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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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阳心情不怎么好。他缓步下楼。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稚阳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种目光。
他下了楼，凭着身高与容貌又吸引了不少眼球。
稚阳蹙着眉：“你如何得知这些？”
扶桑紧随其后，走到稚阳身前作揖：“抱歉啊诸位，这孩子有些顽皮。如此，我把全场都包了，如何？就当给诸位赔不是。”
稚阳越过他，执意上前。他抓住说书先生的领口，说：“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扶桑便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稚阳。”
说书先生：“我...这......”
“宝贝儿，”稚阳忽然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他眸中含笑着看扶桑。
扶桑低声劝道：“小祖宗，你乖一些。这儿全是凡夫俗子，用不着和这些人生气的。”
稚阳似乎听进去了，他放了手，看了眼扶桑，一哂道：“好啊。不过嘛，今日我心情不大好。你打算怎么哄我？”
“小祖宗，”扶桑暗叹道：“乖，回去再哄。”
“哪儿有你这样的？”稚阳不满道：“那你走开。”
“小祖宗你乖。等会儿给你一颗糖。”扶桑哄道。
稚阳莫名其妙：“我是一颗糖就能哄的吗？”
扶桑笑了：“那小祖宗想要几颗？”
“至少两把。”稚阳说：“不然你哄不好了。”
扶桑十分宠溺：“好。”
“嗯。”
扶桑哄道：“那小祖宗我们下去吧。”
稚阳：“哦。”
扶桑牵着他，再次从众人看有病的目光中走过，最后还不忘来一句：“各位抱歉啊，今日我包场。”
众人纷纷议论二人是谁。
扶桑觉得，茶楼是呆不了了，于是砸了些钱，便牵着稚阳去了隔壁酒楼。
酒楼
扶桑给稚阳叫了两壶好酒。
稚阳闻见酒味儿，瞬间就精神了不少。
扶桑紧接着便掏出兜里的两把糖：“给 。”
稚阳喜道：“嚯！扶桑，你怎么做到的？”
“原本想一天一颗地给你。”扶桑道：“结果我哪儿知道哪个小祖宗这么着急？才一天就给我要完了。但是也别吃太多，小心吃坏了牙。”
“知道！”稚阳说：“我又不是凡夫俗子，牙齿没这么容易坏！”
扶桑只能叹气：“唉......”
——你三百岁时牙疼过一次，还要咬我......
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小祖宗知道我在想了。
“那...现在原谅我了吗？”扶桑凑过去给他添酒。
“嗯......”稚阳嘴里吃着甜甜的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勉勉强强。”
“那我日后——”扶桑数着他吃的：“诶，三颗了，别吃了。”
稚阳不解地看着他：“请问我多大了？”
扶桑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会儿：“......五百三十六岁。”
稚阳挑眉：“记这么清楚？”
“......自己想。”扶桑不愿告知。
稚阳也不强迫：“无事。反正早晚也得知道。”
扶桑只能无奈叹气：“......”
——小祖宗......
“诶，你今日第几次叹气了？”稚阳奇道：“干什么这么叹气？”
“是你啊。”扶桑无奈地看着他。
“是我什么？”稚阳满脸茫然，眸中也尽是疑惑。
“......”扶桑一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没什么。”
“啊？”稚阳更加疑惑：“什么玩意儿？”
“罢了，”扶桑深吸一口气，问：“多久回去？”
“现在就想回去了？”稚阳立马悠哉悠哉：“可我还没玩儿够。”
“......那，”扶桑斟酌了一下：“近来殿中也无事，我再陪你一会儿。”
“都来酒楼了，”稚阳抬起他尊贵的玉手，给扶桑斟了一盏酒，挑了挑眉：“不陪我饮一盏？”
“我...修的是无酒道。”扶桑编了个理由：“何况，就算喝了，也没什么味道。”
“嗯？”稚阳警觉：“为何？”
“我的舌，”扶桑缓缓道：“自我...不，自天界初始之际，我便尝不出任何味道了。”
“......”稚阳默不作声地将递给扶桑的酒收了回来，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你做什么？”扶桑一惊。
“你不是想知道岘州吗？”稚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直到酒水尽数倾泄至地面。他收回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扶桑。
扶桑愣愣地点点头。
“那说书的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因为我。”稚阳垂了眸子，他也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睫羽轻颤，看着扶桑：“不过，不是因诅咒，是因当时的国师，他...说我这辈子也无仙缘。”
扶桑看着稚阳，他眼底神色变化得极快，但无一都不是以忧伤作为掩盖。
“但我这人你是知道的。”稚阳说：“有不顺我之意，便拔草除根。”他话音顿了顿：“但...我当时五岁，什么都没有。且那国师极得我父皇母后的宠信。但，有一日，母后告诉我，不许我修行了。”
扶桑从未在稚阳这里见过如此陌生的眼神，那神色里，有忧虑，有怒火，但最多的，是后悔。
“我当时才五岁。什么也不懂，便与我母后大吵了一架。”稚阳喝了酒，放下酒盏。扶桑接过，给他添了酒，听他说：“那一日过后，宫里的人便开始克扣我的粮食。”
“我母后想用这种方式逼我。”稚阳说着移开目光，投向窗外：“但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所以，她用那种方式，想让我放弃修行。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
“后来，我长大了。六岁时，母后来了一次我的宫里。”稚阳垂下眸子：“我原以为，她是来道歉什么的。但......”他嗤笑一声：“她上来便给我一耳光，朝......”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这儿打的。”
“......”扶桑透过他的眼睛，好像能看到当时一个原本温柔的妇人，带着和蔼可亲的面容，却打了自己的亲生宝贝儿子。他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知道稚阳不愿多说此事，便也没有多问。
“后来，自那日起便也不再克扣我的粮食了。”稚阳目光淡然：“她应该是觉得拿我没办法了。那日与我说的话，我也早已记不清了。”
“没事，反正都过去了。”稚阳深吸一口气，“与你提，是希望你能知道，我的过去，过得并不如现在。”
“我知道。”扶桑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但，你明明是不愿意同我说这些的......”
“我......”稚阳说到一半卡住了：“我也不知道。”
“嗯。”扶桑看着他：“没事。不愿意便不必多说。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我自然知道。”说到此处，稚阳嘴角终于弯出了一个弧度：“而且，没有不愿意。”
“嗯？”扶桑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稚阳凑近了些：“总之，只需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之下，让我做什么事。”
“我又不是不知道。”扶桑无奈道：“对了，你多久回去？”
“看我心情呗！”稚阳道：“无所谓。天界又没宵禁。”
“唉......”
“再说，”稚阳悠哉悠哉的：“帝休也不管这个，就你着急。”
“你不是想去天界无妄天看彩雪么？”
“嗯？我多久说过？”稚阳仔细回想了一下。
“你又忘了。”扶桑无奈：“无妄天那边，万年一遇的雪。恰好被你赶上了。”
“嗯？为何是万年一遇？”稚阳不解：“神的寿命不是很长？”
“确实。”
“好景不过时啊。”稚阳悠然：“这么急做什么？”
“去一次吧。”扶桑眼底满是溢出来的温柔。
“嗯？”稚阳不解：“为何一定要现在去？”
“我想带你看看自我遇你以来的第一场雪。”扶桑眼神真挚。
“好吧，多久？”稚阳勉强答应。
“今日，”扶桑抬头看了眼太阳：“或者说，现在。”
“嗯？”稚阳猛的抬头：“那还不快些！”他拉起扶桑就走。
“小祖宗，你慢些，来得及。”
“哦对，我有灵宠啊！”稚阳恍然大悟：“但它现在在松明山。”
“没事。现在去趟松明山也来得及。”
“你刚刚不是说现在？”稚阳狐疑：“你骗我！？”
“没有。”扶桑沉稳道：“现在确实在下。不过还没到漫天大雪的地步。等我们先去把凤吟接过去就差不多了。”
“唔......好吧。”
二人来到松明山
“是这儿吗？”扶桑指着一个山洞问稚阳。
稚阳看了一眼：“嗯，对。是那儿。”
扶桑有些庆幸。
——还好松明山只有一个山洞，金乌虽不喜欢阴暗之地，但洞门有结界。凤吟也出不来。
稚阳从仙鹤身上下来，捏了个诀，破了结界。
洞口霎时放出金色的光芒。
稚阳微微眯眼，神态自若地走进洞口。
扶桑紧随其后。
稚阳一踏进去，石壁上便有金光跟随。
扶桑虽为太阳，但他是没有这项特权的。因此，只能紧跟着稚阳。
稚阳每走一步，身旁的金光便灭了，再行一步时，金光便自他身旁亮起。
扶桑跟着他，也不怎么怕黑了。
——他好像总是这样，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全场唯一的光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