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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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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藤真给的指纹信息算是这个案子的一项重大突破，刑侦队忙了起来，三井集合在小会议室的警员们不再都是一副关公脸，案子有希望破了大家当然高兴了许多，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队长，赤木警视长还没到，不等他了吗？”
“喂！我说你们，好不容易不用看他的黑脸了，你们是没被虐够吗？”三井坐在会议桌正头排的转椅上。
哗啦！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门口站着黑着脸的赤木刚宪，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三井敢在这个时候还勾着嘴角笑。
“三井，为什么开会不通知我。”赤木发问。
“只是一个小会。”三井语调平稳，他实在是不想吵架了：“法医那边送来的现场指纹，我想去DNA指纹库里做比对这种机械的工作我们组就能干了。”
“哦。”赤木刚刚一肚子的火瞬间平息，三井对他竟然也有这么好好说话的时候。
指纹的比对工作的确是枯燥乏味，三井不怕这种大量的机械重复的工作，他怕的是大量的重复工作后依然是没有结果，警察这个职业太考验人的心智和毅力，三井有时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咬着牙也得扛下去，刀扎在心上拔下来也得继续往前走，坏人可不给你养伤的时间。
一周过去，指纹比对工作已经结束，结果还是没有出乎三井的预料：没有结果。但三井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警员们揉着腰捶着肩抱怨这一周的工作又白做了的时候，三井已经想好下一步的行动了。
“藤真，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三井拨通藤真的电话，开门见山，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称呼。
“好。”电话听筒那端是藤真的回应：“我现在有空，地点就你定吧。”
三井报出了一个地点，离藤真家不太远，藤真驱车赶到的时候三井已经点好菜品，是一家日式料理店。
“不好意思，没有等你来我就自作主张了，你看如果有你不爱吃的我马上换。”
藤真看了一眼矮桌上的菜式，笑着摇摇头：“没有，都很好，只是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
“酒。”
“你……喝酒啊？”
“怎么？不像？可别偏见地认为只有你们刑警才会喝酒的啊。”
“哦，那倒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能这么痛快的答应我出来，我会不会太冒昧？”三井找侍应加了一瓶清酒并给藤真倒了一小杯。
“不会，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有事找我。”藤真接过三井给他倒的清酒，泯了一小口。
“藤真，你是我见过的所有法医里最通透最有灵气的一位。”
“这就开始给我戴高帽子了？”
“真心话。”
“好了，还有什么真心话，一并说吧。”
三井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说出了此行找藤真的目的：“指纹……没有在库里找到……”
藤真慢慢放下酒杯，轻叹：“唉，我也知道，肯定没这么容易。”
沉默了一阵，藤真的目光渐渐聚焦到三井身上：“三井，其实我还有第二套方案，只是……”
“只是什么？”三井问。
“只是，我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的工作有帮助。”藤真也有些犹豫。
“哪怕有一丝蛛丝马迹，都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三井诚恳的眼神望向藤真。
“那好，三井。”藤真也下定了决心：“我们就先从你看不见的这枚指纹说起。”
“看不见？你不是已经把报告给我了吗？”三井疑惑。
“不不，我说的看不见不是指显微镜下的看不见，是它的……它的……”藤真手里空空的比划着，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根筷子像握画笔那样握住：“它的方向，明白了吗？”
三井寿灵光一闪：“写字和画画手握笔的姿势和方向是不同的！”
“对！”藤真点头：“还有我仔细看过现场照片，你不觉得，现场的整个构图有些……有些……怎么说，有些诡异吗？我说不上来，它像……它整个看上去像一幅画但又不完整。”
很少有涉及藤真知识盲区的东西，但是画画藤真从小就不喜欢，他各方面都优秀的无可指摘，唯独画这项技能像是对他关闭了天窗，而且他也不喜欢。
三井的大脑继续在搜索，回闪现场：“荷兰画家的《人间乐园》的地狱篇？可是……地狱篇里并没有无头女尸啊。”
三井继续喃喃自语：“可是……的确是很像……”
“你懂的还真多。”藤真说。
“不不不。”三井摆手：“巧了不是，三年前湘海美术馆展出过那幅画，我正好去看过，只是这幅画的知名度并不高，而且非常诡异，谁家里会挂这种画啊，不得天天做噩梦？所以我对它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你说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
“但是，这些都是我主观的猜测，并不能写在报告里，所以我没有百分百的肯定给你的这些信息会有用，我也是怕会让你们的工作出现偏差，三井，我们都是做这行的你比我更清楚，有时候主观意识上的东西太玄学是不能作为断案的依据的。”藤真说。
“我明白，但还是感谢你能给我提供这些思路，至少我知道下一步我该干什么。”
“三井，其实我办了这么多年案，一直在想，尸体能给我的是无声证词，他们不能开口说话而我的职责就是尽量让他们身上的每一道伤都能变成最有力的证词，而除了这些，在现场的每一样有用的物证，它们又何尝不是无声的证词呢？”藤真握着小小的酒杯，这些话是他做法医以来第一次对别人说，连他曾经的恋人都没有说过，他觉得他和三井有共鸣，这种共鸣不是职业互通上的，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灵上的共鸣。
三井喃声：“无声证词……无声证词……说的真好！藤真，来，干杯！为了正义。”三井举起手中的杯子。
藤真哑然失笑，举起酒杯和三井碰了一下：“三井，我一直说不好你身上吸引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今天破案了，原来是正义感。”
三井愣了愣，藤真这个人外表看上去清秀斯文，温温柔柔的，其实干事一点也不磨唧拖沓，倒是一股雷厉风行的劲儿。
藤真喝了自己杯中的酒却按下三井手中的杯：“你不能喝。”
“坏了！我忘了你开车了，哎呀我这个脑子。”三井捶捶脑壳。
“没关系，那就还是有劳你送我一趟吧。”藤真掏出车钥匙。
“好，我会把你安全送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