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目全能勇者》鸢川寒

3、第3卷、迷茫杂鱼和狡猾的我

　　“课上的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一点感觉，走上天才人生巅峰了？”
　　女神问我，我合上在房间找到的魔法教科书。
　　“完全没有懂。除了辅助、生活和非战斗类的我稍微能理解一些，火球冰冻光箭什么的我是完全无法感受到。”
　　女神那里静了一瞬。
　　“难道你不应该是个超级魔法天才，左手一把魔剑，右手一把圣剑，平砍连击带顺劈的吗？”
　　我深深吐了口气。
　　“你是什么都不给我啊，经验获得量十倍隐藏职业魔法适性神之右手系统界面数据分析……只靠我自己的话，这种进度我觉得已经足够快了！”
　　硬要说对什么种类的魔法有才能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对一瞬间就能绑好螃蟹和屋子里废弃报纸的束缚魔法颇有些生活上的心得。
　　“靠看书学会了这个。”
　　我的手中出现一条由魔力束组成的圆线。
　　“魔法真的很方便，我用自己的理解修改了一下范围，只要触碰无机物或者对我感到害怕的东西都能束缚起来，绑成方便带走的样子——”
　　“好糟糕……”女神在另一头发出惨叫，“你学会的魔法好糟糕……根本就不用加护，这已经可以当做是概念级才能了，一定要收着点啊！”
　　喂！别把我当成谁都会袭击的色魔啊！
　　不过，要是昨天就能学会这个魔法的话，那个刺客就逃不了了——只能说让他逃过一劫了呢。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女神语气认真了一些，“仔细一看，你的束缚魔法并不是完全束缚，如果对方和你有力量差或者魔力差，再有剧烈的挣扎，你的束缚应该没法坚持太长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对手是魔王那样的强大存在，可能一瞬间就解脱束缚了。
　　果然还是女神没有给我超级外挂金手指的原因。

　　“你。”在望着手发愣的那段时间，我感觉到椅子被踢了一下，“新来的？”
　　我回过头去，发现是那个杂鱼贵族。他黑眼圈浓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眼睛还有点肿，该不会被我袭击以后吓得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吧。
　　“这个班的头头是我，”他一指自己，“像你这种没什么背景的村姑，我可以屈尊给你一个跟班的位置。”
　　什么经典魔法学院杂鱼小团体发言，如果是正统勇者主角，一定在此刻就已经做出反击言论了。教室里里其他人照常游戏评论，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为什么要欺负新同学啊！”不远处站出了一个仗义执言的美少女，她走过台阶，不太高兴地挡在我面前，“这里是学习的地方，没必要分出等级！”
　　传统厕纸轻小说里，这一幕十本有九本会是这样……这个世界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区区吊车尾———”
　　“你小子———”
　　看吧，一副【这个时候差不多勇者应该站出来了】的场景！
　　“慢着。”我举起手，“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先别急。”
　　我一指杂鱼贵族：“想让我认同你的等级，首先你应该向我证明你配得上这个位置。”
　　“……诶？”
　　“……咦？”
　　他们俩愣了一下，看向我。
　　“你究竟为什么能走上这个位置呢？”我问道，“你的优点在哪里？怎么给自己赋能？颗粒度对齐没有？与同类竞品而言，你的竞争力是不可替代的吗？请直观一点向我表现出来。”
　　“呃……唔……”
　　杂物贵族被我的连问打得不知所措，旁边的跟班都心虚了。在这个空闲时间，教室里的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注意到了这里。
　　“……我的魔法和剑术……呃……那个，还是不错的———”
　　“大错特错！”我一指他的面门，“你自己主观的判断，我觉得还是太片面了，既然要证明你的实力，那你应该找个合适的参照物才行！”
　　没错——也就是说，给我去找勇者决斗吧。
　　“……啊。”陌生吊车尾美少女笑着说道，“那可不行，我听说昨天他去找勇者决斗，结果还没成立就吓得惨叫着回来了。这样可不行吧。”
　　干得好。
　　这里是问题儿童班，也就是说，这里的学生应该不会被参选上欢迎会——这里所有人都还不清楚昨天杂鱼遭受了什么！
　　“呜……”
　　贵族杂鱼的脸骤然变青，显然是想起了昨天的事。但没用，吊车尾美少女的话已经让听到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别这么说了……”我一变脸色，茶茶地低语，“他是可以做到的，毕竟他也有属于他的勇气，和领导者的气度啊！”
　　“勇者……你……”
　　女神在另一端欲言又止。
　　“只是因为怕被撅就退缩了吗？只是因为对方是勇者所以就不敢上吗？至少他提出了决斗申请，就算失败，也展现了他的强大之处！”
　　我站起身，如此激昂地演说道。
　　“来吧！即使不能直观地告诉我你强在哪里，至少你的意志，已经传达给了我们。”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而这让贵族杂鱼更加无法忍受。
　　“我会证明自己的，不管是意志，还是实力———”
　　他涨红着脸，跑出了阶梯教室。

　　“……”我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假发和裤装。
　　“帮我掩盖一下踪迹，女神，我要去找我的小☆猫☆咪☆了☆”
　　“你好可怕。”
　　女神吐槽道。

　　换装结束，对着玻璃抓了一下假发，我自信地出现在下课后学院的中庭，靠墙而立。
　　理所当然的，我周围的三米之内，一个人都没有。连敢和我对上视线的人也很少。
　　“呼呼☆”我轻笑道，“真是的☆再没有小猫咪愿意来的话，我就要开始抓人咯☆”
　　在我说出这句话以后不到三十秒，中庭就被清场了。
　　“恐怕食堂开饭这里都不会这么安静吧。”女神说，“勇者……你要青史留名了。”
　　———我谢谢你。不是很需要这种名声。
　　现在区域也清空了，杂鱼贵族想来下决斗书也可以放心了。
　　“……难道不是压力更大了吗？”
　　女神吐槽道。

　　“……勇者。”
　　等待了大约三分钟，我才见到双腿抖的像出生的小鹿那样，在整个班级的目送下朝我颤颤巍巍走过来的杂鱼贵族。
　　“我……要向你、向你发起决斗。”
　　“呵呵☆又是你吗？”我连着他递战书的手一起攥住，“这次☆可别逃走了☆”
　　“呃呜……”
　　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但瞥见躲在中庭立柱后，阴影里朝着这里投来注视的学生们，他又勉强地把脸转了回来。
　　“我可不会当赌注，给我记好了！”
　　才不要呢，你想多了。
　　“女神，帮我鉴定一下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好嘞，是他衬衫上左边口袋的那个带链子的挂坠，上面的宝石在市面上的价值大约可以买下王都的豪宅。”
　　———就是那个了。
　　我一下放开了他的手腕，把散在眼前的头发捋到脑后：“真是一只小野猫☆好吧，我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决斗的战利品，就用这个来判定吧☆”
　　我唰地一个转身，在他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之前，借着擦身而过的空隙，华丽地把挂坠拿了出来，在阳光下将挂链绕在手指上，食指指向天空。
　　阳光从宝石的璀璨光面下折射出一片彩色的光晕，我用手指磨砺着贵价宝石的触感，歪嘴一笑。
　　就算离得远，我也能听见学生们倒吸凉气和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真是天生应该吃这口饭的。”女神赞誉道。

　　“小野猫☆”我回过头，压低嗓子，挤出气泡音，“就用这个，当做我们的信物吧☆赢了的话我就还给你（wink）”
　　是被我的光芒灼烧得睁不开眼了吗，贵族杂鱼扭过头去，露出一种用全身阻止我的靠近，但又不得不挡住所有人注视下的屈辱表情。
　　“……就、就这样吧。”
　　然后，他缓慢地转身，快步离开这里，越跑越快，最后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逃跑了。
　　“……怎么样？”
　　我甩着挂坠，重新走在走廊上的时候，这样问女神。
　　回答我的是女神经久不息的掌声。

　　我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回女装回到教室里，因为贵族杂鱼的勇敢举动，所有人都围在那里窃窃私语，我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很好，也就是说，这颗宝石已经有一半要进入我的口袋里了———
　　“……我后悔了，我、我不想去！”
　　什么！
　　贵族杂鱼闭上眼睛，手臂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勇者……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了——”
　　至于吗！我都有在收着啦？？！
　　“看来你对自己有多油是没有点逼数啊。”女神吐槽道，“你看，用力过猛啦。”
　　那可不行……
　　要是决斗无法成立的话，就没法拿到启动资金，这样打败魔王的进度就只能延后……这可不行！
　　我强势地推开挡在杂鱼身边嘲笑的其他杂鱼，如此宣告道：“不要听他们胡说！对所有人都感到害怕的勇者发起挑战，难道不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吗？”
　　“你倒是有点自觉啊。”
　　女神叹了口气。
　　“………”
　　杂鱼贵族抬起头，好像在期待我继续说下去。
　　“听好了，勇者也不过是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只要勇者输过一次，大家一定会对他祛魅，大家也就能够明白，勇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难道你们想要永远蜷缩在勇者的阴影之下吗！”
　　我拍着桌子这样宣告。
　　“话别说的太满，要是真输了这不是灭自己威风吗，勇者你先收一收。”女神急忙滴滴我，“说到底，要是勇者没有威慑力，说不定魔王会立刻杀了你耶……”
　　整个教室变得安静，乍一听同学们似乎是被我的话绕进去了，吊车尾美少女率先鼓掌。
　　“说得好小咏！”
　　十分感谢，果然按照定律你就是站在勇者这边的呢，吊车尾美少女。
　　“……但还不是怕被撅……”
　　有人在旁边嘟囔着，小声说道。
　　“说起来，你们总是在怪勇者，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呢……”我一拍裙角，坐在桌上，“不能打败勇者……被盯上就会挨撅……这难道就是真相吗？”
　　“这难道不是真相吗？！”
　　贵族杂鱼忍不住吐槽道，“小咏，你从乡下来可能不清楚，勇者啊……他们就是这样的！”
　　———我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吗！前三代，勇者的风评都是被你们害的啦！

　　“但是，觉得做不到难道就不去做了吗？”
　　我十指交叉，如此凝视着他们，深沉道。
　　“人类如此进步，就是不断去挑战做不到的事情，我们才能抵达如今的道路，他好不容易都走出了这一步，即使是失败了，又怎么样呢！”
　　“好热血的演讲，但只是去挑战勇者而已，至于这么装吗。”女神若无其事地拆台，“这里面我只看到了你本人肮脏的私欲罢了，话说你的这套话术从哪里来的？”
　　———说来话长。
　　在结束了COS委托，又卸下钟点工的外套，撕开我的符号化外衣，我还兼职保险电话推销。只要提气、按电话、使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你好请问您的生活遇到困难了吗）（没关系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为你的未来开辟一份新的保障吧）（这样的话我推荐你购买这个套餐）
　　“……就这样，靠着话术，我的销量一直都很领先。”我害羞地顿了一顿，“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呢。”
　　“你……你小子……”女神被我的过往震撼地说不出话来，“到底是什么人物——”
　　“———没错！我、我不能在这里停下！”贵族杂鱼站了起来，“呵呵……没错，我可以战胜勇者的，毫无疑问这是我能做到的事！”
　　孤陋寡闻的异世界人，给你们见识一下现代话术的煽动威力！看样子，已经没有问题了。
　　这家伙真好用啊，不愧是厕纸轻小说里那个固定找茬役。

　　我背过身，露出计划通的笑容。
　　“勇者，反而给敌人鼓劲，真的没问题吗？对方可气势高涨哦？”
　　就是要这样才行。正因为我给他打足了气，在战前戳破的话，效果也会拔群吧。
　　也就是说，先把这家伙架上去，再战前揭露小咏的身份——
　　“勇者……”女神倒吸一口凉气，“已经搞不懂到底谁才是魔王了———”

　　短短两天的时间倏忽而去，在我的煽动下，贵族杂鱼至今都未申请取消决斗，而我也趁着这段时间，努力掌握了一个新的魔法。
　　“要来了吗。”女神凝重道，“终究还是要来了。”
　　我对着镜子套了两层假发，又在校服里套上一层塑料腹肌同时又在衣服里垫上胸垫。
　　“我的专业素质是完美的。”我对着镜子粘上假睫毛，又摸了摸毛到的武器匕首，“准备万全，这也是勇者在这个世界踏出的第一步呢。”
　　女神难掩激动：“……我会好好记住的！”
　　我仍然是小咏的样子，确认没有破绽后，我缓步走入决斗场的准备室———当然是贵族杂鱼的。
　　学院的斗技场已经座无虚席，即使在候战的走廊里，也能听见鼎沸的人声，看来所有人都相当在乎这次的决斗。
　　———魔王，你一定也在看着的对吧。
　　“有人要完蛋了。”
　　女神说道。
　　我把手按在了门把手上。

　　“小咏！”
　　贵族杂鱼一个人在准备室里，他望向我，显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我背靠着，把门关上，顺便反锁。
　　“好可怕，要不知道你是女的，这完全是被撅的前兆。”
　　女神吐槽道。
　　我从镜面中望向全副武装，尤其是穿了非常难脱的轻甲的贵族杂鱼，露出微笑。
　　“你是来为我加油的吗，小咏？”贵族杂鱼感动了一下，“不过是区区村姑……不过多亏了你，我也觉得我可以打败勇者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
　　“是啊，谢谢你坚持到了最后。”我低下头，“我还以为你会中途放弃的。”
　　贵族杂鱼点了点头，拔出了全套装备的一把看上去就写着+10的蓝宝石剑，如此自信的宣告：“我一定能够战胜勇者的！……说起来小咏，你为什么今天穿了裤装——”
　　在他的自信心无比高涨，视线又转向镜子的时候，我抬起头，指尖插入假发（1号）的缝隙之中，朝着贵族杂鱼来了一发Wink。
　　“是☆啊☆”我一把扯下假发（1号），解开扣子，“因为接下来我就要和小野猫☆一起度过☆今生难忘的☆决斗时间啦☆”
　　刺啦，随着假发被扯下，女神也配合地撤下了遮掩的术式，宛如褪下画皮一般，我变回了勇者的形态———
　　“小野猫☆（舔嘴唇）你这回☆可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好家伙这收藏升的（心虚）
真的是缘更（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