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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干涸的心寻求滋润 ...


  •   Janet Drake是位杰出的女性。
      这并不是说她在很多方面非常完美,但大部分时候她是的,尤其是在他人眼里,她是的。
      她与自己的孩子并不亲近,她在工作上冷酷且极具侵略性,她总是妆容精致,不近人情,但人们总是容易被她操控,总是容易为她低头,于是人们认为她很完美。
      Tim不这么认为,Tim观察着她,他看到她疲于应对他人时的厌倦,在某些时刻疏漏事务的不快,演绎情感时没有摇晃的眼睛。她不完美,她在他面前不完美,她坐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内在给他看,让他学习,她告诉他该怎么洞察人心,怎么理解他人,怎么让他人满意,然后把他抛下,让他自己在无数独自一人的夜晚思考它们,学习它们。
      她没有给他一个完美的母亲形象,但给了他自己的本质:一尊足够复杂精美的雕像。他触摸它,研究它,打磨它。他饰演雕像完美的孩子,饰演另一尊精致、苍白,宛若被投注爱意而化人的伽拉忒亚。

      他第一次使用它是在母亲死去的一个月后。
      Jack Drake深爱她的妻子,但她死了,而他只能被困在轮椅之上,他无法前进,无法后退,他被困在庄园里,如同过去十几年里Tim那样。但Tim接受了,Tim可以在深夜依照自己的喜好外出,Tim很聪明,四肢完整,不畏惧黑暗和痛苦,他不行。
      这就是最可悲的,Jack做不到。
      Tim怜悯自己的父亲,他认为成年人的世界很艰苦,很脆弱,他们缺失了太多维持自己的快乐,他们看见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因为自己得不到他们而痛苦。太贪婪,所以很容易破碎。
      他有很短暂的一个瞬间在思考,思考母亲教导自己是否是因为预见到了这个时刻,是否是知晓自己会早早死去,而父亲会崩溃。但那并不重要,他不想揣测死人,母亲并不是完美的形象,她不爱他的概率比爱他的几率大,他从她之中取得养分,他借此成长,这足够了。
      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帮助他从痛苦中脱离,而不是把他推入其中,哪怕痛苦的来源是他的父亲,她的丈夫。
      Jack崩溃得很快。
      他也许真的努力了,他试图变好,变得健康,试图与他交流,他试图工作,处理新闻,但他真的很脆弱,他睡不着,他的掌控欲飙升,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把孩子独自一人丢在庄园里十几年,他好像突然是一个高保护性的父亲,撕咬一切可能会伤害他孩子的东西,包括孩子自身。
      所以他质问他,他拉住他的肩膀,他扯开他手臂上的绷带,他问这是什么,你在夜里去做了什么,你为什么和隔壁的Wayne扯上关系,你是不是想要离开,离开,抛弃我,忘记你的父亲,忘记你的拥有者。
      Tim眨了眨眼睛,某个瞬间,某个已经在镜中尝试许久的眼神,某个在作为罗宾时安抚受害者,要求他们跟自己离开原地,告诉他们怎么做才更好的强势力道浮现而出,他干脆而近乎锐利地喊他:“父亲。”
      Jack停顿了一下。
      Tim拉开他摇晃着自己肩膀的手,挺直身躯,他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在里面看见转动的疯狂和迷茫,那里面没有愧疚,没有对他身份的意识,所以他冷着眼睛,他把声音拉得更高一些,他找出了母亲的口吻,吐字平稳而带有规律,平静,缺乏激烈的起伏:“Jack。”
      他放缓了一些语调,让它听起来像叹息,有一点失望的色彩,但更多的是拒绝,要求冷静:“你累了,去休息吧。”
      Jack Drake照做了。
      他有更多的茫然,一点想反抗的烦躁,以及畏惧,对自己做错了事的畏惧,对自己无法反抗的畏惧,他看起来想说话,想指责他,想为自己辩驳,但他只是——照做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Tim仍然在使用母亲教导的礼仪,他知道Jack在看他,他没有回应,他切分食物,吃下它们,在拿着书包要离开的时候回过头,音调比平日更干脆与高,而不是他喜欢的柔和:“我回来时想看一本书,你怎么想,父亲?”
      Jack困惑地看着他,然后点头了。
      他们在晚餐后一起坐在壁炉边看完了一本书,当他离开火焰,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去成为罗宾时,Jack还坐在那里,看着他,没有动,没有反驳。
      那,出乎预料地容易。

      它在Jack身上的出现很多时候是无意识的,是某种本能的自我保护,Tim有时候想,父亲越来越多的疯狂和暴躁是否是想要那些时刻更多地出现,但他没有实现他的愿望,他不能说自己喜欢那个,他会使用,但不喜欢。
      直到他第一次主动在蝙蝠侠身上使用它——更准确地说,Bruce。
      Bruce是人,会受伤,会脆弱,但蝙蝠侠不会。蝙蝠侠没有爱,没有脆弱,比起人,更像哥谭本身黑暗的化身,所以人们不能看到他的脆弱,人们不能看到他的疯狂。
      Tim就是因此把自己扔入蝙蝠侠的眼前,因此让自己成为稳定剂与道德指标,他让蝙蝠侠回归正确的姿态,不再疯狂与不受控,他没有耗费心神去学习怎么成为过去的罗宾,他不需要也不想成为他们,他们有自己的光芒,他不是过去的罗宾,他只是“罗宾”。他是一个称号拥有的形象,人们需要的存在,一个控制蝙蝠侠理智的概念,他让他成为保护者,而不是法外制裁者。
      他知道Bruce需要Jason,男人总是疲惫地立在蝙蝠洞里,凝视着展柜,总是不敢看他,总是在部分时候忘记罗宾到底是哪一任,从而下意识想阻拦他向前冲。
      Tim不介意,哪怕他考虑过成为Jason,但他反驳了这个想法。他不想要成为Jason,那与他的本性区别很大,需要太多精力,而且他认为别人都不会喜欢,包括他自己,他喜欢罗宾,喜欢Jason的个性,他喜欢成为自己,哪怕更多时候他认为藏在某种面具后让他觉得更安全,更舒适。
      此外,Jason并不是安抚在加强的恐惧毒气下蝙蝠侠的最好方式。
      他做了很多个尝试,他拉住倒在仓库里的蝙蝠侠,他告诉他他很安全,告诉他他是罗宾,告诉他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只要他们回到洞穴,告诉他一切都是幻觉,冷静。
      那没有作用。
      他告诉他他是过去的罗宾,他对他微笑,模仿Dick的笑容与Jason略显粗鲁的举止,他拉他的耳朵,喊他清醒,告诉他敌人不在这里,他应该醒来。
      那也没有作用。
      Bruce在恐惧毒气下很安静,没有攻击,他很沉默,几乎像他没问题,但他很紧绷,他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崩溃,看上去像失去罗宾那段时间的样子,他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甚至几乎没有颤抖,他锁住了自己,然后Tim拿出了那个,他开始尝试。
      他在韦恩庄园看见过Martha Wayne的画像,她在很多画像里把手轻轻放在Bruce的肩上,微笑得很柔软,但也有上流世家的色彩,她很漂亮,高挑,她与Janet Drake都有女性的精致,但她更柔软一些,她会很温柔,也许在部分时候严厉,但她更多的是柔韧,她会让自己的孩子尝试他的冒险,但永远在她已经为此做好准备之后。
      所以,轻柔。
      “Bruce。”
      没有回应,增加担心。
      “Bruce。”
      有一点颤抖,增加肢体的触摸。
      “Bruce。”
      他将手指探入男人后颈上方的发根,一点点地抚摸,他轻轻地靠在他身边,没有更多的肢体接触,但稳定地看着他,用自己的身躯覆盖在他的头颅之上,把他的感官限制在窄小的空间内,并对男人终于抬起头的动作发出关怀地轻哼,他用抚摸设置他的呼吸频率。
      “Bruce,怎么了,你做噩梦了吗?”
      一点张开嘴的尝试,但很快合拢,还需要更多,缺失的部分在哪里?上流阶级很少会亲密地拥抱,他们在户外,这并不是触摸的完美时刻,Martha Wayne会保护自己的孩子,但她不会过于纵容,完全的拥抱在家庭之外是父亲的职责,母亲会提供得更细微的安抚……啊,在那里,他的线索。
      “亲爱的,”他把声音放得更柔和,“你在做噩梦,醒醒,我在这里。”
      窒息般的无声尖叫,很好,他做到了。
      “我在这里,你很好,刚刚都只是噩梦,好吗?”
      一个点头。那么接下来需要变得有力。
      “让我们站起来,我们需要回家,我会照顾你的,我们可以,”Bruce有偏好的玩具吗,他不知道这个,如果要说实话的话,他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个,“搭建枕头堡垒,然后在里面睡一天,那样噩梦就会消失了,怎么样?”
      又一个点头,以及更多的颤抖,毒气引发的幻觉显然还存在,那么,更多的关心和索要帮助:“你可以回答我吗,亲爱的?”
      “……我、可以。”
      “很好,”认可,但他真的不打算自称妈妈,“然后帮我一起站起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想要……堡垒。”
      “那么我们需要先去车子边,你可以为我去车子里吗?不要想噩梦,在那里,家在等着我们回去。”
      “我可以。”
      “很棒。”Tim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能够移动的Bruce往蝙蝠车走,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脚后,好像是偶然长出了披风和蝙蝠头罩的高大小鸭子,并敲了敲耳麦,“A,你可以提供蝙蝠车远程控制吗?”
      “当然,罗宾。”值得庆幸的是,显然听完了全程的管家丝毫没有评价他的行为,如果要评估的话,Tim会说他的语气里只有一点奇怪的怀念,“在您上车并系好安全带后,我会操纵车辆开回蝙蝠洞。”
      在那之后,他和Bruce没有谈论过那个。
      只是偶尔,在他放低声音安慰受害者的时候,他会感知到一点视线的停滞。

      它在Dick身上出现是玩乐间的偶然。
      那没有任何的突发情况,只是他们聊起他是如何威胁Bruce让他加入罗宾,聊起他如何借他发现整个蝙蝠事业,聊起他曾经去看过飞翔的格雷森一家的演出。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罗宾原来是你的小名,”他笑着对Dick开口,模仿了他所听到的Mary Grayson轻快而温暖的声音,“‘我们的小Robin’,对吗?”
      Dick Grayson没有说话,他睁大了眼睛看他,Tim眨了眨眼,停顿,然后在Dick回神开玩笑或悲伤之前,他缓慢地让笑容变得更加欢乐一些,卷起演出时刻表演者需要的夸张,再喊了一次:“Robin。”
      “嗯、嗯,啊,是的,我在这里。”
      “Dick,”他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跳跃的轻快,在声音末尾微微上挑,在那里,还有一点不在意他人视线,大方而自然,自信的色彩,关心的色彩,“为什么我们不坐下来喝点什么?你不想和我谈论你的生活吗?”
      “我当然会,”青年的蓝色眼睛就像晴空,他看上去闪闪发光,那些长期工作的疲惫一扫而空,“我很期待这么做。”
      如果他的行为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么Dick似乎没有发现它,并且,在那之后,他时常会来找他分享生活,而他在那些时刻会笑着喊他“Robin”。
      Bruce和Alfred没有对此说什么,他们只是在路过或来给他们送东西时看他们一会,Bruce看得时间更长,看Tim更多。

      泰坦的大部分人不需要它的出现。
      他本身具有的控制与严谨倾向在领导者的身份上已经足够,成员们在与他的相处下已经明白了他会照顾和管理他们,他们信任他。
      在更亲近的朋友之间,Bart喜欢向他撒娇,但他需要的是领袖本身,而Kon本身没有对父母的需求,大部分时候,如果Tim伸手去帮助他,他还会急于回报。
      并不是Tim Drake习惯的那种对等、规则,有所计划的回报,而是本能想要平等,想要给与的回报。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它。
      也就是说,直到Kon走进泰坦休息室找他,而他正一边翻看大学教材,一边在无聊时把手从沙发上垂下去,随意梳理靠在他小腿上打盹的Bart的头发之前,在他示意Kon别出声吵醒Bart,随后因为他的配合而满意挑眉,困顿间夸Bart那样说了句“好男孩”,而Kon脸红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那是什么,”超级小子钻到他边上的位置,极其小心地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听起来很好……痒痒的?”
      当然,不理解父母与温情称赞的克隆人。
      “那是,”Tim思考着措辞,“一种夸赞的称呼,有些人会很喜欢。”
      “我很喜欢。”Kon坦言,“可以再夸夸我吗?”
      “嗯……宝贝男孩?”哥谭的罗宾挑选工作时安抚小孩的词汇,“你是超级小子,‘boy’的部分相当重合,感觉如何?”
      Kon用湿漉漉的闪亮眼睛和脸红回答了他。
      那之后,那是他夸赞对方行动完美的主要手法。

      Jason是——Jason很奇怪。
      他很高大,宽阔,强压迫性,他大部分时候带有近乎横冲直撞的粗暴,他不愿意露出软弱,他在蝙蝠们面前时常处于烦躁和不快之间。
      但他是——脆弱。
      他很脆弱。
      在快被对方杀死的时候Tim也这么认为。
      他寻求着认可,安抚,他不想要被控制,他孤身一人,他很痛苦,他认为自己被遗忘,他渴望有人记住自己,渴望保护他人,他想要家,他不能向自己承认自己的想法,他想要破坏、攻击,撕扯开一切东西,然后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想被人看到,他不想被人看到。
      他很矛盾,奇怪,脆弱。
      他曾经是他的罗宾。
      所以他让它出来,但他不模仿某人。他知道Jason过去遇到的人是怎样的,他知道拉萨路池会让Jason想要攻击他,但他相信能说出“罗宾是魔法”的存在,他立在红头罩身边,他把手按在他握着枪的手腕上,他看着他,他缓慢而安抚地哼着安抚的音调:“好吗?”
      红头罩一开始把手甩开,把枪口对准他,后来他沉默,但把武器移开罪犯的头颅,最后他在头盔下翻白眼,对着不致命的四肢关节开枪:“满意了?”
      “谢谢你,大坏蛋红头罩,”他配合地开玩笑,“帮助了我这么多,我的英雄。”
      刚打算扭头就走的红头罩在他的话语下动作一滞,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稳定下来后他伸手抹了把头盔:“别恶心人,小鸟,我确实有一个暴徒头目的名声要维护。”
      啊,那么,确实在那里。他学习到的那部分能从他的保护目标里嗅到气味:Jason要的是脆弱,需要保护,但能够坦然面对他;知道他到底是谁,有过什么经历,做过什么,但仍不害怕他,不厌恶他,不对他大惊小怪;有足够的头脑逃离危险,但在他受伤时想要保护他,会照顾他;不压迫,不命令,但待在他随时可以看到的地方,在部分时候引导他,告诉他该怎么做的存在。
      像他本人一样矛盾,但并不困难。
      红罗宾对着红头罩微笑,但不回答,他与对方组队任务的时间不少,在他单飞后更多,他给了对方自己习惯住所的位置,并在任何对方到来的时候给他开门。
      在连续工作,干脆一起睡在安全屋的深夜,他压制住在噩梦中挣扎的Jason,他轻轻拍打他的脸颊,他凝视着他浮现绿色斑点的眼睛,他让声音维持在低缓的音调,他喊他的名字,让身体大范围的接触,他把自己的脖颈贴在他的额头上,哼着安抚的民谣。
      “……你真的只是在用法语唱宝贝快入睡吗?”
      Tim挑眉,没动,他能感觉到Jason的肌肉还很僵硬,他怀疑在某个时刻对方身体上大部分的肌肉都抽筋了,他继续用四肢抱着对方,只是力道稍稍松开,他带着男人轻轻摇晃,起初这没有回应,但很快,自发僵硬的肌肉就松散了大半,Jason把头靠进他的脖颈,短促而沉重地呼吸,他随着他的力道一起晃动,胸膛之间跟着他唱的音调一起发出低低的哼唱。
      第二天,他们什么都没说,Jason没离开,Tim也没在乎自己醒来时完全被抱在对方怀里的姿势,他们继续合作,继续忙碌。
      除了在下一次噩梦发生的时候,Tim继续抱着他,而Jason将鼻尖贴在他脖颈的伤疤上,一再地磨蹭,好像是一只反复舔着自己留下的咬伤疤痕,在为此道歉的小狗,以及男人安全屋的书架上多了几本法语民谣书外,并没有什么改变。
      此外,出乎预料也不出所料地,Jason是他遇见的人中对此反应最大,且最需要他所学习的东西浮现的人。
      与Bruce不同,在他半跪下去安抚藏在黑暗中,流浪或被绑架的孩子时,Jason总会直白地盯着他,隔了两层阻碍的目光丝毫没有被削弱。
      红罗宾在非犯罪巷的孩子面前安慰能力总是比红头罩要好,但无论如何,深夜里遮着脸的成年人总是一种威胁,他选择了一个柔和的声音来劝哄,把小女孩从巷子里哄出来的时候,红头罩已经解决完所有敌人,并盯了他五分钟,当他夸着“好女孩”,把孩子托在手臂上抱起来,并让对方确认安全后靠在他的胸前快速昏昏欲睡时,红头罩刚好默不作声地把醒着的在哀嚎的罪犯挨个击晕,并重新走回他身边。
      “嗯,”红罗宾仍然放柔声音,“她是最后一个。”
      红头罩耸了耸肩,没回答,他的声音哪怕放低也会被头罩内的机械捕捉,不能达到他这样不把人错误吵醒的地步。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Drake-Wayne明天还有两场会议,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侧头看了看仍盯着他的红头罩,选择伸手把小女孩塞到他怀里。
      “什、”红头罩急急收声,在他面不改色不肯移动的动作下不得不伸手接住女孩。
      红罗宾对他挑眉,随手拍了拍他肩上沾着的砂石:“我明天还有工作,拜托你把好女孩送到地方了,好男孩。”
      没有被机械收声的头盔内似乎有一声近似牙疼的嘶嘶吸气声,红罗宾离开前帮着被塞在红头罩怀里的孩子拉了拉男人胸口的皮革,让她的脸避开硬质布料,免得被惊醒,随后拿出钩爪,在红头罩存在感强烈的目光下快速离开。

      郑重声明,他没有想要如此处理Damian过。
      这不是说他不会去为保护对方而战斗,他会,但他不会为了初次见面就意图杀死他,随后夺走他的罗宾身份,再每次见面都抓着他冒出尖刺,从未向他道歉的小孩花费照顾的心思。
      他并没有专门针对回Damian的挑衅过,更多时候只是无视,这也许就是为什么Damian屡次之下仍对他满身是刺的主要原因。他虽然年长于对方,并理解教育与出生启蒙环境的不同会改变人本身的架构,理解这并不是Damian专门来伤害他,而是他对所有人都如此,可这不代表他想去主动放低态度求和。
      毕竟,在蝙蝠与泰坦这两个他主要社交的范围之外,大部分人,包括那些他知道同样是出生教育如此,尚未成长到理解彼此的人,他面对他们给出的攻击都是毫不留情地回击。在面对Damian时,他能给出的最好的态度就是礼貌。
      他不在意他,不重视他,他依照对陌生人的礼貌对待他,他会在关键时刻为他的生命战斗,因为Wayne是他几乎可以称为第二家庭的地方,但他不会为他有多少情感波动。他会给他赠送生日礼物以及圣诞礼物,但那不会太有针对性和私人,他不会花时间去知悉对方的喜好和行为模式。
      Tim认为这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可Damian也许并不这么认为。
      当又一次在一周的忙碌后来到蝙蝠洞,进行情报交流的时刻,Tim几乎是厌烦地击退突然的袭击,并按着太阳穴长叹一口气:“你想要什么,Damian?”
      他刚刚离开集团,还穿着西装,击退都是随手抽过身边Dick背上的短棍做的,此刻声音中带着点开会时下达命令的锋利,在余光内,他瞥见洞穴里其他几个人的瑟缩了一下肩膀……嗯,那提醒了他语气。
      Damian瞪着他,眼睛好像比平时要大,连回复也更快与直白:“父亲的产业。”
      “例如?”他提议。
      “你在韦恩集团的工作态度太优柔寡断了,费时费力却事倍功半,你应该做得更好!”
      啊,是这个、等等,“你十五岁了,对吗?”
      “当然,你想做什么?”
      “太棒了。Bruce,”Tim高喊,疲惫使他懒得修改语气,“过来。”
      蝙蝠侠从电脑前本能地向他们走了一步,然后停顿,接着干脆走到他们面前,他的语气有一种近乎防备的无波动:“什么?”
      Tim捏着Damian的肩膀,带着他转过身来面对Bruce,在少年不服从的时候他又想叹气:“听话。”
      Damian一言不发地做了。
      ……嗯,那个,那是Janet Drake的语气,是他工作时的语气,所以,他应该惊讶Talia al Ghul和Janet Drake的相似吗?也许不是,无论如何,现在他没有心情放软语气。
      “看,”他向着Damian做了个示意的手势,“你的血脉,经受教育,有自己的思维,渴望继承并延续你的荣誉,十五岁。来吧,教他。”
      “……教他?”
      Tim不太耐烦地皱了下眉,渴望加快交流速度,他已经忍受他人无法理解自己地重复一整天了,这让他的声音下沉:“教他,帮他,让他适应,继承你的集团。”
      “那——”
      “我是十六岁成为执行总裁的,”他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十五岁我就在处理公务,Damian也能够做到。你能做得比我更快,对吗,Damian?”
      “不需要你说,”尖刺听起来很小,“当然,父亲,我可以!”
      “好孩子,”Tim低声喃喃,“那么就这样。”
      在他手掌下的身躯随着他的话语抖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松开了手指,除了坚持背对他的Damian,洞穴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摆手:“继续去工作,Alfred呢?我需要咖啡。”
      当他端着咖啡再度下到洞穴中时,所有人确实都在工作,但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瞥他一眼,Jason看得最多,Dick看上去最不可置信,Bruce最小心翼翼,Damian最魂不守舍。
      他没做这个的打算,理论上他也确实没那么做,但……这并不让他觉得不愉快。
      Tim喝了一口咖啡。

      “所以,侦探,你有着能够成为妻子,控制并管理人民的能力。”
      “我甚至应该问你是怎么在蝙蝠洞安装窃听器的吗?”
      “啊,别这样,你猜到了。”
      “我猜到了。”Tim对着自己感慨,他闭上眼睛,“听着,Ra's,我对继承你的组织,作为你的头脑,成为你的下属,给你一个继承者以及变成你的伴侣,所有的,这些,每一件,全都不感兴趣。”
      “他真的提出那些东西了吗?”Dick在他身后低语,“天呐,毛骨悚然。”
      被入侵了洞穴领地的蝙蝠侠露出在外面色快要比面具还黑了,红头罩似乎在纠结枪口应该先对准敌人的脑袋还是下半身,最终他选择了双持,Damian还在不敢置信。
      “然后,”Tim忽略太多的闹剧,他向前走了一步,看向Ra's的眼睛,他让自己的声音放低,无感情,但锋利,尖锐,“我们有过协议,如果你选择对我关注的人下手,我会炸毁你所有能找到的基地。”
      “多么强大,”Ra's微笑着回答他,“别担心,Timothy,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在对你发起新的邀约,伴侣的提议应当是当面提出,以表示尊重的。”
      “谢谢你的礼仪,你在南美的基地会作为无预约谈话的代价,不用谢。”
      “如此珍贵的聪慧,Timothy,我会非常高兴与骄傲于拥有你。”
      Tim Drake有生以来第一次想知道Janet Drake为什么死了。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干涸的心寻求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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