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爵》十二点钟

6、维纳庄园02

　　“鲁西镇长，你们这里餐馆的装扮真不错。”奥斯蒙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鲁西听到这句话，那神色颇为得意，就好像在夸自己一样，胡子来回晃个不停。

　　而克丽丝站在小餐馆的面前，第一反应是：这么多花，春天蜜蜂一定很多。她最讨厌这种小虫子了。

　　房屋是普通的欧式建筑，两层小楼，站在街道向上看，能看到露台上也坐满了人，他们被爬藤类植物缠绕其中，影影绰绰，显得不真切，确实别有一番情趣，红色的凌霄花像是发疯一般，肆意生长，从整个房屋的底部阴暗之地爬出，向着屋顶、向着阳光、向着天空攀爬，鲜艳而又骄傲，这种生命力如果看久了，令人莫名生出一股害怕的情愫。

　　“埃艾西餐馆”几个字应该刚用木蜡油重新刷过表面，刚走近几步就能闻见一股独特的气味，混合着食物的香味。

　　克丽丝的嗅觉出现了难以言说的感触，她有些难受的转头拒绝气味的直接冲击，结果就看到那个四岁的小女孩躲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头还在不停的往辛德拉的脖颈处钻，想要将自己整个人藏起来。

　　“快进来，快进来。”鲁西似乎顾不得礼数了，拽着奥斯蒙的袖子就往里面走，同时大嗓门的吆喝起来，“埃艾西，我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大人物，快点出来招呼。”

　　很尴尬，没人理他。

　　这个餐馆人满为患，甚至有人站着直接端着盘子吃，克丽丝从未想过吃饭还能站着吃，她的礼仪老师也绝不会允许她出现这种行为。但是这里人是真的多，大家好像都吃的很幸福，看来这里的厨师手艺确实不差，克丽丝有点期待了。

　　“埃艾西，埃艾西，快点出来……”鲁西的大嗓门在这里竟然不好使。

　　忽然嘈杂的声音全都不见了，所有人都像是被使了定身的术法，全都向克丽丝他们看了过来。

　　安静只是一瞬，然后更为密集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被涤荡而起的水波纹，一圈一圈以他们几人为中心四散开。

　　克丽丝的耳力很好，几句音量不大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快看，真的是维纳！”

　　“他怎么有脸过来。”

　　“快看他那个传言中妻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美。”

　　“那不叫美，那叫蛊惑！听说是被恶魔盯上的女人，有邪恶咒术，会施法杀人的那种！”

　　“你说的不对，听说她是恶魔之女，身怀诅咒，跟她有过接触的人全都暴毙身亡。”

　　“胡说八道，你们亲眼见过吗？我给你说，她那双眼睛在夜里会发光，而且看到的人都像是入了魔，嘿嘿，是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你个王八羔子，我看是你想飘飘欲仙了吧！”

　　“你们可是真会想，我可听我母亲说，那是奴隶巴南在外面跟野女人生的小孩，突然有一天就带回家维纳庄园了。”

　　“这是真的，我母亲也知道，之前在维纳庄园干过活，那时候的维纳庄园多热闹和繁华啊，现在的维纳庄园就是一座幽灵庄园。”

　　“你说巴南脑子不太聪明，走了什么狗屎运，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小奴隶。”

　　“嘿嘿嘿……你要不也去外面流浪一下，说不定也会有艳遇！”

　　“那我可不想，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生出来的小孩是受过诅咒的！维纳庄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维纳男爵就是典型的被诅咒缠身的男人。”

　　“呸，维纳还配成为男爵？真是侮辱了我们国王陛下和贵族身份，连自己家族的荣誉都不要的男人，有什么值得让人尊重的地方，简直是西耶家族中的耻辱。他竟然还有脸出来吃饭，西耶家族多么伟大的一个家族，怎么拥有这种品德恶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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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丽丝听着这些话，神色不变，但似乎隐隐的捕捉到一些信息。

　　“聒噪！”奥斯蒙多年的战斗生涯，让他的听力早就异于常人，“多嘴多舌难道是你们帕罗斯小镇的特色吗？鲁西镇长，你们的人民可真是令人钦佩啊！”

　　鲁西老脸一红，像是丢了自己的面子一样，“别说了，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埃艾西，快从后厨出来，西耶伯爵大人来吃你做的饭啦……”

　　这一声明显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西耶家族在凯里尼亚岛的声望比之国王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毕竟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西耶家族才是保护他们的保护神。

　　“来了来了，谁啊这是，喊什么喊。”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像是二十多岁。

　　紧接着厨房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头顶方巾的女士，众人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小巧的脸，蓝色的眼睛，金灿灿的头发，傲人的身材曲线优美，凹凸有致，一对玉峰隆起似要喷薄而出，在一切美好之下偏偏出现了一丝不协调，本应精致的脸上此刻竟然出现了好几条黑色的手印，半边脸上也沾染了面粉，那条天蓝色的围裙也是各种“五颜六色”的痕迹遍布，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几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鲁西，你怎么回事，刚进店就大呼小叫的，”埃艾西不悦的皱起眉头，瞪着那双蓝眼睛问鲁西。

　　看来不是西耶伯爵的名号起了作用，还是要感谢鲁西镇长的大嗓门。

　　“埃艾西，别生气嘛！”鲁西镇长脸上堆满了讨好，“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贵客。”

　　“贵客？”埃艾西扫了鲁西身侧的几人，在看到辛德拉的时候，眼中明显多了厌恶，“如果是这个女人和她的小孩的话，你现在立刻带着他们从我的饭店滚出去，诅咒要是缠上我了，我就住在你家不走了。”

　　埃艾西的脸色更加难看，鲁西一看势头不妙，立刻趴在埃艾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埃艾西的眼睛从辛德拉的身上转回到维纳身上，嫌恶感减少了一些，最后移到奥斯蒙的脸上时，已经收起了眼中神色，优雅的走过来，提起裙边慢慢的蹲下身子行了一个礼。

　　“尊敬的伯爵大人，向您请安，请宽恕我刚才的失礼冒昧。”

　　奥斯蒙微笑，“无碍，听鲁西镇长说你的手艺十分了得，不知今天我又没有荣幸尝一尝呢？”

　　埃艾西开口，“当然，能为您做菜是我的荣幸，您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奥斯蒙轻点头以示感谢，“都可以，埃艾西小姐，麻烦你了。”

　　“埃艾西你的拿手好菜，都端上来，费用记在我的账上。”老鲁西说完，拍了拍埃艾西的肩膀。

　　“呦，你这个老东西今天倒是大方，之前白吃白喝的次数还少了吗？”埃艾西说完，颇有深意的望着鲁西，两个人之前的氛围有些古怪。

　　鲁西尴尬的拿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轻声咕哝了一句，“我每次吃饭可是都给钱的！”

　　“你可是只有吃饭给钱了，”埃艾西说完，顺手也摸了一把鲁西的胡子转身离开了。

　　鲁西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红晕，结巴了两下喊了一句，“闹我们就去楼上的贵宾间了，你做快点。”

　　几人心里有几分了然，吃饭的众人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早就见怪不怪了，还是因为奥斯蒙的身份让他们心中震惊。

　　“您您……您真的是奥斯蒙·西耶伯爵吗？”一个声音颤颤巍巍，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激动，站起来确认。

　　“你是？”奥斯蒙有些疑惑地看着站起来的青年人。

　　“我叫波西，我的爷爷曾经有幸跟着西耶老侯爵一起征战鬼蜮，有幸存活下来，他一直记挂着老侯爵，还有你的兄长科里伯爵，他还抱过小时候的科里伯爵，现在还经常跟我讲征战海域的那些惊险刺激的事情。上一代的“圣佩德罗号”销毁的时候，他还亲自去现场参加悼念礼了。”

　　奥斯蒙听到科里的名字时，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调整过来，“哦，您的爷爷也令人敬佩，他是伟大的勇士。父亲身体也十分硬朗，他在一座小岛上静养，不再过问俗世了。而科里哥哥，很不幸，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背叛了巴特王国，背叛了凯里尼亚，背弃了西耶家族的荣耀，被处决了。”

　　克丽丝心脏一阵绞痛，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脸上越发清冷，她缓缓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没有一丝波动。

　　有个人给了她一把钥匙，告诉她这是两个人的秘密，等他回家就带她去拜访自己的秘密基地。5岁的克丽丝在房间里面等了好久好久，黑黑的，没有光，谁来喊她她都不离开，最后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科里·西耶对于克丽丝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年轻人显得有些激动，目光殷切的看着奥斯蒙，而这份激动也感染了餐馆中的其他人。

　　“伯爵大人您好，欢迎来到帕罗斯小镇。”

　　“伯爵大人，谢谢您的家族为了保护我们而做出的牺牲。”

　　“伯爵大人，您的圣剑骑士团还招人吗？”

　　“伯爵大人，您第一次来帕罗斯小镇，需不需要个向导呀？”

　　“伯爵大人，我们家打铁的，你看看需不需要什么武器，我免费帮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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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西看着似乎有些失控的场面，及时出声制止，“停停停……伯爵大人都饿了，你们别吵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去镇长办事处登记吧，我会将你们的问题汇总之后，跟伯爵大人讨论的。”

　　克丽丝知道鲁西的大嗓门怎么来的了，就在鲁西以为众人平静了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让众人脚步一顿。

　　“奥斯蒙·西耶伯爵，您可以上去，但是您身边的这位维纳·西耶恐怕得离开才行！”

　　奥斯蒙脚步顿住，转身箱声源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