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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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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死他了,疼死、疼死他了!救命啊──

      云于软绵床铺上不停翻滚,他指成爪状紧抓双臂,于手臂上烙下指痕,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袭身,时似火灼烧,时似浸寒潭,他泪水不停流淌,哀号呻吟声不断,令一旁的白昼看得难受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自昨日将他带回后,云就因全身剧烈的疼痛而清醒,陷入如此状态。云忘了昨日发生何事,只记得喝了酒,孰料一醒来全身又麻又疼,那痛苦的泪珠早已沾湿枕头,自昨日就未曾干过。

      “白天……我好疼……救我……”每哀号一段时辰,云神识就会有些恍惚地趴在床上,兴许是疼痛减轻,可没过多久,他又会继续辗转翻侧,痛苦呻吟。

      白昼尝试了许多方法,施法止痛或是令其昏厥,却都没效,纵使昏厥,没过多久又会疼醒,就连施法控制心绪也无办法。

      “桔梗大神……救我……白天帮我请桔梗大神过来好不好?好不好?”云哭着哀求。

      明知桔梗大神这几日有事离开天界,他仍是妄想桔梗大神能来救他,在他心中,桔梗大神是无比的强大,他认为桔梗大神能帮他,至于桔雪大神,那个害他全身暴疼的罪魁祸首,也不知到哪去了,都过了整整一天,仍未回来天界。

      “桔梗他不在……”白昼喟叹。

      连我都无办法,桔梗怎可能有办法?

      望着云,白昼心头抽疼,泪水蕴满眼眶,他现下终于明白了,为何三万多年前神魔大战之时,酒后的思雪灵力会突然骤增,横扫千军,帮了他极大的忙,却又在一个时辰后消失于战场之上,两日后才脸色苍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却又只字不提发生何事,现在他知晓了……那两日的思雪是在隐忍刺骨裂心的疼痛。

      云咬啮唇瓣,泛白的唇因他过度用力而淌血丝,他神识又渐涣散,哀号声歇。

      “父亲……爹……救救孩儿……”云嗓声弱,泪水沿被毯而滑,浸湿泛亮的缎被,无声而淌。

      闻言,白昼心头震颤,一阵挣扎犹豫,突转首看向门扉,静凝好半晌,美丽的眼瞳染上复杂的思绪,阖眸、睁眸犹豫着。最终眸底是抹坚定的色彩,他抬臂划空,于四周设下透白结界,令外人无法入内。

      白昼忽喃咒言,但见淡黄之芒迸灿周身,他那头褐色长发瞬地划长,身子于眨眼间抽高,连同衣裳也不同原先模样,是件白色浮上浅灰纹路的衣袍。

      夜冥缓步上前,伸手将云揽在怀中,如同抱着易碎的陶瓷娃娃,小心翼翼地。

      “你……”云怔愣抬眸,涣散的眼瞳缓缓对上了焦,定睛凝望,掀唇许久才发出虚弱的嗓音:“父亲?爹?我……孩儿死了么?”

      夜冥将含笑摇头,浓醇的嗓声似一坛久未开封的香酒,且带催眠,令云噬心蚀骨的痛顿时减轻许多。

      “思……不,云儿,眼睛阖上,有父亲陪着你,什么难过的感觉都没了。”

      云眼眶含泪,修长的指揪住他衣襟,颤抖的唇一启一阖,双瞳未依言而闭,反倒瞠如铜铃大。

      “孩儿在作梦么?可……好疼……不、不……没适才那么疼了,孩儿在作梦对不?”云手颤抖,嗓颤抖,连心也在颤动,他不停喃喃言道:“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父亲与孩儿长得一点也不像,比孩儿好看多了……啊……有些像那个小鬼头,白天……不、不,父亲比他帅多了……优质多了。”

      闻言,夜冥心底五味杂陈,他原是打算以白昼哥哥的身分接近思雪,可如今已将长相深烙于思雪脑海之中,甚至自称为他的父亲,如此一来,还有可能以白昼哥哥的身分接近他么?

      他觉得不太可能了,难不成要以父亲的身分接近思雪?不……眼下情况是情非得已的,倘若真得以父亲的身分接近思雪,那他真会欲哭无泪了。

      “父亲为什么那么久不入孩儿的梦?为什么……父亲要丢下孩儿?”语落,云双瞳不掩哀怨地盈满泪珠,顿时令他视线转为模糊,为此,他忙以掌抹去泪珠,眨眨眸子,紧凝夜冥的脸庞,将英俊而优美的轮廓烙入心底。

      “我……那日……我因有事而无法为你准备食物,未想到因如此而让你离开了竹屋,却也因此寻不着你,害得你……被恶人给欺负了去,对不起。”

      “欺负孩儿的大多是住于九层天的下等魔灵,还有被魔灵给教坏的神祇,所以孩儿很讨厌魔界中人。”云仿佛忘了身上的痛楚,眸溢波光,唇扬着晶灿的笑靥,汲取他给予的温暖。

      “父亲、父亲,孩儿同你说喔……”

      云唇不停歇,同夜冥诉说着过往,说着到难过处便遏制不住泪液,方得到夜冥的安慰,又会含泪灿笑,偎在他怀中,是不曾有的满足感和安全感,说到夜幕降临,日出东升,口干舌燥,睡意袭上脑际,他仍不愿停止,他怕唇若不动,眸若阖上,这梦就会醒,父亲就会消失。

      近日天界为一个八卦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逢人第一句便是问:“你听说了么?”

      “听说魔帝两日前率兵血 洗中央界,在大家绝望之际,突然出现一名高大威武,孔武有力的神祇,三两下就把魔帝给打跑了。”

      “哪是如此!是个美人才对,魔帝可是一见钟情,为了美人而放过大家!”

      “呿!谣言谣言,是个英俊的书生,靠一张利嘴就将魔帝给吓跑了。”

      白昼手捧医书,迈着步伐,见怪不怪地越过爱聊八卦的宫女身旁。

      徐风拂来,花枝颤动,自空落下的花瓣,百般撩人心绪,然而白昼心底有些烦躁,不是因坠落的红花,是因心头挂记的人儿。

      思雪一觉醒来就甚少说话,白昼怎生叫唤都不回应,仅是陷入一阵静默,他心底甚为紧张,在旁不停打绕,却突然被思雪叫去拿医书,寻半天终是找到他要的那本,回途之径,又听见不少宫女聊着两天前的事,真相扭曲得可真是离谱,但他也未解释,少点人知道那是思雪,他的“情敌”也会少点些。

      他的思雪就是这么容易吸引人,往昔也是如此,酒醉后的思雪,风采更尤,总令他着迷。

      回到思雪所住的寝宫,白昼推门入内,孰料里头未有半点人影,衣柜敞开,原安放的衣裳竟消失一空,床上薄被也失了一条,梳妆台上的梳子与香蜜发油也不见了,书柜医书更是全数消失,白昼脑内登时如雷轰击,嗡嗡作响。

      “思雪莫不是……”离家出走了?

      蓦地,一阵旋风掠过殿内,但见门扉咿呀摇曳,广大寝殿内,仅剩一本随风而翻的书册躺于地上,静极。

      白昼心湖翻腾,担心自责的情绪,宛若一根尖刺梗在心头,他食指握紧成拳,呼吸急促,蹬足跃飞如电掠空,然而,在见到宫外一抹钝拙的身影,他忐忑不安的心才安放下来,急冲上前,落足于云的身前,紧紧抱住他的腰,沉默不语。

      云拖着一大袋的行囊气喘不已,面对猛袭而来的白昼,顿时怔愣,随后发一长叹息。

      “还是让你发现了……都怪这行囊太重,我又没术法,无法瞬间移动。”云敛眸摇首。

      “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

      “白天,我也不同你拐弯了,我不是思雪,更不是你爹的师弟,我是假扮思雪为求一顿温饱,我叫做云。”云蹲下身,轻轻抱住白昼。

      “我要回九层天找我父亲,他一定仍在原先的竹屋等我,我是个大傻瓜,三万年来不停寻找父亲,却忘了回到原本的地方寻看,白天我……”语未落,当即被白昼截了去。

      “我陪你,我陪你一起回去。”白昼握住他的掌,眼底晶亮有神,扬一抹灿笑道:“有我陪伴,姐姐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会术法呢。”

      只要见不到“父亲”,他应该就会放弃回来的,又或许……可以想法子赶他回来。

      云垂眸凝思一阵,未几颔首道:“好,有你帮忙,我也能轻松点,只是……我身上没什么银两,只偷了几块饼,沿途可能得省着点吃。”云噙淡笑,摸了摸他的头。“有你陪伴也好,这么一来我也就不无聊了。”

      “姐姐,我有坐骑能载你,用不着自己走,只消花上几刻钟便能到达。”

      “你有坐骑?”闻言,云双眸瞠得如铜铃般大。“一般神祇至少得满十万岁才有能力寻坐骑,你……你不是才两百多岁?”

      “那坐骑是我哥哥的。”白昼咧唇而笑,漾着一泓清澈的亮眸,每三秒眨一下,甚为纯真的模样,可眼底隐匿的精炯,却让云给忽略了,见状,云不禁轻捏了下他的颊,眉眼含笑。

      “那好,你招来吧。”

      “不,这里人多,去边郊外我再招来。”因为他不知有多少人见过他的坐骑,晶白的玉龙,是罕见的品种,过去征服那只坐骑,曾在天界造成极大轰动,是以,越少人见到他召唤玉龙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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