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少年游》观源

3、第 3 章

　　这所初中是附近几所小学直升上来，三教九流，有好学生也有只混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
　　开学一周，元嘉能大概了解成昀是什么样的人。
　　新发的课本被成昀塞到桌洞里，再没有打开过。成昀经常从第一节课睡到第四节课，偶尔抬头，发现换了一个老师站在讲台，还会问元嘉这是哪个科目的老师。
　　七个科目的老师，也不知道成昀能记得多少。
　　下午成昀就换了一个人似的，生龙活虎，上体育课音乐课电脑课这些非正式科目比谁还积极。
　　但成昀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元嘉。
　　这个班级有好几个跟成昀同个小学的人，他们似乎很认成昀这个老大，经常围着他转。下课经常聚在元嘉那一桌，被成昀一句想要睡觉赶跑。
　　元嘉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能睡。
　　成昀大概摸清楚哪些老师的性格，有些老师苦口婆心，恨不得每个学生都打起精神听讲；有些老师眼里容不得沙子，觉得学生睡觉就是专门作对，硬要训半节课；有些老师不管不问，只要不是破坏课堂纪律，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成昀并不热衷跟老师作对耍宝，他经常避免出风头，能不被老师点名就烧香拜佛。
　　趴桌睡觉前，丢下一句“兄弟，罩着我”，就与周公云游去，元嘉也做好罩人本分，有老师讲课走到他们旁边，元嘉就手肘撞醒成昀。
　　成昀从睡梦中惊醒，抬起头，刚好跟老师看对眼。
　　然后很光荣被罚站。

　　“元嘉，元嘉。”同班的几个女生走过来。
　　元嘉正在收拾书包，应声抬头，“怎么了吗？”
　　最后一节体育课，他想直接拿书包放在楼下，这样就不用再跑一趟教学楼。
　　“你能不能帮我们跟体育老师请假？我们身体不太舒服。”
　　元嘉诧异：“你们四人都请假吗？”
　　四人齐声点头，“你也知道，女生每月都有那么几天。”
　　我不知道啊！元嘉内心哀嚎。
　　元嘉叹了口气：“好吧。”然后嘱咐道：“门卫11点才会开门，这几天级长在附近巡察，你们小心点，别被抓到，不然扣班级分。”
　　女生点头如捣蒜，说记住元嘉的嘱咐，绝不给班级抹黑，然后手拉手走远。

　　成昀在旁边转球，挤眉对元嘉道：“明目张胆帮别人逃课，你这个体育委员小心被撤职哦。”
　　“我这是助人为乐。”
　　“啧啧，也没见你这么帮我。我也身体不舒服，我也要请假！”
　　“哦，等你每月有那么几天再说吧。”元嘉没好气地说，背起书包站起来，顺势抢夺成昀手上在转的篮球，“再不下去集合，记你迟到。”

　　烈日当空，操场上左一堆右一堆的人在树下乘凉，元嘉顶着太阳扯着嗓子喊人集合，又跑去篮球场抓人。
　　好像赶羊的边牧，元嘉这样想着突然笑出来，连凌航走到旁边都没注意。
　　凌航攀上元嘉的肩膀，一脸惋惜摇头：“没我在，你已经堕落成这样了。”
　　“你怎么在这？！”元嘉赶紧拿开凌航的手，两个男人，流着汗，也不嫌脏。
　　“英语课跟体育课对调，刚好跟你们班一起上。在操场就一直听你喊‘集合集合’，想不注意都难。”凌寒闲庭信步并排跟元嘉一起走，“小学好歹能混个一官半职，屈居我之下，现在看你这样我很心痛，是我没照顾好你。”假装捂着心口苦口婆心。
　　元嘉一阵恶寒。
　　“体育委员，怎么不算？”元嘉感觉被凌航戳中心事，决定捍卫起自己争来的职位。

　　军训结束后，班主任拿着入学成绩单开始安排班干部，还会假模假样问有没有学生自荐。
　　元嘉立马举手自荐说想当体育委员，成昀立马带头鼓掌，掌声响彻教室。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鼓掌，反正跟着拍就是。
　　班主任看着元嘉，又低头看一眼成绩单，本来想安排他当副班长的。
　　班主任扯着笑说可以，以后要好好关注同学的健康。
　　元嘉乖巧地说声谢谢老师，然后坐下。
　　班主任环视教室问还有没有人自荐，没有的话就她来安排了。
　　班长人选毫不意外落在元嘉猜的那个女生，幸好先下手为强。

　　军训结束，根据军训的表现每个班级分别获得名次，主打一个参与都有奖，需要每个班级派一个学生上去领奖状。
　　轮到元嘉班级的时候，教官随意让站在最前面的女生上去领。
　　女生刚走出列队，班主任从队尾跑上来阻止，“唉唉，让她上去吧。”班主任拍着班长的肩膀，那个女生只能硬生生退回退伍。
　　后来元嘉听说了那个女生的背景，就能明白老师的安排用意。
　　元嘉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这些事，凌航自然不知道，但元嘉也志不在此。
　　“你就这点志气？”凌航丢下这句话就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