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望久

25、【25】

　　#25

　　严冽订的酒店离学校不远，单人房。
　　进去房间，向渺压根没空去想到底怎么睡的问题，她踮起脚尖去看严冽嘴角的伤口，着急道：“打架了吗？”

　　在学校时，灯光不是很亮，向渺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就没注意到他嘴角不明显的伤。
　　“没有。”严冽下意识伸手扶着她的腰，低头方便她看，“不小心碰了下。”
　　只是嘴角擦伤，有轻微渗血，不明显，也不疼。

　　看向渺皱眉的表情，严冽却忽然笑了，他说：“真没事。”
　　来这里之前，严冽去找了向峥，对他说：“不还手。”
　　向峥没有真的使劲。

　　严冽做好了被狠揍一顿的准备，这次是他应得的，不管怎么样他都愿意受着。
　　况且，身体的疼对他来说向来不值一提，但被人担心着，那点丝丝痛意有浮上来的趋势。

　　严冽垂眸看着向渺，喉咙动了动，下秒，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使劲，把她扯到怀里、弯腰抱住，喃喃道：“渺渺。”
　　向渺的下巴抵在严冽的锁骨处，慢了半拍才伸手环着他的腰，嗡声道：“我在。”
　　她问：“是不是很疼？”

　　严冽摇摇头没再说话，这么抱了会才松开她，像充完电一样，说：“好了。”
　　说完，在他的身体准备往后移开时，向渺忽然抬手攥着他领口，没让他动。她闭上眼睛仰头吻上严冽的嘴角，随后伸出舌尖，小猫似地在上面舔了舔。
　　舌尖湿热，倏地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潮湿。

　　向渺本来有些苍白的脸染上了颜色，她往后退半寸，几乎贴着严冽的唇说：“消毒。”
　　严冽眼底情绪顿时变得浓重，向渺却无知无觉，抬眸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她说：“不疼了。”
　　严冽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他低下头，那半寸的距离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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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安静，只能听到细碎的声响。

　　严冽把向渺抵在墙上，手掌垫在她后脑上，垂着头重重地吻她。
　　鼻息交融、不分彼此。

　　最后，严冽移开时，向渺的眼睛又有些红，里面带着点湿。她的呼吸也比平时急促，正幅度很小但快速地喘息。
　　严冽抬手帮她擦干净嘴唇，依旧垫在她脑后的右手安抚般地按了按。
　　很舒服。

　　这时向渺眼眸微抬，从下而上，视线缓慢地从严冽锁骨、勾结、下巴扫过，最后停在他的嘴唇……那上面还印着几个浅浅的牙印，是刚刚被她咬出的。
　　顿时，向渺的脸又红了几度。

　　严冽去厕所时，向渺坐在床上脑子发懵，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酒店床头放着的东西时，她就像是被蒸的虾，整个人蓦地就熟了。
　　接着又想，她已经过了19岁的生日，也不小了。

　　向渺心里想了很多，等洗漱完脸上的红还没消下去，但等她走出来看到严冽时，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蓦地就散了。
　　严冽靠在床头，正垂着眸帮她修挎包。

　　见到向继威时，她无意识拽着挎包，上面当做装饰的短链被她揪掉其中一端，就那么垂在那里。
　　没有工具，严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稍大的细环，把短链连接好，再扣上去。

　　向渺站在那里没动，严冽把修好的包放在一旁，伸开胳膊，对她说：“过来。”
　　见到他动作，向渺快步走过去，扑到他怀里。

　　严冽的胳膊一弯，顺势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稳稳抱住。
　　向渺趴在严冽身上，抱着他，不想动。
　　这时，严冽抬手关上顶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睡吧。”

　　房间里只留了床头灯，昏黄，不刺眼，适合睡觉，也适合说话。

　　向渺枕着严冽的胳膊，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开口。
　　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又把自己往严冽怀里缩了缩，身体放松下来，很安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严冽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向渺忽然开口了，她说：“我看到向继威了。”
　　她的声音很小，短短几个字，就像是梦呓。
　　严冽拍她肩膀的手顿了瞬间，“嗯”了声才接着动作，他说：“没事了。”

　　说完这句话，向渺没有再开口，她蹭了蹭严冽颈间的皮肤，重新安静下来，不多时，她的呼吸趋于平缓。
　　直至怀里的人睡着，严冽轻拍她肩膀的动作才停下 。在昏暗的床头灯下，向渺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毫无防备。
　　这么看了很久，严冽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想到晚上向渺发红的眼眶，他突然有点心疼。

　　-

　　第二天，他们哪里也没去，严冽就陪着她复习。

　　早上，程倩倩还在群里问需不需要在图书馆帮她占个位置。
　　向渺说不用了，她要去自习室复习。
　　学校的图书馆需要刷卡，不是本校的进不去，不过自习室没这个限制。

　　怕严冽无聊，向渺原本想去借本小说传记之类的给他看，但严冽拒绝了，他看的是向渺的专业书，还是非常枯燥的法理。
　　这是本专业学生有时候都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静下心去看的书。

　　“不无聊吗？”向渺小声问。
　　严冽摇摇头。

　　书上空白处记着笔记，透过那些字，似乎能从中窥探到向渺学习时的模样。

　　严冽看的是向渺在他视线之外成长的轨迹。
　　怎么会无聊。

　　一页一页的，严冽看得认真，丝毫不见跑神。
　　看他这样，向渺嘴角向上扬了扬，觉得非常神奇，不过她也放下心，开始复习明天考试的科目。

　　午饭是在食堂吃的，点的是小碗菜，味道很好，向渺经常和程倩倩她们过来吃。

　　“哥哥，你还想吃什么啊？”向渺举了举手里的饭卡，“什么都能给你买！”
　　严冽把筷子递给她，笑了声，说：“这么有钱？”
　　“啊。”向渺也笑，“很有钱。”
　　话音刚落，她看着严冽，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严冽和她对视一眼，随即移开，没再说话。

　　向渺有张银行卡，最开始向峥把生活费都打那张卡上。
　　后来，她搬到严冽家，把卡和密码都给严冽了，说是生活费，严冽也接过去了。

　　向峥知道这件后，哈哈大笑，说：“渺渺，你这是什么存钱新方式吗？哥现在很有钱，不用省着花！”
　　“以我对你小严哥哥的了解，他不会动你的卡，顶多给你保管到高考。”笑完，他揉了下向渺的头发，“这些事我都记着呢，你少操心。”
　　最后他说，那张卡就当给她存学费了。

　　事实证明，向峥说得没错。报完志愿，七月初严冽就把那张卡还给了她。
　　看到卡里的余额后，向渺以为是向峥转错了，连忙告诉他，谁知向峥听到后也纳闷，就去银行拉了明细。
　　那时候，她才知道，严冽不仅每次都把向峥转给他的生活费存进来，甚至他自己也添了一部分。
　　后来，她算了算数字给严冽转过去一次，很快又被他转回来。
　　向渺也就没再动了。

　　那是一笔不少的存款，即便除去她四年所有的花销，还能剩下一部分。

　　那天高聪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向渺的鼻尖蓦地泛酸。
　　严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严冽还有她呢。

　　——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这句话太像渣男骗小姑娘时说的话，很虚、很空，丝毫不能让人信服。
　　向渺不想就这么简单说出口，她只想在以后几十年里让这句话变得具象化。
　　到最后，严冽能理直气壮告诉别人：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向渺，她会永远陪着我。

　　-

　　整整一天，他们就待在自习室，由于明天上午就要考试，严冽不让向渺来回跑，晚上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才回酒店。
　　就像学校里的其他情侣们一样。

　　刚推开寝室门，程倩倩重重“咳”了声，笑道：“回来啦？”
　　“嗯。”向渺也笑，连忙把专门买的奶茶和零食分给她们，“给你们带的。”

　　“呜呜呜呜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渺渺！”
　　“不客气。”

　　住了将近一年，向渺多多少少知道她们的喜好。

　　她们喝着奶茶，心中很好奇，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只能暗戳戳又直白地问：“渺渺，中午去吃小碗菜啦？”
　　“嗯。”向渺把书放到桌上，“吃了。”

　　程倩倩连忙接着问：“好吃吗？”
　　“咱们不是经常……”向渺动作一顿，不再收拾东西，转过身，“好吃。”
　　舍友们拖长音调“哦”了声，每个人都双眼发亮，实在没忍住：“那个帅哥是——”
　　“——男朋友。”说着这三个字，向渺觉得脸上有点热。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承认得很快。

　　向渺这么坦诚的结果是，她们有些兴奋的声音甚至直接飘到宿舍楼外。
　　中午看到向渺和一个帅哥吃饭时，她们差点尖叫，用尽毕生的忍耐力才控制住没出声。
　　也不能怪她们没见过世面，这一年向渺像学习机器，给她告白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拒绝，都以为她看破红尘，万万没想到是因为有男朋友了！
　　本来以为向渺会是整个寝室最后脱单的人，没想到竟然是第一个！

　　睡之前，大家决定，下学期要好好学习。
　　有对象的都能心无旁骛，她们更能！

　　由于不想考完再回寝室，最后这场考试很多同学都是直接拉着行李箱去的，向渺也是，直接和其它行李箱并排放到教室外面。
　　本来严冽想看着它，向渺拒绝了，她想让严冽转一转，拉着行李箱不方便。

　　等收卷铃声响时，向渺交完卷子拉着行李箱就快步走出去。
　　严冽正站在教学楼前等她，见她过来，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向渺双眸弯起，自觉地把手塞进他另只手中，掌心相贴、握紧。

　　往校外走的时候，别的教学楼里的考生也陆续出来，其中有同个辩论队的，本来想给向渺打招呼，但见到他们相握的手时愣了瞬间，最后还是向渺打的招呼。

　　向渺没注意这些，她心里只想着：这是第一次，严冽陪她回家。
　　似乎连风景都比过往要好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