你就负责照顾我一辈子，这辈子都别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闻衿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顿时横眉竖眼起来：“你真是个变态。”

　　陈以乘低下头埋在她的颈窝间：“ 你甩不掉我的。”

　　闻衿顿时卸掉挣扎的力气，折腾了这么久，搞得跟跑了一场马拉松似的，她躺在床上喘了会儿气：“你不是说我心里还装着周泽淮吗？怎么？不介意了？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上来了。”

　　打不过她就说话刺激他，反正他也曾经这么想过她。

　　陈以乘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没有他，之前那么说，就是想让你哄哄我。”他捏了下她的脸，“可你呢？直接扭头就走，气得我想咬死你。”

　　说完，他一口咬中她的耳垂。

　　闻衿蹙了蹙眉：“你先起来，我有话问你。”

　　陈以乘松开口，在她的颈窝间蹭来蹭去：“你问。”

　　闻衿伸手推了推他：“我说正经的，你先起来。”

　　陈以乘往旁边一躺，喘了口气坐起来：“你说。”

　　闻衿把拉到半开的拉链整理好，然后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看向他：“你的微信签名是什么意思？”

　　陈以乘：“嗯？问这个干嘛？”

　　闻衿抬眸看向窗外，校园里寂静无声，太阳毫不吝啬地铺洒在地面上，仿佛明日的希望，即将在这里诞生。

　　“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看向陈以乘，“这句话，说者勇敢无畏，听者希望无限。”

　　闻衿：“所以你为什么喜欢这句话。”

　　陈以乘往她身边靠了靠，手抚上她夹头发的夹子，轻轻一捏，瀑布般的长发垂到身后，外面的太阳正好从窗缝中钻进来，倾泻在她的背后。

　　仿佛神祇降临，在温暖着他内心的缺失。

　　他抬手将她垂在身前的发丝轻掖在耳后，然后淡淡开口：“因为你。”

　　闻衿：“嗯？”

　　陈以乘收回手，目光移开她的视线，思绪飘回了从前：“你还记得我发的那条，你十五岁一跳成名的山神舞的视频吗？”

　　闻衿掏出手机打开微博去看：“嗯，我当时让老师帮我在台下录视频，但这个角度明显是在最后几排。”

　　陈以乘轻声一笑：“这个位置是我录的。”

　　闻衿瞬间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会？我们...不是...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认识我了？”

　　陈以乘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那个时候，你和我所在的学校为了搞师资融合，所以举办了这场晚会，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偏偏那天，江之青突然关心我的学习生活，让我好好听老师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我就去了。”

　　“本来这种晚会，我去了也是睡觉的，可偏偏你出现了，你跳了一支山神舞，我感觉到你内心的苍茫与悲凉。”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但我不确定我感受的对不对，总之，那个时候，我好像跟你灵魂共鸣了，我特别能理解你跳这支舞的含义。”

　　闻衿笑了一下：“哦？什么含义？”

　　陈以乘将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山神舞是巫山神女在等心爱的人，最后却没等到而伤心悲怆，但我觉得你当时不是在表达这个意思，你跳完舞之后，又说了这句话，所以我当时就确定，你跟我有相同的遭遇。”

　　听到这里闻衿眼眶微红：“从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你不会一直在...”

　　陈以乘握住她的双手：“是的，我一直在关注你，但从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因为我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人，只要你平安健康，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越靠近你我的占有欲就越强，到后面你也对我萌发了感情，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就算被撞得头破血流，我也要试一试。”

　　闻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陈以乘的手背上，在他的心房漾起一片涟漪。

　　他着急起来，一个劲儿地帮她擦眼泪：“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可怜我，更不想让你被这种事情裹挟，我想让你真正地喜欢我爱我，这才是我想要的。”

　　闻衿伸手抱住了他哭着说：“对不起。”

　　陈以乘抚上她的脊背慢慢地顺笑着说：“你道什么歉啊！”

　　闻衿吸了吸鼻子：“让你等了我那么多年。”

　　陈以乘：“明明是我该谢谢你，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从此只仰望你这颗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