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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欢欢。”

      姥姥用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外孙女的秀发:“头疼还么?”

      “好多了。”阮今欢刚睡醒,声音沙哑。

      “吃了饭再休息。我让你王姨熬了粥。等会再喝点炖梨汤。”

      “嗯。”

      睡了一觉,阮今欢精神了许多。用汤匙舀着热粥,她听见姥姥道:

      “你把长命锁摘下来了,没什么事吧?”

      姥姥与今欢朝夕相处,前段时间就发现外孙女脖间空空。不止她一个人,经常与女儿视频的阮父阮母也注意到了。

      为今欢高兴的同时,他们默契地没有询问,等着她主动吐露。

      今欢自小聪慧,行事很有主见。与此相应的,父母十分尊重独女的任何选择。

      在他们心底,今欢仍是曾经体弱多病,矜持少言的小女孩。他们只望爱女健康快乐。

      “没有。”

      “那就好。”姥姥和煦道:“对了,小星中午会来看你。你不用去她家里告诉她你生病的事了。”

      “嗯。王姨昨晚和我说了。”

      “欢欢。”
      “恩?”
      “那个人是小星吗?”

      阮今欢顿了下,莞尔,点点头。

      心中本就有了猜测,小老太太眯着眼笑:“哎呀,不错。小星是个好孩子,礼貌又乖巧。不过长命锁还是常戴着吧,图个平安的象征。”

      今欢应下。

      吃完午饭回房。与父母通完电话,又回复完来自表哥罗棠裕的慰问讯息,阮今欢便将手机放到一旁,瘫在床上。

      侧头,她伸出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去看窗外明媚的日光。

      手指透着淡淡的粉色。

      蝉鸣声、花香、阳光,还有脑海中尘封的记忆。

      一切都好不真实。

      她时常会陷入这样的怪圈,感觉这十几年的时光全是自己的一场大梦。

      梦醒该如何,她不知道。

      唯一有意义的只有方星宜,让阮今欢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她是为方星宜而活的。

      “今欢。”外面传来敲门声,方星宜道:“是我。可以进来吗?”

      阮今欢一骨碌爬起来,瞬间充满活力:“嗯嗯!星星快进!”

      方星宜拎着一包鼓囊囊的塑料袋,推门而入。望着阮今欢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问:“还在发烧吗?”

      “没有,输完液好多了。”

      她上前,与其额头相抵,粗略判断没热了才稍微放下心。

      阮今欢眨巴眼,目光牢牢定格在她身上,带着些不自觉的粘人。

      方星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这是我爸妈教我的。我生病的时候他们就会这样做,判断有没有发烧。”

      “那我好了吗?”

      “尚需静养。但怎么突然烧的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简单的感冒。”

      “太久没生过病了吧?”阮今欢歉疚道:“昨天让你久等了。本来想打个电话通知你的,可我已经记不起来号码了……”

      方星宜摆手:“说什么忘不忘记的,我就没手机,哪来的电话号码。顶多打给我爸妈或者外婆。”

      阮今欢轻笑出声:“是。”

      坐在床边,方星宜瞧见今欢白皙手背上发青的针眼,心疼地叹息,轻轻拍了拍被子,以示安抚。

      今欢提醒:“星星,离我远一些,小心被传染。”

      “不是好多了吗,应该没事。”

      “这可说不定。我还在咳嗽。”

      “哦。”方星宜坐得远了一点点,几乎没移动。

      阮今欢边笑边咳。

      方星宜注视着她,眸底泛着微光。

      “……”

      “抓到了哈哈!”阮今欢得意地扬起唇角:“你一直在看我。”

      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方星宜反而弯唇:“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吗?”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方星宜的眼睫微颤,顿了会才继续道:“很好,是我非常喜欢的那种长相。”

      长在心坎上的好看。

      “真的吗?是你的理想型吗星星!”

      “啊、啊?”方星宜本是纯粹的欣赏,听见这话呆滞了。这怎么扯到理想型上了……好奇怪——但也不是不行。

      她本来就是个隐形颜控,更何况阮今欢还这么对她胃口。

      阮今欢:“世界上有无数种美丽,我算你最喜欢的那种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知怎的,方星宜有些失落。
      没有将它表现出来,她点点头:“是的。”

      阮今欢便高高兴兴地笑起来,眼眸弯弯:“星星,你也是我的理想型。”

      “那我们算双向奔赴了。”方星宜舒展笑容,又支愣起来,但面上佯装淡定:“话说,你脖间的红绳是吊坠吗?”

      方才来时她便注意到了。

      “这个啊。我三岁前总生病。父母就为我求了一个长命锁。”

      “你不常戴吗?我很少见它诶。”

      “几个月前就不怎么戴了。可昨天发烧把我姥姥吓到了,她叫我又戴上,起个求平安的象征。”

      “喏,长这样。”阮今欢将它摘下来,递给方星宜一观。

      金制吊坠用红绳系着,灵巧精美。

      “有了它之后就没再生病了吗?”

      “几乎没有。”

      “好神奇。”方星宜连忙还回去:“那你快重新戴上。”

      阮今欢:“哈哈哈哈,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正说着,王姨敲门,端着两碗川贝炖雪梨走了进来。

      “欢欢,趁热喝,清肺止咳的。小星也喝一碗,当糖水吃。”她温和笑道。

      方星宜接过:“谢谢阿姨。”

      王姨道不客气,便出门做其他事了。

      阮今欢小口喝着雪梨水。方星宜舀了一勺尝尝,味道不错,甜津津的。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咳嗽。”

      “啥?”

      “我给你买了金嗓子。”方星宜没有空手来探望今欢,买了一堆东西,其中就包括润喉糖。

      放下碗,她打开袋子,嘀嘀咕咕:“还有黄桃罐头。”

      “你买了多少?”

      “不多不多,一点心意。希望你快快好起来。”

      今欢接过那一盒润喉糖,说起一件往事:“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同学喜欢随身带着包金嗓子,总问朋友要不要吃糖。她们说要吃,转眼间却看见她拿出包金嗓子。”

      “真巧!”

      方星宜惊讶,“我有个初中同学也这样!喜欢拿金嗓子当糖逗我们。你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她。”

      “她们彼此该见见,说不定能像我们一样成为好朋友。不过,”阮今欢道:“有缘自会相见。”

      *

      历经一个星期,阮今欢的感冒终于彻底好了。与此同时,六月下旬,对各个高中生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今年的高考录取线出炉了。

      西江省的文科分数线历来偏高,今年也不例外。

      文一班的学生得知五百分的本科线后,纷纷咂舌道不活了,现在就去搬砖,还少走两年弯路。

      这话被来上晚自习的标哥听见,逮住叫得最欢的一只“猴子”,用卷子敲了敲她的头:“还想搬砖?蒋明烨,政治作业写完了没?交上来给我检查。”

      老师就在面前,想把自己试卷暗渡陈仓给她的郑浏也爱莫能助。

      蒋明烨认错的姿势很熟练:“对不起老师,我还没写。但!我其实是专门等您的晚自习来写的。这样边写的时候,有什么疑问也能及时向您请教。”

      陈宣玲与郑浏忍住笑。

      “哦?不愧是我的课代表。思想觉悟很高啊?”

      “哪里哪里。全靠老师教得好。”蒋明烨嘿嘿。

      “少油嘴滑舌。明天要是还没写完,你就等着。”

      “等、等着什么?”

      徐龄标老师呵呵笑:“当然是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班和姑姑都跟标哥在一个办公室。蒋明烨悚然,完全被标哥拿捏,麻溜抽出练习册奋笔疾书。

      以蒋明烨为突击点,政治老师转头又抽查了十几位学生的作业。

      班上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抽中的就是自己。

      临时抽查的效果可见一斑。

      标哥摇摇头:“唉,努力学习啊同学们。都快高二了,你们还没有紧迫感。我都怕到高考前一天晚上你们才开始有压力。”

      底下传来笑声。

      “我做了做这次的文综卷,不说历史地理。但政治选择题全是送分题,只要基础扎实,全对根本没问题。”

      标哥擦擦自己的眼镜:“网上说难的那批人平常一定没背书。你们不写作业也不背书,当高分是天下掉下来的?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学。我倒要看看谁敢低于五十分。”

      曾经考过四十三的方星宜:默默翻开课本,再次巩固知识。

      几日后,期末考如约而至。

      老樊前一天在班会课上特地强调不要抄袭。

      他语重心长:“我知道大家都想进零班。可自身实力不够,就算侥幸抄到了也没用,我还不清楚你们能考多少分吗?尤其数学,平均分不及格才让我心里踏实。真的,虽然不理想,但这样的成绩最实在。”

      “虎子哥才是最实在的人。”

      回家的途中,阮今欢笑倒。

      方星宜与她聊天会称呼老师们的外号,其中小友与智慧也是文零班的老师。阮今欢便跟着她称呼。

      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方星宜忧愁:“时间过得好快。居然快要过完一个学期了。”

      “我们也认识一个学期了呢。”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还挺不可思议的。我居然能和你结交。”

      “这有什么奇怪。我还想你能进文零班,和我做同桌呢。”

      文零班的座位是两个作一排,没有第三人。

      “可这次我肯定考不进。”方星宜失落道。

      她在稳步上升不错,但也不可能跨越如此之大,到达进入零班的水平。

      大家都在认真学。不止她一个人努力。

      阮今欢安慰:“成功并不能一蹴而就。你付出行动才能收到回报。总之,慢慢来就好。不要担心,有我给你助攻。”

      方星宜便笑:“好好,那我可如有神助了。”

      期末考结束一天半,沿中改卷组的老师们行动力极强,迅速排出了名次。

      文一班此次有三位同学能进零班。

      第一名林乐琦毋庸置疑,另外两个是数学最好的袁瑛和六边形战士常思琪。

      蒋明烨知道袁瑛去了文零,满心欢喜:“终于不用和她呼吸同一个教室的空气了。哈,文零高手如云,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傲起来。”

      不怪蒋明烨如此,她们二人相互积怨已久。

      袁瑛曾在开学初,当众评价过蒋明烨的肤色。

      别看蒋明烨大大咧咧,万事都不放在心上。但她有个底线——讨厌别人叫她黑蛋,更不能以轻佻的语气叫。

      袁瑛两条都中了。

      蒋明烨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当即气势汹汹地杀进教室,面无表情地问袁瑛什么意思。

      袁瑛迷茫说没什么意思,这不是事实吗?

      她不是装出来的那种茫然,她是真无辜。可能在袁瑛眼里,实话说出他人的缺点反而是件好事。

      蒋明烨气炸了,没见过这么情商低的人。
      两人大吵一架,从此结下了梁子。

      郑浏道:“哎哟你可长点心。你的对家可是去了文零。这时你不该发奋图强,努力学习赶超人家吗?”

      蒋明烨:“退下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暑假在即,许多学生的活络心思已经收不住了。

      但数学课上章慧岚老师的一个问题问住了大家:“袁瑛去了文零。谁来做我的课代表?”

      没人敢应声。

      智慧老师人顶顶好没错,但威严同在。当了她的课代表意味着要承受双倍的压力与课上被点名的风险。这可是份高危职业。

      “没有毛遂自荐的吗?”老师不解,但不纠结:“那之后我自己选咯。来,我们接着上课。”

      上到一半。

      刚讲完一道题,铃声不知道什么原因抽疯响了。

      智慧转身抬头看钟——没到下课时间。但学生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众说纷纭,最后异口同声:“下课了老师。”

      她挑眉:“这不还没到时间吗?”

      一秒沉默。

      副班长道:“钟坏了。”

      智慧老师顿了顿,礼貌地微笑:“行。副班长,下个学期你来当我的课代表。”

      副班长:“……老师,我我撤回上一句话?”

      “不。你这么幽默,配我正好。就你了,蔡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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