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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采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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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样的残阳照射着血流成河,整片大地都被染成了红色。岳广成早就派了通信兵去找援兵,此刻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禾羽日听到外面的厮杀声似乎越来越小了,是穆熠白胜了还是弩人赢了?她在焦急的等待结果。终于,天擦黑的时候,东侧大门又一次被打开,穆熠白带着虽然身心俱疲但是个个脸上都挂着胜利的微笑的士兵返回阵营当中。
“哦!赢喽!胜利喽!”
阵营上下一片欢呼雀跃。
活着回来的战士个个疲惫不堪,他们甚至连脱下盔甲的力气都没有了,幸好一直在阵营内严阵以待的士兵们过去帮忙扶着、抬着他们,否则恐怕他们不等走回帐篷就都倒在地上睡着了。
穆熠白卸下沉重的盔甲,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元胤走过来有些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穆熠白疲惫的笑了笑,他想说什么,胸前却疼得要命。
元胤:“你受伤了。军医!军医!”
穆熠白:“没事,咳咳…”
元胤见他还能走,心便放下了。
禾羽日很快就冲到了将军帐篷外,
禾羽日:“麻烦您通报一声,通信兵禾羽日求见。”
侍卫:“军医正在给将军医治,现在不你能见你。”
他受伤了!伤在哪里?重不重?她脑海里立刻冒出无数个问题,但是她在这边干等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你,你,还有你,跟我去军医那儿帮忙。”一个士兵点了她和其余几个人。她得令便随着那个士兵去了军医那里。
帐篷内呻吟声不断,禾羽日一会儿帮着包扎,一会儿帮着清理伤口,甚至是当军医要给战士截肢时,她要帮忙按着,尽量保持病人不动。天哪,难道就没有麻药吗?她虽然不晕血,但是当她亲眼目睹一个人的胳膊或腿活生生地就被截掉了,她的心就好像被人攥在手里使劲儿地揉搓了一番。
帐篷内的空气让她不能呼吸,她便赶忙逃出来透透气。
“哎?你看到禾羽日了吗?穆将军要见他。”
“没看见。”
禾羽日听见旁边两个士兵的谈话,立刻去找穆熠白。
她掀开帘子就看见穆熠白躺在那里,忙跑过去,“你怎么样?”
穆熠白:“有几根肋骨骨折了,已经固定好了,没事。”
禾羽日的眼睛已经红了,“你想喝水吗?我帮你拿。”
穆熠白连忙拉住她,“不要。”
禾羽日:“那你总得吃点东西吧,我去给你弄点干粮来。”
他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笑了笑,“我不饿。”
禾羽日急了,“那你就先睡会儿,看你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他摇头,“我就想要你…”
禾羽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笑!”她有些气他不知道好好休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惜命,像他这么胡闹哪里像爱惜自己身体的做法。可是既然他能开玩笑,说明伤得还不算十分严重。
她把他宽大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静静地看着他。
穆熠白:“怎么不说话?刚才你不还…咳咳…”
禾羽日:“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在旁边守着,你睡吧。”
穆熠白:“嗯,可是我要…”
禾羽日:“要什么?”她起身,准备帮他去拿。
穆熠白闭上眼睛,撅起嘴。她知道他这是在索吻,唉,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她怕碰到他的伤处,过去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穆熠白睁开眼睛,一脸的不高兴,“你就这么对待将军的要求?”
禾羽日:“我怕弄疼你。”
穆熠白:“‘弄疼’?”他眨了眨眼睛开始想入非非。
她不明白他干嘛笑得那么阴险,心想还是让他早点休息,便又过去深情地吻了他一下,谁知穆熠白张开双手一下把她抱在怀里,唇不离唇,就是不想放开她,直到他的胸口开始剧烈的疼痛。
禾羽日慌了,“怎么样?没事吧?”
穆熠白明明疼得要死,此刻却拼命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
禾羽日:“汗都出来了还说没事!”她将手抚上他的额头。
穆熠白想深呼吸,可是吸进了一大口气却只能小口小口的往外呼,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伤口的疼痛才渐渐减轻了些。他心里暗骂那些弩人,伤老子哪儿不好,偏偏伤了胸前,这下可好,美人就在身边,想抱也不能抱了。
这一夜似乎特别的平静,平静得有些不寻常,连禾羽日都觉得这平静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波澜。
夜里,穆熠白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可能是伤口感染了,禾羽日立即叫了军医来。
元胤:“通信兵来报,说大寨那方也遭遇激战,没有办法调集兵马来增援。我又派了人回湘都,希望能从冯将军那里调些人来。”
此时岳广成也再也坐不住凳子,在帐篷你踱来踱去。
岳广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办法去阻拦援兵,如果贺林那个蠢贼不想再伤亡惨重的话他一定会使用围困战的。”
元胤拧着眉头,虽然他们今天大获全胜,但是本身也伤亡惨重,就算不用围困战,如果再有一波像今天这样的袭击,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挡不住的。
岳广成:“穆熠白怎么样?”
元胤:“还在昏迷之中。”
岳广成听罢长长地叹了口气,“希望这个小鬼要撑下去才好。我军的粮草还够支撑几天?”
元胤:“四天。”
四天,从柳楠到湘都骑快马单程就需要三四时间,就算一切顺利,他们也要饿上两天才能挨到他们来。
元胤和岳广成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眼看天就要亮了,穆熠白的烧依然没有退。该死的,青霉素土霉素庆大霉素为什么是外国人发现提取的?那古代中国人们是用什么方法来解决消炎问题的呢?禾羽日急得团团转,就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孙军医对一士兵道:“四方草、鱼腥草、武靴藤都已经所剩无几,要想让将军退烧,必须再找人出去采些回来。”
禾羽日连忙上前问:“我去!那些草都长成什么样子?”
孙军医:“四方草现在还有没有。鱼腥草茎成扁圆柱形,表面棕黄色,叶互生,展平后成心形,搓碎有鱼腥味,味微涩。武靴藤枝和花序被绒毛,叶对生,倒卵形,味苦。”
禾羽日速速在脑中记下这些特征,随后就去找阿熙他们。
禾羽日:“穆将军昏迷不醒,生命垂危,需要些药材,我现在就去采,你们有人愿意一起来吗?”
连旺福蹲在角落里发呆,看了看阿熙,又看了看牛守田和王启,闷不作声。
阿熙第一个站出来,“我跟你去。”
牛守田随后也道:“我也去。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兄弟啊?”
王启用力裹了裹衣服,随即也跟了出来,“旺福,你别在那儿装瘪犊子,快走。”
连旺福也只好跟着大家一起行动。
黎明十分,元胤孤独的身影站在高台上,他们果然围城了。要有耐心,他告诉自己,只要挨过这几天,熠白就会苏醒,援兵和粮草也会来到。如果最后一切都没有按照他所期望的发展,那么就只好他带队杀出一条血路,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家跟着自己活活被饿死,或者…可以把自己当做人质交到他们手上以换取大家的平安。
阿熙:“大家小心,敌人的眼线到处都是。羽日、守田,你们俩主要负责寻找草药,我们三个负责掩护。”
以阿熙为首的五人小分队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暗度陈仓,四处寻找着草药。
“有了!”禾羽日因为发现了武靴藤兴奋的叫出了声,
“嘘——”其余四个人一同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收拾,她赶紧捂住嘴巴,暗骂自己就会坏事。
“我也找到了。”牛守田小声说道,示意禾羽日过来辨辨真伪。
五人小组正在小心的移动,忽然听到有人喊道:“谁在那儿?”他们所有的神经立刻崩到了极限,谁也不敢动。
“是我,阿扎达。”
原来他们没有被发现,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你说,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干嘛不干脆攻进去?”
“那我怎么知道,今晨同格尔王子带着一队人马来了,和贺林王子商量以后就说要围困他们。”
“他们千咏国人也真是厉害,昨天我们那么进攻他们都没能破得了他们的阵营。”
“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哎?你后面什么东西那么亮?”
糟糕,是连旺福的刺刀,由于被阳光照射所以特别的亮。
等那两个弩人走过来,阿熙突然起身,用短刀割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王启几乎同时毙了阿扎达的命。他们赶紧把尸体藏好。
禾羽日:“不如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
阿熙立刻点头,“好主意。”
阿熙和王启立即两个换上弩人的服装,给其余三人做掩护。
在这一地带,有很多武靴藤,可就是没有鱼腥草。
禾羽日轻声说道:“我们得去那边找找。”
于是五个人又来到离阵营更远一些的地方。
“羽日,你看这个是不是鱼腥草?”连旺福伸手去拔地上的草,“啊!”他的手竟然被夹住了,“谁他爷爷的在这儿安了个兽夹子,摆了老子一道?”
王启怕他会误事,踹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在那儿大呼小叫。
“你们是哪儿的?”前方忽然有人问道,
王启迟疑了片刻,道:“哦,我们是东侧门那的。”
“那怎么到这儿来了?”
王启笑嘻嘻的答道:“撒…撒尿。”
“你撒尿还要选个地方?撒完快滚!”
王启:“是是。”
他装模作样的在那儿准备撒尿,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说话那人却突然走了过来,
“看什么看?老子也撒尿,不行啊?”
王启:“行行行。”
阿熙突然拔刀捅进了那人的肚子,之后迅速把他拖进了草丛。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又有人过来问话,大家不禁暗骂倒霉,
阿熙笑嘻嘻的站起来,道:“我大哥他喝多了,躺下休息会儿。”
“你大哥?”那人探着脑袋想看看躺下那人究竟是谁,没想却被连旺福一刀割破了喉咙。不巧,这一幕被另几个巡逻的弩人看了个正着,他们迅速冲了过来,边跑还边喊:“有敌人!有敌人!”
阿熙见形势不妙,立刻道:“羽日、守田,你们两个先走,我们殿后。”
禾羽日知道形势紧急,不是闹着同进同退的时候,便和牛守田两个拿着草药撒开丫子就往阵营跑。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这边阿熙他们开始和敌军混战,那边禾羽日和牛守田也没能顺利逃脱,马上就有弩人从后面跟上。两个对多个,本来就不占便宜。他们俩把草药别在身后,开始和敌人决一死战。禾羽日虽然练武不多日,但是对付同样是新兵蛋子的弩人还是可以对付的。
“羽日小心!”
牛守田说晚了一步,她的小腿已经被敌人的长矛给刺伤了。他们两个背靠背,羽日小声说道:“待会儿有机会你就跑,”顺手把自己背后的草药也塞在了他的腰间。
“那你呢?”
“将军的命要紧!我受伤了,跑不快。放心,还有阿熙他们,我们迟些时候就到。”
阿熙他们边招架边往牛守田这边汇合,禾羽日发现包围圈的一个缺口,用力推了一下守田,喊了一声“跑!”。就看牛守田不愧是田间出来的娃,打小就赤着脚满地跑,再加上他生性好动,所以长了这么大,耐力和爆发力都极好。而且还有禾羽日他们奋力的帮他阻拦弩人的追击,他带着草药就这样一路跑回了阵营。
眼看包围阿熙他们四个的弩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意识到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连旺福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道:“放马过来吧!”
于是他们四个和一群弩人战成了一片。无论他们的武艺有多超群,他们身上只有不过几寸长的尖刀和短刀,而人家是一水儿的长矛,怎么和人家斗。连旺福第一个受了伤,他的屁股被捅了个大窟窿,疼得他不住的骂娘。
连旺福:“敢捅老子屁股?看我不把你们都变成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