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闻不可》桃李颂

53、新身份：女婿

　　吃完早餐后，闻衿给张微然打了个电话，让她给自己留了一间舞蹈训练室。

　　两人十分钟后来到璃光舞团。

　　闻衿换好练功服：“你帮我压压腿。”

　　她走到把杆跟前，把腿搭上去，陈以乘站在后面扶着她的双肩往下压，动作小心翼翼的。

　　闻衿：“劲儿使大点，我柔韧性很好的。”

　　陈以乘：“我感觉好疼。”

　　闻衿从把杆上下来，站着在原地下腰，然后下巴贴地，整个身体翻滚了360度：“这都是基本操作。”

　　陈以乘看得蹙眉皱脸：“真不疼吗？”

　　“看把你男朋友给吓的。”张微然出现在门口，她笑着走过来跟陈以乘说，“恭喜你啊！把我们这里最难追的首席给追到了。”

　　“你都不知道，闻衿在这儿跳了两年，经常有观众私下里追她。”张微然又指了指门口，“我们这里，本来只有一个出入口，但是因为她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想追她的人，经常来门口堵她，所以我不得已在走廊尽头，打通了一扇后门，平常看起来就像是一堵墙，谁也发现不了。”

　　陈以乘挑眉，双手抄兜，心中若有所思地看着闻衿。

　　之前，闻衿故意躲着他，他在门口守着，却怎么也等不到，原来那时早就从后门给跑了。

　　张微然走到闻衿身边，小声地在她耳边问：“确定就是他了？”

　　陈以乘看两人要说悄悄话，便走去外面等着。

　　闻衿说：“嗯，那不然呢？”

　　“我记得以前追你的人里，有个很有权势的大叔，还给咱们舞团投资了不少资金。”张微然调侃她，“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了？人家可是说过，只要你答应跟了他，就会把你捧到国际舞台上。”

　　闻衿：“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只不过他捧出来的人，都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这大叔很喜欢关于艺术的一切，但可惜眼光太差，只喜欢浮于表面的漂亮，最近有个跳天鹅舞的女舞蹈演员，已经站上了国外舞台。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个边角料，只能当别人的陪衬。

　　因为，这位天鹅舞女舞者，是被他用钱捧上去的。

　　张微然：“你跟她可不一样，你是有实力的，只是缺少站上大舞台的机会而已。”

　　闻衿瞥了她一眼：“张微然，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

　　她缩了下脖子说，“你看出来了？”眼神又看向门口，陈以乘就靠在外面的走廊上，她压低声音，“这大叔说了，想跟你再见一面，否则的话就撤掉之前的投资。”

　　闻衿不悦蹙眉：“在舞团的这两年，我尽心尽力，让璃光在舞蹈界站稳脚跟，我不欠你的，况且我现在已经不是舞团的人了，你没资格要求我做这件事。”

　　张微然为难地说：“我知道，可是，最近舞团在筹备舞台剧的事情，还需要他的资金做宣传，你不也想突破自己吗？”

　　“他只是说想跟你见一面，并没有要求你做其他事情。”

　　闻衿彻底冷下脸来。

　　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现，张微然自从做了总编舞，目光越来越势力，排舞的时候不按实力编整队形，而是按照观众喜爱的长相来编排，导致舞团一直在走下坡路。

　　而她离开舞团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她在张微然身上，已经看不到跳舞的初心了。

　　“在要求我女朋友之前，是不是得先问问我的意见？”陈以乘从外面走进来。

　　张微然怔在原地：“你...你听见了？”

　　“不就是投资？”陈以乘走过来揽住闻衿的肩膀，“他出多少，我翻倍出。”

　　闻衿捏了下他的腰，用眼神跟他交流：你在抽什么疯？

　　陈以乘眼神表示，自己有分寸。

　　“你跟闻衿共事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了解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在热爱的事情上弄虚作假。”陈以乘疾言冷色地说，“就算她愿意被人用钱捧，那也应该是我这个男朋友来捧，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让她为了你去跟一个老男人低声下气，你把她当成朋友，还是你出人头地的摇钱树？”

　　“原本我以为，你是她的启蒙老师，是最了解闻衿的人，现在看来，你跟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也没什么两样。”

　　张微然猛然抬头：“你....”

　　她想反驳，可陈以乘说的是事实，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早就不是那个一心为了跳好一支舞，而废寝忘食地去练习的张微然了。

　　她摇了摇头，无奈地离开舞蹈训练室。

　　闻衿想叫住她，但自己明白，从这一刻起，她跟她算是分道扬镳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得太狠了。”陈以乘看她情绪有些低落，“没有，你说的很对，人如果丢失了初心，那跟行尸走肉还有什么两样？”

　　陈以乘：“你放心，刚刚听到她说的话，我已经托人帮你联系专门跳舞剧的舞团了。”

　　“这么快？”闻衿有点惊讶他的速度。

　　嗡嗡嗡——

　　闻衿感觉到他的口袋在震动。

　　陈以乘接起电话：“怎么样了？”

　　对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的嘴角慢慢勾起，最后说了句：“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闻衿：“怎么了？”

　　“舞剧的事搞定了。”陈以乘捏了捏她的脸颊，“两个月后，江绾舞剧团会进行一次舞台剧演员选拔，你可以先着手准备了。”

　　闻衿有点难以置信：“江...江绾？”

　　这可是国内最好的舞剧团。

　　“怎么了？”陈以乘看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我可能不太行。”闻衿说，“我大学毕业后，曾经去江绾面试过，但因为情感爆发力不强，没能入选。”

　　陈以乘微微弯腰，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说：“现在的你今非昔比，你难道没发现，你比以前爱笑了很多吗？”

　　“真的吗？”

　　“当然了。”

　　“等等...”

　　陈以乘：“怎么了？”

　　“我好像知道，这次的手工香主题舞蹈该跳什么内容了。”闻衿兴奋地说。

　　“说来听听。”

　　闻衿：“你说过，手工香有很多作用，比如舒缓神经，疗养身心，但这些东西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感觉到，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视觉上具象化的表现出来。”

　　陈以乘：“你是说，用肢体语言来表现手工香的作用情景？”

　　“对。”

　　“这个想法不错。”陈以乘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回头整理一份关于手工香的作用与疗效的资料，帮你找找灵感。”

　　闻衿又练了会儿基本功。

　　陈以乘坐在长凳上等她。

　　嗡嗡嗡——

　　闻衿的手机在震动。

　　陈以乘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女神”二字。

　　他朝闻衿招了招手，表示有电话。

　　闻衿走过来接起：“喂，妈?”

　　“你什么时候带小陈回来吃饭？”闻母问。

　　“吃饭？”闻衿疑惑，“干嘛吃饭？”

　　“我看到你们上热搜了。”闻母解释，“我这个做丈母娘的，难道不该跟未来女婿正式地吃个饭吗？”

　　“女婿”二字让她险些笑出来。

　　闻衿捂住话筒，小声地问陈以乘：“我妈要请你吃饭，你去吗？”

　　陈以乘点头道：“好啊。”

　　随即又觉得不太礼貌，他拿着闻衿的手机说：“闻阿姨，我是小陈，感谢阿姨的邀请，但今天时间有点仓促，而且这是我跟阿衿谈恋爱第一次跟您吃饭，理应我来请您，所以您看明天中午可以吗，我把您接到家里来，做几个家常菜，您再给我评价评价，看看这段时间，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好的好的，小陈，那就这么说定了。”闻母开心地答应。

　　陈以乘把手机还给闻衿。

　　只见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陈以乘用口型问她。

　　闻衿从没见过，这么谄媚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有种活见鬼的感觉。

　　“喂，衿衿，小陈这孩子真不错。”闻母满意地说，“你可得看住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闻衿有些好笑地说：“知道了，妈。”

　　“丈母娘说什么了？”陈以乘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

　　闻衿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说：“她说她很满意你这个女婿。”

　　陈以乘开心地竖起一个大拇指：“阿姨果然有眼光！”

　　——

　　晚上，鞠幼来到闻衿家，商量公益直播的事情。

　　“陈以乘想做一次关于留守儿童渴望亲情的直播，为这些贫困家庭做募捐。”闻衿告诉鞠幼。

　　“最好能实地考察一下，先做一个纪录片，然后再直播，效果会好一点。”鞠幼提议道。

　　“嗯，这个想法不错。”闻衿掏出手机给陈以乘发了条消息，很快就有了回复，“他把留守儿童的地址发过来了，你先做个直播策划案，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嗯。”鞠幼把这些都记到平板里，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衿衿，他为什么之前叫江起，现在又叫陈以乘？”

　　“他小时候，父母便离婚了，而他跟他父亲关系不太好，后面就改了名字，冠上了母性。”关于陈以乘的身世，闻衿早就猜到鞠幼会问，毕竟是人生偶像，肯定会有好奇心的，所以她早就得到了陈以乘的许可。

　　商量完事情后。

　　闻衿收到了一条不速之客的消息。

　　是那个愿意给他砸钱的大叔。

　　“闻小姐，听说你拒绝了我的邀请，但你可能不知道，璃光舞团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了，你确定不来吗？”

　　闻衿不悦蹙眉对鞠幼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

　　闻衿来到对方指定的餐厅，一眼就看见戴着礼帽，穿着一身正装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在身前，等着她。

　　闻衿在他对面坐下。

　　这位大叔姓李，主业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最喜欢画的就是纤细美丽的女性人体。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李先生，有话就说。”闻衿催促道，“你知道的，我不想看见你。”

　　他笑了一下：“怎么？你来这里跟我约会，没告诉男朋友？”

　　闻衿强忍心中不快：“我再说一次，有话赶紧说。”

　　“好。”他起身走到闻衿身边，然后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所以我们不如各退一步，你做一次我的裸.体模特，让我画一幅画，我就给璃光再注入一笔资金，怎么样？”

　　说完，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闻衿简直要被恶心吐了，就在她准备动手时，耳边却传来一声惨叫。

　　她转头一看，是陈以乘。

　　他拧着他的手腕恶寒地说：“你信不信——

　　我让你下半辈子用脚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