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不屈的你》梧岸

43、唯一的出路（一）

　　这是一个位于庞佩东北部边缘的僻静山谷村寨，偶尔几个戴着斗笠的农民在翻整着冬日里光秃秃的梯田，山坡上树状分岔的小路旁错落着一户户的村居小屋。

　　山谷村三面环山，进村只有一个入口。村口坐着两个悠闲地编织着箩筐的大伯。

　　希尔洛双手插兜，兀自往里走去。

　　大伯们互相对视一眼，低下头继续忙活。

　　希尔洛顺着村路上山，路过的村民都默不作声地退让到一旁，待他走过后，才继续行走。

　　村路的尽头是山肩上的一座装潢一般的小庙，庙里有五个信徒正在打扫庙堂。

　　信徒甲看见他进来，瞄了眼门楣上亮起绿色小灯的一个不起眼的机器，随即关上了庙堂的门。

　　信徒乙掏出一支微型手电筒状的物体朝他脸上的黑色皮质面具照去。

　　紫光下，一个E字母的复杂暗纹赫然出现。

　　信徒丙打开墙上上锁的暗箱，将一个刻着E的空心钢球推入了旁边的洞口，小球瞬间消失在洞中。

　　信徒丁和信徒戊合力打开两人高的大型神像雕塑后面的厚重墙板，露出了一个电梯门。

　　希尔洛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两个信徒将墙板关闭，信徒甲重新打开庙门，信徒们继续刚才的清扫工作，仿佛无事发生。

　　电梯飞速下落，片刻后，至第5层停下。

　　穿过一个短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分宽敞豪华的圆厅，摆放着若干组精致舒适的沙发、桌椅、矮柜，还配置了点心饮料台、书籍、健身器材等，各类小型室内盆栽点缀着些许绿意。围住圆厅的墙均匀装嵌着二十六扇精密厚重的房门，从左至右，房门上依次绘着字母A-Z。

　　希尔洛环视了一圈二十六扇门上方的指示灯。

　　大部分门上都是红色，代表在基地外出任务；小部分门上是绿色，代表无任务且在基地内；个别是黄色，代表无任务且不在基地内，其中就有K。而他自己的灯已经从进基地的那一刻从黄色变为绿色。

　　他伸出单指敲了一下圆厅和短廊连接处墙边的一张工作台桌面：“K何时外出的。”

　　一名管事从高高的桌面后冒出头来，毕恭毕敬地答道：“昨天下午。”

　　“有人来查过我的出入记录吗。”

　　“K前两天查过。”管事秉公回答。字母猎人没一个是他能得罪的，谁都不知道明天谁会飞升或陨落，客观中立是他这么多年的生存经验。

　　希尔洛微微眯起双眼。

　　他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即将合拢时，一柄短刀鞘横住阻停了门。

　　“你终于回来了，E。”

　　一名穿着连体紧身黑色夜行衣女子走进电梯，按下了关门键，橙色的马尾如黑夜中的烈焰。

　　“舞会任务出现失误的原因，是不是那个蓝发女人？”女子低声质问。

　　希尔洛冷笑：“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管。”

　　“E，你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只是不想你这样沉沦下去，丢掉自己的性命！”女子紧蹙眉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电梯抵达楼层打开了门。

　　不想希尔洛关上了电梯门，重新按了一个数字。

　　“你这些逾矩的话被组织其他人听到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希尔洛淡漠地平视前方。

　　“我还有更逾矩的话没说，你想听吗？”女子猛然转头盯着他。

　　电梯再次停住并打开。

　　希尔洛抬腿走了出去，女子握拳跟在后面。

　　穿过一个昏暗的长廊，眼前豁然开朗，阳光和煦。这是山后的一片小盆地，四周都是峭壁，山清水秀，别有洞天。

　　他们一直走到溪涧边，确认四周无人，希尔洛轻轻开口：

　　“L，如果不做猎人，你最想要什么？”

　　L没有迟疑，声音轻而坚定：

　　“陪在你身边。”

　　希尔洛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那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任务完不成你就永远别指望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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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住处，L从自己房间内墙边一根钢管底端取出了刻着L字母的小钢球，带上相应装备便离开了。没过多久，在圆厅里挑阅着书籍的希尔洛瞥见L的房门上灯由绿转黄，便一言不发地拿起两本书进了自己房间。

　　他将两本书随意地丢在房间一角，从带锁的书桌抽屉内取出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着组织内重要人物的各种观察到的情报。他重点翻阅了一下，合上本子，进独立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然后，他离开了房间，直接坐电梯去了康复中心。

　　“哎哟！我都多久没见你过来了，亲爱的E！”在一众忙碌的医生护士中，一个披着白大褂和一头淡绿色垂肩发的男人见到希尔洛，顿时眼前一亮，从转椅上起身迎上来，“E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啊哈哈！这次哪受伤了？”

　　“身上不舒服，来检查下。”希尔洛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稍微推开一点距离，“劳烦纳维尔医师。”

　　“好好好，没问题。”纳维尔喜笑颜开，将希尔洛带进诊疗室，关上了房门。

　　“哪里不舒服？快把衣服解开。”纳维尔摩拳擦掌，忍不住笑意。

　　“背上不舒服。”希尔洛坐在检查床上，解开了面具和衬衫，露出上半身。

　　“背上？”纳维尔看着他并无伤口的背，疑惑。

　　希尔洛微偏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心脏后面，不舒服二十多年了。医师知道怎么治疗吗？”

　　纳维尔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E，你是不是疯了。”纳维尔冷笑，俯身逼近他，“这里要是不舒服，建议去找首领治疗呢。”

　　“纳维尔，让你效忠的到底是首领，还是你背上这颗炸弹？”希尔洛毫不客气地继续逼问。

　　纳维尔直起身，避重就轻：“我效忠的，是组织的最高权力。”

　　“因为炸弹是由组织最高权力者控制的，是吗？”希尔洛盯着他，“他究竟是怎么控制的？”

　　“这不是你该问的。”纳维尔沉下脸，“泄露组织机密，会死得很惨。”

　　“你会毫发无损，而我会成为组织的最高权力。”希尔洛淡淡地说，“你不妨提前效忠一下。”

　　“哈哈哈。太猖狂了，E。”纳维尔不屑地干笑两声，“我把这事汇报首领，我才会毫发无损，而你又会怎么死呢？”

　　“可惜你没有机会走出这个房间了。”希尔洛脸上浮现出嗜血的杀意，唇下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