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错觉》忒里

17、第 17 章

　　话音一落，江珈动作顿住，诧异地看向沙发。
　　板板扒拉着江珈的手，“汪汪”地叫着。

　　听着狗叫声，贺洧一回过头，看着和江珈玩闹的板板，脸上闪过的一丝尴尬。
　　是在和他讲话吗？
　　是吗？应该是吧。

　　江珈试探地开口，“那，去吃个饭？”
　　她话说得很慢，给双方留足了反悔的时间。

　　贺洧一听着话音，尴尬的表情逐渐消失，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好。”
　　果然不是问狗的。

　　江珈表情一滞。
　　他怎么答应了？他不应该严词拒绝吗？不会是被水杯砸傻了吧？总不可能因为昨天笑话他，他想报复吧？

　　报复？
　　在江珈脑子里闪了一激灵。

　　按照贺洧一记仇的程度，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已经道过歉了呀。
　　难道昨天不理人，就是在计划复仇？

　　心里想着江珈越发没底，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凉气。

　　“我去换件衣服。”贺洧一关掉电视回到房间。

　　江珈看着关上的门，她后悔地拍了几下嘴巴，警告自己别什么人都邀请。

　　江珈把泳衣放回房间出来时，贺洧一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江珈看着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问：“你想去哪儿吃？”
　　贺洧一：“先去看看。”

　　两人并排走着，但隔着好远，中间的距离能跳一支四小天鹅。
　　江珈心里像敲小鼓一样不安地跳着，新仇旧恨一起报，真不是人！
　　她总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净化一下他心里的怨恨。

　　纠结片刻，江珈往中间迈了几步，问：“你头上的伤还好吗？”
　　贺洧一停下脚步，突然转过身来，狐疑地看着她，问：“你很关心我？”
　　前几天给他道歉，刚才问他吃没吃，现在又是问他伤的事。

　　“呃——”江珈假装一副很忙的样子，“马上不是开学了，觉得还是注意点身体比较好。”
　　万一死在房间里，应验了暑假最开始的猜想，她真的会崩溃，毕竟昨天血流了那么多，看起来还是蛮严重。

　　“一点小伤，又死不了。”贺洧一。
　　江珈：死不了最好。

　　“还是要注意一下，医生说你的伤口三天换一次药……”
　　净化心灵的工作继续，江珈认真地复述着医生的叮嘱。

　　贺洧一有伤在身，能选择的太少，两人在街上转着，最后拐进一下面馆。

　　贺洧一要了份清汤面，江珈一份红烧牛肉面。
　　江珈总觉得自己的净化没有做到位，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地瞄对面的人一眼。
　　贺洧一挑起一筷子面，淡声道：“想问什么？说吧。”
　　江珈：？

　　见江珈不吭声，贺洧一抬手指指额头上的伤，说：“你一直看我，不是有什么想问吗？”
　　江珈顺着他动作看去，这才发现，灰帽子下的白色网帽不见了，“你的网帽呢？”
　　“丢了。”贺洧一。
　　“丢了？”江珈。
　　“戴网帽和胶带贴没什么区别，能固定住就好。”贺洧一。
　　既然没区别，没什么要丢掉。江珈纳闷。

　　“还有吗？”贺洧一看了眼正在吃面的江珈。
　　江珈愣住，还有什么？
　　看着贺洧一的帽檐吓得白色纱布，她又蓦地想什么，道：“没有，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江珈虽然不清楚昨天的两人为什么闹得那么僵，但从小就有人教导她，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贺洧一听着这话耳熟，但也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江珈兜里的手机响了几下，她掏出来看了眼，是吴天意发来的泳衣试穿照。
　　在商场的时候，吴天意在几件中纠结，心一横把那几件全买了，现在又让江珈极限二选一。
　　看着屏幕上吴天意白花花的身材，江珈立刻反应，拿手遮住、息屏，又警惕地看向周围，大街上最不安全。

　　贺洧一侧头看了她眼，问：“怎么了？”
　　江珈把手机塞回兜里，“泑泑姐说，过几天要带我们去度假村玩，你知道吗？”
　　贺洧一：“听她说了一嘴，你要去吗？”
　　江珈：“嗯。”
　　她泳衣都买好了，不去岂不是浪费。

　　“你呢？去吗？”江珈。
　　“不去，没意思。”贺洧一。

　　江珈帮吴天意选了一条，但吴天意不死心，最后决定把买的泳衣全都带去。

　　巧克力店加上请假回来的彤姐，一共五个人。
　　可走到那天，巧克力店门口却停了一辆中型的大巴车。
　　吴天意看着车上身上写的座位，又数了数门口站着的人。
　　“一、二、三、四……”吴天意，“加上泑泑姐也就五个人啊。”

　　“还有我们。”
　　话刚说完，就有一道身影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还有我们俩。”
　　“你是？”吴天意。
　　“蒋修齐，泑姐弟弟贺洧一超级无敌世界狂暴唯一好的好朋友、铁哥们。”蒋修齐荣誉加身似的介绍自己。

　　众人：……
　　“那也才七个人啊。”吴天意。
　　大巴车有十九个座位，按现在的人数，一人占两个还能剩。

　　江珈看着停在台阶下的人，心里疑惑：这人不是不来吗？

　　“江珈，有这么好的活动，你怎么没告诉我呀？”蒋修齐挤过来，“好歹咱们三年校友呢。”
　　江珈心想，我们关系没好到那种地步吧，但嘴上还是编了个理由：“没你联系方式。”
　　“也对，”蒋修齐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那我们加一个。”
　　江珈扫码，发了好友申请。

　　蒋修齐看着手机上江珈的头像，兴奋道：“你头像是板板吧？”
　　江珈：“嗯。”
　　“我干儿子也太可爱了。”蒋修齐点开江珈的头像仔细看着，又转过手机给其他人看。

　　等了一会，乐泑言才姗姗来迟，来的时候还领着一个小孩。
　　那小孩刚过来的时候，还是蹦蹦跳跳的，可离近之后，胆怯地躲着不敢靠近。

　　“你们先上车吧，我进去拿点东西。”乐泑言，“洧一，你先把小韵抱上车。”
　　名叫小韵的小孩，用力抓着乐泑言的手不肯过去。
　　乐泑言弯下腰柔声道：“小韵，你先跟着哥哥好不好，姐姐拿了东西就回来陪你。”
　　贺洧一站在那里没动。
　　小韵抗拒地不肯。

　　“洧一过来。”乐泑言。
　　贺洧一拽了拽身上斜挂包的背带，不耐得走过去，伸出手。
　　小韵刚长到贺洧一大腿处，贺洧一伸出的手直接停在他脑袋上方。

　　小韵抬眼看了看，脑袋前压迫的大掌，喘息两口，眼睛瞬间蓄满泪珠，咧着嘴就要哭。
　　贺洧一戴着鸭舌帽，又站在台阶下，江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能明显地感到他的慌乱。

　　“算了算了，江珈你帮我看一下他吧。”乐泑言放弃，转头问江珈。
　　江珈点点头，上前牵住小韵的手。
　　小韵没了抗拒，听话的跟着她。

　　看着两人上了车，贺洧一收回停在空中的手，双手插兜也跟着上去。

　　座位多人少，大家坐得都很分散。
　　乐泑言上车后，小韵就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师傅，先绕一下去华荣县我去接几个朋友。”乐泑言。
　　“好嘞，都系好安全带。”司机。

　　大巴车开始行驶，蒋修齐问：“洧一打游戏吗？”
　　“不打。”贺洧一拉低帽檐，头抵在车窗上。
　　“你玩什么呀？”前排的吴天意问。
　　“王者，来吗？”蒋修齐。
　　“来，你坐前面。”吴天意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蒋修齐点开游戏，又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坐到吴天意旁边。

　　“你玩什么？”吴天意。
　　“补位，哥随意。”蒋修齐。

　　到了华荣县，乐泑言指挥着司机的方向，大巴车缓缓停下，乐泑言下车去接人。
　　彤姐从座位上起来，问：“你们有人上厕所不？”
　　忙于打游戏的吴天意摇摇头。
　　彤姐走到江珈面前问：“上厕所不？”
　　江珈看了眼车里，谁也没动，解开安全带，“我陪你去吧。”
　　“到度假村还得好几个小时，不去厕所不能行。”彤姐。

　　大巴车停的位置在居民区，地图上显示附近有公厕，可江珈和彤姐，弯弯绕绕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等了两人回到车上的时候，乐泑言的朋友都已经坐好位置。

　　看着车厢里，江珈明白了，乐泑言为什么会定一个十九座的大巴。
　　因为此时大巴上合合适适的空着两个座位。

　　彤姐比她先一步上车，看着眼前的场景，开口道：“你们年轻人坐一块，我和老林坐。”说着就在林师傅旁边坐下。
　　江珈愣在原地，看着车厢内唯一的座位，她考虑着要不要找人换个座位。

　　“小姑娘，快坐下，”司机师傅催促道，“准备开车了。”
　　“江珈，就坐他旁边。”乐泑言。

　　江珈看着靠在窗户边上的人，小心坐下。

　　“带子。”
　　江珈正要调整座椅，就听到旁边的人提醒。
　　她低头看了眼，黑色背包带和安全带几乎长得一样，刚才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拴着背包带扣上了。
　　“没看见。”江珈解开安全带。
　　“没事。”贺洧一。

　　大巴车行驶在路上，阳光照进来舒适享受，整个人陷在座椅里，倦意十足。
　　车厢里隐约能听到前面打游戏的声音。
　　贺洧一头抵着车窗缓缓睁开眼，拉扯着的脖颈有些不适，他坐起身，调整了坐姿。

　　“嗡嗡”手机震动两下。
　　贺洧一顺着视线看过去，江珈的手机屏亮起来，弹出几条消息。
　　他看着微信的绿色图标，想起了出发前蒋修齐的话，他打开手机，在微信里找见，备注为江某的对话框，进去后，又点开小狗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