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阿栋

2、丧尸来袭（二）

　　第七研究所中心会议室。
　　穿黑色作战服的高个男人侧身坐在桌子上，正和几个女资料员聊天，他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对方捂着嘴娇滴滴地笑。
　　“队长，王阳所长快出来了，请停止你无意义的行为”，一旁的周盛提醒道。
　　他和男人穿着同色系的作战服，站姿挺拔身形高大，眼神深邃，鼻梁高挺，极其严肃内敛，全然不像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
　　被叫队长的男人眼皮都没掀，摆摆手说：“周盛，还要一会儿呢别急。”
　　周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队长的行为就代表着整个队的行为，他不想让所长觉得九队是一个纪律散漫的无用队伍，但碍着他队长的身份也没说什么。
　　会议室的门朝外推开，里面走出清一色的白制服。
　　周盛眼前一道阴影闪过，队长已经正经地站在了他前面半步的位置。
　　“王阳所长，我是第九大队队长余扬，请您指示。”
　　王阳正在和旁边的研究员说着什么，被余扬铿锵有力的声音吓了一跳，抬了抬眼镜看过来。
　　眼前的两个男人个子都特别高，年轻俊美，相貌十分出众，让人感觉不像是个当兵的反倒像两个模特。
　　“你就是金司令派来的？他跟你说了任务内容了吗？”
　　“没有，金司令让我全程听您指挥”，余扬介绍道：“这是我的副队，周盛。”
　　周盛很懂规矩的行了个军礼。
　　“我知道你，你姐姐在六所，等会儿结束了你可以去看看她。跟我来吧。”
　　王阳所长把他们带到一间封闭实验室，实验室正中间有一张床，周围摆满了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大型仪器。
　　实验床上有一具□□的女性尸体。
　　余扬正色道：“所长，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这对女性多不尊重。”
　　王阳所长愣了一下，“我要说的就是这具尸体。”
　　“那我就没事了，您继续。”
　　周盛把医用口罩和手套递给余扬，两人跟着所长走到尸体边。
　　尸体肿胀呈黑紫色，和正常死亡下全身呈现的青白色不同，脖子的地方有一处像被野兽撕咬的撕裂伤，伤口不大，但是伤口附近血肉模糊的皮肤呈现出奇怪的黑色，尸体的脸部被用白布遮住，撑的很高。
　　余扬还没有发问，所长便调试好脑部旁的机器，把白布掀了开来。
　　圆形真空仪器包裹着尸体的头部，尸体的脑部不知被什么仪器削开，脸部只剩挂着红肉的白骨，脑子清晰可见跳动着。
　　尸体的气管并没有被剥离，在白布掀开的一瞬间，喉咙里还发着嘶哑的吼叫声，双手双腿即使被固定起来，却还是挣扎的吱吱作响。
　　饶是已经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余扬和周盛看到如此恶心的画面，也不免脸色发白。
　　“金司令应该和你们说过最近两天在北京的伤人事件。”
　　余扬：“没有啊。”
　　“......当时我们捕捉到了跟她一样的四只活死人，其他三只都无法成功剥离出大脑，只剩下它能保持脑补活性。这是一种没有记载的新型病毒，我们的样本并不多，目前记录在册的感染时间在十分钟到两小时不等，传播方式以咬伤抓痕为主，感染后会出现暴躁嗜血的特征。”
　　余扬用肩膀拐了拐周盛，“说的好像丧尸，你看过电影吧，怎么打都打不死只有爆头才能嗝屁的那种？”
　　周盛还难以消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此时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好像没有那么沉重了。
　　“余队长说的没错，我们叫它活死人，我们试过即使把它分成两半它也能活，攻击大脑是最有效的方式，而且一旦确定感染便无药可治。长话短说，第七所的任务是研究出能隔绝病毒的抗体，不管机会有多渺茫我们都要一试。我需要你们去云南苍山的实验室，那边有一种从菌类中提取出来的活性细胞，动物实验证明它能快速愈合伤口。你们回去做好准备最迟后天出发。”
　　从第九所走出来时，余扬脑袋里还回响着所长说的话以及那具恶心吧啦的尸体。
　　两人沉默不语地走到路边。
　　“你有什么看法？”
　　周盛沉重的摇了摇头，他额头上的川字从进去到现在就没消失过。
　　“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会让我们去呢”，余扬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是说我们不厉害啊，你也知道咱们队什么性质，金司令也不怕我们跑了。”
　　周盛确定地说：“不会，九队不会跑。”
　　“但愿吧”，余扬并不如他那么乐观，至少他的存了逃跑的心思的。
　　研究所建在郊区占地面积大，周盛打电话让队里的人进来接他们。两人插兜站在路边，无聊的看树上的鸟。
　　“你有没有听懂什么声音？”余扬突然小声地说，他的目光锁定路对面的草丛里。
　　“在那边！”
　　周盛说：“也许是野猫。”
　　“我自然希望是自己大惊小怪，扒开草丛能看到一只大黄猫在向我招手。”
　　可鼻尖隐约闻到的一股似有似无血腥味让他不敢轻敌，他神色冷静的冲周盛比了一个小心的手势。
　　九队是特许能佩戴武器的，只是研究所安保严格，他们进来的时候把家伙事儿都扔车里了。现在手边什么都没有，路上更是干净的连小石子都没有，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野猫可没那么大的腥味。”
　　在他们离树丛不足三米时，一个白大卦瞬间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余扬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冲周盛喊道：“跑！去叫人！是丧尸活死人！”
　　“说一个就行！”
　　周盛此时也看到白大褂下半部分全是血，他刚转身要跑，白大卦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嘶吼着朝他扑过去。
　　“你以为你是运动员吗？！”
　　余扬一脚把丧尸踹出五米远，提起路边的垃圾桶砸在他身上，趁他没有爬起来的间隙折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趁他冲过来的时候找角度想扎进他的脑子。
　　丧尸应该刚感染不久余扬也用了十成力，一树枝扎进他的脖子，顿时鲜血跟水枪似的吱吱往外冒。
　　余扬甩了甩袖子上的血迹，丧尸似乎毫无影响，只是步子有些歪歪扭扭的又扑了过来。
　　金发财开着车悠哉悠哉进来的转过路口时，正好看到自家队长和副队跟比赛似的跑的飞快，跟在他们后面的人要逊色很多，离他们有些远。
　　看到队长朝他挥手，发财把车窗放下来吹了个口哨，“队长第一！”
　　“什么第一！枪啊！枪啊！”
　　“谁抢跑了？”金发财听的不准确，看清了白大褂还喷着血不禁以为自己还老眼昏花了，“我擦，这位兄弟什么造型啊。”
　　余扬简直要被他给气死，跟周盛说：“你去拿枪！”
　　“明白。”
　　余扬刹住车朝反方向跑，可白大褂似乎就对周盛情有独钟，他只能离白大褂近一点。
　　白大褂注意到他，身体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出的扭曲姿势朝他扑过来，余扬后退的距离不够被白大褂抓住了脚一口啃在他鞋上。
　　他旋身一个飞踢把白大褂踢了出去，白大褂在落地的瞬间立刻又冲了过来。
　　“王所长可没说这些家伙精力这么好啊。”
　　余扬只在实验台上见过他的同类，行动之间难免顾及的有些多，不敢直接跟白大褂肉搏。
　　“周盛你好了没啊！”
　　话音刚落，周盛举着一把手枪赶了过来。
　　余扬朝周盛的方向跑去，在离他只有半米时蹲下身。
　　--砰！
　　紧跟在后的白大卦被一枪爆头，没了动静。
　　“以后要我配合的话先说一声”，周盛举着枪查看白大褂有没有死透。
　　余扬没心没肺地说：“先喊出来叫什么配合，我相信我的狙击手。”
　　他们联系了研究所的人，王所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把丧尸围了起来，好几个人摘了眼镜抹眼泪。
　　“他昨天跟着一起运送过活死人，应该就是那时手背被抓伤了没有注意，从昨天到现在有十多个小时了，看来感染时间也许和伤口面积有关。余队长辛苦你们了。”
　　“他嘴里似乎有皮肉，我认为你要把研究室都翻一遍了。”
　　研究所有自己的警卫兵，自然不用余扬们操心之后的事。
　　回到第九队，余扬先和队友们简单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第九队人并不多，加上他也就12个。
　　“经过今天的事我不敢保证你们都能平安回来，但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放弃你们。后天出发有什么事尽快去做，别忘了把身后书交给指导员，散会！”
　　很快，出发时间到了。
　　余扬和队友们全副武装准备登上前往苍山的直升机。
　　“直升机还有其他任务，他会把你们送到苍山附近，剩下的路你们要自己走。”
　　王所长把一个长宽约四十厘米的箱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
　　“我不确定你们能否归来，所以在出发前和团队尽力又提取出一枚带病毒的大脑，6天后如果无法及时返回，允许苍山实验室自行处理这枚大脑。”
　　余扬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你们是不是阻止不了病毒扩散？”
　　仅仅两天时间城里已经乱了套，政府再想封锁消息也几乎不可能了。
　　王阳所长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他拿下了眼镜，郑重地说：“不光是我，全国所有研究所都会竭尽所能，军队会拼死保护群众建立安全区，至于其他的，我相信在地球上存在了上千年的人类绝不会屈服，人类社会也许会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坏但不会轻易崩塌。”
　　余扬握紧了手里黑箱，顿感沉重。
　　这次金司令十分大气的给他们准备了不少武器，看着站在队伍中间眼神清澈的孙子，他的眼里流露出少见的情绪，“余扬，我知道你恨我们恨你父亲，但这次行动事关重要，只有你能办到，我相信你会抛开个人情绪把他们都带回来。”
　　余扬目视直升机上的国旗，和队友们一起，敬了个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坐上飞机，所有人都面色沉重，只有金发财跟个缺心眼似的傻乐。
　　“真刺激，能在现实中打丧尸我活到现在也值了。”
　　余扬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别到时候尿裤子。”
　　年纪最小的拉姆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刚杵的吊坠，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藏语。
　　郑一闻正在调试每个人的设备。
　　周盛说：“队长，到了大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去找两个人。”
　　余扬说：“看你的能耐。”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好面对未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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