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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寒莫阿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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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对于对方的杀气剑气很敏感,闭着眼都能知道对方是谁,虽未相见,如若故人。
初次相见,料不到是这样一种场面,更料不到对方是这样一种相貌。
大不戒不是凶神恶煞的粗豪匪徒。
关天峰不是正气凛然的道学君子。
大不戒紫眸的眼光象刀锋一样凌厉:“刀锋门主关天锋万里来访,怎么不预先知会一下主人家?好让本门为贵客洗尘。”
关天锋知道他是个棘手人物,他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不少,这次刻意的隐瞒了行程,只在斯亚那里泄了行踪。看样子此人早已经接到线报,刻意等在这里会面。
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年青英俊,料来他也没想到自己是这样形貌。
关天锋冷淡:“本座听说大不戒对我中土风光很是欣赏,正好本座对西域风光也是好奇得很,这就信马由缰,不知觉中竟然迷路,巧遇大不戒,倒是叨扰了。本也是无疑路过,做了不速之客。”
冷淡:“洗尘什么的,不必了。”
大不戒微微一笑:“关门主大概对本门误会了,本门断不会对大唐有什么恶意,不过斯亚此举,倒是让你我有缘相见,倒也不算坏事。关门主来访,本门自是上下欣喜,关门主自可放心留下,多住几日,遍赏西域风情。”
“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本座叨扰一番,便已麻烦大不戒亲自来陪,小歇几日便可,难不成大不戒要强留客不成?。”关天锋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若论口舌之争,他虽不屑,可是也不是任人拿捏。
他虽然不小心与大不戒对上,倒也不用惧他。
两人对视片刻,一抹笑意从大不戒眼中升起:“请坐下来吧。不必站着吵,以免说我慢客。”
两人宛尔一笑,坐了下来。
这一笑之下,两个世代为敌的大门派的两位首领之间的敌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实际上,他们是同一种人。
相视又是一笑,大不戒一推面前的酒:“我叫寒莫阿伦,你叫我阿伦好了,请!”关天锋端起喝了一口:“好酒!十三年的紫葡萄酒极品珍酿,用冰山千年不结冰的冰泉水勾兑,既古老又娇嫩,甘美爽口。”一饮而尽!
阿伦一翘指:“不愧是关天锋。见多识广,我继承不戒门已13年,这是我即位时候开始酿造的酒。只有贵客得饮。”
关天锋一笑,取出自己腰间的酒壶:“你品一下我的酒。”倒入碗中,登时酒香四溢,满帐生香。
阿伦审视片刻:“酒分双层,晃而不乱。上层为白,下层为红,这不就是大唐御制极品珍藏的百年‘冰心’?想不到我居然有这个口福,尝到为大唐主人酿制的酒。”
他轻轻端起,慢慢饮下。
“清柔芬芳。恩,香如幽兰,润似冰雪,轻如鹤羽,柔似春水。”
他叹息:“这酒看似平淡,后劲极大,就如关门主的武功清冷无情。”
关天锋微笑:“你倒是个知音。”
阿伦展颜一笑:“今天也算天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可以会见一面。以后可就无法象今天这样喝酒谈笑了。”
倒也不是天意,他可是等了好几天,不过这个就不用说了。
关天锋微笑:“不错,以后是敌非友,今日不妨图一醉。”
阿伦大笑着从帐角拖出一只大木桶来。
关天锋微笑:“有好酒没有好酒器,用这种碗怎么称的上我们的身份呢?怎好纪念这次相见?”
阿伦爽快:“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喝吧。”
关天锋眼光一闪:“有了。”
摘下头盔。拔下木桶的木塞,倒了一大头盔酒。雪白的头盔中酒色似雪,极是鲜艳。
“先干为敬!”他一口气饮尽。
阿伦大喜,也拿起头盔倒酒,黑盔血酒,另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他大口大口喝酒,很是豪爽。
两人都是好酒量,一只大桶喝了大半都面不改色,彼此都暗佩服。
“可惜是敌人,否则倒可以相交一场。”关天锋有点遗憾。
阿伦笑了:“你这个人长的比女人还美,谁也想不到是中原第一人关天锋。刀锋门的武功还真的是很怪异。”他倒另有看法:“难道练习中原武功,能让人变美?我听说中原武功有让人青春永驻的能力。”
关天锋“哼”了一声:“我倒是没听说过。”
阿伦失望:“真的没有吗?我听说中原有修仙秘籍”
关天锋:“真没有,若是人能修仙,谁还在意这乱七八糟的江湖?本座也能练了去上天。你倒也不用去理会这些文人话本。”
阿伦哈哈大笑:“你说的是。若世上真有仙人,大概也就你这模样了。我见你如见仙人。”
关天锋喝一句:“把我比成女人,这话只有你说,我不杀你。胡虏生番,我自然不和你计较。”
阿伦哈哈一笑:“自由自在,为所欲为,这才是男儿本色。你这个人本来是好的,不过既然是中原人,多少也有中原人的虚伪无耻。中原礼教,婆婆妈妈。”
关天锋:“无礼的家伙。”一笑,又喝了一头盔酒。
阿伦之言深合他心。天知道他多么恨那些人的虚伪,逼得他必要如此周旋在这个江湖,虚伪生存。他多么羡慕阿伦的自由自在啊。
自由自在?离他多么遥远,永远也不能企及。既然想要权势,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这是注定的命运,无可抗拒。
阿伦笑看他:“你这个人倒是和传闻不同,和我们这些邪魔外道挺象的。我以为你必也是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谁知道完全错了。”
关天锋:“我也当你必是一个粗俗无耻的草莽,看来也没对。”
阿伦哈哈一笑:“好,咱们做好朋友。就算将来灭了你门,我也让你死得有尊严。”
“呸!”关天锋一斜眼:“不如说等我打败了不戒门时,允许你体面自杀。”
两人哈哈大笑,饮下了一头盔酒。
过了一会,两人叹了口气,都有些黯然。
以他们的身份,既然是敌人,在对决中总会有一方落败。胜利的一方固然死伤惨重,败了的一方又怎么能忍辱偷生?就算没有商路的争斗,作为两位敌对的顶尖高手,他们之间又怎么能和平罢手?
他们终究必将一战,势不两立的意思必然是一方倒下。
这是强者的悲哀,也是强者的尊荣。
既是他们的结局,也是这个世间的法则。
如今命运无意的安排使他们相交,引为知己。未来的存亡也就一定是上天的故意戏弄,是一种残忍的摆布。
他们有知己之痛,也必将有对手之憾!
双方不同路,友情也只是一场必然发生的悲剧,最终如何收场,两人其实都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