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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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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涅因·希利已经死了三十七年了。
我吃力地抬起皱巴巴的眼皮,盯着洁白如新的天花板,大脑费劲又空洞地运转着。自从住院以来,我的记忆就越发奇怪,我记不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前天又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年轻时的片段却愈发清晰,原本想破头也得不出答案的谜团,现在都迎刃而解。零碎的场面一片片无缝拼接在一起,像放走马灯一样重映我前四十年的人生轨迹,而在这当中,有关海涅因·希利的记忆尤为鲜明。
法兰西是一个浪漫的国家,人们都这么说。可我认为那说的仅限于巴黎之类的都市。作为这块土地上的一名小小公民,我非但不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有多么动人,反而有点厌倦了乡下平静无波的枯燥生活。可令人丧气的是,无论再怎么祈求,视野里永远是大片大片的田野,年复一年吟唱单调的疏黄青绿。铃兰在树荫下安静地盛开。
我就是在这样的春天遇见海涅因·希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