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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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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零下意识摸了摸眼睛下方,是干的。
五条悟笑了:“零果然是最好骗的那个。”
五条零站了起来,没有看五条悟一眼便要走开,刚刚紧紧抿住的嘴唇蹦出两个怨念的词汇。
“骗子、讨厌。”
“呀,零终于进化成讨厌我了吗?”五条悟左踏一步,身体挡在五条零面前。
用一贯平淡却随心所欲的语气说:“只是开个玩笑啦。”
五条零瞬间偏过头去,再次拒绝将视线与五条悟相交,随后绕过了对方。
“原来不是在哭——”五条悟将头后仰,伸手拽住了五条零的手腕,冰蓝眼眸中倾斜出一丝探究的光芒。
“是在闹脾气。”
话音落下,一片绿叶也恰巧从眼前飘过。
五条悟看见了被他强行拽到身前的五条零的脸。
眼红着、眉皱着、唇咬着。
红只是瞳孔的颜色,并非眼泪所致,可这难以言喻的表情,却能清晰无比地解读出一种情绪——“悲伤”。
像是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猫。
五条悟终于认真了起来,察觉到这不是单纯的和他玩闹。
“发生了什么?”
五条零终于抬起了头。
明媚的阳光给五条悟冰蓝的眼眸覆上了一层单薄却绚烂的鎏金,纯净洁白的头发与睫羽像是要融进漫天大雪里一般,配上那张无可挑剔、仿佛神明宠儿的脸蛋——
光站在那,就让人感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容置喙,这就是最强。
但——
“骗子。”五条零又说了一遍。
明明是最强,但最后为什么还是输了呢?
明明让他去死,但为什么最后自己反而先死了?
满口谎言的家伙,最让人讨厌了。
“嗨嗨,我老实交代了。”
五条悟并不明白五条零说的骗子指的是什么,只能采用穷举法:“你的衣服就藏在榻榻米下面而已、你的家庭教师给你增加作业是我指使的没错、把你的床单被子都换成蓝色虽然是我做的但你也没意见吧?毕竟不喜欢蓝色的都没品……”
看五条零还是不理他,五条悟露出了一副“真麻烦”的表情。
但还是继续道:“你不会是在生气我把苍扔向你吧?那是因为森林太大距离太远,咒灵又成群结队,所以才稍微粗暴了一点。而且我相信你可以躲开的。”
他观察着五条零仍然孤冷的神色:“……”
沉默了一会后,五条悟认输了:“好吧,是我的错。”
五条零眨了下眼睛,表情重新恢复平静:“原来那些都是你做的。”
算了,五条悟就是个无耻又恶劣的笨蛋哥哥而已。能欣赏到他主动认错的画面,五条零已经心满意足了。
“诶?你刚刚是在故意诈我吗?”五条悟恍然小悟,“零变得更像人类了呢。”
五条零更加确信五条悟是笨蛋了。
他做出一个类似于眼睛的手势:“我觉醒了术式,你要现在体验一下吗?”
“还打?你是战斗狂吗?”
话虽如此,五条悟却并没有在五条零身上感受到战意,反而更像是在向他邀功。
他松开拽住五条零的手,终于给予了弟弟一句夸奖:“干的不错,稍微有点咒术师的样子了。”
“对了,这个给你。”五条悟掏出一把匕首样式的咒具,“禅院家给的赔礼,上面倾注了我的咒力。”
五条零盯着黑色匕首:“我不用武器。”
还是拳拳到肉比较爽快。
“你是大猩猩吗?”五条悟撇撇嘴,“给你的就是你了,随便你处置。”
“那你小心。”五条零收下匕首,平淡地说出了恐怖的话语:“它有一天可能会割开你的喉咙。”
五条悟一点不怵,饶有兴味道:“那我会努力不死在你手里的。”
五条零扭过头去:“走了。”
五条悟要是死在他以外的人手里,就等着被他诅咒吧。
五条悟:“去哪?回去吗?”
五条零抛下五条悟,向前走去:“去吃新宿那家新开的喜久福。”
“我早上才让侍从帮我买那家的喜久福,零是不是偷听了我们的对话?”
五条悟三两步追了上去,打开油纸伞挡住了风雪,又牵住了五条零的手。
眼尾带着浅浅的笑意。
*
“可恶,怎么会没死呢!”禅院杏知一脸愤恨。
“我明明已经把五条零放到咒灵最密集的区域了,结果悟君还是及时赶到救了他!”禅院杏知对五条零愈加憎恨了,臆测道:“五条零肯定是像老鼠一样到处躲避咒灵的攻击吧,悟君赶到的时候肯定都吓得痛哭流涕、屁滚尿流了。”
她想象着那滑稽的画面,并以此为乐。
下一次,绝对会成功杀掉五条零!
突然,禅院杏知耳边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可惜,你想象的画面都没有发生。”
*
角落,禅院甚尔倚在墙壁上,看着五条零翻进大小姐院子里的背影:
“带他进禅院家,这么简单的要求,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他回想起了昨日看见的场景。
午后阳光刺眼,让禅院甚尔有些烦躁。
地上的雪消融又覆新,他不由得算了算距离春天还有多少天,毕竟冬天实在是懒得工作。
两个小鬼撑着鲜红色的油纸伞,手牵手在雪地上慢慢走着,两边是被侵蚀得光秃秃的树枝。
他们身上都穿着同样藏青色和服,如雪花般纯洁无瑕的白色发丝在萧瑟的风里拂动,仿佛一对真正的双生子。
没意思。
禅院甚尔收回视线,准备转身离开。
但那时,五条悟竟蓦然回首。
红伞下,那双仿佛藏了一个五光十色苍蓝世界的眼眸里射出寒芒,直逼禅院甚尔。
在禅院甚尔多年的人生里,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能觉察到他站在身后的人,仅五条悟一个。
不。
禅院甚尔想起来了。
当时一同看向他的,还有一双红宝石似的眼眸。
不久前,禅院甚尔再一次看见那双红眸。
红眸的主人要求兑现比赛赌注,禅院甚尔答应得很干脆,只是他真的非常好奇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能笃定五条悟会刚好在比赛结束前赶到?”
对此,五条零的回答是:
“反正就算输了,也是五条悟给钱。”
哼。
真是个恃宠而骄的小鬼。
*
禅院杏知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白发红眼的正太,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
竟然是五条零!
这里可是她的房间,外面有禅院家直属部队“炳”的成员森严守卫,五条零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在想外面那些人吗?”五条零歪了歪脑袋,就像是一只在欣赏老鼠惊慌逃窜的顽劣猫咪,“他们都被我打晕了。”
准确来说是被他用七宗罪放到了。
他的术式真是很好用,虽然术式效果是咒杀,但控制一下咒力量,就可以做到只让他们昏迷几天。
“这跟漫画里不一样啊!五条零为什么现在就变得这么强了!”禅院杏知呢喃道,额头上全是冷汗。
随后大声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禅院家外面应该设有结界才对。”
五条零:“啊,那个,我请人帮了个忙就进来了。”
什么?!
禅院杏知瞳孔骤缩,五条零竟然还有同伙。
她强装镇定:“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五条零已经先礼,现在要后兵了。
他从袖子中拔出匕首,一个瞬步就到了禅院杏知身边,锋利的刀刃抵住了禅院杏知的喉咙。
“我要杀了你。”
禅院杏知脸色苍白,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五条零受够了这样挤牙膏一样的对话:“等你到了地狱就知道了。”
他下手干脆利落,刀尖直戳禅院杏知,最后却插到了榻榻米上。
禅院杏知躲开了。
女孩咬紧牙关,作为穿越者肯定还是会有一些金手指和保命手段。
她继承了禅院家的投射咒法,把一秒切割成了24等份,逃出了五条零的攻击范围。
但在此之前,她一直沉溺于为自己心爱的悟君准备各种惊喜,又有家人宠着,根本没有锻炼自己的咒术实力。
不过,只是逃跑,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她在脑内疯狂构思着逃跑路线,同时试图用话语拖延住五条零:“我告诉你我的母亲已经在和五条赫商讨我和五条悟的婚事了。”
“这意味着我马上就会成为五条悟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来嫂子,你不能杀了我!”
五条零收起了匕首:“真的吗?”
禅院杏知眼一亮,她不知道五条零是什么心思,但既然武器收起来了,就代表她还有机会!
就是现在!
禅院杏知立刻发动术式,将五条零冷冻在原地,冲着大门跑去。
只要能逃出这个房间,她就能找人救她!
下一秒,她听到了什么东西被切碎,并且掉到地上的声音。
禅院杏知低头一看。
原来是她的手臂。
不对,怎么还有一颗眼球。
禅院杏知后知后觉。
她竟然——整个都被切碎了。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禅院杏知的耳朵器官还在顽强地工作着,让她听到了五条零的声音:
“我的术式决定了我对人类的情绪很敏感,而你浑身都散发着惊慌、紧张和侥幸。”
“这是人类在说谎时普遍会产生的情绪。”
“禅院杏知小姐,你只不过是五条悟连名字都不记得的,路人A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