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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说谎的真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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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羽日:“就是…那个人…和那帮山匪的头打起来的那个人…就是…‘白素贞’。”
叶少秋:“白素贞?”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物。
禾羽日:“对了师傅,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抓到山上了的?”
叶少秋:“我看都晚上了你还没回来,就去找,走到凤凰山的时候刚好看到一队官兵上山,最近就听说那山上有一伙儿山匪,而且头头还是个断袖,怕你羊入虎口,就上山去了。”
禾羽日:“哦。师傅,待会儿你可不可以让小二推辆平板车把我送回去?我的脚疼,恐怕走回去天就亮了。”
叶少秋见她一脸可怜样,和蔼的笑笑说:“真不留这儿了?”
禾羽日摇摇头。
叶少秋:“好,我这就去安排。”
禾羽日告别了品茗轩的小二,一瘸一拐的从后门小心翼翼的溜进了穆府。其实她不必小心翼翼,因为穆熠白一直呆在房顶上眺望,生怕错过她回来的时间,从她在平板车上入了他的视线,他的心才算是放下。
她终于进了自己的卧房,脱了鞋子,发现脚底板已然不堪入目了。
“当当当。”有人敲门,她赶忙换回女装才去开门。
“少爷…”她假装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说呢?”穆熠白面无表情的直接闯了进去,手里还端了盆热水。
素青青见他端着盆水进来,不禁一脸诧异,道:“少爷,您这是…”
穆熠白:“坐到床上去。”他已经坐在了床边,
素青青:“啊?”
穆熠白:“不坐的话今晚就别睡了。”
素青青:“我坐!”说完,她立刻坐到了床上。
穆熠白:“把你的脚给我。”
素青青实在摸不着头脑,“啊?”
穆熠白:“不给的话就站一晚上吧。”
素青青:“我的脚…臭…”她偷瞄了一下穆熠白的表情,那是比较可怕的一种表情,于是将双脚奉上。
他将她一只袜子褪去,看到她脚上大大小小的泡,不禁皱了皱眉,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针,在蜡烛上烧了烧,一针下去刺破了一个泡。
“啊!”素青青大叫,脚因为疼条件反射地往回收,“你干什么?”
“你今天去哪儿了?”他问,可手并没有松开。
遭了,她想,他肯定是今天回来得早,发现自己旷工了。
素青青:“我…出去玩儿了。”她像是个贪玩被大人当场抓获的孩子。
穆熠白继续给她挑泡,表情仍然很严肃的说:“去哪儿玩了?”
素青青:“啊!疼疼疼疼。去…去城外玩儿了。”
穆熠白:“都玩儿什么了?”他的手就是不放开她的脚,每挑破一个泡,就用布沾着热水为她擦掉浓水还有周围的些许血迹。
素青青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脚上磨了泡,又是抽什么风要给她“行刑”,她不就是旷工,至于对她这么残忍吗?她疼得已经泪流满面了,一边哭一边喊疼。
穆熠白:“说啊,玩什么了?”他要她和自己说话,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她疼得腿直抖,完全没有精力再回答他的问题。他见她这般痛苦,心里别提有多心疼了,但唯有将泡挑破,待会儿再肤上些金疮药才能好得快。作为一名军人,行军打仗遇到最多的问题就是脚上起泡。
穆熠白终于不再绷着脸,语气温柔的说,“忍一忍,这金创药会刺激伤口。”
素青青泪眼朦胧的说:“不上药行吗?”
穆熠白:“上了药才好得快,要不然你的脚会烂。”他吓唬她。
素青青:“那上…上吧。”她咬紧牙关,两只手使劲儿抓着被子,一副要受酷刑的样子。
穆熠白见她准备好了,迅速下手,只用了五秒钟就将药上好了。此时的素青青已经疼出了一头汗。他连忙以手当扇,为伤口扇去些许凉风,帮她略微缓解些痛苦。刺激的感觉来的剧烈,去的也快,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感觉不出有多疼了。
青青闭上眼睛往床上一倒,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经过一天的折腾,她已经身心俱疲,再加上刚刚又经历了“酷刑”,已经一点精神都没有了。穆熠白心疼她,帮她把被子盖好,只露双脚在外面。见青青像死猪一样睡过去了,才小心翼翼的替她掩了门,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等青青整理好仪表,准备伺候穆熠白时,发现他人已经不再房里。到了前堂,发现他正在会见甄誉和林孝茹。
甄誉:“穆大人,甄某对您的救命之恩万分感激。”他来时带了一百两黄金,穆熠白是知道的,对于他这种爱财之人,当然是不会放过这笔钱财的,何况是来自“老情敌”的腰包,他又救了他一命,这笔钱他要的心安理得,但是还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明显。
穆熠白:“我只是受甄夫人所托,甄公子不必客气。”
甄誉:“客气不敢说,是感激才对。本应该重礼相赠,可惜不知道穆大人有什么喜好,就带了些薄礼了表谢意,穆大人一定要收下。”
薄礼?一百两黄金啊,竟然说是“薄礼”!你们这些生意人简直不挨抢我都替他们打抱不平,我怎么可能不收呢?穆熠白拿到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高级公务员了,但是俸禄嘛,当然和这些大商比不了。而他又这么爱财,送上门的银子岂有不要之理。
穆熠白假惺惺的说:“甄公子太客气了。”然后就招呼下人将黄金抬走了。
林孝茹:“大人…”
穆熠白正暗自得意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财富,耳边却突然传来她的声音,让他莫名的心头一紧。她终是他心头的刺啊,稍稍动一下他都会疼。
林孝茹:“穆大人肯帮孝茹这个忙,孝茹万分感激。”
穆熠白转过身,毕恭毕敬的说道:“甄夫人严重了,您瞧得起我才请我帮忙,我才该感到荣幸。”他含笑望着她的眼睛,看到一汪秋水暗影浮动,眼底好像流露着一抹淡淡的悲伤,好似迁就,又像是别的,他读不懂,不禁皱起了眉头。
“啊欠!”青青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众目光都转向了她,弄得她好囧,脸上立刻浮上了红云。
穆熠白看到她,心里有那么一秒在想,现在他爱的是她,林孝茹眼底流动的是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他的眉头舒展开来,道:“甄公子甄夫人别急着走,留下来吃午饭吧。”
没等甄誉说什么,林孝茹已经说道:“大人不必麻烦了,甄府上还有些事,孝茹和官人就此告辞了,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其实他也没想真留他们吃饭,客气客气而已,既然人家要走,那也不便再挽留,道:“熠白就不多留二位了。”
素青青跟着穆熠白回了房。
穆熠白:“怎么起得这么早?”
素青青听不出他说话到底是什么语气,以为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偷懒,便赔笑说:“那个…不早了。”
穆熠白:“脚还疼吗?”
素青青:“谢谢少爷关心,脚已经不疼了。昨晚真是多亏了少爷…”
穆熠白看她的样子好像身子恢复的也不错,“既然脚不疼了,就说说昨天你去哪儿玩了吧。”
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晚归的事他一定会问。即便她预料到了这一点,心还是止不住狂跳。穆熠白一副“看你怎么编”的架势,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撒这个谎。
青青:“我去找我师傅了……”
穆熠白:“那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
青青:“少爷怎么知道我脚上有伤?”她反问,
穆熠白:“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青青:“……师傅留我吃晚饭,所以…”
穆熠白:“你师傅家在凤凰山?”
青青心里咯噔一下,遭了,会不会是他带兵上山的时候看见自己了。“啊…少爷怎么知道我去了凤凰山?”
穆熠白:“昨晚去凤凰山剿匪,看到你…扮了男装…”
青青:“昨天我确实去了凤凰山,但是下午的时候就和师傅离开了,少爷是什么时候上的山?看到的大概不是我吧…”
穆熠白:“那你的脚是怎么弄的?”小样,你还跟我玩心眼儿?
青青:“山路崎岖,走路时磨的。”
穆熠白:“你师傅没说给你治治?”
青青:“那个…”
穆熠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男装的情况,她师傅究竟是什么人,搞得很神秘似的。“那个什么啊?”
这时,六爷向穆熠白报告说,汝襄王元胤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只好暂告一段落。
元胤:“怎么剿匪成功,脸上都不见一点笑模样?”
穆熠白伸了个懒腰,“那厮总共就讹着几个钱,既要向政府上交一些,又不能忘了王爷你给我这次机会,剩下的还要分给刘渊那个奸商,唉…我大动干戈的,才赚了那么一点点。”
元胤笑,“甄家不是已经向你表示了?”
穆熠白突然瞪大了眼睛,“你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安派眼线?”
元胤:“用不着我安派,你家的小厮自己议论纷纷,说早上来的甄家夫妇出手如何阔绰。”
穆熠白心想,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嚼舌头。“你这次来,不会只想和我谈谈剿匪吧?”
元胤尴尬一笑。
穆熠白:“快去找你的公主大人吧,我还要去找刘渊,不陪了。”
辛妮娅房内
元胤:“外面天气很好,公主出去走走,或许心情会好些。”
辛妮娅:“我不想活在牢笼里。”
元胤心头一紧,“公主…”
辛妮娅没有看他,依旧伫立在床边,两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外面,“我曾想过一死了之,大不了父王和我的兄弟们和千咏国的战士们混战,反正我也看不到了。可是…黎民百姓怎么办?他们凭什么因为帝王的野心要跟着受罪?不管是我父王还是你父王,都想要吞并别国,一统江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别人和自己和平相处互补侵犯?我不明白…”她纤细的手指拂过窗楞。
元胤表情严肃,不知拿什么话回应她。
辛妮娅:“弩国和千咏国之战终究不可避免,是吗?”她似乎在自言自语。
元胤:“……”
辛妮娅:“如果某天你和我父王在战场相遇,你会杀他吗?”
这可真是个疑难问题,要想追到辛妮娅,当然不能对老丈人动手,但是作为一国的皇子,元胤心里的答案是:他杀不杀他,完全取决于他是否是千咏国的敌人。但也不排除活捉的可能。他到底要如何回答。
辛妮娅:“王爷…”当她望向他的时候眼里已经泛着泪光,“我知道王爷对我的心意,我…”
元胤突然很紧张,他不确定她要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忐忑。
站在门外,本来要给他们二位端茶的青青此时也屏住了呼吸,她十分八卦的想听辛妮娅到底要说什么,是表述衷肠,还是婉言拒绝。
辛妮娅:“我…如果王爷有事,平时就不用总来探望辛妮娅了…”
好像五雷轰顶般,元胤的脑袋嗡的一下,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拒绝他,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是吗。门外的素青青也倏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啊,就这么被一个冰山公主给撅了?
元胤为了平复情绪,深吸了口,随即笑了笑,他想说些圆场的话,怎么着也说一些客套话给自己个台阶下,但是话到嘴边只剩下两个字了——“告辞。”
趴在门上窃听的素青青没来得及转移身体的重心,他一开门,她刚好顺势倒了进去。趴到了地上不说,盘中的茶杯也碎了,茶水也洒了,弄的地上一片狼籍。
她忙一边道歉,一边收拾残局。
要在平时,元胤八成会一脸亲切的说没关系,但是现在,他选择了拂袖而去,没有半点要停留的意思。