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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相拥而眠 ...

  •   回到家,余砚池还在苦思冥想。

      “和你一起习武的那个黑皮?”

      “还是老送你回家那个矮子?”

      他在记忆中一点一点地搜罗可疑对象。

      “难不成是住隔壁的二奶奶他孙子?”

      越听越离谱,武年年急忙叫停:“她孙子当时才八岁。”

      余砚池撇撇嘴:“也没差多少。”

      “草木皆兵,”武年年小声吐槽,静了会儿,她心情复杂地问,“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初吻在不在不重要,”余砚池毫不犹豫,“跟谁很重要。”

      武年年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为什么?”

      “不管在不在我都一样喜欢你。”余砚池眼眸松动,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

      还没来得及感动,武年年就听他继续道:“但我必须要知道狗东西是谁。”

      “得到还不珍惜,”五指捧起她下颌,余砚池垂眸亲一下她唇角,“也怕他回头和我抢。”

      他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武年年耳根发烫,勉强保持面无表情:“没人和你抢。”

      余砚池哼笑一声不置可否,勾住她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上她颈窝,低声庆幸地说:“虽然这样说不太好,还好他不知珍惜,才让我有机可乘。”

      “没人和你抢,”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武年年小心地伸手环住他腰,藏在他怀里闷声换了个说法强调,“没有这个人。”

      “什么意思?”余砚池一愣,下意识松开力道想撤开些距离。

      武年年环着他腰不肯抬头,嗡声揭秘:“是肖天一。”

      余砚池怔愣了会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肖天一是谁。

      他重新将人抱紧埋在她肩窝低低沉沉地笑个不停,明显已经想明白其中关窍:“我怎么没抓着那臭小子打一顿。”

      武年年感受着余砚池胸腔传来的震动,指尖发麻:“少作威作福。”

      “冷不冷?”余砚池轻轻磕她额头。

      撞得武年年晕头转向:“疼。”

      “这也疼,”余砚池怔忡半秒,拇指摩挲着她额心的一抹红印,嘴里嘟囔,“你是不是变脆皮了?”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武年年皱眉拨开他手:“你要试试吗?”

      “……”并不想。

      识相地及时撒手,余砚池主动说:“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病好不容易好一些,别又再冻感冒了。

      姜汤味道很冲武年年不想喝,她皱皱鼻子:“能不能煮点别的。”

      余砚池脚步一顿,很体贴地给她选择:“要么姜汤,要么感冒冲剂,你选一个。”

      年兽冷淡的表情裂开一瞬,哪个都不是很想选。

      “你喝一碗姜汤,”余砚池和她商量,“我喝两碗行不行?”

      武年年心里一番计量觉得可行,干脆地答应:“行。”

      “盼不得我一点儿好是吧。”余砚池好笑地用力揉揉她发顶。

      年兽刚恢复不久,一直在外面走动的确有些累,打着哈欠爬到软床上想要歇一歇,这一休息不要紧,等余砚池用托盘端着三碗姜茶进来,她已经睡了过去。

      床头柜不大,余砚池小心地将芃芃和阿野挪到角落,确认托盘在放得很稳固,他才转身去叫武年年。

      “年年,”余砚池声音压得很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肩膀,“醒醒,洗漱好再睡。”

      年兽没睡熟,听见有人喊便挣扎着半撩眼皮,她含糊地说:“困。”

      “这样睡不舒服,”余砚池护着她腰帮她起身,“干净再睡,乖。”

      用力揉揉眼睛,武年年勉强清醒几分,视野不再模糊一片,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三碗姜汤,她讶异地说:“真喝啊?”

      端起一碗,余砚池先自己一口闷了,空碗暂且搁置在一旁,又端起另外一碗递到武年年嘴边:“我先干为敬,你要不要表示一下?”

      说到做到不能被人看扁,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武年年视死如归地捧起碗,两眼一闭和他一样一口直接见底,头脑顿时清醒了。

      褐色的液体在唇角滑落,武年年不讲究地直接用指背一抹,扬扬下巴直白地催促:“喝。”

      那气势知道的是她在说姜汤,不知道的还几斤以为白酒呢。

      余砚池也不扭捏,四只手指抵着碗底,拇指压住碗边沿,仰头一口,喉结一动,茶褐色的汤水再次利落地下肚。

      他单手把持着瓷碗令碗口朝下,炫耀似地朝武年年扬眉:“一干二净。”

      不搭他茬,武年年忽视他挑衅一样的行为,自顾自把空碗摞他手里,准备去洗漱:“记得洗碗。”

      “我待会儿用下——”

      “随便你。”

      余砚池眼睛一亮,光速地洗好碗简单洗漱完毕后抱着沙发上自己的被子飞身上床,并且非常不见外地在抽屉中拎出张面膜贴上,冰冰凉凉的,全是黏糊糊的水。

      平躺着翻手机实在累,余砚池把小池专属枕头立起来倚在身后,当作靠背。

      武年年进来时就见他分外自在地睡着她的床、靠着她的枕头、戴着她的发箍、贴着她的面膜、玩着她的玩具,是真的相当随便。

      她看看他顶着一朵花的脑袋,再看看他黑糊糊的一张脸,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你都从哪扒拉出来的。”

      视线从屏幕移开一瞬,余砚池也疑惑:“不是你的吗?”

      他指指小花:“镜柜里的。”

      哦,好像是买护肤品送的。

      他又指指面膜:“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

      哦,梁知给的一盒,她还没用过。

      武年年没说什么,只掰开余砚池的手指帮助芃芃和阿野逃离魔爪。

      她不说话余砚池反而有些慌,手机也不看了,紧张地问:“是不能用吗?”

      “没有,”武年年动作稍顿,摸摸他头,“随便用。”

      沉默地盯她一会儿,余砚池甩甩头发,努力忽视心间的怪异感,他揭开面膜让出位置:“我去洗一下。”

      武年年直接躺进被暖得暖洋洋的小窝,被子紧紧裹住只露出个脑袋,闭眼迷迷糊糊地打盹。

      前后没有两分钟余砚池就整理好回到房间,待在床边,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戳戳武年年的额心:“你抢我被子。”

      年兽不乐意地翻个身:“还有一床,你用那个。”

      余砚池扯一把她颊侧软肉,敢怒不敢言地绕去另一侧爬上床将小春卷连人带被揽进怀里。

      她刚从浴室出来,洗发水、沐浴露的香气交织在鼻息间,混合着成为独属于怀中人的浅淡清香,余砚池本就不困,越躺越清醒,无聊地拉着武年年聊天。

      鼻梁拱拱身前人的后脑勺,余砚池想听故事:“你不是要和我讲胡恬。”

      “现在?”武年年被锢得难受挣了挣。

      松开些力道,他继续道:“当睡前故事听。”

      年兽手肘朝后顶他一下:“请你尊重一下我的心结。”

      余砚池低低沉沉地笑起来,声音像有颗粒磨她耳膜:“这结怎么也没打死,一拉就开。”

      “你这人。”武年年声没藏住泄露出几分笑。

      “你说不说啊。”尾音拖长,余砚池语气散漫没什么压力,给足她拒绝的空间。

      武年年艰难地朝外挪动个位置,蛄蛹着翻身和他面对面,他黑色的瞳仁中映出小小一个自己,桃花一样的眼睛软软。

      她真的很喜欢这一双眼睛,看来时含着情,让武年年清楚地知道她是被爱着的。

      年兽禁不住伸手轻轻拨弄那浓密的眼睫,齿间吞吐着熟悉的名字:“余砚池。”

      “嗯?”男生半阖着眼,方便她动作。

      “我遇见些事,突然有点,”武年年一下又一下拨着,语气顿了顿,“想你。”

      她平静地继续:“就去你学校了。”

      余砚池眼皮微微地颤,本能地想要抬起,被她轻轻按住。

      “我没找到,”武年年语气没什么起伏,像在阐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才知道你出国。”

      心脏蓦地被攥了下,余砚池拉着她手腕:“然后呢。”

      搜刮着记忆,她似乎被拉回那个寒冬,风雪漫天。

      火车差点停运,武夕还好及时赶上。

      她翻墙偷偷跑进余砚池的学校,待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想起没问过余砚池的班级,无措后知后觉地袭上来。

      好在那么大一个光荣榜,余砚池的照片就挂在最上面,还挺好找的。

      “同学,”武夕鼓起勇气拉住个人,询问,“请问余砚池在哪班?”

      那人警惕地扫一眼她装扮:“又是校外跑来找池哥的?”

      “池哥出国读书早不在这,你快些走吧,小心被抓到,”他摆摆手,小声嘟囔,语气听上去挺伤心的,“都没正确答案可以参考了。”

      遍地茫茫白雪,武夕怔怔地看着,突然就有些迷茫。

      她翻出手机,消息记录停留在前天他帮自己解的一道数学题上,找不出一星半点关于出国的只言片语。

      听她不语,余砚池揽了下她腰,自虐般又问了句:“然后呢?”

      武年年回神,睫毛轻轻地撩动,唾沫淌过干渴的喉有些疼,她舔舔唇:“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你了,有点难过。”

      于是孤僻遮掩掉她身上所有闪光点。

      话音一停,她没意义地强调一句:“很难过。”

      余砚池拽开不老实的指尖,埋头往她颈间藏。

      武术圈子就那么大,风言风语像黏在她身上一样挣脱不掉,从高中到大学。

      “胡恬和我同班,”武年年迟疑了下,补充说,“她很讨厌我。”

      胡恬曾被关系户害的很惨,听说武夕身上的流言后就故意找茬。

      不像现在,武夕当时几乎不社交不说话,更别说主动解释。

      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倒成了不屑一顾。

      最开始胡恬致力于让武夕生气,抢占座位、大大小小的假消息、课堂出糗、拉拢她舍友……层出不穷。

      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对武夕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一直这样也挺烦,在武夕决定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就突然没有了动静。

      再次撞见她是某个夜晚。

      胡恬嘴角沁着血,四肢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她貌似很慌很紧张,察觉是武夕的瞬间腿软了下,她抓着武夕的手腕塞给她一张纸条,命令似的:“回学校打这个电话,什么都不用说。”

      诸多的不对劲,武夕明明察觉到的,她却麻痹自己一切都只是胡恬的新把戏,说不清是负气还是什么,任由一阵风刮过带走掌心的纸条。

      “你们知不知道胡恬进医院了?”

      “两只耳朵失聪呢。”

      武夕身体僵硬,那节课台上讲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大脑嗡鸣,恍然间感觉自己双手沾满鲜血。

      她去时,胡恬安静地坐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是从未有过的柔弱干净:“你怎么来了?”

      武夕垂着脑袋,不说话。

      胡恬看着突然笑起来:“原来你有情绪的啊。”

      没搭理她的揶揄,武夕抬眸认真地道歉:“对不起。”

      “什么?”胡恬皱皱眉,“我现在听不见。”

      心口窒了下,武夕摸出手机,一字一眼地打下“对不起”三个字举到她眼前。

      “果然,”胡恬低头轻笑,“你没打那通电话。”

      那抹笑里庆幸的意味太重,武夕不解,却没追究。

      她沉默地又打下一行字:医药费我承担,有什么需要的,你说,我就帮。

      “你在愧疚?”胡恬复杂地问。

      她想调侃两句,可看武夕垂眸一声不吭的样子又觉得无趣,随手抓起个苹果,她慢慢地啃。

      整个苹果下肚,胡恬再次开口:“我之前也对你做过挺多过分的事,到底也是咱俩扯平,不用放在心上。”

      对话不知如何被添油加醋地传回学校,武夕固执地支付医药费,送胡恬助听器,在那群人眼里又成了心虚。

      胡恬休学断去一切联系,无人解释,谣言肆意淹没五感,直至梁知拉她单住筹办武馆,生活才终于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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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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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突然发现过百啦~ 我争取下周把新番外发出来! 预收《够劲》已开,感兴趣的可以点个收藏哦,爱你们~ -资深读书人直球小太阳×奶狼双修纯情梦想家 -“无畏的尝试,热烈的追寻,少年本身就足够耀眼。”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