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采采》流洋浮画

7、（前传）织女非织女

　　芣苢的前世，是一个叫做何滟的人。

　　天上众神，想要加官进爵，可有二法。
　　一是平息三界灾祸，立下功劳。可是，这样的机会，百年不遇，而且伤亡惨重。
　　于是，多数仙家选择了第二种法子。
　　便是到人间，修善积德，待到公德圆满，便返回天庭，由玉帝考核加封。

　　这一年七月，恰好两个位阶不算很高的仙人，在请示玉帝之后，便下界来到凡间一处叫做洛阳的地方。
　　此二仙，其一叫做水词，其二，叫做长更。

　　水词做的第一件公德便是被一个富贵人家请去捉妖。
　　长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那富人家中的妖怪打了一架，最后，将其收在宝葫芦之中。

　　长更打架弄了一身灰，恰好在天上与那妖怪恶斗时，发现这家后山，有一汪温泉，于是留水词在屋里周旋，自己飞到温泉之处，好生洗浴一番。
　　水词比长更惯于和人周旋，便在前厅坐下，喝着一盅上好的碧螺春，悠悠的听那富人家的老爷在耳旁大家赞赏。
　　心里却有些怨长更抢了自己的功劳。

　　这时，富家的少爷，也就是年仅十七的何滟外出归来。
　　得知家中妖怪已被高人除去，便欣喜的到前厅欲见一见那高人的模样。
　　水词抬眼一看，一个紫衣公子脚下生风，带着一股和煦的气息，笑吟吟走了进来。
　　不禁感叹，何家这独子生的眉目如画，好生俊俏。

　　何滟一看，父亲身旁坐了一个公子，便有些疑惑的问：“父亲，那除妖的高人呢？”
　　“哦，水公子，容老夫介绍一下。”于是拉过一脸迷糊的何滟，说：“这便是犬子何滟，小儿生性直率，方才唐突的进来，望公子莫要见怪啊，哈哈。”于是捋须笑了笑。
　　何滟一惊，转过头瞪大了眼，惊奇大得感叹：“原来，你就是哪除妖的高人。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年过而立之人，高人如此年轻，何滟真是羡佩不已。”还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满是崇拜之色

　　。
　　水词抿了一口茶水，对这个明显心思单纯的小公子淡淡说：“只是会些除妖的本事罢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何滟听他如此说，顿觉这高人不仅法力高强，而且谦虚沉稳，不禁敬佩之情更加溢于言表。
　　于是，看向水词的星眸，真的成了星星眼。

　　何老爷看着独子又犯了傻劲，轻咳了一声。正想道罪一声，“犬子无状，真是……”
　　水词却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说：“无妨，这才是何公子的可爱之处，莫要将其抹杀了。”
　　何老爷额上掉落一滴冷汗，平日骂过多次，总不见他改，严重时还动了加法，幸好，滟儿一点也没改呀。不禁感叹，真是家门幸事。
　　此时，喝够茶水的水词招一招手，何公子便立马走了过来。
　　水词仙龄不大，不过几百岁而已。世故经历不多，身上六根未尽，还时不时会表露出少年般的顽劣本性。
　　他附在何公子耳边，神秘道：“知不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
　　何滟疑惑，还是春光灿烂的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后山那池温泉，便是织女下凡洗澡的地方。”
　　何滟艳唇微张，一幅被雷击到的样子。
　　“你呀，想不想有个仙人做老婆？”
　　何滟思索了一阵，绝的牛郎织女虽然情途艰辛，可其中坚贞的感情一直为世人称颂，而且，仙人的话，应该都是才貌双全的，于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水词在心中窃笑一阵，道：“那你现在便去后山吧，那里恰好有一仙人。”末了，又补上一句：“快些，否则，仙人就走了。”
　　何滟一听，急忙向温泉奔去。也没有注意到，高人说了，是仙人，可不一定，是仙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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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滟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山石之后冒着热气的地方，果然，有一堆白色纱衣，其中，好像还有用丝绸做的衣衫，孩子气的笑了笑，高人果然没有骗我。
　　此时，水中的长更突觉四肢麻木，动弹不得。
　　俊颜之上，露出一丝气恼，这水词，无故用着法术将我定在水中，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下一瞬，便醍醐灌顶。
　　一个陌生而不稳的气息慢慢向这边靠了过来。
　　长更暗恼，顾着享受沐浴之乐，竟着了水词一道。
　　眼看，自己这浑身光溜溜的样子，就要被人一览无遗，仙颜不保。

　　何滟快到池边时，停下了。
　　自己是否要像牛郎一样，将仙女的衣服拿走呢？
　　可是，之后，又要还回来让仙女穿上，不是多此一举？
　　既然高人如此对我说了，那仙女一定会嫁给我，还是不要顾虑许多了。
　　何滟慢慢走近池边，池中仙人的样子也渐渐清晰。
　　有些脸红的偷看了几眼，真是肤如凝脂，眸如秋水，玉面桃腮，如水中芙蓉，好生撩人啊。
　　又看了一眼，对上仙人的目光，那仙人便羞红了脸。
　　何滟摸摸双颊，也是火辣辣的发热。
　　此时，低着头，视线低了些许。
　　这仙人，为何，是个男人？！！

　　水中之人依旧不动，雾气缭绕中，如玉身躯若隐若现。
　　何滟不禁哀叹，自己难道要娶个男子回家么？
　　不过，这男子不愧是个仙人，竟长的俊雅无韬，美丽非常。
　　罢了罢了，高人之命不可违，我便做这一回短袖分桃之举了 。

　　因为是男子，便省去了回避这一过程。
　　何滟索性在池边揪了棵草咬在嘴里，坐在岩石之上，静厚仙人沐浴完毕。
　　可是等了许久，仍不见仙人有所动作，于是无奈的转过了身去。
　　却听仙人道：“公子，我动不了，可否替我将池边衣物递过来。”声音温润如泉水叮咚轻响。
　　何滟一顿，看到池中央面色绯红的男子，于是伸手脱去了身上的衣物。
　　仙人顿时瞪大了眼，语不成调：“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何滟偏头疑惑：“当然是要下水。”
　　仙人的脸一瞬间又红又白，红白变换。难道，自己竟要被……
　　“你别！”
　　何滟对仙人的惊慌莫名不已，道：“不下水，怎么抱你。”可是，何滟一直说话跳脱，一句抱你上岸，便省略了“上岸”二字，听在仙人耳中，就不是那么正经了。
　　抱我……抱……他……抱我！！！！！！！！………！！
　　水中的仙人差点昏厥过去，他双目一沉，厉声道：“你最好不要……！！”
　　话未说完，何滟便将他横抱在怀，向岸上走去，口中说着：“不这样，衣服可就，都湿了。”
　　仙人听他语气之中丝毫没有猥琐之意，松了一口气。此时，二人肌肤相贴，又未穿什么。
　　那温温有些酥麻之感，便清晰的突显出来。
　　仙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别开了眼。所以，并未发觉，何滟也是一脸不自然的表情，略显青涩的脸还微微红着。
　　同是男子，这仙人的身板，竟如精雕细琢一般。
　　有些打击何滟身为男人的自尊。

　　回到岸上，仙人依旧不能动弹。只好在一片尴尬之中，何滟为仙人一件一件穿上了衣衫，从内到外，一览无遗。
　　其间，过于紧张，何滟几次都穿错，只好，脱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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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怒的仙人暴走着回到何家院内，打算找水词算一算这笔帐。
　　可是，水词早已拿了酬金不见踪影。
　　于是，便要离去。却被何滟拉住，红着脸问这人意欲何为，却见何滟执起他的手，走到何老爷身前，一脸认真的说：“父亲，我要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