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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抓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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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川白他们到时,元崇打得正欢,黑色的战甲让他看起来格外威武,五尺长枪在他手中挥动自如,他只要用眼神就可以杀死敌人。
弩人小分队本就因轻敌而被元崇他们打得直发蒙,现在又川白一伙儿来救援,他们更是像无头苍蝇,抱头鼠窜。
“撤!快撤!”
禾羽日很庆幸自己不用怎么动手,眼看战事就要结束。这时她马蹄子下面有一名弩国士兵拖着一条伤腿正在爬动,她只要跳下马拿出匕首在他胸前轻轻刺伤一刀他便会毕命,但是她忽然心生怜悯,准备放过他一马,毕竟谁也不愿意打仗,对于一场战争,死了一个士兵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的家庭,或许失去他就失去了整片天空。于是她就那么傻傻的呆着,对于正在爬动的弩人视而不见。
那人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心想,瞎子也能来打仗吗?于是他抓紧时间移动。
这边的战事眼看结束,禾羽日为自己没有杀人而感到高兴,她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川白脸色大变,慌忙驾马挡在了元崇的身前。嗯?出什么事了?她左顾右盼的想找到令他们大惊失色的缘由,忽然一支箭朝她这边飞了过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握住它,可是它的速度太快,禾羽日只觉得手掌一烫,好像刚才从手中飞过去的不是一支箭而是一根烧红的烙铁。那只箭由于遇到阻力,飞行的速度骤降,还没有到达目标之前就落到了地上,而这时,又一支箭朝禾羽日飞了过来,这次她可不要再用手去抓了,只听那箭在她耳旁嗖的一声飞过去,直接命中目标——一个人的额头,而那个被射中的人就是刚才她放过的那个士兵。他的尸体还握着弓,缓缓的,他的身体向后倒去,最终一动不动了。唉!我有心放你,为什么你不知道珍惜生命呢,禾羽日在心里暗暗叹到。
禾羽日这时才想起来看自己的手,长长的血道贯穿她整个手掌,火辣辣的疼。川白骑马过来,笑着道:“有两下子啊!”然后就走了。
什么嘛,我在流血好不好?没有人过来安慰我一下吗?禾羽日拼命的甩手,想借助流动的空气减缓伤口的疼痛。
元崇看向禾羽日的方向,冲她点了点头也骑马走了。
天哪!这个社会太不和谐了,我救了他一命哎,连个谢字都不说吗?没有人道主义精神!光在心里骂也没用,她疼得直想掉眼泪,可还是得跟着大部队回去到大寨那方与李方勇他们会合。
大寨这方也已经告捷,等他们回来时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禾羽日看到川白带着元崇已经和李方勇和穆熠白会合,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一半。她怕在马上目标太大容易被穆熠白发现,干脆就下来牵着马走。她边走边寻找阿熙他们的身影。
禾羽日:“你看见阿熙了吗?”
“没看见。”
禾羽日:“你看见阿熙了吗?”她又问了一个人,
“阿西是谁?阿东在那边躺着呢。”
禾羽日皱了皱眉头,继续向前走,忽然看到连旺福,忙急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道:“看见阿熙了吗?”
连旺福:“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胆小跑了呢?”
禾羽日:“跟你说正经的呢,阿熙呢?”
连旺福:“阿熙?打仗时就没再看见他了,你去咱那帐篷里看看,守田他们都已经回去休息了。”
禾羽日一边疯狂的甩着手,一边快速朝帐篷走去,当她慌忙掀起帘子,看到了正在擦一身盔甲,不对,那不是他的盔甲,他明明穿着一身。她三步两步冲过去,
禾羽日:“阿熙呢?”
牛守田看了看她,道:“他…”
禾羽日听他支支吾吾就觉得不对劲儿,又看到满是血迹的盔甲,还有那个写着阿熙名字的腰牌,心里好像突然让谁给拧了一把,,辛酸得竟然掉下眼泪来。好你个弩国人,我有心放过你们,你们却对我的兄弟下死手,看我不把你们大卸八块!想到这儿,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嘛,反正一股气焰升上来直抵她脑门,愤怒的火焰开始在她心中燃烧,她气冲冲地就往外走,没想到撩起帘子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被撞得直咳嗽。
两人对上眼神,
“阿熙!”
“羽日!”
禾羽日:“你没死!”
阿熙:“你没事!”
阿熙见到禾羽日安安全全地站在他面前,高兴得不得了,刚才收的伤全部抛到了脑后,
阿熙:“你怎么哭了?我还没死呢。”他打趣到。
禾羽日迅速抹了抹眼泪,道:“我才没哭呢。”她看到他胸前被纱布包着,渗出的鲜血殷红了好大一片。
阿熙将一只胳膊架在她肩上,道:“我们羽日怎么总像个姑娘家哭哭啼啼的?”
禾羽日:“我这是为你担心!你竟然嘲笑我!”
牛守田:“哎呀,我刚才不过是话说到一半打了个哈欠,她就两眼含泪了。”
这时,王启他们也回来了。听他们说话立刻也跟着火来凑热闹,
王启:“我说羽日,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女扮男装混进队伍中来想找个郎君嫁了啊?哈哈哈!”
禾羽日心里一惊,反驳道:“我看你才是女人,整个李家军属你舌头长。”
连旺福:“羽日你难到不知道?王启在我们村儿是有名的长舌男,整天和一帮寡妇在一起聊天说话。”
王启连忙去捂他的嘴,帐篷里又笑作一团。
阿熙忽然发现禾羽日的手在滴血,便一把抓过她的手摊开,“你受伤了!”
禾羽日刚才又是伤心又是开心的,竟然把受伤这事给忘了,经他这么一提,才突然觉得疼,“我去找军医包扎。”说完,挣脱他的手找娄海峰去了。
好巧不巧的,她一掀开救治队的帐篷帘子,就看到娄海峰正在给穆熠白的手包扎。他受伤了?她刚想过去看看,忽然意识到不对,就又想转身离开,就在这一进一退的犹豫当中,那双凌厉的眸子对上了她的视线,让她避之不及。
穆熠白看到她那一刻,不顾手上的纱布还没被系好,站起身就朝她走了过来。禾羽日知道大事不好,习惯性的低下头。
这时,她身后的帘子忽然被撩起,阿熙走了进来,看到她张嘴就说:“羽日,你怎么也不等我。”
禾羽日将头低得更低,不用看穆熠白她也知道他的脸色现在有多难看。
阿熙这才看到穆熠白,忙行抱拳礼,“穆将军。”接着,又拉过禾羽日的手腕,冲娄海峰道:“军医,她的手坏了,您给看看。”
穆熠白一听她手坏了,立刻也跟了过去。
娄海峰摊开她的手掌,哪里还看得清手掌,那里早已血肉模糊。娄海峰用干净的布条沾着水为她擦拭着血迹,疼得她直抽冷气,手还不自觉的往后缩。
穆熠白皱着眉头,冲娄海峰没好气的说:“轻点!”
娄海峰虽然不愿无故受气,但是对方毕竟是将军,而且他心知他这是爱兵如子,心里也就不在意了。可是眼前这位士兵似乎是李家军的人吧。
这时,元崇和川白也走过来。
川白的左胳膊上绑着绷带,看样刚才那长战役虽然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我军轻松取得胜利,但是实际上哪次战斗的胜利不是用血的代价换来的呢。川白好像一点都不知道疼似的,“大人,这个小兄弟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用手去握住箭的那位,幸好有他在,要不然,恐怕我就见不到将军了。”说完,还装作十分痛心的样子。
穆熠白和川白秀白他们在一起,从来都没大没小,在战场上也是拿一些玩笑当作料,给枯燥的军旅生活带来一些快乐,可是这次穆熠白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川白闹作一团,而是十分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川白发觉情况不妙,咽了口吐沫就很自觉的离开了。
元崇坐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禾羽日,注视着她的脸庞良久,好像要从她的眼神或是面部表情中看出什么,直到他感到来自穆熠白十分不友善的目光,才起身离开。
穆熠白见阿熙在一旁坐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把他支开,于是清了清嗓子,冲禾羽日道:“你,但会儿包扎完去找我。”本来他已经转身走了,后又忽然掉头回来,补充说:“就你自己。”
等包扎完,阿熙悄悄对禾羽日说道:“你得罪穆将军了?”
禾羽日摇头,随即又点头,
阿熙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禾羽日:“没事的,放心吧。”说完,她本来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发现他上身已经被绷带“五花大绑”,她是在没有地方下手,遂手在空中划了一圈就又收了回来。
禾羽日寻到了穆熠白的处所,在帐篷外喊道:“通信兵禾羽日求见穆将军。”
“进来。”
禾羽日咬了咬嘴唇,深吸了口气掀开帘子便进了帐篷。
她已经做好被他臭骂一顿的准备,为了避免被他的吐沫星子淹死,所以她决定就站在门口,离他越远越好。
穆熠白:“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近点儿。”
禾羽日听话的往前迈了一小步,
穆熠白:“再近点儿。”
她就又往前蹭了一小步。
穆熠白有些不耐烦了,“你是想成心气我吗?过来!”
禾羽日见他生气了,咧了咧嘴,赶紧走到他跟前。
穆熠白轻轻拿起她那只受伤的手,温柔的说:“还疼吗啊?”
禾羽日:“还——行,不是很疼了。”
穆熠白心疼的看着她,“真不因该把你也卷进来。等战争结束我就把王啸飞给大卸八块。”
禾羽日:“要不是他,我也见不到你啊,没准儿早就在哪个犄角旮旯饿死了呢。”她轻轻地抚平他皱着的眉头。他每次皱眉虽然很英俊,显得很深沉,但是叫人看了心疼,所以她不许他皱眉。
他慢慢站起身,轻轻环住她,道:“我叫人送你回岳阳城。”
禾羽日挣脱他,“我不回去!你如何下这个命令?难道跟他们说我是女人?或者说你喜欢我?”
穆熠白抬起她的小下巴,“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禾羽日来了轴劲儿,“我不要,你要是送我走,我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穆熠白:“战争不是为儿戏,我要指挥军队作战,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万一…”
禾羽日:“我会和阿熙他们在一起,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穆熠白:“阿熙?我看他对你图谋不轨吧。”
禾羽日:“你少小肚鸡肠,他连我是女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我…你少瞎说。”
穆熠白:“呦,几日不见,你个子没长,脾气倒是见长。”
他抱着双臂,两眼含笑的看着他的心肝宝贝,虽然她黑了瘦了,但是个性似乎比以前坚强了呢。
禾羽日见他不语,反倒紧张了起来,走过去道:“你笑什么?”
穆熠白不由自主的把脸凑过去,柔柔的,浅浅的,却意味深长地吻了她的唇。这一吻虽然不够火热缠绵,却让禾羽日浑身酥酥的,麻麻的,他的唇已经离开,她还意犹未尽。他见她依然闭着双眼,竟然主动所吻,便张开怀抱将她紧紧抱住,这一次他不在是浅尝辄止,而是用他的舌尽情的挑逗她的舌,似两个爱人在相互追逐缠绵。
“熠白…”她在他嘴里吐字,
“嗯…”他也混沌得答着话,
“我爱你…”
他慢慢地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人儿,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爱”。她双颊绯红,羞得垂下了眼帘。
“我也爱你…”
他把她重新搂在怀里。
穆熠白:“跟我回柳楠。”
禾羽日点头,“那可不可以把阿熙、连旺福、牛守田、王启也带上?”
穆熠白看着她,“你当这是过家家?”
禾羽日:“不是啊,你也说了不可能总是在我身边保护我,有了我那几个好兄弟,你就不用总是担心我啦。”
穆熠白纵有千般不愿意阿熙那个小子跟过来,但是她说的有理,是要有人在她身边时刻保护她才好。于是,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道:“好。”
他们走之前,穆熠白将他们队伍里有奸细的事告诉给了李方勇和元崇。当时元崇写完信,就让一个侍卫去交给王啸飞,经查证,那个侍卫已经跑路了。看样敌人已经知道他们的密语和暗号,所以必须赶紧更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