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错觉》忒里

21、第 21 章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乐泑言笑笑，“我还要去接我弟弟，我先走了。”
　　她早就不吃这一套了，过于心软，对她没什么好处。

　　乐泑言蹦蹦跳跳地下了几个台阶，又回过头，嗓音恢复了之前的甜美，“我在中央广场附近开了家巧克力店叫半见，欢迎你来。”

　　别墅里，小韵已经困到不行，但死活不肯跟贺洧一睡觉，硬要等着乐泑言。
　　“你睡不睡？”贺洧一严声询问。
　　小韵的困意被他这一嗓子下掉一半，撇着嘴忍着，“不睡～”
　　“你确定？”贺洧一。
　　“确定。”小韵倔强地看着他。

　　贺洧一看着他眼神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盘算着要不要用点暴力。
　　犹豫不决时，门铃声响起。
　　乐泑言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打开门后，小韵看到乐泑言的身影，飞奔地扑进她怀里，强撑的倔强消失，眼眶里泪珠再也存不住地淌下来。
　　哭得震天响。

　　乐泑言抱起小韵，拍着他的背安抚，埋怨地看了贺洧一一眼。
　　贺洧一无辜地耸耸肩。
　　他什么也没干。

　　夏末，山间的晚风吹起来淡淡凉意，两道身影并排走在小道上。
　　贺洧一是不是挥一下手臂，驱赶飞舞的蚊虫。
　　小韵已经伏在乐泑言的肩头睡着了。

　　天黑得很彻底，山里的晚上贺洧一不放心，特地出来送他们。

　　走到一半，乐泑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贺洧一。
　　贺洧一也停下，侧头看了眼，以为她累了，想要伸手想要接过小韵。
　　乐泑言没动，望着他，缓缓开口，“洧一，如果我结婚了，你会为我开心吗？”这句话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贺洧一看了她眼，淡声道：“我知道你结婚了。”

　　乐泑言愣住，不敢相信。
　　她没有和身边的任何人讲过，除了刚才和高元奇说。
　　但高元奇不可能告诉贺洧一。

　　贺洧一把小韵抱进自己怀里，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乐泑言追上他，她明明隐藏得很好。
　　“好久了，大概是你刚结婚没多久。”贺洧一想了想时间，又道：“姐夫他太藏不住事儿。”
　　“什么？”乐泑言疑惑。
　　“半见装修的时候，我去找你，你不在，监工的是个男人。”贺洧一，“他看见我进来以为我是设计师，就把你和他的结婚证拿出来让我看了。”
　　“直接看的？”乐泑言。
　　“嗯。”贺洧一当时看见是不信的，但之后三番五次地看见乐泑言从那个人车上下来，他不信也信了。

　　乐泑言和小韵住的一间亲子套间。
　　贺洧一把小韵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临走前，乐泑言叫住他。

　　贺洧一停住，回过头。
　　“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做主，但姐姐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我希望你也是。”乐泑言眼眶发热。
　　贺洧一淡淡地应了，转身出了门。

　　很好，很幸福，
　　真的吗？姐姐。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小道两侧的路灯色彩斑斓，飞蛾绕着它转啊转，转啊转。
　　贺洧一看了半天，从口袋摸出一支烟，抽了一口又丢掉。
　　他平时没抽烟的习惯，只是偶尔，身上这盒烟还是蒋修齐塞给他，没想到这么难抽，嘴里一股稀奇古怪的味儿，难闻到想哕。

　　走的这几天，贺洧一把板板寄养在了宠物店。
　　回来的当天就把板板接了回来。

　　贺洧一去得很着急，一路马不停蹄。
　　一人一狗回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开心。

　　从度假村回去，江珈只剩最后两天兼职。
　　吴天意说完学校离得比较远，已经离职提前走了。

　　巧克力店里，风铃声叮咚响起。
　　江珈放下手上摆放的巧克力，站起来迎接，看到来人后，笑道：“学姐，你怎么过来了？”
　　徐槐：“送你个东西。”

　　徐槐以前在学校就很喜欢送别人礼物，江珈并不意外。
　　“什么？”江珈。
　　“手伸出来。”徐槐。

　　江珈听话地伸出手。
　　徐槐拿出一条手链系在她手腕上，“我在纽市看到这条手链就觉得很适合你，上次见面想给你，给忘了。”

　　手链是一条金属的细链条，上面横穿着一个方形的金属片，金属片上印着长短不一的线条。
　　手链的质感很足，金色更衬得江珈肤色白皙。

　　“谢谢学姐，”江珈，“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江珈跑进更衣室，从包里拿出一个香薰，这是她在度假村时看到的，听说有提神的功效。

　　“谢了，”徐槐拿着在手里把玩，“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呢？”
　　“大后天，我明天上完班，我就准备回家。”江珈，“那学姐你呢？洋哥让你休息了吗？”
　　徐槐叹息一口，摇摇头，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又要走。”
　　江珈还没来得及问去哪儿？
　　徐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犹如催命的魔咒。

　　徐槐看了眼，没接，和江珈说了声着急地走了。
　　江珈看着拉在柜台上的香薰，拍了张照发给她。
　　【江珈】：学姐，礼物忘拿了。
　　【徐槐】：麻烦你帮我保存着了，下次我回来再拿。

　　江珈下班回到小区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遛狗的贺洧一。
　　江珈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围着她兴奋的板板的，问：“现在还不回去吗？”
　　平时这个点，他们早就回去了。

　　贺洧一拉着狗绳，无奈道：“这几天在宠物店，估计把它憋坏了。”
　　死活不肯回去。
　　他跟着狗，围着小区已经转了十一圈。
　　玩具、零食双重诱惑，也不管用。

　　“那要不我再陪他转几圈？”江珈问。
　　“算了，它一时半会回不去。”贺洧一，“还是我来吧。”
　　江珈也没有强求，正好她回去还要收拾东西。

　　欢快轧马路的板板，瞧着江珈没跟过来，急迫地叫了几声。

　　江珈踏进电梯里，电梯门准备关上时，一人一狗卡着时间冲进来。
　　江珈被吓了一跳。
　　闭合的电梯门，重新打开再闭上。

　　“不遛了吗？”江珈问。
　　板板蹲在地上，仰着头乖巧地看着她。
　　贺洧一收了收狗绳，整个人靠在墙上，拉低了些帽檐，“它不想了。”

　　死板板，走到一半疯了似的往这边狂奔，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刺激。
　　贺洧一在心里骂了板板几嘴。

　　板板依旧看着江珈，讨好地摇着尾巴。
　　出了电梯，板板一直围着江珈走，没几步，江珈就被狗绳缠住。
　　贺洧一叫着板板，让它停止，板板不为所动，还是慢慢地绕。
　　没办法，贺洧一只能把它抓住它，帮江珈解腿上的绳子。
　　江珈也弯下身，伸手解。
　　一狗两人，一时间手忙脚乱，稍不注意两颗头，发出了一声闷响，华丽丽地撞在一起。

　　听见声音，板板助兴地叫了几声。

　　江珈吃痛一声，抱着脑袋蹲下。
　　另一个人，没出声，但情况似乎要比她严重，她好像撞在贺洧一的伤口上了。
　　江珈按着脑袋，问：“你没事吧？
　　“没事。”贺洧一的鸭舌帽，被撞得有些偏移，紧闭的双眼出卖着他。

　　看着两人，板板也似乎意识到了问题，默默地窝在旁边。
　　江珈趁机将自己解救出来。

　　贺洧一伤口已经小半个月，头上的纱布已经变成了中号的创可贴。
　　但伤口比较深，医生还是嘱咐平时要多注意些。

　　没想到注意的结果，是在伤口上受到重击。

　　贺洧一稍稍缓了会，才站起身。
　　回到房间，贺洧一直接坐进了沙发里。

　　江珈试探地开口，“你真的没事吗？”
　　“不用确认一下？”
　　“万一伤口感染，半夜……。”死掉怎么办法。
　　江珈话没说完，被贺洧一打断，“你盼我点好。”
　　“我是怕你，出什么意外。”江珈。
　　“真要出意外，你第一个嫌疑人跑不掉。”贺洧一。

　　江珈最后确认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回了房间。

　　她暑假来的时候，就拿了一个行李箱，一个暑假过去，房间里的东西越堆越多，一个行李完全装不下。
　　她精挑细选地整理好一部分，收拾进行李箱，打算走的时候搬两趟。
　　江珈合上行李箱，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10：16，不知不觉间她的收拾了三个多小时。

　　江珈抻抻胳膊腿，抓起浴巾往门口走，拉开门后，她停住了脚步。
　　沙发的人此刻紧闭着双眼，表情安逸祥和，头上的帽子，因为枕着有些歪扭，帽檐下的创可贴隐隐地露在外面。

　　虽然贺洧一信誓旦旦地说他没事，但她心里还是不安心，主要是刚才贺洧一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江珈看着沙发上的人，有些纠结，犹豫之后还是拐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汽蒸腾，流下的热水加速发散着她的思维。
　　她越想越担心，就最后两天了，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她就真完了。
　　而且网上也有不少，在睡梦中安详离世的案例。
　　江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贺洧一不想让她死，她也一样。

　　想到这儿，江珈关掉花洒，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换上睡衣走出去。
　　贺洧一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江珈小心地走过去，围着贺洧一仔细看了看，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沙发上的贺洧一，双目紧闭，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暗影。

　　“贺洧一？”江珈捏着嗓子，用气音喊了声。
　　贺洧一没反应。
　　“贺洧一？”
　　还是没反应。

　　江珈壮着胆子，手轻轻地落在他的茅檐上，动作轻柔小心地往后移。
　　白色的创可贴暴露得越来越多，就快要成功。

　　下一瞬，暗影下的眼睛睁开，和江珈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