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落寞》柳烟iys

6、互不对付

　　出声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一直在隔岸观火的书生。
　　这人作声得不合时宜，言语间透露出傲气，可他讲话又冒昧，教人好奇的很。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令柳烟想不通了——先前两方混战的时候，他没有出手，现在又为何突然跳出来。再者说，他若只是个平凡的记账秀才，任是谁都不可能信的，他的真实身份，不得知之物往往才最最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那书生模样的人很沉得住气，半晌没有再说些什么。
　　眼前这人是敌是友尚未得知，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林天死死盯着他。他想看出来些什么，却什么也刺探不了，那人的眼神不怒不喜，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在场的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柳烟自知僵持无益，到底是率先开了口：“估摸着时候，小二应该快回来了。”
　　其他人也按奈不住，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就此打住吧，勿要再惊扰了两位小侠。”楼上厢房处又飘来一道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当真是洞里的老鼠，一个接一个冒头出来，又一个比一个傲？
　　林天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朝楼上大声说，“你唤我‘小侠’，那你可知我的辈分足以当你的‘老祖宗’？”
　　此话不假，他初次下山时年纪更轻，那时就已在江湖闯出一片名堂。更莫说今时不同往昔，他封侯加爵，权势无双，多的不是人想在他膝下承欢，舍脸忘龄，甘当他的“孝儿孝孙”。
　　楼上人又笑起来，好声好气地回，“原来是在下眼拙了，我家仆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顶撞了前辈，还望海涵。”
　　“不知者无罪。”柳烟插声。
　　“不知前辈们途径此地，是要去往何处——可是京宫城？”
　　“不错。你怎知道？”
　　“只有京宫城这样广而包容的地方，才能荟聚天下英才。”
　　“说的在理，猜的也一点不错。”
　　“在下此番携家仆出行，也是要去京宫城的，奈何半路撞见本地匪帮‘斧头帮’拦路，他们欲要杀人夺财，为保全自己，我们才不得已在这小小客栈设计他们。”
　　“你说这话我可不敢信！你何不下来与我们打个照面，莫非是瞧不起我们？”
　　“话糙理不糙。不敢出来见人的，谁人都不能信——哪知道你是人是鬼，讲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前辈莫急，我这是在被追杀的途中露宿，染了风寒，夜凉湿冷，此时才不便下楼来的。既然都要去京宫城，不如我们明日一齐做伴上路？”
　　“谁稀罕……”林天口中话堪堪说了一半，就被旁边更大的话声掩了。
　　“好！我们一路。”
　　“从此地快马加鞭，最快去到京宫城也还需两日——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林天惊愕，气得连眉都要拧到一起，张了嘴想一吐为快，但碍于众人在场，话转了转，还是没能说出口。
　　“客官，小的回来了！”隔着十十几丈路，店小二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竟不知道他嗓门可以扯那么大！
　　楼上人不再言语。
　　“快把人抬走！”
　　“书生”只一个眼神瞟过去，细个子一伙人就活动了起来，纷纷扛起尸身从客栈后门溜走了。
　　小二累得上接不接下气，可他刚跨进大门时，脸上还是带笑的，“客官，您要的衣服拿来了，这还是我敲了好一会儿门，把成衣铺掌柜摇醒才……”
　　跨进门，邀功的话霎时就吞进嘴里了。
　　柜台前书生照旧在记账，几桌先前坐着的客人走了。
　　可是这桌碎碗裂的，又是怎么回事？
　　林天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小二，冷笑着，“哼，这副好景，倒不如问问看店的伙计是谁做的。”
　　语闭，他就大跨步从小二身边走出了客栈。
　　“书生”抿着唇，一言不发，手中笔依然不停地在账本上勾写。
　　柳烟无心管这两人。
　　“衣服就放在厢房里吧。”随意吩咐完，她也跟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