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不两利》佛倒梦醒

2、往事重现

　　她道：“朝原...朝原.”
　　“哎呀，慢点儿说，慢点儿说。”左灵蹙眉安抚她道。
　　龙黎扶着腰，猛喘了几口气，道：“他……呼呼……不见了……找不到了！”
　　闻言，卞难生的脸色先是一亮，随机迅速暗下来。话语略带讽刺道：“都这么大了，当掌门了，怎么还是这般爱玩儿！？”
　　待他言落，泰信之随之猛吸一口气，睁开眼睛道：“原儿来了！？快！上座。”说着便欲起身。
　　“师兄！”见他起身左灵立马上前安抚，“原儿不是来了，是不见了。”
　　泰信之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不明所以似的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点了点头，转身便欲要走。左灵再度上前拦住他，“唉！师兄！你干嘛去！？”
　　泰信之扭动着他那有些发福的身躯，想要挣脱左灵的牵制。他道：“朝原不见了，一定是让魔族的人给偷走了，我得去看看去。”
　　泰信之这一言，左灵听的是又无奈又心酸。想自从那次和魔族的大战结束以后，她的师兄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时而疯癫时而又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疯癫时，就总是害怕陆朝原会被魔族的人偷走。
　　“师兄你冷静一点！朝原又不是物件。况且他武功那么高强，怎么可能说被魔族的人偷走就偷走了。他一定是自己出去了。”
　　待她言落，泰信之才定住了身形。左灵见他不再挣扎，才缓缓的放开了他。泰信之随之抖了抖衣袖，回到了自己的看台上。
　　随后便又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卞难生说道：“那什么，你去，把叫什么的，那个谁叫来。”
　　卞难生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但是对于他这总是记不得自己徒弟的行为还是多少有点不满，他咬咬牙道：“是狄秋。”
　　“啊对！”泰信之一拍大腿道：“就是叫那个什么秋的，你把他叫过来。快去。”说罢，不等其他人反应，便再度起身向门口走去。
　　“哎！师兄你去干嘛！”左灵跟上前去道。
　　·
　　昨夜龙黎走后陆朝原便是再也睡不着了。一方面是因为方才做的梦，一闭上眼梦里的场景就会浮现在他面前。这另一方面就是他真的还不想收徒，天天管小孩儿，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天不到亮，他就离开了昆仑虚。
　　昆仑巅上长年积雪，气候过于寒冷，也就很少会有草树生长。也正是应为如此，月光可以直接没有阻碍的洒在地上。这也就方便了陆朝原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离开，不用灵力也就代表着他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今夜的月亮很亮，星空也格外的璀璨。就像提前知道陆朝原要离开，特地准备的一样。可这夜光在为陆朝原照明的同时，却不知将他拉进了一个深渊。令他再度想起那段他无法忘怀的往事……
　　那一夜，雨过天晴后的夜空，也如现在这般。繁星璀璨，月台高照。可那晚，月光所照亮的不是皑皑的白雪，也不是高峻的山峰。而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尸体残骸和血流成河。
　　时至现在，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陆朝原都还能清晰地记得，那蔓至脚踝的鲜血带给他的灼热。鲜血融化了白雪，加上方才的雨水。陆朝原的整个脚掌都被浸染。按理来说，混杂了雨水和雪水的血应该暗淡许多。但或许是太多，又或许是夜太深了，那颜色确实叫人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起风了，晚间的清风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停的划开陆朝原的伤口，让他的鲜血也成为这座山的养料。就和他的师兄弟一样；和他的众多同门一样；和他的……师父一样；
　　一阵接着一阵的天旋地转，不停的在告诉他身体的消耗过度。方才淋了一场大雨，他因为着急，出来时穿的也单薄。现在早已经不知道体温达到了何许。高烧带给他的，只是让回去的路变得更加艰难。
　　山风划破他的伤口，舔舐他的鲜血。他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只是觉得背上的人越来越沉重，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压垮。昆仑虚的门也越来越模糊。他明明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却又觉得那门离他越来越远。
　　天边终于泛起了一线鹅白，陆朝原也终于背着他师尊的尸体，踏进了昆仑虚的大门。
　　昆仑虚里面的情景和他这一路走来的情景也是差不了多少，也是尸横遍野，也是血蔓脚踝。要说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就是这里魔族弟子的尸体少了些，昆仑虚弟子的尸首多了些罢了。
　　可是那白袍同黑袍同样浸染鲜血，也叫陆朝原无法分辨是昆仑虚的白袍还是凤魔岭的黑袍……
　　山地微型的颤抖，猛的将陆朝原从回忆之中拉回现实，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怀里那枚印章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热。陆朝原将它掏出来握在手心，灼热感从手心开始蔓延至整个手掌。这个小东西被他存放了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反应。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枚印章从何而来，只知道的是，这印章是在那场大战结束之后出现在他身上的，伴随的还有胸口的那两个清晰的血洞。这两个血洞相距不过半寸，比小蛇留下的印子大一些。见过的人一看便知是魔族人的牙口留下的。所以这枚印章只能是凤魔岭的东西。它现在的这个反应，再加上方才的山动，估计是凤魔岭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十年未动，此次这一动连昆仑巅也被触及，怕是要大事不妙。
　　陆朝原回头看了看昆仑虚，就如同这十年里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安静无风。他紧握了一下印章，朝着凤魔岭的方向跑了过去。
　　·
　　凤魔岭，俄凤也从梦中惊醒。怀里的印章烫的她胸口疼，她里面掏出来将其丢到了地上。只见这印章周围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充血的眼珠子一样。
　　俄凤捂着她惊魂未定心脏，心觉大事不妙，便立马下床要出去。可是刚到房门口就被两个凤魔岭的侍卫拦了下来。
　　看见面前的长枪，俄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让开！我要出去！”
　　“……”
　　不见两人回应，俄凤继续道：“让开！我要去找我哥，你们信不信我让我哥治你们的罪。”
　　“魔君命令我们要看好公主殿下，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公主殿下离开。”
　　俄凤后退了几步，随后猛的向前冲去。两个侍卫不慌不忙的用长枪挡住了她的去路。由于冲得太猛，俄凤又被弹到了地上。“哎呀！”
　　两位侍卫见状头也没有回，只是恭敬道：“还请公主体谅。”
　　俄凤揉着腰站了起来，道：“体谅个屁！我让我哥都治你们的罪，你们两个谁也别想逃！”说罢，环顾四周，见没有可以逃出去的地方。只好又回到床上不情愿的躺了会去。
　　·
　　为了能好好迎接明日昆仑虚的纳新，俄凰和楚芳华一起来到了凤魔陵的后山。
　　凤魔岭的后山有一处泉眼，连年不断的涌出如同鲜血一般的红水，腥热腥热的。它浓厚的魔力，被魔族的弟子称为‘圣水’。这泉眼周围的土地被它所喷涌出来的红水长年浸染，也泛着血红。在这绵延不断的高大山脉上，这里也是唯一有温度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泉水的异常，这里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温泉。俄凰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有这样的惋惜。但不得不说的是这里的气息，真让人感到舒畅。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俄凰感到非常的满意，他闭上双眼好像下一秒就要入睡。
　　可他一旁的楚芳华就和他大相径庭了，她每次过来都显得特别的兴奋。
　　“魔君，你感受到了吗？无穷无尽的力量。”她说着，缓缓地张开双臂，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她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楚芳华满意的笑了。
　　“魔君，开始吧。”
　　待她话音落下，俄凰睁开眼，和她同时向着泉眼输去了魔力。大把大把的魔力涌入，泉眼涌出红水的速度急促。楚芳华的呼吸也跟着这泉水变得急促起来。
　　她面具后面的眼睛再度发热，可这次她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是随着温度的升高，也变得越来越兴奋。忽间狂风四起，俄凰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吹的东倒西歪的。他道：“够了！已经够了！风太大了！”
　　楚芳华双眼血红，面具早已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俄凰的话她好似完全没有听到，还是继续源源不断的向泉眼输送这魔力，而且好像还有要加强的趋势。
　　见她没有回应，俄凰以为是风太大她没有听到，于是加大了音量道：“楚正使，够了！快停下！”
　　楚芳华依然没有回复他，过了一会儿，只听从她嘴里发出了一个雄厚的男声，他道：“不够！不够！还远远不够！我要全昆仑的人给我陪葬！哈哈哈!”
　　闻声，俄凰便知道大事不妙，她这是走火入魔了。“楚正使！”风越来越大，“楚芳华！快住手！”
　　“给我陪葬！给我陪葬！啊哈哈哈！！！”
　　长时间的魔力输出，让俄凰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这阵风更是把下面那东西散发出的魔气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这即便是魔君也是吃不消的。不一会儿黑红的血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大叫道：“快住手！师尊！”
　　这声‘师尊’好像终于引起了楚芳华的注意，她将头扭了过来。由于风太过于强大的原因，俄凰也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听她的一声，“给我陪葬！”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楚芳华也因为俄凰那边突然没了魔力的输送被泉眼涌出来的魔气打了出去。后背撞上岩石，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