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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扫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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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辞黎,我回来啦!”唐若规还没踏进门就喊。
没有回应。
唐若规第一反应先是朝阳台看去,一般情况下蒋辞黎没有回应他,那他就是在阳台发呆。
阳台没有人,只有唐若规一时兴起买来的多肉孤零零地待在夕阳下。
唐若规又扫了一圈屋内,得亏蒋辞黎把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不然唐若规一时间还真发现不了窝在沙发角落的蒋辞黎。
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最近蒋辞黎变得特别嗜睡,有时候两个人正吃着饭呢,蒋辞黎就开始打哈欠犯困。
看到蒋辞黎在睡觉,唐若规收起了刚刚有些急躁的行为,轻手轻脚地走到蒋辞黎身旁。
四月底的北方昼夜温差很大,傍晚十分已经有了些许凉意,蒋辞黎只穿了几件单薄的衣服,蜷缩成一团窝在一角。
蒋辞黎睡得非常熟,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唐若规怕他着凉就去蒋辞黎房间拿被子给他盖上,唐若规走到蒋辞黎卧室门前发现门锁上了。
唐若规没有留蒋辞黎卧室的钥匙,也不可能去搜蒋辞黎的身找钥匙,唐若规只能把自己的被子拿来给蒋辞黎盖上。
感觉到身上盖了一层被子后,蒋辞黎迅速抱紧了那点被子。
看到蒋辞黎幼稚的行为,唐若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快三十的人了,居然还和小孩子一样喜欢抱着点东西睡觉。
唐若规又看了蒋辞黎几眼就坐在阳台上无聊地刷手机,在这个城市里,他也就只能和蒋辞黎一起玩儿了。
唐若规坐在阳台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但心思却全然不在手机上。之前温泽言给他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
从温泽言的话中他听得出来,蒋辞黎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但过多的温泽言没有说,他也不能直接去揭蒋辞黎的伤疤。
唐若规又看了一眼还窝在沙发上睡觉的蒋辞黎,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和十三年前比起来,现在的蒋辞黎神秘地有些过于难相处了。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逐渐亮起,唐若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定不再纠结这些想不清楚的问题。
得叫蒋辞黎醒了,睡太长时间对身体不好。
唐若规走到蒋辞黎身前,俯下身来看蒋辞黎的时候刚好对上他空洞无神的双眼。
“什么时候醒的?”唐若规有些惊讶地问。
“你给我盖被子的时候。”蒋辞黎小声地说。
“那为什么不起来给我说一声?”
“还想再睡一会儿。”
“别睡啦,不然一会儿晚上睡不着,准备吃饭吧。”唐若规说着,顺势拉蒋辞黎起来。
蒋辞黎伸了个懒腰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唐若规对蒋辞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不用做了,我订好餐了。”
蒋辞黎还想说什么,但唐若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估计你也不会和我一起出去吃饭,我就只好让他送过来咯。”
蒋辞黎沉默了一下说:“以后你的请求我都不会拒绝。”
唐若规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笑着对蒋辞黎说:“那就说好了,以后无论我让你做什么都不准拒绝。”
蒋辞黎看着唐若规带着柔情和笑意的双眼,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唐若规订了很多菜,根本不是两个人能吃完的。为此,蒋辞黎颇有怨言:“怎么点这么多,这得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唐若规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吗,就干脆多点一些。”
“你就不能问问我吗?”蒋辞黎有些无力地谴责着。
“直接问哪有意思,想给你一点小小的惊喜。”唐若规对自己想法非常自信,生活需要小惊喜,蒋辞黎更需要惊喜。
等到两人都坐下的时候,唐若规扔给蒋辞黎一罐啤酒:“接着,没有冰镇的啤酒,普通的你能喝吧?”
蒋辞黎接过啤酒,打开只抿了一小口,然后就放在了一边。
蒋辞黎迟迟没有动筷,有些不解地问唐若规:“今天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吗?居然值得你大费周章准备。”
“好不容易重逢,我们早该一起吃一顿了,但之前工作忙,就忘了。刚好今天升职,按之前的情况要请朋友吃一顿,但现在我的朋友只有你了,两次凑合凑合在一起吃了算了。”唐若规解释了一通。
“谢谢。”
“谢什么,来干一个,敬重逢!”唐若规举起啤酒要和蒋辞黎碰一个。
蒋辞黎举起啤酒和他碰了一个,也配合地说了句:“敬重逢。”
或许是蒋辞黎根本就不饿,他基本没怎么下筷,碗碟里的东西还都是唐若规夹给他的。
“你尝尝这个,同事推荐的,说非常好吃。”唐若规说着又要往蒋辞黎碗里送东西,但看到蒋辞黎碗里已经快堆成小山的食物迟迟没有下去又缩了回去。
“怎么不吃,不喜欢吗?”唐若规向蒋辞黎看去,蒋辞黎只是盯着桌子的一角不说话,手也只是紧紧的攥着筷子,没有一点想吃的意思。
“没...没事。”
自从刚刚喝了几口啤酒后,蒋辞黎的胃就开始疼,剧烈的疼痛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连集中注意力听唐若规说话都变得困难。
蒋辞黎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但还在强装着没有任何问题。可唐若规又不是傻子,蒋辞黎把事憋在心里不说的惯例可太多了。
唐若规抓住蒋辞黎的手,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是焦虑还是疼痛?结果显而易见。
“怎么了?不准说自己没事。”
蒋辞黎能感觉到,唐若规是在命令自己,不是在询问自己。
“胃有点疼......”
“有点疼是多疼?说具体点儿。”
“有点受不了了,我想歇一会儿。”蒋辞黎把实情全交代了出来。
“要去医院吗?”唐若规有些着急,什么时候蒋辞黎能对他说受不了了,那就是真的一点也坚持不下去了。
“我房间里有药,吃点药就好了。”蒋辞黎拒绝了唐若规去医院的提议,自己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找出胃药给吃了。
唐若规收拾完残局去看蒋辞黎的时候,蒋辞黎正蜷在床上数自己的手指。
“你不能喝酒吗?”
“或许能,之前喝酒。”最起码八年前蒋辞黎是可以喝酒的,而且经常喝酒。
唐若规无奈道:“你的之前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不能喝给我说一声啊。”
“因为我不想扫你的兴。”
“可是你最终还是扫了我的兴啊。”
“对不起。”又是这样,面对唐若规,似乎除了道歉蒋辞黎想不到别的弥补方式了。
“不准说对不起,只要你开心健康,无论如何都不会扫我的兴。”唐若规很认真地给蒋辞黎解释。
夜深了,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安静的屋内。银色的光辉抚摸着每一件家具,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停留在了蜷缩在床上的蒋辞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