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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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成绩怎么下降的这么厉害？唐若规的成绩也是在下降，你们天天混在一起都是在干什么？你最近上课也是一直心不在焉，别的老师都向我告状多少次了？你是稳上重点高中的，但是唐若规他和你不一样！自从他和你混在一起后，他的成绩就一直波动，如果到时候他没考上重点高中谁负责？一个人会耽误自己好朋友的前途吗？”
面对中年妇女的厉声斥责，那个清秀的少年始终一言不发，低着头，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
“你为什么要耽误我家若规？就当是我求你了，看在他是你好朋友的份儿上，请你离开他吧，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你那样的天赋。他的前途不能这样被耽误。”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出现了。
“都怪你，要不是影响我学习，我怎么会成现在这样。是你耽误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一生，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这个声音是无比的熟悉。
一种窒息感侵袭而来，蒋辞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虽然蒋辞黎经常做噩梦，但他好久没做过关于唐若规的梦了，大概是最近唐若规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的缘故吧。
蒋辞黎看了一眼时间，还是深夜，准备躺下继续睡。躺下后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让他顿时没了睡意，他发现自己的枕头湿了大半。果然在梦里忍着没哭，但是现实世界里自己还是流泪了吗。
蒋辞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然是湿的，他擦了一下脸，扔了枕头准备继续睡，但是刚才的梦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横竖睡不着觉，就干脆不睡了。
他来到了阳台前，今夜的月亮既不圆也不亮，实在让人没什么出去走走的欲望。他也不是什么努力工作的人，半夜睡不着觉加班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远方。
最近几年蒋辞黎的睡眠都挺好的，不像以前经常半夜惊醒睡不着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半夜起来看着月色发呆了。
蒋辞黎还在想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它太真实了，好像它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自己真的耽误了唐若规的前途。不过现实告诉自己，唐若规过得很好，他有很好的前景。
唐若规没有认出自己，这样挺好的，只要自己不靠他太近，自己就不会对他产生影响。自己还是远远地观望他就好，他有自己的正常生活。
蒋辞黎之所以选择远离唐若规是源于之前的教训，他的噩梦也不是没有源头的。
“我去，你身上真的好凉啊。”唐若规不小心碰到了蒋辞黎的身体随即小声地叫出来。
“嗯，我一到冬天全身都很凉。但是你身上很暖和。”
“难怪让我陪你睡，这么冷你之前怎么睡得着的。”
“摩擦生热，咱们学校这破条件，也没别的取暖方式了。”
“不敢想象。睡吧睡吧，一会儿说话被老师发现了。”
蒋辞黎很听唐若规的话，不再言语，依偎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慢慢睡去。那种味道让蒋辞黎安心，只要鼻尖萦绕着这种味道，他就不会做噩梦，不会惊醒，不会流泪。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唐若规赖床不想起的时候，蒋辞黎会帮他打扫卫生，然后等他起床一起去教室。蒋辞黎体测跑不动的时候，唐若规会慢下来，等他追上来两个人一起跑过终点线。唐若规生病的时候，蒋辞黎会照顾他，帮他请假替他做值日。蒋辞黎肠胃不好不想吃饭的时候，唐若规会把自己带的零食分给他，让他不至于挨饿。
两个人每天晚上都要聊好久，然后被宿管发现，第二天一起挨批。他们越来越在意彼此，吃饭、学习、锻炼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上课的时候蒋辞黎也是频频转头向唐若规望去。
但是现实不会让这种情况永远持续下去，因为花费太多精力在彼此身上，他们的成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班主任也找过蒋辞黎谈话询问原因，蒋辞黎都以不同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直到有一次考试成绩出来后，班主任又把他叫了过去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考试考了多少？”
蒋辞黎早就在其他老师那里看到了自己的成绩，如果考的好班主任也不会叫自己谈话，面对已经知道的结果他很坦然的说“知道。”
“你看你考的成绩，我都没见过你考这么离谱的成绩，语文只考七十多分，你这都是年级倒数了吧。”班主任非常生气的教育他，
蒋辞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待会儿你们语文老师也要找你谈话，你想想怎么给她交代吧。”
蒋辞黎非常不喜欢他的语文老师，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
“你其他的成绩都退步的很明显，哦，历史除外，你光历史学的好有什么用啊？一中会因为你历史好就招你吗？”身为历史老师的班主任继续责骂。
蒋辞黎还是无话可说，仍旧低着头，思考着要如何面对语文老师。
“你和唐若规的成绩都退步了，你们两个天天混在一起都不知道学习的吗？不知道你俩天天混在一起干啥，只想着一起玩游戏？”
蒋辞黎听到唐若规的名字有了点反应，但是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班主任越骂越生气，但是蒋辞黎跟个木头一样，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最后班主任忍无可忍了扔下了一句“明天把你妈给我叫过来”就让他回去了。
......
“蒋辞黎？醒一下，你怎么在阳台睡着了？”唐若规一边晃着蒋辞黎一边叫他。
“啊，抱歉，昨天晚上醒了睡不着就想着到阳台坐坐没想到就睡着了。”蒋辞黎睁开眼看到唐若规有些紧张。
“要说抱歉的人是我，昨天吃饭的时候就突然对你发脾气，非常抱歉。”
“没事没事，是我多嘴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有的事，别人想让我到更好的地方发展是正常的。我只是感觉你太熟悉了，以为你不会想太多，但没想到你就不和我说话了。”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我到底是那里让你感觉熟悉了。”蒋辞黎对于他这种感觉很熟悉但一直认不出来的情况有点不开心。
“实在抱歉，有些朋友我都已经十多年没联系了，真的是想不起来了。我对于我自来熟的行为实在感到抱歉。”唐若规有些难为情的说。
蒋辞黎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一再解释自己不在意的，让唐若规赶紧上班去，别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看着唐若规出门的背影，蒋辞黎心里有些难过，最应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他，是他耽误了唐若规，是他的自己以为是伤害了唐若规。等到唐若规出门后他才缓缓地说了句“抱歉，我原谅你的遗忘。”
除了抱歉，蒋辞黎想不到还能对唐若规说什么了。唐若规不断抱歉冲击着他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阀门，曾经埋藏在自己脑海深处的往事喷涌而出。
他想起来了，那段曾被遗忘的时光。提出决裂的是自己，挽留的是他；绝情的是自己，难过的是他。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认为是他先选择的离开，可是当时明明是他拉着自己一再解释没事的，自己却是依然选择了决裂。
蒋辞黎躺在沙发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任凭泪水流出来，或许只有哭泣才能让自己的愧疚心得以缓解吧。这五年来他流过无数次泪，但是却从未哭泣，亲人的离去也只能让他留下两滴虚伪的泪水。
在无人的房间里，他可以放肆地哭泣，不用害怕被任何人听到看到，不是委屈，不是悲伤。是对自己遗忘的痛恨，是对自己辜负的愧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