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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下山17 ...
还有完没完?
不等孟老发话,他几个很自觉地再躲了起来,各自心烦意乱。
孟老故伎重施,佯作老态打开铺门,只见素衣青衫的贺暮云立在门口,一手提着新得的茶,一手拿着吃食,很是随意地说:“老孟,你是不是耳背啊,我手都快敲断了,要不给我配把钥匙,免得您这老胳膊腿跑趟了。”
不等孟老作答,他好似回自家般熟稔地跨进门内,抬起左手示意,“西食记的小黄鱼,现炸的,可香了。您老给个面子,陪我聊聊?”
看着眼前毫无官威的泼皮青年,孟老垂下眼皮,心说:怕是你马上就要吃不消了。
孟老与贺暮云结识了这些年,经常三五不时的相谈,对他的一生了如指掌。
贺暮云出生于中原的一户普通人家,他爹条件不好,相貌却又生得好,导致性情有些扭曲,时常在外边沾花惹草的,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跟外面的野女人走了。
母亲不再改嫁,而是守着几亩薄田,独自将他养大。
贺暮云自小聪颖好学,教书先生感念其才,收他为义子,授以诗书学问。
在贺暮云长到十来岁时,混乱百年的人间四季突然归了位,朝廷从频发的灾难中缓过劲,逐渐恢复了民生国计。这之后,科举选才紧跟着提上日程,教书先生,也就是他的义父便建议他考取功名,靠自已挣个前程。
只是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贺暮云为尽孝道,一直留家照顾,直至母亲辞世。
没了家庭牵绊,贺暮云连中两元,引起当地不小的震动。他为人低调,也会说话,委婉推拒了所有上门说媒的媒婆。二十岁那年,他孤身进京赴考,在山路上遇见了一个女子,自此改变了人生轨迹。
贺暮云胸怀大才,从外表气质看,完全是个谦谦君子,但对于官场阿谀奉承的那一套也学得极快,若他真想在朝堂上做出一番名堂,有的是人招揽,毕竟曾经也是翰林掌院大人的不二女婿之选。
但他私底下却是个很活泼,甚至有些赖皮的小青年,纯真心性未褪,待人接物丝毫没有官威架子,也不看重与人交往的繁文缛节。
孟老与他处久了以后,愈发喜欢这个小青年,他从小地方而来,却没有小地方读书人的迂腐狭隘,也禁得往官场的名利诱惑。
孟老盯着贺暮云长衫玉立的背影,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他一进门就忙东忙西,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半个主人,先是接了水在炉上烧着,然后找了两只杯子,在廊里坐下后,搓了搓干燥的双手,揭开提来的油纸包,现炸小黄鱼的香气溢了出来,他也不客气地塞了一只进嘴里,冲孟老唤道:“您老傻站着做什么,快来,小鱼干的味道合适着呢!”
孟老有些沉重地走过去,在旁坐下,缓声问:“今日朝堂可有异动?”
贺暮云吃着鱼,口齿不清地抱怨:“说起这个正心烦呢,大事没有,小麻烦多得是。今天户部尚书吃错了药,直接跟六部干上了,特别针对礼部,这个不批,那个不准,还找一堆莫名其妙的理由到处点火。我这个在礼部手底下讨饭的小虾米日子不好过啊,这不找您喝酒来了。”
孟老:“就这?”
贺暮云疑惑:“是啊,有什么问题?”
孟老:“城里没出乱子么,比如接到什么钱财被盗,人走丢了之类的案子?”
贺暮去想了想:“没啊,今天大理寺卿和京城府尹安静得很,在旁美滋滋地看礼部的笑话呢。”
孟老眉头一松,颔首道:“你先吃着,等我一下。”
贺暮云不明所以,他原本就是来放松的,好蓄足力气处理接下来的那一堆破事,他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孟老总是神叨叨的。
孟老三步并作两步赶往炼器室,他已经答应了这事得等江思宜开口,不然早就把这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告诉贺暮云了。
孟老心里愁云浓重,眼前的事,就目前得到的消息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陈无宁几个在炼器室里等得百无聊赖,今日没烧炉,屋里光线昏暗,郁夜那一袭泛着酒气的白袍却扎眼得很。
江思宜坐在小凳上,不知在想什么。
陈无宁拔弄着那些挂在架子上的兵器,见孟老猴急地往这边赶来,压低声音问:“前辈,人打发走了吗?”
孟老却没看他,而是看向低着头的江思宜,直言道:“贺暮云来了。”
听见这话,江思宜一阵晕眩,不自觉地抖落起来。孟老见她不搭话,只得说明:“虽说见与不见全在你,但我这老头活到了这个岁数,深知一个道理,那便是该来的迟早会来,躲不掉。”
陈无宁和郁夜朝江思宜看去,见她重心不稳地站了起来,微微晃了一下:“晚辈明白了,这就出去见他。”
陈无宁心神不宁地跟在后边,虽然他年纪不大,可在短暂的一生中也经历了许多艰难的时刻,颇能理解江思宜此刻的退缩与不堪。
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江思宜这些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或许在某一刻也曾想放弃,可执念却是埋在土里几近枯竭的根,待春风拂过时,又会生出一点点的希望之火。
又或许灰暗未曾磨灭过江思宜的渴求,但人总是这样,吃得了极苦,却会在救赎到来时,生出些将进不进将退不退的懦弱。
天光并未乍现在窄巷尽头,冬日的凛冽随着夜色倾倒而来,小院里,透明盖子罩着灯火,溢出些许摸不着的暖。
贺暮云喝了一口茶,热茶生起的白雾在冷风中停留了一会儿才渐渐消散,氤氲了他的五官神情。
他衣着有些单薄,不知是不是家里也没个人耳提面命的缘故。他指骨扣着杯侧,干燥苍白,茶水带来的暖热让他很是舒坦,他便抱着不放,还将椅子往烧水的炉子那边挪了挪,安静地在冬夜里等着老友。
这副景象在江思宜眼里骤然变成一副扭曲的画卷!
房梁与木柱长出藤蔓,攀到目力所及之处。遮挡物向远方退去,地面铺就的石板变成黄土,形貌大变。努力忘却的记忆隔着经年冷不丁地冒出了头,不谙世事的仙门少女在山间小道上迷路了,她环顾四周,十分焦急,正打算不管不顾地御剑而起。
小道尽头却出现了一个书生,他背着书篓,用衣袖擦了擦脸上因行路而渗出的汗水,抬眼望向湛蓝的天空。
烈日刺眼,他半眯起眼睛,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继续向前赶路。
姑娘见着人了,赶紧收好剑,开心地朝他蹦过去,在书生惊愕的眼神中毫不矜持地扯住他的衣袖,问道:“公子,这条路通往哪里呀?”
别亦难,相见更难。
所幸夜色沉重,看不太清眼前人的容颜。
孟老的内院平时除了他,几乎无人造访,没一会儿,走了一个来了四个,贺暮云有些错愕,终于肯放下暖和的茶杯,朝这边走来。
待看清楚那个封存在记忆里的人时,贺暮云感觉脑子里有根筋狠狠地抽搐了下。随即,太过浓烈的情绪不断牵扯着太阳穴,震得他直发懵。
此时还隔着丈余距离,他却不敢再挪动半步。
沉默是令人心悸的寒冬夜。
江思宜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个阔别已久的男人,勿自挣扎了一番,捡了个看上去稍微体面一点的叫法,唤道:“贺公子。”
贺暮云这才回过神:他没有眼花,眼前的不是梦!
心里的千言万语此时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他踌躇半响,莫名其妙地说:“思宜,你瘦了。”
巨大的悲哀和委屈洪水似的漫了出来,江思宜泪流满面:“我......”
只是后头的话还没能出口,屋顶突然闪出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影,此人着靓青长袍,一甩宽袖,狡诘的声音自风里传来:“故人重逢,真是一出好戏啊!”
院里的几人朝上看去,异口同声道:“谁!!!”
陈无宁已经跃至屋顶,无阻出鞘指向来人:“你是何人?!”
这人收回看向江思宜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无宁,似乎觉得不过就是个少年,不足为惧,于是轻慢地说:“弃徒逃走,我自是前来捉拿的人。”
江思宜做梦都忘不掉这张脸,整个人像寒风中的筛子那样发起抖来,她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捏得太紧,指骨都已泛白。
贺暮云完全搞不清楚此时的情形,见江思宜快站不稳了,赶紧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又轻轻握住她的肩膀。
来人瞧着小院里你侬我侬的画面,眉头愤然起皱,直白地讥讽:“看来本人到的不是时候,好歹也该让你俩好好温存一番,情浓成这般,想必这小院的茶也是香的!”
谁都能咂摸出这句话里来者不善的意味,郁夜小声问孟老:“老头,你有没有纸符?”
孟老从袍袖里一摸,扔了几张过去,郁夜迅速接住,偏头朝陈无宁低喊:“跟他废话什么,看你的了!”
陈无宁会意,一言不发地送出无阻,与来人过起了招。
夜里,屋顶缠斗太过显眼,陈无宁尽量将人往院里引,郁夜凝神于指,在纸符上飞快画着,真是从未见他如此迅捷过。
一招一式间,陈无宁落了下风,这院里也没一个中用的,贺暮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孟老早就斩断仙根流落凡尘,江思宜满身的伤痕和禁制,真动起手来,只有他能和这人搏命!
郁夜看见陈无宁被来人揣倒在地,心急如焚,偏偏还要一心二用,画了半天也没画成。陈无宁在倒地的间隙朝他看了一眼,吼道:“别管我,你倒是快点!”
说着,他撑起快要断掉的尾巴骨,再次上前!
郁夜被他这句话激得胃里翻腾,深呼吸好几次,终于稳住了心态,脑子里过着消隐咒的笔画,手上也没停。
待符成的那一刻,他隔空朝廊下的梁柱拍去,一层淡淡的莹光迅速将整个院子罩了起来,院里发生的一切终于与外界隔绝开来。
做完这些,郁夜正好看见陈无宁被那人的劲力削掉了一截头发,他愤怒不已,赤手空拳加入了战局!
来人的状态十分轻松,甚至还有空揶揄他们:“哦?看来此处道友众多,不妨好好切磋一番,我来领教领教两位的本事!”
陈无宁剑风所到之处,都是奔着致命的地方去的,一看就是个心狠手黑的。可惜他还是太年少了,刚劲有余而力不足,来人早已摸清他的灵流根基,低笑了几声,抬起手臂格挡刺来的剑,另一只手握成拳,正面将这道力量还了回去。
眼看陈无宁的肺腑要挨上结结实实的一拳,郁夜赶紧从后路朝那人的肩膀一掌侧切过去,来人调转身体,一把握住砍下来的五指,重重一捏,郁夜当即疼得龇牙咧嘴,觉得五根指头不能要了!
来人轻笑:“我还道少年雄风呢,原来竟是两个不顶用的!”
战局明显倒向他的一方,陈无宁的脸变得比黑夜还黑。
这时,一段带着药香的木枝从并不稳定的消隐咒外穿了进来,木枝径直攀上来人的手臂,似莺飞草长般发出了许多嫩芽,钻进了他的手心!
郁夜那几根被捏变形的手指瞬间不痛了,他本着绝不吃亏的原则,赶紧撤了手,那些攀过去的嫩芽像是吃了肥料一样迅速生长,眨眼便在来人的每根指头上缠满,随即用力一扯,竟将他的五根手指拉成了一个圆!
来人惨叫一声,尚且完好的另一只手一摊,袖里落出一把剑,一剑斩断攀来的木枝!
宿林踩着断掉的木枝落于地面,他缓缓扫了周围一眼,扫出了一种上神不落凡尘的高贵。
来人很是吃惊,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又是谁?”
宿林并不习惯同陌生人说话,因此沉默伫立着。随即,那截木枝在宿林的催动下飞向陈无宁腰间,枝叶一生,药香四溢,陈无宁的尾巴骨好了不少,终于能勉强站直。
见他不答,来得只得道:“好啊,又来一个!看来青要派第一美女果真天下闻名,前仆后继的贴心人可真不少!”
听了这话,贺暮云朝江思宜看了一眼,江思宜缓声说:“他是青要派弟子,江致。”
“哟,小师妹舍得开尊口啦,多日不见,师兄还以为你哑巴了呢!”名为江致的修士四下打量一圈,阴阳怪气道,“不不,我说错话了,你已经被逐出门派,叫不得小师妹了。那叫江思宜?唉,瞧我这记性,刚说的话又忘了,你也叫不得江思宜,是吧,青姬?”
陈无宁和郁夜对视一眼,宿林并不爱听这些鸡飞狗跳的破事,面无表情。
只有孟老和贺暮云一头雾水,不明缘由。
江致怪笑一声,朝贺暮云俯冲而去,陈无宁反应过来,横剑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道友,我看你们几个都是仙门中人,怕是知晓了原委,便不会这样冲动了。快放下剑,择日不如撞日,趁现在各方道友欢聚一堂,何不把话说个清楚。”
陈无宁一步不退,三言两语间,他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透。
只是他一贯秉承各人事各人毕的处世原则,就算其中污糟遍生,也得由江思宜亲自向贺暮云坦白,因此绝不能让这个青要派的江致从中搅和。
“哪怕江姑娘被逐出门派,她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长了嘴,还轮不到你来放肆!”说罢,陈无宁再次拔剑相向!
“害!”郁夜抱怨了一声,随即挽起袖子,加入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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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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